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宁怡刚收拾好准备下来吃午膳,就看见齐笙脸上的牙印,看的她是青筋直跳。
他是怎么好意思坐在那的?没皮没脸的。
她刚一落座,齐笙就颇为体贴的为她添好一碗汤,“饭前先喝碗汤,对身体好。”
旁边交谈的声音更大,楚宁怡对着齐笙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楚宁怡端起汤一饮而尽,报复似的给他夹了一块肥肉,咬牙切齿的说:“你要多吃点肉,现在还是太瘦了。”
齐笙看着那块闪着晶亮油光的肉,最终还是没能下的了嘴。
楚宁怡慢条斯理的进食,忽然感觉小腹一阵酸痛,身下一股暖流。
她瞬间就意识到了不对,慌忙起身。
“咚!”的一声,桌子被掀翻。
“公子!”
乘风眼睁睁看着齐笙红着双眼楚宁怡走去。
楚宁怡听见声音转过身来,齐笙的拳头冲她的脸过来,来不及闪避的她下意识闭上眼。
“快走!”
楚宁怡再睁眼时,只见齐笙单膝跪倒在地,吐出一口鲜血。
楚宁怡知道此时她要做的就是赶紧离开,避免再次刺激到齐笙,只是看着他的模样,脚就跟灌了铅石一般,难以动弹。
锦纹拼命拉住她上楼。
就在齐笙再次往这边冲来时,角落里一个青年冲了出来,打开了一个竹筒,里面飘出一股气味。奇怪的是,齐笙的意识恢复了。
那个男子见状想离开,被乘风眼疾手快的抓住。
“唉!你抓我干什么?”男子拼命挣扎。
“是你!你竟然还活着。”楚宁怡将齐笙扶在凳子上,耳边是锦纹惊讶的声音。转头就看见锦纹手上拿着一根银针,直直的往男子身上扎。
幸而乘风带着他避开了。
“锦纹,你先冷静点,他或许知道如何解血毒。”楚宁怡拽住她,将她拉开。
锦纹咬住下唇,泪水模糊了双眼。
“劳烦跟我们走一趟。”
楚宁怡先带着齐笙回房间休息,吩咐乘风将男子和锦纹带到另一间房。她迅速更衣后也来到了隔壁。
楚宁怡没有上来就问血毒的事,而是轻声询问锦纹,“你为什么恨她。”见她犹豫半天没有说话,楚宁怡又补了一句:“若是不想说也没关系,只是这个人他很可能可以救齐笙,所以你现在不能动他。”
锦纹沉默片刻,还是开口了,看着那个男子,眼中充满仇恨,“这个人是个骗子,血毒也是出自他的手。”
“纹儿!”男子望着锦纹,楚宁怡从他眼中看见许多复杂的情绪。有愧疚、亦有深情。
“你别这么叫我!若不是当初我引狼入室,我们回术门怎么会被灭。温行远你这个良心狗肺的东西。”
那个叫温行远的男人开口道:“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其实我是疆蛊派的弟子。我们疆蛊派祖上传下一本《百草经》,只是我们疆蛊派擅长制毒解毒,于行医救人方面并不善长。而《百草经》中,毒草只有一小部分……”
温行远将疆蛊派消失的真相告诉了众人。
当年回术门想要得到《百草经》,故而以青穆皇室为剑,将疆蛊派消灭。其中渊源过于复杂,他了解的并不详尽。而后这本百草经也确实流传在了回术门。
“我侥幸逃出,可灭门之仇怎能不报。我苦修三年,终于制出了血毒。它的厉害之处在于,折磨人心智,使其痛苦不堪自尽。”
“此毒何解?”
温行远摇摇头,“我毒术并不精,当初师门被灭,我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和师兄一起,喂养蛊虫。后来大仇得报,师兄背着我将毒卖出。可惜这么多年我都没研制出解药。”
“真……真的没有办法吗?”楚宁怡自己都没有注意,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身子在颤抖。
温行远神色犹豫,楚宁怡看的清清楚楚,“你有办法,对不对?”
“此方法只是我的猜测,并未实施过。”他顿了顿继续道:“血毒是我养的一种蛊虫,依血而生。而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引母虫入女子体内,毒发前以血做药引,不出三月,子虫便会死亡。这个办法我只对动物用过,若入人体,后果我无法预料。”
锦纹没忍住发声,“你骗人,之前明明我也中了血毒,为何自己解了?”
“你身体自带毒,蛊虫自然没发活着。”
锦纹自小便被师父用来试各种毒,泡过的药浴也数不胜数。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在整个师门都中毒的情况之下活了下来。
楚宁怡问:“若母虫入体,可有解之法?”
“夫人!”乘风适时出声,“夫人不可以身犯险,若公子知道夫人有这种想法,属下万死难辞其咎。”
“我来替夫人。”能再次见到温行远,得知当初灭门的真相,她也能安心的还了齐老妇人当初的救命之恩。
“不行!”
楚宁怡和温行远异口同声。
这事既然有风险,又怎能用其他人的性命冒险。
温行远立刻解释:“纹儿你的身体母虫活不了。”
“你跟我说清楚,若是子虫死了,母虫可否从身体里取出。”楚宁怡想起齐笙毒发时的痛苦,实在是不想放弃。
“应该是可以的!但不论是否拿出,都会对身体有影响。”
楚宁怡看了乘风一眼,说:“既然这样,那你赶快另想方法。乘风,你去找个僻静点的院子,到时候让温大夫住在里面好好想。”
“是!”乘风听命出去。
“锦纹,你去隔壁看看齐笙怎么样了。然后再去厨房给我弄写吃的,我刚刚没吃什么。”
锦纹也听命出去。
此时的房里只剩他们两个人,楚宁怡也直接开口,“只要你有把握母虫并不会害死我,那就请先生帮我。”她行了个兴楚皇室除跪拜以外最重的礼节,“请先生救救我夫君。”
温行远一时有些为难,“夫人可想清楚了,若是母虫入体,日后可能一辈子体弱多病。”
楚宁怡坦然的笑了,“又不是要了我的命,弱些便弱些吧!”
楚宁怡带着温行远来到齐笙房间。他将茶壶下的托板取出,将柱筒里的蛊虫倒出。而后刺破齐笙的手指,取了一滴血。那群蛊虫中的一只围着血迹打转。
温行远锁定了母蛊,将它种在楚宁怡的体内。
见种蛊成功,温行远提醒道:“此刻起,母虫不可离子虫太远,如若不然,母虫会死去。”
“麻烦先生这件事谁都不要说,到时候就说找到了暂时抑制的药。”
温行远同意了。
楚宁怡离开房间时看了一眼齐笙,见他还睡着,便轻轻离去。
床上的齐笙眼皮动了动。
这几天,楚宁怡因为葵水的原因,一直没有出现在齐笙面前。而他一天两次的药,楚宁怡都扎破手指往里滴血。
齐笙知道她避开他的原因,和之前在王府一样,只隔着门和她说说话。
等那个彻底干净以后,温行远带着他们穿过了山谷,来到了曾经的疆蛊派。
这里有许多房子,远远看上去像是一个小村子。只是这个村子的田地里全是杂草,没有家禽到处跑,也没有炊烟袅袅。
温行远推开一个小院子的门,里面是个带着小院子的茅草屋,门口还晒着一些草药,他拨弄两下说:“幸亏我们疆城少雨,不然我几日没回,它们就全完了。”
“嗷嗷!”
一条黄色的田园犬冲着温行远而来,他蹲下摸了摸它,“得亏它自己会出去觅食,不然肯定也要饿死。”
“这么大个地方你一个人住?”楚宁怡问。
温行远当然知道她说的是这整个村子,苦笑道:“都死光了,可不就我一个人嘛!得亏还有大黄,不然我夜晚得吓死。毕竟……”还有那么多条人命因他而死。
“不说了,这山里面有一眼温泉,每天都去泡一泡。”
“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苍白?”
楚宁怡听见齐笙问她,猜测可能是早晨上的胭脂掉了,想了个理由搪塞道:“许是这些日子需要补补气血。”
齐笙听的脸色微微发红,也没有再问了。
温行远替她开了一副补气血的药,楚宁怡也胭脂不离身。生怕苍白的脸色被发现。
温行远帮了他们很多,所以楚宁怡也让暗卫们帮他打理一下药田。
青穆的冬天还是很冷的,楚宁怡早早的就将厚厚的大氅披在身上。每次齐笙要泡温泉她都陪着,就坐在一旁帮他绣一个荷包。
温泉旁很暖和,是个天然的取暖地。
齐笙泡的脸上多了两团红晕,楚宁怡没忍住戳了戳。
“你要不要一起来泡泡,这里真的太舒服了。”
“我不擅水性,之前落水有阴影了。”楚宁怡拢了拢衣裳,煞有其事的说。
齐笙看着她这个荷包绣了好几天,感觉没怎么动,“你怎么突然想起绣荷包了?我看你手上都扎了好几个眼了,别绣了。你想要什么样的我给你买。”
“你懂什么,送给你的荷包当然要我亲手绣。”说着她还眼神警告他一番,“你若是敢嫌弃我的绣工!”
“不可能,我夫人的手艺必然是出神入化的,我怎么敢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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