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俩没交往？”蒋昕蕊惊得目瞪口呆，“上次他请我吃饭，还说谢谢我给你俩牵线。”

“啊？吃饭的事他没跟我说呀！”小雅同样很吃惊。“他说牵线这两个字了？”

她仔细回忆了下，表示肯定。

小雅苦笑，“那他现在这样算什么，等着我主动跟他表白吗？”

“要我说，你就直接跟他挑明了，看他怎么说。”

“要是他拒绝我了呢，我怕我承受不起。”她一脸愁容，“要不你帮我去问问吧！”

蒋昕蕊也没什么恋爱经验，并且她也想知道曲冬为何要请这顿饭。但如果直接去问不仅突兀而且未必能问出什么。

她决定在娜娜身上找突破口。

她以前和父亲作对时曾去会所扮浪□□，那时娜娜特别巴结她，曲意逢迎的本事让她记忆深刻。她打开微信界面，点到了娜娜的对话框，想了想，突击才是最好的办法。

到了晚上，A市最繁华的高端会所灯火辉煌、纸醉金迷。她一身休闲装步入会所，引来众人惊奇的目光。

“我找人。”她轻车熟路，随便喊了个迎面而过的服务生，“把娜娜叫来。”

“娜娜？”服务生反应了几秒，“你是说之前这儿的捞金公主娜娜？早不在这儿上班了！”

她有些诧异，“去哪儿了？”

“这谁知道！要么是攀上高枝了，要么就是赚够钱回去养老了。”服务生眼底掠过一丝不屑，并不想将话题继续，转身就走。

蒋昕蕊心凉一半，难道她真攀上曲冬，金屋藏娇了？

正兀自发闷，会所经理看见稀客驾临，高兴得合不拢嘴，忙迎上来。听说她要找娜娜，笑容收住了，“别人现在当老板了，不稀罕咱们这儿了！”

“老板？是做什么的？”她更诧异了，以往怎么没看出她有这能耐！

经理也同样纳闷，以前每次闹离职只要加薪立马收住，这次说什么都不干了。起先还以为她碰上什么麻烦事，后来才从顾客的嘴里听到她开公司的消息。

“公司地址在哪儿知道吗？”经理摇摇头，看她没有消费的意思，也没耐心招待了，寒暄了几句就找理由离开了。

“在金岗大厦。”一直在旁做事兼偷听的女员工悄声告诉她。蒋昕蕊回头，认出了她是娜娜在会所最亲近的姐妹。

“几楼？公司名叫什么？”

她摇头，她出于好奇跟踪过娜娜，但被门岗拦下来了。高档写字楼里，没有门卡是不让进的。

离开会所自己开公司当老板是好事，为什么这么讳莫如深呢？难道是想彻底和过去的自己划清界限，避免影响到自己生意？这么一想也有点道理。

经过会所这一探，蒋昕蕊对娜娜更感好奇了，她决定亲自去蹲蹲金岗大厦。

刚出会所，就接到了季瑾睿的电话。他听她那头背景音嘈杂，随口问了一句，得知她在会所，顿时紧张起来，“你去那儿干嘛？”

蒋昕蕊把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下，电话那头的季瑾睿觉得她只身前往太过冒险，“好歹你也叫上我陪你一起，那地方太乱，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她听他这么说，把以往自己曾在会所消遣的事儿咽下了。

“等着我来接你！”他语气很急，说完就匆匆挂掉了。

没来由地，暖意直涌心田。已经很久没人这么关心她了。她坐在会所边冰凉的台阶上，看着里面虚与委蛇的红男绿女，想着有个人怀着真心正驱车奔向她，觉得这个世界很复杂，同时，这个世界也很纯粹。

晚风起，凉飕飕的。季瑾睿下车直奔她来，见她坐在台阶上，脱下西装给她披上。“你不冷？”

“还好。”他的体温透过西装紧紧包裹着她，感受到暖意她，心微微一颤。

她抬眸看他，撞上了他深沉怜爱的眼神。她以咳嗽转移尴尬，站起身，向他的车走去。他跟在后面替她打开了副驾门。

车厢里温暖多了，虽然这季节不需要开暖气，但早晚温差大的A市，越到夜深越凉得突出。她看到座位上有条崭新的薄毯，唇角含笑，“哪有这么冷？”

刚说完，季瑾睿递过来一个粉色的玻璃杯，她接过来借着微弱的灯光看，是红枣枸杞茶。

“出门泡上的，现在温度刚好。趁热喝。”

“你平时也喝这个么？”她抿了一口，味道还行。

“我不喝。”他看着她满足的表情，欣喜不已，“听说女孩喝这个好，养气血，你又常熬夜。”

“哦哦。”以往他也这样关心她，她不觉得有什么。可自从外公点破他的心思后，他的任何言行在她看来都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真是没白收你这个徒弟！”她故意这么说。

季瑾睿的笑凝固了。他正打腹稿，鼓起勇气刚要表白，被蒋昕蕊打断了，“娜娜的事你就别管了，你忙你的。”

“你这样去兴师问罪，她肯定不会给好脸色你看，要不我……”

“你觉得我会给她好脸色看吗？”她笑，“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第二天，季瑾睿还是坚持把蒋昕蕊送到金岗大厦。挂了电话，从季宅出发，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她的小区。她这才知道当天他隆重推荐这套房还有这个原因。

“以后有需要帮忙的时候，跑得快！”他有些腼腆地解释。

“对了，你把房东联系方式告诉我，我这几天忙，房租都忘了问，是多少来着？”

他告诉她，他已买下这套房，房租的事儿就算了。“就当我给师父交学费了。”

“那哪行，一码归一码，再说我也没教你什么。”她想了想，又问，“你不会是因为我买下这套房吧！”

他怕她心里有负担，矢口否认。

两人又就房租的事儿扯了一阵，最后下车前，蒋昕蕊留下了一沓厚厚的现金，并以警告的语气告诉他，“再拒绝就断绝师徒关系。”

季瑾睿知道她性格要强，顺着她的心意收了这笔钱。他有信心总有一天她会接受他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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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岗大厦位于A市新兴的科技产业园，在成片的高档写字楼里并不算显眼，但却是目前入驻公司最多的楼宇。

蒋昕蕊在楼下徘徊了一阵，看戒备森严，正思忖着如何混进去，抬头便见娜娜被一群人拥着出来，她下意识闪到一边。

那群人走在门口停住了，娜娜微笑着和他们一一握手告别。蒋昕蕊这时才看清楚曲冬也在其中，他和娜娜并肩站着，对着那群人谈笑风生，就像一对新人接受众人祝福一般喜气洋洋。

很快，曲冬和那群人驱车离开，娜娜刚要转身，被蒋昕蕊喊住了。她回头，吃惊的表情写满全身每个细胞。看着蒋昕蕊一步步走向自己，忙用夸张的笑掩饰心中的不安，“哎哟哟，原来是蒋大小姐呀，好久不见！”

蒋昕蕊见她一身小西装凹凸有致，笑着说，“当老板了？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天大的好事怎么不见你发朋友圈？”

“哎哟，看你说得，我就是瞎糊弄，其实啥也不懂。”她捂着嘴笑得明媚。

“别谦虚了，瞎糊弄能糊弄到这儿来？”她指指她背后的写字楼，“要是早知道你有这本事，我也投靠你了。”

“蒋大小姐你别拿我开玩笑了。”娜娜声音嗲里嗲气，心里极不耐烦，她摸不清她来这儿是何用意，笑着说，“要没什么事我先进去了啊！”

“等等。”她叫住她，“刚我看见曲冬了，你们最近走得很近吗？”

她心里一紧，手心沁出一层薄汗。她之前听曲冬提过蒋昕蕊和季瑾睿的关系，思忖着莫不是曲冬在季瑾睿面前漏了马脚？

“嗐，他常来会所谈生意，算是我的老主顾。你要说走得很近，不一直都这样么？”

模棱两可的回答，让蒋昕蕊很被动，她索性不兜圈子了，“曲冬现在有女友了你知道吗？”

“哦！”她观察她的表情，大概猜着她来问话的真正目的，心里松快不少。“他有女友关我什么事呢？我俩只是逢场作戏，你知道的，他那样的人怎么会看上我呢？”

“真是很不巧，他女友是我最好的闺蜜，最近被人求婚了，犹豫不定的，让我帮忙把把关。”她凑近她，盯着她的漂亮闪烁的眸子，“你跟曲冬熟，觉得他是可依靠的人吗？”

聪明的娜娜立马明白了她这是试探加警告，笑得无所谓，“我都说了，我俩是逢场作戏，婚姻大事哪轮得上我呀，我自然不需要考虑这些。”

“你和曲冬不熟吗？”她继续追问，“我刚看见他在那群人中，你们有生意往来？”

娜娜低着头，将一缕秀发别在耳后，“曲冬是冀枫集团的人，我这小本生意可搭不上他，凑巧他认识和我合作的人，帮我张罗张罗罢了。”

“你们这可不是一般的逢场作戏啊！”蒋昕蕊打趣她。

“利益嘛，你好我好的事，就算没有曲冬，也会有张冬李冬。” 娜娜作势看看手机，“好了，我忙了，不陪你聊了。”说完转身就走。

如果不是试探蒋昕蕊此行来的目的，她才懒得跟她聊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