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乐从誉打人的事情瞒得很好，他没和安珩说，安珩也没有别的渠道知道这件事。

后来，安珩之所以发现，是因为在看到戴维那鼻青脸肿的面孔时，注意到乐从誉似乎很开心很骄傲，那张小脸写满了“嘿嘿，我打的！没错没错，是我打的！打得真好，我下次还打！”

到最后乐从誉没忍住，在安珩面前嘟囔了两句，“他那个伤，是我打的~”

对方就差把求表扬写在脸上了。

于是安珩也很配合地夸道：“真棒。”

这会要是给乐从誉安条尾巴，对方大概能够摇着尾巴螺旋桨式飞上天了。安珩看乐从誉这模样，忍不住地跟着心情变好了些，毕竟他也很讨厌戴维。

“不过，你不好奇我是怎么打到戴维的吗？”乐从誉好奇地凑到安珩的面前，注意到后者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安珩道：“大概是你碰到了我，然后就能碰到他了。”

“你早就知道了？”

安珩握住锁链，往乐从誉的方向甩了甩，锁链穿过了乐从誉的手。接着他握住乐从誉的手，再拿锁链触碰乐从誉的时候，锁链便能够被乐从誉抓在手里了。

虽然不忍心，但安珩还是直说了，“第一天就发现了。”

乐从誉：“……”

这样真的显得他很没脑子。

乐从誉尴尬地岔开话题，和安珩说了一些关于凌姗的事情，上次初夏的反应还是让她起了戒心，她这几天都在盯着关于安珩的监控反反复复地看，似乎想要隔着屏幕，摸清楚安珩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思考了一会儿，得出一个结论，“她好像很讨厌Alpha？她难道是被Alpha背叛过吗？”

安珩回忆起书里的情节，可惜凌姗作为一个配角，描写她的笔墨并不多，安珩只能从那些碎片里拼凑出真相，“她的丈夫是帝国的一名Alpha军官，大约五年前死在了战场上，留下她们孤儿寡母。那位军官是位英雄，为帝国打了很多胜仗，但那位Alpha是坚定的三皇子党。三皇子在争储失败后，这位军官也在战场上遭受意外，尸骨无存。Alpha一生为帝国着想，为帝国的子民着想，却唯独没有给她们母子留后路，Alpha死后，二皇子囚禁了她的孩子，胁迫凌姗参与AO改造实验。”

想到那个孩子，安珩忍不住抿了抿唇。

他记得那个孩子的结局并不好。

被软禁的时候，Omega尚且年幼，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错将仇人当作保护伞，甚至在成年之后，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献给了二皇子。

“那又不是你们的错。”乐从誉不满道，“她把气撒你们身上是怎么回事？”

Omega趴在地上，揉了揉Alpha的手指，他这会颇有一种“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和安珩同床共枕”的幸福感，但很小心地没有表露出来。Alpha拒绝亲吻，但并不拒绝自己给他揉手，Omega偶尔在Alpha昏昏欲睡的时候，还能偷偷摸摸地牵一会儿。

“人总要有点支撑自己活下去的动力，她痛恨的也许不仅仅是她的丈夫，而是掌握着帝国话语权的Alpha。”安珩察觉到Omega的动作越来越大胆，便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他注视着乐从誉的眼睛，声音里带着蛊惑人心的温柔，让人没法拒绝他的请求，“基地里的构造我已经大概清楚了，从誉，你明天能替我到基地外面看看吗？”

乐从誉得了便宜，答应得很快，“好。”

第二天一早，乐从誉就履行他们的约定，出去看看基地外的路线。

安珩艰难地抬起手来，沉重的锁链使得他的动作有些笨拙，腺体的位置又开始发起烫来，他瘫倒在地板上，望着雪白的天花板，似乎听到了雨落下的声音。

其实他清楚地知道基地外面的情况，毕竟上一次，他和初夏他们在幽暗的森林兜兜转转了很久。

安珩只是觉得很愧疚。

不想让乐从誉再看到一些不好的画面。

他很快就等来了戴维。

自从被乐从誉揍了一顿后，戴维就不太敢靠近安珩，这会叫了两个警卫把他带走，送往实验室。

戴维讨厌下雨天，一旦下雨，他离开基地的路线就会变得困难，往往要被滞留在这里。作为基地里唯二可以离开的实验员，戴维其实并不喜欢这里，每天听着那些“小白鼠”痛呼哀嚎，他都要烦死了。

这座实验基地坐落在诡暗的密林中，拥有着坚硬并且冰冷的外壳，这里的实验员是麻木的、不苟言笑的，他们就像是游戏里的NPC，就只会每天重复着自己的工作。

加上那个女人总是来借安珩，严重拖慢了他的实验进度，要是下个月二皇子来视察，他再不拿出点成果来，一定会死得很惨。

那位大人物有着最善良的面孔，心肠却最是歹毒。

安珩很快被固定在了座椅上，对方依旧如上次见到那般漂亮，但戴维看到他，总觉得脸很疼。

他拿出针管，小心翼翼地刺入Alpha的腺体，确认不会有什么鬼魂突然出来打他一拳之后，戴维稍一用力，发泄似的将药剂全部打入Alpha的腺体之中。

Alpha忍不住发出痛呼，双拳握紧，束缚带立刻在他的手臂、小腿上勒出了明显的红痕。

戴维享受着Alpha痛苦的表情，这使得他的坏心情被冲淡了一些。

在众多实验品里，他果然还是最喜欢安珩，对方就连痛苦的时候，也实在美极了。不像那些粗鲁的、普通的Alpha，只知道大喊大叫，说些糟糕的词汇。

安珩隐忍又痛苦的表情，让戴维忍不住通过手环，偷偷拍了一张照片。他存着许许多多这样的照片，虽然不能发布到星网上，但偶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看一看，也足以慰藉他的心灵。

他给安珩注射的致幻剂，通常会使Alpha联想到许多恐惧的东西，让他们感到害怕。

等到Alpha的恐惧达到了顶点，戴维就给Alpha注射新一轮的药剂——信息素催化剂，能使得Alpha的腺体产生源源不断的信息素。

实验表明，Alpha产生的信息素会依据他们的心情而有不同的变化，在恐惧中产生的信息素会给敌人一种“他在害怕我”的感觉。

用来制作诱敌剂，实在再合适不过。

这种诱敌剂不仅仅可以用在Alpha士兵身上，就连虫族、兽族，也会受诱敌剂的影响，而其中低等兽族很难有分辨力，最容易中招。

只可惜，这类信息素的离体存活期太短，往往还没运输到战场上，就失去了活性。戴维只能通过不断地抽取、实验，以延长其活性。

第一轮信息素提取结束后，Alpha已是冷汗涔涔，面色苍白如纸，他靠着座椅整个人仰着脖子，露出了脆弱的脖颈，让人很想吻上一吻。

戴维怜爱地替Alpha擦了擦汗水，但很快就被Alpha躲了过去，他只好讪讪收回了手，“oh，都怪我，下手没轻没重的，让你疼得厉害吧？”

“这样吧，718，只要你同意，让我舒服一下，我就轻点，行吗？”

他抬手指了指某个鼓起的地方。

安珩：“……”

他怎么记得之前穿书，戴维没那么变态的来着。

对方这么变态，不吓他一下，安珩都觉得心里过意不去。于是他试图动用信息素，对戴维发动攻击。这道攻击自然不会落到戴维的身上，颈环在检测到安珩有危险行为时，立即做出了电击的反应，颈环猛地收紧。

“呃——”

妈的，这Alpha逗两句都不行，说死就真要死！

戴维暗骂一声，赶忙中止Alpha禁锢环的攻击，“宝贝，我同你开玩笑的，别动怒，放松，对，放松。”

不能对安珩做些不要脸的事情，戴维的心情又差了起来，他拿出第二支致幻剂扎在Alpha的腺体上，公事公办地又提取了第二管信息素。

这一回，Alpha不堪重负，陷入了昏迷。戴维还想给他扎上第三针，但很显然Alpha现在的状态已经不对了，再扎下去恐怕会把Alpha弄死。

“奇怪，明明之前能抽四管的。”

“都怪凌姗那个疯女人！”

戴维叫来警卫，吩咐道：“把他带到治疗……算了，把他扔回房间里去。”

他正好可以用这个当作借口，拒绝那个女人再来借安珩，又或者趁机从那个女人手里，敲诈一些高级治疗液来。

他先前弄伤了几个Alpha，一瓶高级治疗液，够好几个Alpha治疗的。戴维叹了一口气，不由地感叹道：那些事情果然还是和Omega做更好一些。

只可惜Omega都在凌姗手里。

*

乐从誉出到基地外，才注意到天空飘起了雨，他心里咯噔了一下，意识到安珩这分明是在支开他，赶忙又跑了回去。

这座基地很大，他出来的时候没有控制着速度，这会哪怕用尽全力跑回去，也浪费了不少时间。

等乐从誉回到那个白房间，只看到了地上躺着奄奄一息的Alpha。Alpha的手臂和小腿上多了好几道红痕，这会已经肿了起来，安珩像是从水里刚捞出来似的，额头布满了冷汗，唇角还挂着血迹，而不远处，他吐出来的鲜血甚至还未干透。

“安珩，你怎么了？”乐从誉整个人跪倒在安珩的身边，手指都控制不住地发颤，“安珩！”

从没有一刻像现在，他恨透了这座实验基地，恨透了这里的每一个人。

“安珩……”

Omega的声音带上了一点哽咽。

Alpha艰难地动了动手指，最后握住了Omega的手。安珩有些费劲地睁开了眼睛，目光停留在Omega的脸上，他的声音很轻，但落在空旷的房间里，又足以让Omega听到，“从誉……”

他有些为难地看着乐从誉。

但急速下降的体力，让他不得不抓紧时间，询问Omega的意愿。

安珩柔声问道：“我能不能……临时标记你一下？”

闻言，乐从誉马上就躺了下来，不用安珩出一点力气，就十分主动地把腺体送到对方的嘴边，“能能能！”

安珩：“……”

再有两章就回去了，滑跪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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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