洪知秀每走一步身后都留下断断续续的痕迹，走廊的应急灯将这些血迹染成暗红色。洪知秀感觉自己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电磁脉冲只能暂时干扰003的系统，时间有限。

安全屋的暗门在走廊尽头若隐若现。洪知秀强撑着身体向前挪动，走到门口，视线已经模糊，还没开门，你已经看着监控从里面打开，把他接进来。

刚刚的场景你尽收眼底，恢复剂捏在手里，瓶口划破你的手，你毫不在意的只希望他能撑到这里。

洪知秀倒在你身上，你抱着他把他放倒在地上，把门关紧，跪在地上给他消毒，把特研的恢复剂倒在他伤口上，凝血迅速开启，洪知秀也慢慢恢复了意识，你给他把脸上的血迹擦掉。

“他很快会回来的”洪知秀睁开眼，握住你的手，第一次他的温度低过你的，你回握住他的手，试图给他温暖。

“恢复剂还要一个钟才能完全愈合”

“来不及了。”

安全屋的监控屏幕突然闪烁，走廊的摄像头捕捉到003正在慢慢站起身来但动作略显僵硬。

你把洪知秀扶到椅子上，自己开始在安全屋四周布置防御。监控上003的步伐越来越稳定，径直往行政楼走来，你脑子里都是003那天帮你挡机器的样子。

“它为什么这么执着？”洪知秀喘息着问，非常不理解“他从来没被换过器官啊”

你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盯着屏幕上那张与洪知秀一模一样的脸。“它...产生了情感。”

洪知秀转向你，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对你？”

你点点头。“我们相处的时间很长。为了让它完美复制你的一切，我不得不让它了解你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习惯...”

洪知秀闭上眼，嘴角含笑。知道不是你对003产生情感的瞬间，感觉身上都没那么疼了。

门外传来第一次撞击声，金属门轻微变形。

“但你知道它不是我。”洪知秀说，不是问句。

“我知道”你抽出洪知秀留给你的枪，握在手里，站在洪知秀面前。“它有你的记忆，你的习惯，甚至你的感情模式...但它不是你。”

第二次撞击更加猛烈，门框开始松动。洪知秀补充好子弹，想站到你面前，被你摁住坐在椅子上，自己站在他面前。

第三次撞击后，安全门终于被撞开一道缝隙。003的脸出现在门缝间，看到你的瞬间，愣了一下，还是撞开了安全门。003踏入室内，它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你。

“为什么？”003问道，声音中带着真实的困惑和受伤，“我拥有他的一切，还有更多。”

洪知秀立刻站起来，被你摁住坐到椅子上，你盯着监控上的时间，还有十分钟。

003才看见躲在你身后的洪知秀，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原版总是有缺陷的。你看看你自己，还要她保护你”

“但你也只是我的复制品，”洪知秀打断它，“一个被编程的机器而已”

003的表情变得狰狞，想到你还在面前，又恢复了洪知秀温和的样子。“你在我身上投入的不比他多吗？他消失了，你想要的什么都有了。”

房间内的气氛变得凝重，你在两个完全相同的面孔之间看来看去，似乎在纠结，洪知秀也有些紧张的看着你，想握住你的手，“是的，我塑造了你”你平静地承认，“但那是为了让你成为完美的替代品，能够替代他工作。每一次互动，每一段记忆植入，都只是为了这个目的。”

003的表情微微扭曲。“我们之间的联系不只是程序。你知道的。”

“那只是你被设计出来的情感反应，”你冷静地回答，尽管内心并不平静，最后十秒，“基于他的原始情感模式。”

003向前一步，洪知秀立刻站起来开火。子弹击中003的肩膀，暗红色喷涌而出，和他给你抗住机臂一样。只是踉跄了一下两个人又再次厮打起来，怕伤到你，只能选择肉搏。

安全屋内空间狭小，激烈的搏斗使家具四处翻倒。你迅速移动到控制面板旁，启动应急协议，红色进度条一点点上升。

“你真的了解他吗？”003在与洪知秀搏斗时喊道，“你知道他内心最黑暗的想法吗？为什么要创造我们，你说啊！”

洪知秀的表情变得阴沉，他用尽全力将003推向房间角落的特殊区域。你明白了他的意图，伸出手表示还有30秒，003被洪知秀摁在地上看不见你的动作。

“闭嘴！”洪知秀咆哮着，一拳击中003的脸，相同的眼眸留下疤痕。

003抓住洪知秀的喉咙，把他摔在墙上。洪知秀缩起身体，还是咳出一口鲜血。

“看看他，”003转向你，手仍然掐着洪知秀的喉咙，“如此脆弱”

你看着洪知秀憋红的脸，进度条终于完成，毫不犹豫按下启动，房间角落的电磁从天而降，红光立刻笼罩了整个区域，003僵直了手，但这次效果明显比之前弱，洪知秀从他低下逃出，抽出刺刀，刺向003颈部接口。但003预见了这一击，侧身闪避，同时一肘击中洪知秀的肋骨。

003转向你，眼中的情感几乎令人心碎。“为什么要这样伤害我？难道我们相处的时光对你一点意义都没有吗？”

你握紧手中的枪，手指颤抖。“那都是我的工作”

洪知秀挣扎着站起来，拦在你和003之间。“离她远点。”

003的表情变得冰冷。“你才是应该离开的那个，你都走了，回来干什么！”眼看两人又要打在一起。

“够了！”你打断它，“003，我和你的每一秒的相处，都是为了让你更好的模仿他，你所有的感情都是基于他的感情。”

003静止了一瞬间，仿佛在处理这个信息。“不...我的感情是我自己的。和他无关！”

“你的基础核心是洪知秀，”你继续说，同时激活了终端上的程序，“你的每一个情感回路，每一个决策模式，都来源于他。你爱我，是因为....他爱我。你是他创造的，没有他就没有你。”

洪知秀震惊地看着你，明知道现在不是高兴的时候，还是撬动了唇角。整栋大楼的仿生人系统都开始出现紊乱，你启动的覆盖代码开始发挥作用。003试图抵抗，还是倒在地上抽搐的看着你们。

洪知秀趁机来到你身边，搀扶着你向安全通道移动。你最后看了003一眼，它正在与内部的混乱搏斗，眼中满是近乎人类的痛苦和背叛感。“对不起”你轻声说。

003抬起头，与你四目相对。“如果...我真的是基于他...那么你为什么不能...爱我？”

你没有回答，只是转身和洪知秀一起走向暗门。

你拿出防弹衣里最后一瓶恢复剂，让洪知秀喝了下去。洪知秀靠在墙上喘息“你刚说的...”

你指尖落在洪知秀唇上，让他先别说话，让药效先发挥作用。你们靠在楼梯间，沉默的对视，洪知秀闭着眼，想跟你说创造他们的原因，想问清楚你的真心，想立刻带着你离开去见哥哥。

外面安静的楼道，突然又有了声音，你算了下时间，程序应该是被人中断了。

“这个话题...等我们安全了再谈。”

扶起洪知秀往停车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