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谢里夫农舍[7]

贺侃深知徐侧已经赶了过来。

果然,徐侧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进了屋子,并说了一句,“快走。”

贺侃也知道自己继续留在这里也只会碍手碍脚,于是跟着苏祢,从窗口离开了。

被怪物抓住的江也一路在地上被拖行,后背划过木屑,木头,刮得他生痛。

他已经顾不上其他人的情况了,一心都在近在咫尺的怪物身上。

弱点,弱点,它的弱点是什么。

时间仿佛变得缓慢,每一秒都在被拉长。

江也的余光在怪物的躯体,手足上流连,试过无数种角度,可就是可是找不到怪物的突破口。

也许是因为和怪物有了肢体上的接触的原因,他能感觉到怪物身上有一股焦躁不安的情绪,就像是肚子饿了找到心仪的食物,却不能立刻吃掉的感觉。

突然,一股心安的感觉袭来,江也还来不及查看是怎么回事,身上这股令他无法挣脱的力道一松,他被放了下来。

这时候,身上的疼痛才如潮水一般袭来,都是处于紧张情况下无法感受到的。

就在江也欲抬头一探究竟的时候,一瓶玻璃和金属的柱形装置朝着江也扔了过来,他下意识地接过,起初还以为是什么炸药,但仔细一看,原来是药剂。

江也抬眼,看到的就是徐侧挡在自己身前的背影。

他二话不说,就打开朝着自己的手臂注射了进去。这是A01特效药,罪恶都市特产。

徐侧:“他们在地下室。”

江也:“那我先撤。”

徐侧:“嗯。”

江也拍拍手,从地上起身,在离开前,他停下脚步,回过头说了句“注意安全”,之后也不等徐侧回应,就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一直到身后的脚步声消失,徐侧才低声回应了刚才那句“注意安全”。

在昏暗的屋子里,正好劈下一道闪电,凛冽的银光划过徐侧的侧脸,正好照亮了他微扬起的嘴角。

但很快,嘴角又放了下来。

还好赶上了,否则,后果将不会是徐侧想看到的。

他重新冷眼看向屋内的怪物。狂化后的怪物已经失去了平常的思维,见到任何人,能激起怪物的进攻**。

徐侧抓紧了手上的一根从【焉】的身上掰下来的长臂,僵硬和锋利的外壳使这节手臂成为了很顺手的武器。

也许是怪物内部之间的天然等级压制,面前的怪物感受到来自【焉】的气息,微微胆怯了稍许。

但这雷声犹如怪物的兴|奋|剂和催化剂,怪物又再次战胜了天然的骨子里的惧意,再次朝着徐侧发起攻击,而且这一次攻击比先前都要更加猛烈。

徐侧只感觉身后凉风袭来,他依靠着直觉一避,躲开了身后想要偷袭的怪物。

他被包夹了。

糟糕的是,徐侧在刚才和【焉】的战斗中消耗了太多的体力,而这些怪物又进入了近一步的狂化状态。

鬼怪的吼叫如同夜幕中的惊雷,刺耳而震撼,让人的心脏猛地紧缩,无法呼吸。

即使是在地下室的安全点,他们仍旧能够感受到来自楼上的怪物的压迫感。

贺侃:“怪物的狂化状态一般会持续到什么时候,为什么这一次没有停,而是又继续狂暴了?”

“其实怪物的冷静期已经过去了。”苏祢说。

贺侃一脸不可置信,“你是说刚才抓走江也的时候,就是他的冷静期?”

苏祢点头,即使听上去很残忍,但这也是事实,“后期的怪物狂化状态只会越来越快,而且只要在冷静期的时候被怪物看到,也会使他们提前进入冷静期。”

那么,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找到最后一个祭品,完成献祭仪式。

可是这个完成献祭的过程也不容易。首先要离开安全点去找关有祭品的笼子,然后还要找到新的麻醉剂,在把祭品运送到祭坛的路上,还要保证不被怪物盯上。

一旦出现在怪物的视线范围内,就算那时候是怪物的冷静期,也会使怪物的狂暴状态提前。

拖时间的办法不可信,和怪物赛跑的办法也同样不可行。

江也记得狼人对祭品的气味很敏感,于是问:“你能闻到祭品的味道吗?”

虽然他这么问,但其实江也对能找到最后一个祭品完全不报希望。

首先外面下着暴雨,雨水已经冲刷掉了祭品的气味。

果然,贺侃摇摇头。

苏祢:“要不我们轮流出去找?”

“没用的。”江也说。

他这一副已经看透一切的语气,引得苏祢和贺侃朝他看来。

江也继续说道:“最后一个祭品已经出现了。”

“在哪?”贺侃话音一顿,然后看向自己。

其实游戏从一开始,无论是贺侃的笼子下方的符号,还是贺侃唯一不同的非人类身份,就已经告诉了他们第一个祭品的信息。

这个游戏的最后一个祭品,也就是第一个祭品。

贺侃指着自己,“我是祭品?”

苏祢:“但玩家要是死了,这个游戏不也就失败了吗?”

没人能回答他的问题,因为没试过。

这时候江也拿出了自己抽出来的最后一张牌,听苏祢说的,这是倒吊者。

而且江也认出来了,这张牌在麦田抽取各自的身份时,在占卜师的画面里出现过。

那是不是可以说明,这张牌的重要性。可这张牌又想告诉江也什么呢。

“你知道这是倒吊者,是不是也知道这个画面的意思?”江也转头问苏祢。

苏祢思考着,说道:“是的,倒吊者有一个最常用的解释,那就是‘牺牲与奉献。’”

听了之后,贺侃罕见地沉默了。他是最后一个祭品,那么“牺牲与奉献”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了。

他没急着发表自己的意见,而是看向江也。

比起苏祢的说法,贺侃更想知道江也会怎么做。

贺侃知道江也会考虑他们二人的守望者身份,是不会把自己供出去的。但是他却不自信了,他隐隐担心江也真的会按照苏祢说的去做。

贺侃的眼睛敛了下来,他靠坐在地上,一副退出讨论的模样。

比起要怎么完成献祭仪式,江也更想阻止上面那些发狂的怪物。

对于潜在的危机,他觉得还是先解决逼近眼前的危险更加划算。

于是江也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手指在半空中划拉着什么。

苏祢问他:“你在看个人面板?”

贺侃也投去困惑的眼神。

贺侃也有试过使用道具和天赋,但是在不能使用天赋和道具的游戏里,就算打开了道具仓库,里面的道具都是封锁起来的。

只见江也没有回应,而是拿出了一个蘑菇造型的玩具。

“什么东西?”

“道具?为什么可以拿出来?”

江也话都还没说,什么都没做,这个道具就直接失灵了。

红色小邮箱的拨片开关开始疯狂地上下拨动,蘑菇造型的房子也在咔咔地抖动。

不一会,这个道具就报废了。

这是江也也没想到的,这个蘑菇驿站在那一堆道具之中,是唯一一个能够拿出来的道具。也许是因为只有这个道具的获得途径比较不同吧,即使能够拿出来,却也无法使用。

苏祢很快就知道了江也此举是为什么,“你想通过犯规,来扰乱这个游戏的秩序?”

江也把这个无法再收回道具仓库的【蘑菇驿站】放在地上,听见他的问题,江也轻微摇摇头,说道:“对了一半。”

江也还记着自己曾经探索出来的结论,那就是对于永无岛规则的探索。

他想再次利用规则之间的冲突,引出那个神秘的规则怪物。

既然永无岛规则优先游戏规则而存在,那么存在于永无岛的规则怪物也一定高于游戏怪物和其他怪物。

在怪物无休止的狂化状态下,江也觉得徐侧没办法坚持太久,所以想出了这个办法。

好在,他成功了。

游戏中的所有人,都在同一刻感受到了那种不同寻常的气息的出现。

苏祢担心道:“是你违反了规则,那个怪物不会找你吗?”

他担心规则怪物不会去找游戏怪物,而是找上他们的麻烦。

江也:“可是我并没有使用道具啊。”他只是把道具拿了出来,没有真的要使用。

如果岛真的要追究这一点,那应该找上限制道具和天赋的游戏本身,或者去找出现纰漏的道具仓库的麻烦才对。

但是正要往这些方面追究,那也太抽象了。

其实江也根本没有确切的把我规则怪物不会找上自己,也不能保证规则怪物能够吓跑这些发狂的怪物们。

当他面对没把握的事情的时候,一向都是靠赌的。

这不过这一次赌上的不止有自己,还有其他人罢了。

这是个危险的办法,但也是唯一看得见成功性的办法。

要是失败了,打不了全部一起死了,再进入麦田的第六第七次循环好了。

江也能想到这些,其他人也是。

他们都在最危急临头的一刻,放松了下来。完全将未来交给了命运。

贺侃也想得开,毕竟他从一开始就是祭品,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件好事了。

但苏祢看上去却比江也还要淡定,这就让江也不得不观察他多两眼了。

苏祢注意到江也的视线,于是转头朝江也微笑了下。

瞧瞧,现在还笑得出来。

江也更加肯定这个人根本不是自己所认识的苏祢了。

这时候,安全点的房门被敲响。

是徐侧回来了。

苏祢去给他开门。

徐侧身上沾上了一些血迹和雨点,头发略显凌乱,步伐沉重。

他的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憔悴,但在面对江也的时候,又把这种疲惫隐藏得很好。

好像他无时无刻都是那个强大的人,不会感到疲倦似的。

江也坐在墙角,抬头望着徐侧放轻了自己的步伐,一步步朝着江也走来。

不是错觉,他察觉到徐侧身上的累了。

原来这样的人也会累,原来徐侧也不是永动机。

江也的心中飘过一缕酸意,就这么和徐侧对视着,谁也没有先说话。

这时已经重新锁好门的苏祢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看着如同木桩似的两人,轻咳了一声。

这一声咳嗽触动了江也的思绪,他下意识地移开眼神,但下一秒又看了徐侧一眼,是很浅的一眼,“......没事就好。”

“嗯。”

得到了江也的关心,徐侧这才满足地坐了下来。

他就紧挨着江也坐着,也不在意别人会怎么看他。

在他进来之前,江也、苏祢和贺侃三人都是保持着三米到五米的间隔,只有徐侧几乎是和江也手臂挨着手臂贴到了一起。

徐侧浑身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身体的重心靠在了江也的身上。

江也试着动了动肩膀,把徐侧靠上来的脑袋顶开,但只是拉开了一些距离,徐侧又靠了上来。

他们就着这个动作重复了好几遍后,江也放弃了挣扎,就由着徐侧来了。

苏祢也很识趣,如果不是江也主动挑起话题,他根本不会往他们两个这边看一眼。

而贺侃这幽怨的眼神存在感就很强了,但江也和徐侧都有意无意地忽略贺侃的视线。

再加上徐侧刚才救了他们几个,所以贺侃也无话可说。

徐侧闭眼,侧着头凝神休息着。

男人的凛冽气息混杂着雨水和泥土的气味,有股清新的寒意。江也闻着,莫名地有种安心感的感觉。

徐侧的发质和他的气质比起来,是属于柔软的那一类,他的发丝蹭在江也的侧颈,痒痒的。

江也一开始还想忍着,装木头。

但徐侧总是有意无意地轻蹭脑袋,靠得江也越来越近,他的手也不安分地揽着江也的腰,似乎生怕江也会跑掉一般,这个姿势放在徐侧身上不会显得他缺乏安全感,反而显得徐侧的控制欲很强。

“能不能坐好。”贺侃实在看不下去,说道。

徐侧只是抬眸,面如表情地朝斜对面的贺侃一瞥。

毫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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