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组队之后，任务进度共享。

艾悦查看了游戏面板，上面的进度条往前走了一些。

“人类阵营？什么意思？机器人里还分阵营？”卢子轩被这个提示砸得找不着北了。

在柏宏旭被红袍机器人带走之后，会场里的“游戏”还没有结束，而是又换了一个人类上场。

艾悦注意到这个人的人类编号被印在了他的额头上，非常明显的四位数。

这个编号是什么意思？艾悦的脑海中闪过这个疑问，但并没有多想，现在他们已经没有在这里继续待下去的必要了。

艾悦用食指戳了戳卢子轩的肩膀，“已经有机器人发现我们了，我刚刚看到门口看守的机器人往这边看了一眼，先走吧。”

小简在卢子轩的旁边，跟艾悦对视了一眼，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走？去哪里？总得有个计划吧？”卢子轩还没有继续问完，就被小简用隐身衣盖住了身子。

艾悦开启了隐身道具，抓住绳索，在吊臂上方滑了下去。

和来时不同，她现在已经熟练了。身体在空中晃荡了一圈，越过大半个场地，安全落地。

卢子轩边跑路边问小简：“她呢？不跟我们一起吗？”

小简被他这十万个为什么烦透了，为了堵住他的口，只能快速解释：“她能发现那个机器人，说明她一开始就在关注那个机器人，不然这里几千个机器人，为什么偏偏就只发现那个机器人在看我们？说不定她和那个机器人有关系。现在她自然是去找那个机器人了。”

“那我们……”

“去找柏队。”

艾悦手里的都是一次性或者时效性较短的道具，她不好长时间跟着柏宏旭，但小简有永久性隐身道具，可以很好的隐蔽自己的身形。

所以她不如另辟蹊径。

从之前的迹象看来，军装机器人对人类的态度很暧昧，艾悦有百分之六七十的把握，它是人类阵营的机器人。

如果不是的话，它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揭发他们就在会场的上方呢？

艾悦开着隐身道具，站在了军装机器人的面前。

会场之外，有两个手握武器的机器人把守着。这只是会场的其中一个出口。军装机器人目送红袍机器人带着柏宏旭离开，再回头看向会场上方的时候，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它的眼睛里闪过了蓝色的光芒，转过身，对身后的机器人道：“我去D8出口巡查，你们继续在这里守着。”

“是。”两个机器人应声。

军装机器人往前走去。

从这里到D区的出口需要绕过一圈长长的走廊，还需要走过一条无人的楼梯。

艾悦跟在它的身后，随它走到了无人的楼梯处。

军装机器人如她所想的，走到一半，便停了下来。

艾悦现了身，站在它的面前，“我这算不算安全通过了考验？”

她站在暗处，军装机器人站在光下，影子缩成一个团，在它的脚底伏蛰。

军装机器人略一点头，认可了她，说：“你和别的人类不同，你确实有这个资格站在这里。”

艾悦挠了挠脸，被人当着面这么夸，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于是开始了商业互吹模式，她笑着道：“你和别的机器人不同，你是个有灵魂的机器人。”

军装机器人听到她的话，脸上的表情有了变化，就像突然卡机了一样，突然静止了一瞬，然后皱起了眉，不知道又在运算什么问题。

“你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拯救世界。”艾悦说出这个通关任务的时候，自己都觉得这台词很中二。

军装机器人眸子中的蓝光闪烁，注视着她，“根据运算，你无法拯救世界，你连人类都无法拯救。”

艾悦注意到它的用词。拯救世界和拯救人类是两个词。

“你的运算已经不是第一次出错了。”艾悦指的是它说她活不过今晚。

军装机器人的嘴角往上翘了翘，艾悦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问题，铁疙瘩竟然会笑？

“希望它可以再错一次。”它说。

军装机器人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枚亮晶晶的芯片，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掉落在艾悦的掌心中。

“我为这一刻，已经等了二十年。”

艾悦听到了未亡城系统的提示：“您已获得任务道具：机器人之心x1。”

机器人之心？哪个机器人？

“我的友人已经死去，现在存在于世的，只是一个赝品。”军装机器人盯着艾悦手中的芯片，好像终于完成了它的使命，即便艾悦没有从它脸上看到什么表情，也能读得懂它的解脱。

“二十年前，我的友人创造了它，视它为自己的亲生儿子，谁知道它竟然策划了一场巨大的阴谋，欺骗人类成为机器人，于是有了第一批转换计划。”军装机器人站在楼梯口，它的声音空荡还有回响。

艾悦想要阻止它，让它小点声，或者不要在这里讲，太引人注目了，等会被巡查的机器人听到就完了。

军装机器人看起来毫不在乎的模样，继续讲述：“第一批转换计划很成功，人类与机器人融合，成为了不会死，不会老，不怕疼的怪物。呵，我认为是怪物，但有的人却将它们比作神。神，多么强大。于是又有了第二批转换计划。第二批计划，又叫做造神计划。”

艾悦眼皮一跳，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根据她多年看副本剧情的经验，凡是跟神有关的剧情都不会怎么好。

“有了AI和人类的融合技术，那么动物和人类的融合技术呢？很自然的，变异人类出现了。”

这就是美人鱼出现的原因吗？还有外面那些变异动物和变异植物。艾悦正思考着，耳朵一动，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你在控制室中所看见的那条人鱼，就是一位生物学教授的女儿。她成为了最美丽，也最成功的实验品。”军装机器人双手插在兜里，从楼梯口走出来，它话锋一转，又说回了赝品的身上。

“它将外面变成了一个人间炼狱，普通人类根本活不下去，只能投奔AI中心。它达成了自己目的，人类成为了AI中心里最底层的动物。”

艾悦追上前，“你刚刚说，它‘欺骗’人类变成机器人，为什么是‘欺骗’？”

军装机器人看向艾悦，朝着她伸出手，却在即将触碰到她的时候停止了动作，“多么鲜活的生命，真羡慕啊。”

艾悦感觉不妙，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妙，远处好像传来了嘈杂的声音，是有机器人追过来了吗？

“我失去了名字，失去了父母给予我的身体，不能反抗，不能拥有自我，不能拥有一切它不允许拥有的东西。本该在这个世界上被抹去存在的我竟然还活着，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看着人类抗争，看着他们死亡。有时，我还会是他们死亡的执行者……”说到这里，它突然卡住了。

军装机器人僵直了身子，膝盖那处冒出了火花，朝前跪了下去。

艾悦想要上前扶住它，却发现它此时脸上的表情已经完全消失了，仿佛一个人类逐渐没有了灵魂。

艾悦清楚地听到它说：“我爱这个世界，我更爱自由。”

那个具有自己音调和音色的声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机械电子音：“机器人之心离体30分钟。机器人编号1082脱离中心监控30分钟。自爆程序启动，倒计时：10、9……”

它爱生命的鲜活，因为那是自由的。

在它存活于世上的最后30分钟里，它是自由的。

小剧场

军装机器人：（脏话）我这么多戏份为什么连名字都没有？

导演：剧情需要，剧情需要。（递上便当）

军装机器人：？？？我这就下线了？

导演：再见了您嘞！

次日报纸头条——《未亡城剧组AI暴动，导演被殴打入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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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你的bug敬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