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月树梢,质子驿馆中烛火明净。
“这月夜国虽然没有顾渚紫笋,但雀舌还是不错的。”李茯苓呷一口茶水。
“哎呀,殿下,您可真沉得住气,还有心思喝茶,这一路上如此凶险,要不是弘煜公子派人增援,后果实在是不敢想。”
秦婴与李茯苓从小一起长大,虽为君臣,实则如兄弟一般,
“我看十有**是那陶谷搞的鬼,挫了他那股子邪气,怀恨在心!”
“陶谷未必能翻得起大浪,他现在恐怕自身难保。”
“殿下,怎么说?”秦婴一听,来了兴致。
事情回到几日前,翔鸾宫内。
“殿下,左相韩载淳求见。”有内侍来报。
“请!”李弘煜马上道。
不一会儿,左相韩载淳便由内侍引得进来,“殿下。”见到李弘煜便躬身行礼道。
“韩大人,快请——”李弘煜做了个请的手势,“看茶!”
韩载淳落座拱手道:“不知殿下召微臣来,所为何事?”
“韩大人,再过几日,陶谷便要应召返回月夜,依他的脾性,此次回去恐要搬弄是非,添枝加叶,我希望在他之前解决这件事。”
“那殿下的意思是——”韩载淳暗暗做了刀切的手势。
“不,”李弘煜意味深长地看着韩相,“韩大人可派一名得力亲信,去月夜国做一些文章……”
在这不久,很快那首《风光好》便传遍了月夜国市井小巷,连王宫内院也多有耳闻。
于是,便出现了先前陶谷返回月夜王宫的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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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秦婴听完哈哈大笑,“难怪殿下如此说,想来一贯不可一世的陶谷,此时也是威风扫地。我可太想看那老小子吃瘪的样子了。”
“这陶谷在月夜国主面前失宠,便很难再起势,所以他更没有能力派人来报复。”
“那么,路上的刺客不是他主使的,”秦婴一脸疑惑,“那又会是谁如此大胆?”
“这个人恐怕……”正说着,忽然驿馆外传来一阵异样,隐约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继而变成了噼噼剥剥。
“不好,殿下快走!”秦婴神色警觉,手按佩刃,一把拉起李茯苓。
就在此时,一丝烟气袭来,很快就变成了呛人的浓烟,外面也是火光闪现。
秦婴一脚踹开驿馆门,想保护李茯苓离开,可门刚一打开,便冲进来一团被火侵得劈啪作响的柴草,随之是呛人的烟尘,灼灼逼人。
秦婴几下用刀劈挡扑将而来带火的柴草,但门已经被熊熊大火堵住。
“殿下,窗口!”便一刀劈开,窗棂哗地散落。
甫一落地,便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借着灼灼的火光,几处人影晃动,“不知道烧死没有——你们两个,去周围查看一下!”
想避开已是来不及了,“他们在那,快追!”
“殿下,快跑!”秦婴一把拉起李茯苓。
“别让他们跑了,追!”身后为首之人压低声音喝道。
几名蒙巾黑衣人手执钢刃,寒光森森,来势汹汹,脚步落地擦擦作响,留下几道狭长的黑影。
“殿下,快,进街巷!”驿馆外的街巷蜿蜒曲折。
黑衣人像锁定猎物的鹰隼,尾随而来。
秦婴想在街巷的一个拐角处甩掉他们,可这些训练有素的杀手,哪里能轻易甩脱。
情急之下,见几棵闲置的竹竿斜搭在一处店铺的墙上,秦婴便用力将它们推倒。
呼啦一下竹坯向黑衣人身上砸去将过去,几名黑衣人忙执刃劈挡。
趁这个机会,秦婴他们跑出很远,总算与黑衣人拉开了距离。
可这仅仅是耽搁了星点时辰,还没等他们喘口气,这些训练有素的黑衣人,很快便又卷土重来。
“槽!”秦婴听到身后逼近而来的声音。
这时为首的黑衣人挥刃冲上来,剩下几人也围将上来。
“殿下,你快走,我拖住他们!”秦婴执刃想挡住他们,却猛然觉得被人从身后用力一拽,一下子被拉进身后的一间屋坊中。
秦婴刚想说话,却见拉他的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时窗外几道人影闪过,“快追,他们一定进巷子里了!”随之便是一阵沙沙急促的脚步声。
待脚步声走远,二人这才看清来人
借着窗外流洒的月光,却见月白的蒙巾之上,琉璃般的眼目中映着两弯皎月,只微微一眨,便皎月游动。额头温玉柔光若腻,眉心之处,是一朵怒放的红梅。
这红梅料是真的梅花瓣,不酽,好似含着子夜的露水。
原来是一位仙人一样的女子,李茯苓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这位姑娘,刚多谢相救。”李茯苓感激地对女子说。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他们很快会再找回来——我们得离开这里,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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