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大姑笑着安抚他，“年轻人嘛，拍拍视频玩点小情调，很正常嘛！再说不都要结婚了嘛！计较这些干嘛！”

“她这样的行为让我很不爽！换作你们被人设计，会很开心吗？”

“那你当时为何不提这事？”王俐反问他。

“当时我只受到了惊吓，并没损失什么。又考虑到两家即将联姻，不想生事。但没想到她别有用心，不仅拍视频还乱剪辑。要是不慎传出去，我们两家的脸面往哪搁？”

“是。如果婚后还这样胡闹，毁的可是两家人的名誉和生意！”季如海向来看重儿媳的人品，儿子的话说到了他心坎上。

见亲家态度坚决，王俐赔笑说，“是我们把她惯坏了，但她没坏心。这样，回头我好好教育她，让她亲自登门道歉。”

蒋家亲戚又帮着劝慰了几句，众人不欢而散。

季瑾睿安排曹助理将父亲送回家，自己则拦住了蒋昕蕊的车。

“还记得那晚你给我电话吗？就是那时我跑了出来，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哦？”蒋昕蕊眼角带着玩味的笑，突然想逗逗他，“那如果我没给你电话，你会……”

“我不会！”他否认得干脆有力，表情严肃得让她感到有些窘。

“你要相信我。”他意识到态度有些生硬，放缓语气神情迫切看着她。

蒋昕蕊眨眨眼，觉得有点奇怪，“我相信你有这么重要吗？”

“有！”

她看着他，眼底有种不可捉摸的情愫像电流般源源不断袭来，她感到一丝酥麻，眼神立马弹开。

脑海里，那天在学校篮球场他牵着她离开的梦幻场景若隐若现。她晃了晃脑袋，将自己从混沌中拎出来，踩了两脚油门才发现发动机还没启动。她干笑了两声，脸颊热热的。

冷静下来的季瑾睿也察觉到刚才过于激动较劲，他不清楚为何就那么在意她对这件事的看法，还是曹助理提醒了他，“你喜欢上她了。”

“是吗？”季瑾睿有些羞涩又有些疑惑，喜欢一个人是这种感觉？

曹助理忍俊不禁，像他这样的纯情总裁还真是少见。原本他只是偷笑，见季瑾睿若有所思，偷笑变成了明目张胆的笑，还笑出了声。

季瑾睿带着探寻的目光盯着他，凛了凛眉，他立马收起笑容，向季瑾睿说起前几天他在路边看到蒋依依和陌生男子亲热的事儿，还拿出了视频。

季瑾睿脸色骤然一沉，眉头紧锁，“为什么不早说？”

“你俩不是好事将近吗？我怕破坏联姻……”见季少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立马否认自己的观点，“但今天来看，蒋二小姐实在不像话，所以我……”他举起右手发誓，“以后我保证会及时汇报。”

以后？季瑾睿在心里暗笑，不会有以后了。“好了。你下去吧。”

*****

王俐摩挲着伏在枕头上抽泣的蒋依依的肩膀，“哭不能解决问题，你得好好反思错在哪儿？哎，我是真没想到你会这么糊涂任性！”话虽这样说，女儿起伏不断的抽噎声仍绞得她心肝疼。

“你说你好好的拍什么视频？还把它剪得乱七八糟，换我是季瑾睿，我也气！”

蒋依依听她说到季瑾睿，立马来了精神，侧着身子对她妈说，“我也不想，但他总是不在意我，我就剪着玩……”话还没说完，泪水如瀑布般奔涌而出，鼻子眼睛红得像是被烈日炙烤过。

王俐明白她是好胜心作祟，视频剪成她想要的样子，只不过是安慰自己。她替她擦泪，刚才的埋怨瞬间化作心疼，“本来就是商业联姻，你何必动感情？只要他不出格，面子上过得去就行。”

蒋依依一听，哭得更汹涌了，“我就不服，我哪里比不上那个寿衣女了？他本来就该是我的！”

王俐看着她，有些出神。这难道是宿命吗？她的不幸又要在女儿身上重演？

“妈。”蒋依依并未发觉她的异样，自顾自给自己拉同情分，“那天你不是问我头上怎么有个包，我说是不小心撞的。其实是……”她停顿了下，又开始抽泣，“是那晚他推的，我撞在柜子上晕过去了。呜呜呜…..从小到大，都没有人敢这么对我……”说着，她又开始伤心。

“既然这么委屈，干脆毁约算了。他季家也未必就好到不可放弃！”

蒋依依止住哭声，直愣愣看着面带愠色的王俐。她以往从不说这种丧气话的。“妈，你怎么就不替我考虑呢？我都和他那样了……”

正说着，管家来报，说季瑾睿前来拜访，想见小姐一面。

蒋依依又惊又喜，原本是该她登门道歉的，现在季瑾睿肯来，定是奉了父命前来和解的。她就知道，商业联姻哪那么容易说散就散的！

她满心欢喜跳下床，一面吩咐管家好生招待，一面拿着粉扑往脸上喷，又让王俐赶紧帮她挑件喜庆的衣服。折腾了一阵，又担心季瑾睿不耐烦走人，于是趿拉着鞋往楼下跑。人还未到，其中一只鞋先从楼梯滚了下去，刚好被季瑾睿看到。

她还未来得及说抱歉，季瑾睿不解地看着一脸喜气又慌张的她，向室外花园努了努嘴，“出去说。”

蒋依依点点头，换了双拖鞋，一路小跑跟着他出去。

“我今天来，是想和你谈个交易。”他拿出手机给她放了段视频，“用这个换取你拍的会所视频，以及博览会那晚我和蒋昕蕊在室外的视频和照片，怎么样？”

蒋依依还未从喜悦中醒来，就看到了令她震惊的一幕。那天，她和陆川在咖啡馆外的闲聊居然会被人拍下来，还被未婚夫当筹码要挟！

好半天她才缓过来，樱桃小嘴气得微颤，“你跟踪我？”

“我没那兴趣。”他表情平静，“大街上太显眼了，你们可以找个没人的地方。”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蒋依依又急又气，说话都结巴了，“是他……他非纠缠我，我当时心情不好，没在意他的举动。我……”

季瑾睿根本不在意她的解释，打断她的话，“我只想交换视频，双方保证不拷贝，不追究过往的事，怎样？“

蒋依依脑子一团乱麻。他今天来不是和解，是来交换视频的？可又说不追究过往，那是原谅我了？那不就等于是变相和解了？不对，看他表情更像是谈生意。我对他的深情最后也成了筹码？

呜呜呜……她忍不住伤心，眼泪说掉就掉。

季瑾睿站在原地，不慌不乱，耐心地看她表演，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也没有。

哭了一阵，见对方不为所动，她将腹中委屈化作愤怒，绝望发问，“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

“如果这视频被我以外的人看到会怎么想？”他摇了摇手机，提醒她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你也不想被人误解成网上说的那样吧？”

前阵子她被网暴说浪□□的事件刚平息，谁会傻到自揭伤疤！况且家宴闹剧已经让父亲对她态度冷淡很多，如果再让父亲看到这视频，盛怒之下，被逐出家门也不是不可能。

“你换回视频又想干嘛？怕人说你脚踩两只船？”

季瑾睿当然不会告诉她是为了保护蒋昕蕊不再受伤害，只说，“你要确保联姻顺利，就必须把这些不利因素都排除掉。那么，视频在自己手里才是最放心的。”

这句话正中她下怀。

她想，在他眼里，形式是大于内容的，所以只要顺利联姻就成。可她，不仅要形式，还要情感的反馈。但目前看来，是无法达成了。

她的心沉到谷底。

她不能逼得太紧，也不想再在他面前装弱小。踌躇了一阵，当着他的面，删掉了所有偷拍的视频照片及备份，也删掉了令她作呕的咖啡馆视频。

这事刚过两天，陆川打电话约她出来玩。蒋依依被关紧闭中，并不想搭理他。陆川见她态度180度大转变，琢磨着是答应的事情没办成？于是找她要蒋昕蕊的信息。

蒋依依没有直接回应他，只说想测试下他的能力，让他自己想办法，而且如果事败，可不能牵扯到她。

陆川像捡到块宝似的喜滋滋地答应了，毕竟以往，蒋依依是他遥不可及的存在。现如今能为她办事，还能借机亲近她，简直是祖坟冒青烟，他可要好好表现。

几经打听，得知蒋昕蕊就住在心海别墅，于是敲定了计划。

此时，蒋昕蕊正在工商局替叶姐拿资料。临近下班，办事的人不多，工作人员也开始松懈了。她坐的位置刚好对着楼梯口，隐隐约约地，好像听见小雅的声音。她伸长脖子往楼梯口看，只见有人影晃动但看不真切。正当她胡乱猜想时，曲冬从里面走出来面带微笑和对方道别。

蒋昕蕊看他春风得意的表情，肯定了里面的人是小雅。她抿着嘴笑，丝毫没去深想两人为何会出现在这儿。

曲冬转身就看见她冲自己笑得不怀好意，眼底掠过一丝惊讶，面色却丝毫不乱，装作腼腆的样子笑得尴尬。

“约会约到这儿来了？不合适吧？”她调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