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边，沈楠恺在艾悦被带走之后，转身看向了身后的美人鱼。

他好像并不担心艾悦会领悟不到他的意思。

“你已经猜到了，是吗？”虚拟投影站在沈楠恺的面前，隔绝他看向美人鱼的视线。

不知道为什么，屏障内的沈楠恺可以听到虚拟投影的声音。

“你指的是，你原先是人这件事？还是她是变异人？”沈楠恺的声音传不到外面，但虚拟投影却能从他的口型分辨出来他在说什么。

沈楠恺无法从它的脸上分辨出它现在的表情，他也并不确定自己的这个猜测是否正确。

“这件事情，若非实验室的人不会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虚拟投影被沈楠恺勾起了兴趣。

猜对了。沈楠恺下意识去找艾悦，立刻反应过来艾悦已经被带走了。

可惜，她不在。

既然他猜对了，一切就很好解释了。

沈楠恺抬起头，直视虚拟投影，说：“你很执着于找一个人类的躯壳，而不是使用人型机器人。从技术层面来说，使用人型机器人不是更简单吗？”

“所以呢？”虚拟投影好像不明白这一个问题就暴露了自己？

沈楠恺摸了摸鼻子，他一开始也是靠蒙，“从你刚刚的表现看来，你也没有多喜欢成为人类，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用人型机器人作为躯壳呢？排除技术原因，那是你在排斥？排斥成为人型机器人？你作为一个AI，排斥成为机器人，这不是有点奇怪吗？”

虚拟投影像是赞许他一般，点点头，“你猜对了。我原先是一个人，即便我要拥有实体，我也要是一名拥有温度的人类，而不是冷冰冰的铁疙瘩。即便我再不喜欢人类这种生物，也轮不到低劣的工具成为我的躯壳。”

它这句话完全暴露了它对待机器人的态度。

将机器人视为低劣的工具。亏它说得出来。沈楠恺心想，你都是一个AI了，谁还看不起谁。

“仅仅只是因为这一个原因？”虚拟投影不相信自己的身份如此简单就被猜出来了。

沈楠恺盘腿坐在地上，既然逃不走，就让自己舒服一点，养精蓄锐，以免待会还需要陷入什么需要体力的活动里。

“当然不止。从我进入AI中心以来，所有的机器人看起来都没什么不同，但从那些机器人对你的态度看起来，它们都听你的命令。为什么机器人会听一个AI的命令，是你的权限比他们都高吗？谁可以拥有最高权限？创造它们的人。即便是最厉害的AI，也是被人类创造出来的。

“你是一切的源头，也是它们的创造者。对吗？”

沈楠恺直接点出了它的身份。

虚拟投影为他鼓掌，但只是一个动作，并没有掌声响起。

“你很厉害。差点就被你猜对了。”它弯下腰，俯身靠近沈楠恺，在距离屏障还有半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错了？沈楠恺的推测已经非常接近正确答案了。

虚拟投影转过身，看向水中那个茫然的美人鱼，“我不是他，我只是他的替代品。代替他变成现在这个不人不鬼的模样的替代品。”

美人鱼甩了甩自己的尾巴，她听不见沈楠恺的声音，却可以听见虚拟投影的声音，伸出手，好像想要触碰它的脸，却被玻璃挡住了她的去向。

这句话的信息量有点大。要是艾悦在这，肯定要脑补出一万字的爱恨情仇来，但沈楠恺只是一个常年待在研究所里的宅男。

虚拟投影垂下头，好像想要避开美人鱼的视线，它对着沈楠恺道：“至于这个故事，等我成为你之后，你便会知道了。”

话音落下，沈楠恺突然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他刚要捂住口鼻，眼前便突然模糊一片，头脑昏昏沉沉。

“新手提示：您已进入昏迷状态，屏蔽视觉5个小时。”沈楠恺最后能听到的声音是来自未亡城系统的提示音。

沈楠恺陷入昏迷的同时，与他同一栋楼的地底下，正在上演一场残忍的搏斗，与其说是搏斗，更贴切的词应该是屠杀。

圆形的观众台上坐满了人，中心是一片巨大的空地，空地之中，已经躺了好几具残缺不全的尸体。铁锈味和腥臭味充斥着整个会场，观众却一无所觉。红光从观众们的眼睛中直射向场内，它们或举着机械手臂，或将手中的金币洒向场内，仿佛在进行一场狂欢。

这就是军装机器人所说的“游戏”。

“疯了，简直是疯了。这些机器人怎么比人还疯？”躲在暗处的卢子轩咬牙切齿道。

“这种生死相搏的‘游戏’，不也是人类发明的吗？”小简双手环胸，虽然略感不适，但并没有像他一样大惊小怪。

卢子轩转过身，“哎，你好点了吗？”

用手捂住鼻子和嘴的艾悦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试图让自己的状态快点好起来。

“你这样不行啊。看你的道具量，应该下过不少副本，怎么还跟个新人一样，看到血腥的场面就想吐？”卢子轩对艾悦产生怀疑。

艾悦也知道自己这个状态会给队伍拖后腿，所以努力压下那点不适。她咽了一口唾沫，紧皱着眉头，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总算是看起来好点了。

她以前都是在低级副本过关，很少接触这种会有生命危险的副本，而且这个场地不知道死过多少人，简直是臭不可闻，能让她好几天都吃不下饭那种。

对上卢子轩狐疑的眼神，艾悦只得随便找了个借口解释：“以前有人带我过副本，接触不到这些东西。”

卢子轩刚想要问是何方神圣，艾悦一口堵住了他的问话：“不过，他已经回现世了。”

卢子轩失望地叹息了一声。

“嘘！别忘了我们这次是来干嘛的。”小简适时将他们拉回了正题上。

三人此时正蹲在会场上空的吊臂上，往下俯视可以看清整个会场的情况，但一旦掉下去，就是死路一条了。

“根据攻略组给的提示，在这里可以触发剧情点，拿到通关任务的提示。柏队肯定也会来这里，所以我们只要等就好。”小简说。

艾悦感到好奇，“攻略组都已经走到这里了，还没有通关？”

小简摇头，“这是他们给的最后一条提示，应该是走到这里就失败撤退了。”

艾悦皱起眉，看来接下来的难度任务会更高，她能赶在沈楠恺发生危险之前救出他吗？

肩膀被人重重一拍，艾悦抬头看去，对上卢子轩的两个酒窝。

“放心，你的同伴看起来不会那么轻易狗带的。”卢子轩这话虽然是好话，但艾悦莫名觉得有些刺耳。

正在这个时候，一直注意着场上情况的小简僵住了身子，他不敢相信地指着场中新上场的人类，“柏、柏队！”

卢子轩呼吸一滞，朝着下方看去，身子前倾，差点就要掉下去，好在被小简一把捞了起来。

艾悦未等他坐稳，一拍卢子轩的肩膀，原话奉回：“放心，你的同伴看起来不会那么轻易狗带的。”

卢子轩：……刺耳，太刺耳了。

祝小朋友和大朋友儿童节快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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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你的bug觉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