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

隋文没再开口,迟令玉却很自觉地掀开帘子出去与车夫坐在一起,对内说:“臣女在青海是个粗人,骑马射箭惯了,一坐这样的马车就浑身难受,望殿下公主见谅。”

争来夺去说白了都是萧家的事,再不济也轮不到一个外人来评判,迟令玉又不是萧瑾轶的心腹,这样的话断是不能听的。

隋文贴在萧瑾轶身侧,小声说:“年初是三年一选的例行秀女,可父皇身子不好,一直没宠信谁,前段时间好不容易身子舒爽些,寻了一个,如今怀有身孕被封为常美人。”

萧瑾轶问:“这位常美人是有什么特别之处?能让父皇万里挑一选她。”

隋文眸中散出精光,小声猜说:“宫里流言纷纷,我也听了一些,说这位常美人怀的怕不是父皇的孩子。”

萧瑾轶一愣,隋文又说:“总之这件事我告诉哥哥了,哥哥要多加小心,辰妃这几日也解禁,频频出入父皇寝宫,怕是为六哥哥在谋出路,之前薛府那件事做的太过。”

“隋文,”萧瑾轶轻声喊,“这些事都是谁讲给你听的?”

宫内虽人多口杂,但隋文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这些流言不该传到这个孩子耳边,扰乱心神。

在萧瑾轶眼里,隋文该快乐地活着,到时候等舒和贵妃这件事一了,隋文不再受牵连,可以找个不错的婆家,自己定会好好给人挑选,不让这个妹妹受委屈。

隋文吐吐舌头,说:“哥哥,这些事是我专门找人打听的,就是为了方便跟你说,”见人脸色微变,问:“你不喜欢我这样吗?”没等回答,“幽都我只有你一个亲人,我希望你好,而我认为的好,是你走上那条路,走到最高位,这样我们就不会被任何人欺负,不用再过担惊受怕的日子。”

许是冷宫那些日子让隋文养成这样的心性,萧瑾轶心疼地抚摸隋文的脑袋,说:“我会的,”又说:“只是不想你为我这么劳累操持,你是父皇唯一的女儿,该活的潇洒痛快,而不是在闺阁里搅弄这些龌|龊事。”

隋文摇头靠在兄长肩头,说:“哥哥,这些事是隋文自愿的,哥哥别放在心上,为我难过。”

此时萧瑾轶才体会到什么叫做相依为命。

回到庆王府,管家早请好郎中在房内等候,迟令玉跟随郎中进内室。

兄妹二人则走进书房,书房内郎丽月在此候着,见主子来,忙跪下,被萧瑾轶扶起,问:“受伤没?”

如今一些事也不必瞒着隋文。

郎丽月摇头,手臂却因长期握剑抖个不停,手腕也肿大一圈,隋文见这位姐姐正是从天而降救自己的人,忙说:“我宫中还有药膏,一会儿回宫差人送来。”

“多谢公主。”

隋文笑说:“你为我哥哥效命,对你好是应该的,你也安心受着这些好。”

那一瞬间,萧瑾轶心想,单凭隋文这幅面貌,单纯善良,还真能骗过不少人,随后失笑,自己又何尝不是。

呼云延审完人出来,浑身血腥味,招手说:“把那些人都埋了吧。”

“是。”群声应。

几人进地窖险些呕出,只燃了一盏灯的地窖满是酸臭味,那些刺客歪歪斜斜倒在地上,嘴里含的毒药早被呼云延抠出扔在泔水桶里。

浑身没一处好肉,却都还活着,叫苦不迭,堪比人间炼狱。

呼云延焚香沐浴待身上味儿散去才来庆王府,看着不足为道的府墙,自嘲般笑笑,史上也没谁这样过。

翻墙入内,见萧瑾轶房间灯已熄灭,悄声推窗进入,萧瑾轶没睡,坐在桌台前,借着月光问:“查出什么了?”

呼云延却不答走近人按住肩膀,检查身体,确定无碍后才说:“都是金国的人,身上烙有他们士兵特有的鬼狼印。”

“金国人?”萧瑾轶身子一软,按住呼云延来回逡巡想要往下的手,说:“先把正事说完。”

呼云延没理人继续,萧瑾轶想推掉起身,呼云延却顺势直接坐下,搂住人腰肢让他跨坐在腿上,另只手窜进里衣,轻抚人后背,说:“伪造一批金国人来我大梁犯事不难,难得是还会用甩刀,这是金国独有的一种远处搏斗手法。”

“所以大梁幽都城有人与金国勾结,想要搅乱这趟水,好趁虚而入,攻破大梁城池?”萧瑾轶勉强说出这些话,带着颤音,拽住呼云延的衣领子,“你、你停下。”

呼云延难得听话,抽手放在鼻尖嗅嗅,臊得萧瑾轶满脸通红,呼云延笑说:“身上还挺香的,知道我要来,特意洗澡候着?”

不等人回答,又说:“刚刚翻墙的时候,我在想,你我这样,像不像潘金莲和西门庆,在这一处角落里苟|且,而你的相公,”用眼神示意不远处的床榻,“在那边睡着,生病哀嚎,眼睁睁地看着我们两人在这做这些坏事,最后咽气。”

萧瑾轶说:“想不到大将军还有这样的癖好,专挑旁人枕边人下手,也不怕被这家人撵出去,赤|身在街衢上被追着打。”

呼云延轻笑一声,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你我二人的事,我一个人怎么能做主,还不是两人看对眼了才行,”笑意不减,“到时候等你相公一走,我就把你娶进门,娶个年轻貌美的娇寡妇,伺候人的功夫都会,在床上轻咳一声都知道要换位置,省的我再来教。”

这些话本折子里的污|秽之词他说起来一点也不含糊,见萧瑾轶不回,颠两下腿,说:“怎么,娇寡妇不愿意了?”

“我只是在想,看起来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原来也会说这样的话,”萧瑾轶神色如常,丝毫不为所动,“要让别人知道,会不会折损大将军的威信?”

呼云延就事论事:“我也在想,要是外人知道我们这位风光霁月的庆王殿下,在屋内与男人做些令人龃龉的事,会不会觉得世间浊臭也不过如此。”

两人许久没说话,四目相接,呼云延没忍住按住人脖子上前亲,萧瑾轶轻声说:“你我二人死后都要下地狱,在阎王面前忏悔,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有辱门楣。”

“下就下吧,”呼云延满不在乎地说,“这世上总要有人做坏事去下地狱,活着的时候谨小慎微,处处迁就,在菩萨面前发善心,一生窝憋,忒不划算,还不如潇洒一回,任由自己性子来,百年后的事谁又知道。”

萧瑾轶叹息一声,呼云延握住他的手,说:“和我一起当个罪人吧。”

呼云延难得温柔一回,萧瑾轶险些忘了自己的身份,还未落下的眼泪被呼云延尽数亲走,迷糊中萧瑾轶想着,若自己刚开始与这位未来的摄政王做知己朋友又该多好。

萧瑾轶轻哼一声,沉沉睡去,呼云延给人掖好被角,拿过烛火,撑开人受伤的手掌,仔细瞧,疤痕还在,舞女那一刀不留情面,伤的很深,他掏出药膏小心给人涂抹,又时不时去看萧瑾轶神色,怕触醒人,随后吹灭蜡烛,抱着人睡去。

隋文回到宫中,淮绪上前说:“主子,奴才给您烧热水?”

“淮绪,我现在还不想洗澡,”隋文拉住人让他坐在身旁,高淮绪忙跪下,说:“主子使不得,您是千金之躯,奴才是个阉人,是天底下最卑贱的,断不能跟主子坐在一起。”

隋文不放手,说:“淮绪,我说过了,你跟哥哥是一样的,都是我最亲的人,我除了你们谁都不喜欢,你在我这就是我的家人,既是家人,哪有跪拜的道理。”

见地上人不动,隋文又说:“今日我出宫狩猎,遇刺险些死在外面。”

高淮绪一听忙起身说:“可有哪里伤着,”见人完好无损,不放心又说:“奴才去找太医给主子瞧瞧。”

“我不要太医来看我,”隋文抿嘴不满,“我就想跟你坐在一起说说话,不行吗?”

高淮绪迟疑,隋文加把火,说:“当初你在冷宫抱着我睡觉的时候还会哄我,现在我长大了,你就不哄我了,把我当主子看,既是主子,那主子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添上一句,“坐在我身边。”

高淮绪神情忐忑坐下,说声:“是。”

隋文拿起桌上点心尝口,说:“今晚在父皇身边的人是谁?常美人又或者辰妃。”

高淮绪回:“今晚圣上身边没人,常美人怀有身孕,圣上体恤,不让人在身边端汤倒水,辰妃娘娘倒是想做这些事,可圣上因六殿下的事还气着,没应允。”

“哦,”隋文起身,“那我们去上书房找父皇。”

上书房内,梁帝撑着身子批改奏折,高洁奉上人参汤,说:“皇上,您休息会儿吧,这是隋文公主送来的参汤,要趁热喝啊。”

梁帝抬眸不接参汤说:“快让隋文进来,夜里风大,当心吹坏身子。”

高洁应下,隋文进书房后跪拜梁帝,说:“父皇,儿臣来看你了。”

兄妹两人八百个心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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