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抓周)
你是长公主的独子上官枢,自幼便千娇万宠,被百般呵护着长大,无论是身为九五至尊的皇舅舅,亦或是自小便被封为储君的皇太子萧珺瑜都对你宠爱有加,自打出生起,你便从未吃过什么苦,受过什么罪,向来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抓周礼那日,公主府到处张灯结彩,金银满置,京中有头有脸的人家无不携重礼前来,只因有传言说会有贵人前来府上观礼。
抓周仪式安排在小世子的岁安院,院子正中的桌椅器具已经尽数移开,留了一处空地,铺了厚厚一层软垫,软垫上头盖着一层镶着金边的红绸。
那日,肉嘟嘟、圆滚滚的你坐在镶着金边的红绸上,冲你那风华绝代的娘亲傻笑,涎水从嘴角流下,将屁股底下的红绸打的湿漉漉一片。
你脖颈套着金项圈,手腕儿带着金纹玉镯,就连胸前那大红围兜儿都用金线绣着振翅鸿鹄。
仓颉简、财满星、官星印、食神盒等物件已经围着小世子摆了一圈,而其中最为引人注意的却是一支碧青的点翠凤簪,看着价值不菲,都是你母亲的珍藏。
大文朝国力雄厚,尤其你母亲,乃是先帝最宠爱的一位公主,不单给了她自由选择夫婿的权利,还留了许多财宝产业给她。她倒也是个能干的,几年时间下来,她手中的资产比之当初,多了两倍有余,甚至于大文朝的头顶青天也不如你母亲有钱。
长公主特意为你打造了一间百宝阁,里面大到名贵器物,小到玉佩玩物,应有尽有,却独属于你一人,你尚未满一周岁时,私产便已经比从五品的某驸马还要富余了。
抓周礼那日,众人将你团团围住,笑看你撅着屁股爬来爬去,这个摸摸,那个看看。
“枢儿,枢儿,对,这个,抓这个。”见你目不转睛的盯着一支点翠簪,你母亲等了又等,终是没忍住轻声说道。
那点翠簪不仅仅是一支簪子,它代表的乃是长公主的全数资产。对长公主的用意心知肚明的上官清不禁皱了皱眉,暗戳戳的打量了你母亲一眼。
但你最终还是让你母亲失望了,越过重重物什,跨遍千山万水,抓了一张泛黄且卷着角,甚至只有一小片,还沾了墨迹的书页,完全看不清上面都写了些什么。
“…”你母亲嘴角绷直,已经伸出去的手抖了抖,才又收了回去。
谁都看得出来,长公主对自家儿子抓的这东西十分不满,若不是被身为一朝公主的教养所缚,怕是早已上手将你那脏兮兮的书页给夺了去,再把她那珍藏了多年的点翠簪塞进你手中。
长公主虽压抑着不满,但周身的低气压却仍是引得众人大气不敢出一声。你父亲见你那没出息的模样,差点没忍住当众笑出声来。
你完全没有注意大人们的脸色神情,就抱着那书页乐呵呵的笑,甚至伸出一截粉嫩软舌在那上面舔了舔。
“没看错的话,小公子手中的莫非是《兵论》的残页?家父的藏书在下早已阅遍,独独缺了这《兵论》一本,想不到今日竟有幸能在公主府得见,不知殿下可否圆了在下一梦,借此绝书一观?”周遭气氛十分不妙,眼见长公主面子上挂不住,脸色越来越差,一道朗润之声忽地响起,虽是胡言乱语,却也是实打实的给了长公主一个可下的台阶。
“这是自然,晏罢本宫便命人取了来,这位公子可自行翻阅。”长公主终于又露出笑意。
“那便谢过殿下了。”清俊貌美的少年走上前,抬手一揖。
“不知这位公子是哪家的?本宫瞧你欢喜的紧,可还有什么旁的心愿是本宫能够帮衬一二的,你只管开口,纵使本宫办不到,也自会求得皇兄再圆你一梦。”长公主对那少年是越看越喜欢,扬了声说。
一众看客无不扼腕叹息,后悔不已。一步青云的机遇竟这么生生错过,倒叫一个黄头小儿白白捡了便宜。
“回殿下,在下名白熙,那《兵论》一本便是对在下最好的奖赏。”
你自小便是个爱美人的,而这个名为白熙的少年又长得那般俊美,你于是腿脚并用,跌跌撞撞的爬向他,并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角。
白熙蹲下身子,冲你温润一笑,并伸出一根葱白莹润的手指诱使你握上,随后不着痕迹的顺走了你手中那品来甜滋滋的书页。
长公主见状松了口气,并说道,“熙熙春光,处处欢颜,好名字。白公子气度不凡,倒是难怪我家枢儿也如此喜欢…”
送走众宾客以后,你母亲便与你父亲大吵一架,自那之后他二人之间的关系便淡了,你更多的是由你母亲也就是长公主殿下教养看护,而父亲则始终对你不闻不问,态度冷淡。
(二·成长)
记事起,你便时常粘着那个白家哥哥,每每你母亲告诉你近日白家哥哥要来府上做客,她何时告知你,你便会从何时开始心情愉悦,纵是父亲的横眉冷对,也分毫影响不得你愉悦至极的心情。
“抱,抱,白白哥哥抱!”你总伸着两只小短臂央他抱抱你。
白熙总是一身白衣,他的肤色也是白到发着光的那种。
“这臭小子,跟他亲娘都没这么亲,熙儿呀,我说要不你把他带回白府算了,这儿子我是白生了!”长公主嗔笑,倒也不是真的怪你。
“那枢儿怕是当晚就要跟我绝交,日后再不来往的…”白熙一如既往的会说那些让你母亲开心的话。
他抱着你的手轻轻捏了捏你的侧腰,你于是心有灵犀的朝自家母亲伸脸,撅着小嘴往她脸上亲,环在她颈间的小手蹭了蹭她颈后的朱砂痣。
“算你还有点良心,还记着我这个娘…”你母亲抿嘴直笑。
然后白熙也笑,接着你也咯咯的笑。这是属于你和白熙之间的默契,他一个动作,你便知晓他是何想法,你们并未提前商讨,似是默契天成。
你母亲不擅女工,也全然没有要学的想法,因为…你自幼穿的虎头鞋,戴的虎头帽,穿的小棉袄,你白家哥哥都亲手给你缝制了,全然无需你母亲操心。
你的身量尺寸,他也从未问过,因为他全用自己的双臂丈量,甚至你母亲也不如他知道的清楚。
你自幼被父亲冷待,却从未渴求过父爱,大抵就是因为有这么一个人,代替了父亲和兄长的角色,也给了你很多很多的爱吧。
“枢儿,尝尝这糕点。”白熙端来一盘精美的桃花糕,嗅来还带着丝丝甜意。
“哥哥亲手做的吗?”
“对,枢儿喜欢的话,我便常做来给你。”
“自是喜欢的,哥哥做的什么,枢儿都喜欢!”你冲白熙甜甜的笑着,将那甜甜的糕点塞了满嘴。
(三·抓鸟)
“表弟,表弟,看我,看我啊!”
身着明黄衣袍的少年骑在树上,冲树底下的你低呼,同时小幅度的招招手。
你抹了把脸,嘴角直抽,但又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只得抬脸看他。
少年于是转过头,专心致志的往安在一旁树枝上的那鸟窝爬去。
尚不知危险将近的鸟儿用那尖尖小嘴梳理羽翼上的杂毛,一个不留神被你那调皮捣蛋的太子表哥逮了个正着。
“哈哈哈,齐活啦,宫里最后一只喜鹊也被我抓过啦,”太子手捧着那小鸟,力道控制在手中鸟飞不走也不会难以呼吸,“你这小东西,还挺难抓,宫里这么多鸟儿,就数你把这小窝安的最高的!”
“太子表哥,你快下来吧! 皇舅舅快要下朝了,被人发现的话,皇舅舅定然要罚你抄书的!”这个地方离勤政殿近的很,还是离宫的必经之路,现下已经有稀稀疏疏的人影从金銮殿鱼贯而出,指不定就被哪个大臣给看见,然后再参太子一本。他本就不够招朝臣喜欢的,更何况整日里正事不做,惯爱采花逗鸟,爬树摸鸡,一朝太子如此不学无术,传出去要如何服众。
太子也自是心里门清,也并不想抄书,因而手一松放飞了那只他费了好大一番功夫逮来的喜鹊,顺着树干缓缓往下爬。
你见状松下一口气,然后作势接他。
“啊,你这小鸟,我都已经放了你了,你何故还要来招我…走开…”那鸟儿似是来了脾气,也不飞走,转而用那尖嘴啄起太子抱着树的手。
你见状神色一紧,却也不知该如何上手去帮。
“太子表哥,你抓紧了,千万不能松手啊!”从那个高度摔下来可不是开玩笑的,少说也得躺个把来月。
“但是它啄的我手很疼,你快去叫人吧,抄书也没事…我,我快撑不住了!”太子气的眼圈泛红,心里也委屈不已。
“你等着!”你不敢再耽搁,抬脚便匆匆往金銮殿跑。
然后一头撞在白熙怀里。
“小郡王这是怎么了?急着见谁去呢?”白熙依然那么清雅,让人难以想象,他是将军之子,倒是更像读书人,但你知道他自小跟随白大将军习武,武艺颇佳。
“白哥哥快随我来,太子表哥挂树上了,恐有体力不支摔下大树之灾!”你拽起白熙便往回跑,边跑边说。
白熙也不废话,像拎小鸡仔一般一手将你拎起,带着你往太子那边跑去。
你坐在他结实有力的小臂上,两手抱着他的脖颈,心里暗戳戳的想着白家哥哥力气可真大,不愧是自幼习武的,虽然脸上看不出来就是了。
你们回去的时候,太子已经被人从那树上救下,并先行回了东宫,只留了个内侍在原地等候,见你回来也只是告诉你,太子已然无恙。
第一幕任务:
1.弄清楚抓周礼上,你为何抓了一页书卷残片还有前来观礼的贵人是谁。
2.询问萧珺瑜是谁救了他,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他没有等你回来。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