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楠恺走到操作台前，指尖在虚拟键盘上飞快敲打着，显示屏上出现了一行行代码。

整个控制室内，只有轻微地敲打键盘的声音，以及水里的美人鱼在咕噜咕噜冒泡泡的声音。

艾悦没有打扰沈楠恺工作，而是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看看柏宏旭的小队找到这里没有。她猜他们应该没那么快能够过来，毕竟这里的路错综复杂，也不是所有人都拥有像沈楠恺这样好的脑子，看一眼地图就能完全记下来。

一楼的全息地图，艾悦也看见了，但她只来得及大致扫视一遍，根本来不及记下了，就被沈楠恺拉着冲向了电梯。

这一路上，艾悦并不是完全把动脑子的工作都交给沈楠恺。

盲目地信任别人只会让自己陷入险境。

经过她的思考，她逐渐明白沈楠恺行动路线的逻辑。

首先，沈楠恺修理了清洁机器人。在机器人的内部，艾悦看到了一块显示屏，上面有导航路线，还有很多她看不懂的代码。虽然艾悦对代码涉猎不深，但是她从沈楠恺的表情上读出来，这其中有蹊跷。

沈楠恺提出需要一部光脑，或许正是想要知道这段代码是出自谁人之手。但他没有解释，艾悦也只是猜测。

可能其他地方也会有光脑，但是AI中心这个地点是机器人内部的地图上最明显的一个地标，既然是AI中心，肯定会有光脑，如果连这个地方都没有，就更别说其他地方了。

于是他们前往AI中心。在AI中心的附近有变异植物看守，就像宝物都会有危险的猛兽看守一样。这更加让艾悦确定了这个地方的古怪。

当他们进入AI中心之后，艾悦立刻把所有线索都连接了起来。

这座城里没有一个人类NPC，至少目前她一个也没有碰到。而AI中心里，全部都是机器人。进到电梯里之后，沈楠恺也说电梯被控制了，艾悦心里有了一个猜测。

电梯逐层往上，艾悦从玻璃窗往外看去，每一层走动的都是机器人，竟然没能看见一个人类。

这太奇怪了。

艾悦想起一楼那个机器人说到一个词“人类宠物”。

是不是说，在这个副本里的人类，已经变成了机器人的宠物？那现在的人类去哪里了呢？他们的通关任务是拯救世界，可是如果没有人类，他们拯救的算是哪门子世界呢？

“找到了。”沈楠恺说话的声音，将艾悦的思绪拉了回来。

艾悦朝着操作台的显示屏看去。

巨大的显示屏在半空中投影出来，逐渐变成了一个由代码组成的人形。

沈楠恺直起腰，看向那个虚拟投影。

“这座城市里，所有清洁机器人的代码都被你修改过，是吗？”沈楠恺开门见山。

虚拟投影漂浮在空中，从艾悦的视角看过去，正好可以和那条美人鱼重合起来。

美人鱼浮在水中，漂亮的鱼尾摆来摆去，现在的她表情看起来非常从容，双手捧着自己的脸蛋，睁着大眼睛看面前的虚拟投影。

虚拟投影没有理会沈楠恺，而是转了个身，趴在玻璃墙面上，跟美人鱼隔着一面玻璃，掌心贴着掌心，额头贴着额头，非常亲昵的模样。

艾悦歪着脑袋，对面前的这副景象感到疑惑。

什么意思？

沈楠恺低下头，在键盘上敲了一串代码，虚拟投影从它的脚底开始一点点消失。

水里的美人鱼慌了，用力地拍打着墙面，指甲划过玻璃墙面，好像想要抓住消失的投影。

“沫沫，不要紧，我不会死亡。”听不出情感的电子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艾悦好奇地打量着这间控制室，在找音响在哪里，这电子音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沈楠恺按下撤销键，刚刚消失的投影又回来了。

虚拟投影等美人鱼平静下来，这才转向沈楠恺的方向，它的脸上没有五官，只有无数字符。

“你发现了。”

“让清洁机器人传播变异源，倒是一个方便快捷的方法。”沈楠恺当初想要修理这个机器人，仅仅只是因为他想把手里捡到的垃圾丢进它该呆的地方罢了，谁能想到会扯出这个副本的通关任务。

虚拟投影摇了摇头，“不止清洁机器人，你看到的所有机器人，都有这样的功能。”

艾悦站在门口，冷不丁地来了一句：“AI统治世界？真有意思。”

沈楠恺联想到了另外一个AI——未亡城系统，皱起眉，“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答案的问题。AI不应该是按照人类设定的程序走吗？为什么它会这么做？难道是有人类给它设定了这个程序？

“创造我的人类希望我拥有情感。我现在拥有了情感，他又想要扼杀我的情感。扼杀我的情感，就相当于杀死人类的人格。你觉得，我会让他达成这个目的吗？”虚拟投影无论是外形还是声音，和人类有着明显的区别，但是它说的话却跟人类一样。

沈楠恺盯着它，斩钉截铁道：“AI不可能拥有情感。你的一切都是人类所设定的，即便你说话像人类，行为像人类，也不可能变成人类。”

听到沈楠恺的话，艾悦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虚拟投影浮在半空中，仿佛在观察着面前这个人类。

“是吗？”

艾悦甚至可以脑补出如果它有五官，现在应该是一副嘲讽的面孔。

“如果所有人类都如你一样傲慢，我亦不想成为人类。”虚拟投影说。

艾悦忍不住笑出声，在沈楠恺幽怨地看向她时，捂住自己的唇，假装看向别处。

沈楠恺收回视线，对着它继续输出：“傲慢也有傲慢的资本。不像AI，无法拥有实体，即便真正拥有感情，你又能拥抱你爱的人吗？

“你可以穿过玻璃墙面，但你能碰到她吗？”

艾悦亮起了眸子，她知道沈楠恺在做什么了。

他在激怒这个AI。如果AI真的拥有情感，它不仅拥有了一份宝贵的财富，还拥有了弱点。

人类强大又脆弱，他们的情感既是利器也是破绽。

说明：

AI：人工智能，是一门科学，并不是实物、个体什么的，和机器人也有本质上的区别。作者找不到合适的词来代替，就用了这个词，但实际上不能这么说。

另外，文中的设定全部是我胡乱编造的，请不要当真，尤其是要考试的小朋友。

（还好没有标“科幻”，不然就太不严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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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了，我去上学的小天使应该回来了，工作党小天使应该会在周末好好休息。那我多更新一章！祝大家周末愉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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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你的bug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