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西高整晚都在做噩梦，断断续续醒来了几次，反复回想起事后的尴尬，绝望地抱着卷成一团的被子才浑浑噩噩睡到了早上。

闹铃一响，意味着今天的工作又开始了。

陈西高刷着牙，看着镜子里深入浅出的黑眼圈和浮肿的自己，记忆一点点钻进脑海里来，就在那种混乱感觉再次袭来的时候，她选择把事由推到关矜之身上。

都是她的错。

都是她逼的。

陈西高比泄了气的皮球还蔫吧，几近绝望，她换好衣服才走出了房间。

很巧，关矜仪也是，只不过她还穿着薄薄的睡衣，翘着腿坐在高脚凳上不紧不慢地吃早餐。

她的…每一寸裸露在外的肌肤和红痕都在提醒着陈西高昨天的冲动。

只是关矜仪画好了干净得体的妆容，纤长的睫毛卷而瞧，唇上了浅的口红色调，白皙的脸没有再浮出那样不寻常的绯红，打理好的长卷发很是优雅，她看向陈西高的眼神多了一份涟漪，

实在是算不上清白。

“小高，早上好，我给你买了早餐。“

还好的地方在于关矜仪好似没有感到尴尬，还主动说了话，凝滞的气氛缓和了不少，陈西高点头走了过去，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

番茄的汁水有点酸，但面包片配上培根生菜沙拉酱就很好吃，她一连吃了两个才勉强感到饱腹。

“你看起来很饿，是因为昨天消耗太多精力了？”

关矜仪笑着问，伴着微挑的尾调，很像是早晨时刻的调，情把戏，她看起来真的毫不介意自己昨天那么做了，表面上严肃正经，背地里是求着别人玩弄的...？

不过关矜仪这般的坦荡，倒是很符合她成熟的年纪，经历过阅历之后的性格。

既然关矜仪不避讳，陈西高也就不介意绕回那件事情上了，她抽了一张纸巾把嘴角的奶渍擦干净，远投丢进垃圾桶里，装作老手一样的漫不经心，说，

“谈恋爱是另外的价钱。而且，我不是死缠烂打就能追得上的，当然，我不是再抬高自己，只是希望关小姐能自重一些。“

陈西高知道自己说的话很茶，昨天说的话也没尊重人，但是她不明白关矜仪为什么会看上她这种没有任何优点的人，生活水平本来就不在同一条水平线上。

和关矜仪谈恋爱，只会让她感到不平衡和别扭。

“好，那你继续考虑清楚吧。”

关矜仪神情淡然，昨天的肢体接触勉强消散了心里的不安，事实告诉她逼得太紧反而会让陈西高跑了，昨天喝了点小酒，糊涂了。

牛奶顺着杯壁滑进去，关矜仪的目光微微一滞，奇妙的触感还停留在脑海里反复回味，陈西高不知轻重，胸口上暧昧不清的划痕就是她留下来的。

明明稚嫩得很，还非要装作这幅老成的样子，关矜仪勾唇，愈发觉着眼前闷头喝牛奶的人比自己想象中的有趣。

恋爱的确会让人承受的压力和责任更大，关矜仪退一步想，按照陈西高说的思路来处理，也不失为一种好方法。

“我先走了，待会再联系，早餐谢了。”

陈西高从架子上取下背包，因为人手不够的关系，上面需要她去给另外部门的程总监处理一份材料，陈西高在附近找了打印店。

没有固定办公地点的确不方便，她找着门牌号，手里拿着打印成分的文件，站在酒店门前，陈西高抬手敲门。

里面隐约传来男女的亲密呢喃，陈西高皱眉，感觉自己来错时候了，随后门开了，震惊得她手里的文件差点掉了下来。

这明明是隔壁部门程总监的房号...

叶笛霖身上裹着白色浴袍，在看到来者是陈西高时，一丝诧异飞快地闪过她的脸，但很快转为波澜不惊的笑容，甚至还有浮出碾压竞争对手的骄傲，她开口主动问，

“是程总的文件吗？”

“嗯是，在这。”

陈西高把文件拿给人家，没什么事酒店门合上，她也就转身走了，满是撞破他人秘密的尴尬，心里不禁腹诽起来。

如果没记错，程总监好像已经有了老婆小孩了，是什么关系好像也不用猜了，陈西高莫名感到自己的转正offer有点悬。

等等...她自己不也和关矜仪保持着不明不白的微妙关系，陈西高瞬间陷入了某种情绪，那自己这样和叶笛霖也没什么区别。

无非就是关矜仪没有家室，陈西高还不至于陷入道德悖论中，她收起心思，随便挑了一家咖啡馆，开始准备下午面谈的资料。

说白了陈西高就是个打杂的，来到分公司的时候，关矜仪告知她位置，分公司还有专门为关矜仪设置的单独办公室，用作出差使用。

打开门，冰凉的空调气扑面而来，吹散了陈西高鼻端渗出的汗，这待遇不是一个级别，只是，办公室沙发上还坐着另一个男人。

陈西高看见沙发另一边坐的是叶笛霖，便知道了个大概，走过去把文件放在关矜仪桌上。

她换了通勤风的包臀西裙，面无表情地处理着电脑里的内容，半分眼神都没分给陈西高，可昨晚又是那副过度贪恋模样。

“程总监，我发过去了，你接收看看。”

关矜仪抬眼看向沙发上西装革履的男人，再公事公办不过，只是对方好像心猿意马，语气吊儿郎当的，上下打量了关矜仪的打扮。

“关总今天穿得真好看，晚上我请你吃个饭？听说海边有家餐厅很不错。”

坐在一旁的叶笛霖脸色微变，看着枕边人对另一位女性如此谄媚和献殷勤，自然不爽。

夹在中间的陈西高咳嗽了一声，仔细一看，这个程总监还是上次圆圆生日送关矜仪礼物的男人，好家伙，这是想脚踏几条船？

陈西高装作有急事的样子打断了令人膈应的对话，“关总，刚刚的资料好像出了点问题。”

关矜仪闻声微抬眼皮，对陈西高的表现有所刮目相看，有点不太相信她会这么积极上进，愉悦地应答了，翻开刚刚那沓打印资料，

“错哪了，这么多材料，先找找吧。”

共事这么久，关矜仪不会不知道同事的德行，陈西高低下头来跟她一起翻材料，最终神经质地找出一个打错的字，关矜仪说，

“没事，下次注意就行”

关矜仪像是把程总监给忘了，结束了手上的事情，半晌才转过头来淡道：

“不好意思，程总监，我今天晚上有约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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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昨夜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