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下旬了,但是正值秋老虎,天气还是那么炎热,许雾家的大黄狗嘶哈嘶哈的出声,仿佛再说“好热啊,好热啊。
本科生录取阶段即将停止,镇上邻居的小孩都收到了录取通知书,纷纷在庆祝,而许雾却杳无音讯,许雾内心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她很担心。按理来说,她的高考成绩接近700,这个成绩考上她的第一志愿—京大的汉语言文学专业是毫无悬念的,可是她现在都没有收到信息。
“不行,我得去问问。” 许雾立马从房间里拿了自己的藏着的钱跑去公共电话亭,她打算打电话给她的同桌金衿问问,她们的第一志愿是同一所大学,她肯定知道相关事宜。
许雾妈妈瞅见她要出门,高声呼喊:“你出门干什么?马上要吃饭了。你弟弟饿了,等吃完饭你再去。”
“我有事,你们吃吧!”
“随便你,爱吃不吃,不吃喂给大黄,我才不会管你。”许雾弟弟许琪没好气的说
许雾一口气跑到了公共电话亭,气喘吁吁的,她从一个红色的小塑料袋里,这是她攒了很久的钱,她从立马掏出了一张褶皱又破旧的五元钱。她很不舍,但是这是唯一的办法,母亲肯定不愿意让她用她的手机打电话,毕竟她可舍不得花钱,除非弟弟哀求。
“喂,你好,是金衿吗?我是许雾。”
“许雾,是你啊?怎么了?有事吗?”
“我想问一下你有收到京大的录取通知书吗?我现在都没有收到录取通知书。”
“我收到了,你没收到,这不应该啊。老师说你去了清大的计算机,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改志愿了,不是说喜欢文学吗?”
一听,许雾的世界崩塌了,鼻子马上酸了,哽咽道:“我没有改啊,我不知道啊,我一直都是想去京大的,你知道的。”
金衿一听立马明白了,这是出事了,“你先别着急,我帮你问问老师怎么回事,你等等。”
回家的路上,许雾垂头丧气,她回想起金衿和她说的“老师说,是你的父母说你是向老师要改密码,重新设置,老师就给了他们原始密码,毕竟老师知道你没有手机 ,而且检查看到填的志愿是清大,所以就没多想。所以我猜测是你父母改的。”
尽管现在气温很高,但是她现在内心依然很冰冷。
她不甘心,跑回家,看见父母和弟弟在其乐融融地聊天。
她跑到父母面前带着哭腔质问:“你们为什么擅自做主改我的志愿?我喜欢的是京大,你们凭什么要改?那是我的人生啊?”
许雾母亲眼神躲闪,不愿直视许雾的眼睛,温柔地安慰安慰道:“清大也很好啊,是顶尖学府,而且计算机专业以后好就业。”
许雾弟弟放下游戏机,没好气地开口:“就是,不就改了吗,有什么好矫情的,而且清大给了咱家30万,这笔钱可以供我上私立高中了,还剩下些钱,有什么不好的。”说完继续玩手机仿佛这就是应该的。
许雾听到这些,哽咽又失望:“你们就为了30万,就改了我的志愿,就为了许琪上私立高中,对吗?我也是你们的女儿,为什么你们每次都这样偏袒他,从小到大,我都让着他,甚至初中为能让他去个好学校 ,把我从全市第一的学校转到第三的学校,难道还不够吗?为什么大学了,你们还这样,既然这样,你们干吗要生我呢?”
许雾父亲恼羞成怒当即就打了许雾:“还凭什么,我们生你养你长大,就是让你来质问我们的,我们是你爸妈,你就要听我们的,既然从小都让了,再让一下又怎么了,你弟弟还小,他的未来很重要,你就让着点他。而且计算机赚钱多,以后还可以帮衬着点家里。再说了你报的你个志愿能干吗?能赚几个钱。”
许雾母亲拉扯着许雾父亲“别打孩子。”
“雾雾 ,少说两句,给你爸道歉。”
许雾泪流满面:“我不,明明是你们的错,我为什么要道歉,我讨厌你们。”
许父拿起鸡毛掸子就打许雾,许母阻拦,“雾雾,快回去,别说了。”
许雾掉头,身后还有许父的谩骂声,“你个死丫头白养你了……”
许雾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了她的小房间,关上了门,蹲在地上无声的哭泣,她此刻无法在欺骗自己。父母是不爱她的,在他们心里弟弟才是最重要的,琪是珍宝,而许雾,虚无,是可有可无的。
下午,叩叩,“雾雾,我进来了,吃点吧,妈把录取通知书放桌上了,还有你一直想要的手机,已经充了50元话费进去了。”见许雾不出声,许母关上门走了。
看见录取通知书和这个价值300元的手机,许雾的心再次被撕裂,她脑海里浮现都是过往父母一次次偏心弟弟的场景。
“鸡腿只有两个,都给你弟弟吧,你吃鸡翅。”
“咱家,你爸肺不好,那间没窗户,所以你弟住大点的屋子,你就住小点的吧,你懂事,让着点弟弟。”
“咱家经济条件不好,所以你去二中吧,二中答应免除你的学费,而且还不管你弟成绩都录取你弟,你向来懂事,听话啊。”
……
这一幕幕让许雾,让她一直都明白父母偏心弟弟,她以为只要她听话,爸妈是会爱她的,事实证明,她错了,对于父母而言,她并没有多重要,这一切都在提醒着她离开,否则不知道父母还会为了弟弟让她做出什么。
这晚,她收拾行囊,偷偷跑到厨房拿了几个馒头。看好时间,观察到父母房间都熄灯了 ,就开始轻手轻脚地离开。到了家门口,她看了一眼这个让自己伤心的家,回想起小时候弟弟还未出生时,爸妈对她还是很好的,可是弟弟的降生,使一切都变了,她深知再也回不去了。
看了一眼时间,这个点还能赶上去市里的末班车,许雾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她知道这次离开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了 。
坐在班车上,许雾消化了一下自己崩溃的清徐,思考着怎样才可以去学校,毕竟从粤城到京城坐火车最少也得300多元,她身上只有三百元,要不要向金衿借钱呢?纠结了一个小时多,许雾决定还是放下骄傲,借钱,不然她估计自己连粤城都出不了。
“喂,你好,是金衿吗?”
“我是,许雾你还好吗?”
“我离开了,我想先去京城,但是我不够钱,我可以想你借300元吗?你放心,等我到了京城,一定打工赚钱还你。”许雾急忙说到,她担心金衿不借给她她也没事人可以借的了。
金衿:“当然可以了,你在哪?我去找你。”
许雾:“不用了,我找到地方住了,我们明天见吧!”
金衿知道许雾很倔,只好嘱咐她小心,然后挂掉电话。
许雾抵达市里,天已经黑了,班车站已经很少人了,她匆匆前往网吧,她记得市中心附近有个网吧,在那可以呆一宿,这样也比较安全。
徒步半小时,许雾终于到了酒吧,发现里面很多人,各式各样的人都有,她担心惹出是非,只好戴上帽子,低着头走路。
可是许雾不知道的是,在她进门之前她已经被一个戴着口罩的男子盯上了,男子紧随在许雾之后。
许雾交完费用后,就坐到了位置上,男子也坐在许雾身后,酒吧里闹哄哄的,人员流动很大,许雾把包放在身后,开始操作电脑。
这时男子趁着许雾戴上耳机之际,偷偷靠近许雾,并伸手拿许雾的包,周围也没什么人看这边。
然而许雾是紧贴着包,一有很大的感觉,她就会察觉。男子看见有人过来送东西 ,于是一气呵成用力一扯夺过许雾的包,就赶紧趁人多赶紧跑。
许雾感觉自己的后背有所异动,立马检查,发现自己的包不见了,急忙扫视周围,看见戴着口罩的男子正拿着自己的包跑出网吧。许雾赶紧追去。
许雾跑到门外,边喊“抓小偷”,便去追小偷。
八分钟过去了,男子见许雾紧追不舍,边没忍住爆出口:“可恶,这么能追,看着小,没想到这么能跑,这样下去得被抓住。”就在这时,一转头,男子看见了一个和自己身形差不多的人在打电话,一个坏主意涌上心头,他趁沈毅不注意把包朝沈毅扔了过去,然后朝另一边拐弯角跑了。
沈毅发现自己自己身前的影子旁,又多了个影子,转头发现个包朝自己飞来,立马躲开。
许雾过来看见这一幕,气急了的她,二话不说,冲过去,踹了一脚沈毅,一只手还抓着沈毅打,另一只手抓着沈毅的头发,嘴里骂道:“你个小偷,敢偷你姑奶奶我的包,找打。”
而沈毅被踹了一脚后,就懵了,反应过来,他赶紧抓住许雾的手,努吼:“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小偷。”
许雾不信,语气鉴定:“你还敢抵赖,我的包就在这里,还想骗我,我追了你一路,这么会认错。”
两人的动静引来了一群人围观,一群人对沈毅指指点点,骂骂咧咧的,甚至有人听到了还报警了。
到了警局,许雾和警察说了自己的包被偷后的原委,而沈毅也解释了自己被打后的前后经历。
沈毅身上脏兮兮的,发型都乱了,他第一次这么狼狈不堪,他对面前这个造成自己损失的罪魁祸首产感到厌恶。他本来是来这边度假和视察游戏工作的,结果发生了这种事情,他非常不爽。
许雾同样怒视着沈毅,她看见这个人不但抵赖还浪费了自己的钱,搞得自己有得重新花钱的人也很厌烦。
两人就这样谁也不服谁,直盯着对方。
一个小时后,警察过来了,还原了真相,指明许雾要向沈毅道歉,求的原谅,否则沈毅有权起诉许雾,毕竟许雾导致沈毅的精神和心理上收到了创伤,而且她不能离开。
许雾听完,一改原来的态度,赶紧讨好似的跑到沈毅面前,一个标准的打鞠躬,郑重地说:“沈毅先生,对不起,都怪我,都是我的错,您大人有大量,请您原谅我。”
沈毅见状也是直接气笑了,“抱歉,我是个小人,不能原谅你,不接受你的道歉。而且我是受害者,我为什么要因为你的轻飘飘的一句对不起就原谅你。”
许雾轻声低喃:“谁叫你不早说,而且谁没事穿得和小偷一样。”
沈毅听见她自以为很小声的话,没好气的说“你眼瞎,连是不是小偷都分不清,真是愚蠢。连真诚道歉都做不到,你就等着官司吧!”
许雾一听,不行。赶紧狗腿似的讨好沈毅,但是沈毅根本不理会。
许雾见沈毅这样,今天的她本就很倒霉,先是和父母大吵,又是遇到小偷,现在又要道歉,她内心真的很委屈,她没忍住哭了,眼泪不自觉地流了。
沈毅见许雾这样,有些慌乱,匆匆忙忙地说:“这有监控啊,你别到时候说是我欺负的你。”
许雾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眼泪止不住,哭了一个小时,身边的女警官一直在安慰她,默默安慰她,听她倾诉。
而在另一间房间的沈毅也听警官讲述了她的遭遇,沈毅听了觉得许雾有些可怜,仔细看了看许雾。发现她秀丽脱俗,原本有些苍白的脸因哭泣变得有些泛红,没有血色的许雾,身穿一件过旧的红色上衣,洗的有些发白的牛仔裤,可想而知她过的真的不容易,那个包也许是她唯一的行囊了。
沈毅和警官表示:“我愿意和解,不用她赔偿,就这样吧!”说完,就离开了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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