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给我开门!”杨如意随手拿起一个花瓶往地上狠砸。
侧边的侍女唯唯诺诺不敢出声,也不敢拦她。只有一个年龄偏长,衣着显得要华贵些的妇人出来把杨如意手一拉,再立即跪下,抱住杨如意的腿,假意哭道,“郡主,郡主您要生气就打老奴身上吧,老奴命也贱,不值钱,砸花瓶弄伤了您的手我们多少条命也赔不来。”
侍女们也齐齐跪下。
这妇人见如意不再说话,知她心口那阵怒气已经过去,就继续又是掌自己嘴又是哭泣。
如意确实不忍心折腾自己乳娘,只能把跪着的乳娘拉起来,转回起卧室。
一串侍女也在乳娘顺蓉的暗示下跟进去宽衣解髻。
“群主莫要生气,太子妃娘娘也是为了郡主好,知道群主年纪还小,心性未定,待嫁前还是在闺阁修身养性为好。”
“她凭什么决定我要嫁给谁?干涉我和别人的来往?”
“她把我当什么了?一个东西?想卖给就卖给李家,想卖给王家就卖给王家?”
“郡主你这样讲…”
如意最后又摔了句狠话,“谁也别想好过!”
自那日失约之后,宇文成都也并不安稳。
先是听说如意郡主回去后就病了一月有余,这一月他得空时便懊恼自己莽撞,竟约在清晨让寒气侵扰了如意。
差人送去补药被太子府收下,宇文成都还是寝食难安。好不容易得知病愈,却得知太子府怕郡主的病是冲撞了邪神,外摆了好大的阵仗祭祀礼佛,内促群主日夜潜心抄写佛经。
久居兵戎之地,宇文成都并不喜逢迎谈笑。但为了得知如意是否安康,他仍强撑着参加每一场宇文府需要出门的宴席。
宇文化及对其子的转变诧异无比,往日一提这些人情事故,宇文成都要么说练兵,要么头疼推脱。日子久了,又转为满意,想是成都长大了些,着实欣慰。
宇文成都并未着心这一点,只每日不着痕迹的打探如意消息,皇家的事情,谁都乐意谈一嘴,但谈得人多了,消息自然真假难辨。
直到他碰上林音。
他俩隔得远远的,但敏锐的视觉让宇文成都意识到,林音仿佛是让他出去谈谈。
宇文成都借故离席,身旁友人还纠缠不休,让他再喝几盏再走,他慌得连灌自己好几口,假作眩晕,旁就有小厮将他扶了出去。
眼看着离得远了,宇文成都挥挥手让小厮离开,说自己往花园转转去。
林音果在此处。
她正仔细端详眼前一簇牡丹,这正是牡丹开得浓艳的季节,淡黄的花蕊外泅染的粉一圈一圈顺着花瓣晕开。
林音看得入迷,宇文成都的心却急切。冒冒失失打断,”林小姐可好?”
林音莞尔,并不露齿,笑意却达眼底。
“将军是问我好,还是借我想问郡主的安康?”
宇文成都面露羞意,一时无话可答。
“就不打趣将军了,请将军来是为了赏赏这朵牡丹,我觉得开着甚好。”
林音也不多留,俯首行了礼离去。
这牡丹,宇文成都凑前看去,粗粗看来与旁并无大异,他只记得如意笑时,脸颊也如这牡丹花瓣最外层的颜色,莹白泅着淡淡的粉。
这花蕊……,好像要大一些,有两层?
宇文成都伸手拈起花蕊最外围,是黄色布料假捏的褶皱。
他小心翼翼地将其展开。
如意这厢也着急得很,她已经被关上了几个月,外面消息全无,所幸还有一只和林音传私房话的信鸽。
她最近表现顺从,太子妃也对她放松了警惕,以为她新鲜劲儿过去了,也不再只局限她在房内活动,也能在院子里走走,也能让林音来陪她说说闲话。
闲话中如意得知,两个月后,皇帝要为将士送行,连带太子和太子妃及一些下也出行。
那天府内应该也没人拘住她,她再摆摆郡主架子吓一吓守卫,自然想去哪去哪。
于是她托林音送了信,约了宇文成都在城前郊外那片桃花林。
“郡主,太子妃请您去一同用午膳。”
太子妃生她气,这些日子都让如意自己房里自行用膳,如意倒好奇什么事让太子妃气竟消了些。
到了太子妃房里,太子也在,菜品满满当当的摆了一桌子,如意行礼后就挨着太子妃身边坐下。
太子不知太子妃与如意这些日子纷争的底细,真当她是生了病,就问她最近看着是消瘦了好些,要不他请宫中御医再来看看。又问她吃的药。
如意一一答了。
等到饭尽食微消,太子冷不防使人递给她厚厚一沓的装好的手抄佛经。
如意收了,略略一看,“妙法莲华经?”
太子笑着,“是李世民送来的。他在西北听说你病了,就亲手抄写了几遍妙法莲华经给你祛病,
也是有心。”
太子妃也插了几句,大意都是调笑如意和李世民。
如意听着烦闷,面前听了几句,装作发饭晕说要去午歇。
回到房内,侍女问她要不要放在房内佛像前供起来,给群主祛病消灾。
“你见我有病吗?”如意大怒。
侍女只能慌不择路的跪下求她宽恕。
“罢罢罢,你要烧自己烧去,留着也行,别放我眼前。”
宇文成都收到如意字条后,又喜又悲。
喜是知道她的确安康无事,悲是她与他相约那日,正是他离家征战的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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