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鱼说的偷梁换柱之法,就是做个足够以假乱真的假龙王像,在某个夜黑风高的夜晚爬上龙吟坡,溜进龙王庙,悄悄将真龙王像换出来。
当然,安小鱼原话中没有“夜黑风高”、“溜”、“偷偷”等字眼,这些是安乐自己加的。
“做坏事就要有做坏事的氛围,天一定要是黑的,动作一定是要偷偷摸摸的!”安乐再一次理所当然地重申了他做坏事的原则。
这一次,安小鱼也深深点头以示同意:“这次确实不能让人发现。”
“不过,安小鱼,没想到你还会做佛像呢。”回家路上,安乐对安小鱼如此多才多艺深感佩服。安小鱼到底是个什么人,文武双全也就罢了,竟还会手艺活,君子六艺里也有捏泥巴吗?
安小鱼不是美人鱼,是哆啦A梦,是万能的。
安乐正暗暗啧奇,不料却听安小鱼语气无辜道:“我不会啊。我只是知道这么高的佛像中间应该会有骨架支撑,其它就不知道了。”
“........”安乐无语了半晌,才一脸难言地对着安小鱼问道:“你不会做,那我们怎么偷梁换柱?”
安小鱼眨着眼睛:“村长会啊,学一学应该也不难。”
“你去学?”安乐伸出食指指着安小鱼,问道。
安小鱼将安乐手腕转了弯,反指着安乐,道:“你去。村长心明眼亮,在他面前我总有种被看的一干二净的感觉,所以我尽量不在他面前出现。”
“你这是做贼心虚,”安乐微一耸肩,“行吧,我去学。不过我去学的话,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学成了,我手笨的很。”
“没事,”安小鱼笑道,“你只需简单学一学,回来告诉我怎么做就好,龙王像我来做。”
回到家,天已经黑了,早过了正常吃晚饭的时间,于是两人也没去再打扰安父安母蹭晚饭,在家中厨房自己生起了火做饭。
炖肉的香味从灶台铁锅中飘出来,安乐眯着眼睛闻着肉香和炭火的味道,又朝灶台里加了把柴火:“安小鱼,你做饭水平进步了。”
安小鱼眼中漏出一抹笑意,搅动着铁锅中的鹅肉,道:“茉莉姐说有些药材可以当作佐料炖肉,我找娘要了些。”
“啊呜~”安小金奶声叫着,幼狼的叫声不如成狼那般威武,反而带着些猫叫的口音。安小金在两人脚边上蹿下跳,似乎想要跳上灶台。
安乐拿一只长细木枝轻轻捅着安小金,笑盈盈道:“安小金,你放心哈,明天我找娘再要一只大鹅给你玩。”
安小鱼笑道:“小金整日被大鹅追地满院子逃,你就让他过两天安生日子吧。”
“那怎么行?”安乐不赞同,“过的太舒服就忘了自己是狼了,你看这才几日,它就和村里的狗玩一块了。狗都比他有胆量,他连只鹅都怕,鸡都抓不住,日后回了山林还不要被饿死。”
为了让安小金不泯灭野性,安乐特意要了只鹅来训练安小金的野外生存能力。效果显著,安小金整日活在被鹅啄的恐惧中,几日过去了,躲避技能一流,而狩猎能力……为零。
每当安小金被大鹅追的掉头鼠窜、鬼哭狼嚎时,喝着奶茶悠哉游哉荡秋千的安乐都会大声指挥着安小金:“安小金!别怂!扑上去,咬它!咬死了咱们今天就吃铁锅炖大鹅!”
自安乐把这只胖嘟嘟的大鹅请回家时就心心念念吃一顿铁锅炖大鹅。起初,安乐对安小金充满信心,觉得安小金身为一只狼,就算是只狼狗,那也是有凶猛的狼的血统,咬死一只大鹅易如反掌,因此他随时准备炖大鹅吃。然而一连多日过去,安乐绝望地发现安小金除了最初见面对大鹅产生好奇上去逗了两下,结果反被大鹅啄掉了好几戳毛,逃了一天后,自此他再也不敢去主动招惹大鹅,反而面对大鹅日日的追击报复,毫无反手之力。
安乐想,他心心念念的这顿铁锅炖大鹅,靠安小金怕是吃不到了。
靠狼不如靠鱼。
劳累了一天饿的饥肠辘辘急需一顿美味抚慰的安乐回到家中,刚好看到在院中散步的肥美的大鹅,于是大手一挥:“安小鱼!炖了它!”
于是安小金的训练道具,或者说宿敌,成了一锅鲜美的肉块。
走地鹅确实香啊,肉质紧实,脂肪适中,味道鲜美,怪不得天然的都卖的贵呢。饭后,安乐躺在在院子躺椅上,微眯着眼睛心满意足地摸着饱餐一顿的肚子。
安小金跳上柴火垛,伸着脖子,冲着天上明亮的月亮“啊呜啊呜”的嚎叫。
“安小金,”安乐冲着安小金招手,“过来,别喵呜了,该吵到邻居睡觉了。”
安小金的叫声虽是奶声奶气音调不高,但夜色寂静,安乐周围也住有几户人家,这个时间已是大部分人家睡觉的时间了。
听到安乐的召唤,安小金立即停止了嚎叫,一跃跳下柴火垛,蹦蹦跳跳地朝安乐跑来,撑着小短腿,一蹦跳上躺椅,在安乐怀里四处拱。
“哎哎--脏脏,别上来,我刚换的衣服。”安乐一边推开安小金脏兮兮的爪子,一边护住自己刚换的干净的寝衣。在安小鱼杀大鹅时,安乐虽给安小金洗了澡,但村里都是泥土地,在地上跑两圈爪子就又脏兮兮的了。
安小金被推开放到地上,委屈的垂着眉头低低嗷了一声。
安乐慈爱地揉了把狼头,柔声安抚道:“我也想和你贴贴,但这里又没洗衣机,洗衣服怪累的,别把安小鱼累坏了,明天再玩,乖哈。”
“无妨,”正说着,便见安小鱼洗完澡从后院转出来,也穿着一身素色寝衣,擦着头发,边走向一人一狼,边道,“脏了再换就是,还有好几套寝衣,一天换两身也换的来。”
“那多累,能少洗一件是一件。哦对了,”安乐忽然严肃地用食指点着安小金的额头,道,“你,今晚绝对不能偷偷溜上床了!被子上都是你的脏爪印。”
安小金也不知听懂了没,只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望着对着安乐指着他的那只手,伸头去蹭安乐的手。
一看就没听懂,安乐叹了口气,道:“今晚一定要锁门睡,天天换床单被套怎么行。”
安小鱼未置可否的嗯了一声,随后似是想起了什么,忽然笑道:“娘也说,让我们克制一点。”
“嗯?克制什么?”安乐奇怪道。
安小鱼瞧了安乐一眼,淡淡道:“娘说,纵欲伤身。”
“......”安乐一瞬间就明白了,条件反射地涨红了脸,尴尬的咳了两声,道:“你没和娘说是安小金弄脏的床单吗?”
“说了,”安小鱼道。
安乐刚要松了口气,心道总算保住清誉了,却又听安小鱼用若无其事的口味说道:“不过娘看起来没相信,还给了我......嗯......很多药膏,让我不要不好意思找她要,不然容易受伤。”
“药膏?做什么?”安乐一愣,疑惑问道。
安小鱼看了安乐一眼,耸肩道:“不知道,没好意思问。不过我猜,应该是用于房事吧。成亲前一天娘也给了我两盒。”
安乐反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安小鱼在说什么,睁大了眼睛,又呆滞了半晌,忽猛地转过头。又看了安小鱼半晌,忽然带着狡黠地眨了眨眼睛,身子前倾在安小鱼耳边小声道:“哎,你知道两个男的是怎么...嗯....那什么吗?”
在前世,安乐认识人中没有同性恋,也没关注过这些事,只是隐约知道一点,但此时经安小鱼一提醒,忽然升起了好奇。
安乐目光炙热地望着安小鱼,眼睛里全是对谜团的探索欲和对答案的渴望。清冷的月光下,却见小鱼耳朵忽然红了,甚至脸颊都爬上了红色。
“喂,知不知道呀?”见安小鱼抿着嘴一动不动,安乐忍不住戳了戳安小鱼的胳膊,催促了句。
“咳--”安小鱼干咳了一声,脸上红色更甚,半晌,神情中带着一丝窘迫,说道:“不、不知道。”
“唔,那看来是你之前也没接触过,我还挺好奇的。”安乐略感失望的坐回了身子,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会。还没等他琢磨出结果,忽又听安小鱼语气不自然地说道:“成亲前,我去茉莉姐家中学做饭,有一天,茉莉姐给了我一本...嗯...画本...不过我没看。”
“哦?”安乐眼睛一亮,饱和期待地问道,“难道是......”
“可、可能吧。咳--”安小鱼说话的声音都结巴了,以手握拳,抵在嘴边欲盖弥彰的咳了几声。
比起对画本的好奇,更让安乐感兴趣的是安小鱼此刻的反应。这段时日,不知是不是安小鱼脸皮越练越厚了,他已经很少见到安小鱼脸红了。因而,再次看到安小鱼这副害羞的样子,安乐忽然玩心大发,身子微微后仰,交叉抱臂,微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安小鱼,嘴角带着一丝坏笑,悠悠道:“安小鱼,你真没看?”
“没、没有。”安小鱼立刻说道,说完,停顿了一瞬,头偏到一侧,似是在躲安乐的视线,声音极低的说了句,“刚收到时,打开......看了一眼。”
“呵呵呵,”安乐笑的不怀好意,声调上扬,“安小鱼,你学坏了。”
安小鱼刚要反驳,却见安乐忽然凑近一把挎住了他的脖子,笑眯眯道:“在哪呢?说好的有福同享,你怎么能背着我自己看?”
“我、我没看!”半晌,安小鱼才红着脸憋出这三个字,似是看这种画本于他而言是对他高洁品质的侮辱。
“哎~害羞什么啊~年轻人嘛~这很正常。”安乐笑得诡异,眨着眼睛道,“哎,在哪呢?是男人和男人吗?茉莉姐怎么会有俩男人的.....嗯......画本。”
安小鱼身子僵硬,被安乐斜挎着一动不动,低垂眼帘,道:“不是茉莉姐的。茉莉姐说,是小桐哥找别人要的.....”
“别人?啧啧,他们搬来时竟然还带这种画本,难道他们那时候也有同性恋?哎,等等?!难道外面的世界是同性恋合法的世界??不对啊,要是他们搬来前同性恋已经很平常了,那他们这里怎么一对同性恋都没有?族谱里记录的也没有同性夫妇啊。他们从外面带来的书籍上也没有一点关于同性恋的记录....”
安乐由不正常的画本联想到外面的世界,思索了好几种可能性,都觉得说不通,最后,一摇头,把这些猜测从脑海中摇了出去,重回正题,凑在安小鱼耳边悄声道:“哎,在哪呢?”
在安乐思索的这段时间,安小鱼似是冷静了一些,脸上红晕褪去,斜眼看了安乐一眼,语气淡然道:“你真要看?”
“你不想看吗?”安乐闪着眼睛,循循善诱,“你不好奇吗?我怎么都想不通,两个男人是如何...嗯...做那事的。”
安小鱼垂眸沉默,似是在做内心挣扎,半晌,老实承认道:“好奇。”
安乐嘿嘿一笑,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手一拍安小鱼的肩头,从躺椅上离开,道:“走走,长长见识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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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铁锅炖大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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