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陶酥举着大字报到楼下去,却不见了谢临渊两人身影,她看了好久,最终把纸贴到了球网上。
她下楼没穿外套,竟然不小心感冒了,咳嗽了整晚,怕传染给母亲,一直戴着口罩,闷的喘不开气。
宋可可怕怕她累坏了,把活都揽过来,好在第二天叶苗苗来了,她已经放了寒假,多少能搭把手,陶酥便安心的睡到了傍晚。
不知道谢临渊是否看见了纸条,反正没有球再飞到三楼,否则只怕叶苗苗还要再下去打一架。
叶苗苗其实长的不高,只有163公分,比陶酥还矮上几公分,不过她比例好,马丁靴一穿,就更有压迫性。
整整一个白天,宋可可都没敢主动和她搭讪。
叶苗苗除了对陶酥,就是对工作还有几分热情,也没有和别人尬聊的习惯,因此陶酥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两个人坐在床两边,大眼瞪小眼,气氛很是诡异。
陶酥忍笑道:“苗儿,你吓到可可了。”
叶苗苗对着宋可可呲牙一笑。
宋可可立时打了个哆嗦。
陶酥大笑道:“你真的吓到她了。”
宋可可赶紧起身,“你们坐,叶小姐,我去给你泡杯茶,小陶姐教给我的,味道很好。”
宋可可走了后,叶苗苗从随身包里拿出两个漂亮的锦盒递过来。
陶酥太熟悉这个包装了,没打开便笃定的说道:“安宫牛黄丸。”
叶苗苗直竖大拇指,“厉害,我听说当年有个记者植物人,一直吃安宫牛黄丸,吃好了。”
陶酥很是感动,叶苗苗不是医学专业,看来为了母亲的病,没少费心,“苗儿,谢谢你,花了很多钱吧。”
安宫牛黄丸本就用料珍贵,这些年又被炒的火热,溢价不少,甚至有人用来收藏,叶苗苗买的这个品牌是最贵的,陶酥很替她肉疼。
“是有点贵。”叶苗苗撇嘴,“不过先吃吃看嘛。”
“不用了,我妈在医院的时候天天吃,一天两粒。”
陶酥有些沮丧,从母亲生病至今,几乎所有可用的药都用过了,可陶玉玲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说不灰心是不可能的。
“那为什么不吃了?”
“没有用,而且这个药太寒凉了,现在不对症了。”陶酥把这两粒安宫牛黄丸收起来,“我先收着,可能哪天就用得上了。”
“那你先收着,如果有用你告诉我,我再去买。”
“你才工作一年,钱要省着点花。”陶酥叹道:“别总给我花钱,我有钱。”
叶苗苗正要反驳,却见宋可可端着两杯茶进来,嗒然道:“小陶姐,西洋参没有了。”
“我昨天才买了新的。放在原来的地方。”
“我找过了,只剩点渣。”
叶苗苗探头去看,只见杯子里泡着枸杞,还有些别的中药,她不认识,因此笑道:“又是参,又是枸杞,你俩是开始养生了吗?”
陶酥端过一杯养生茶给她,“总是熬夜没办法,你尝尝,回头给你带点回去。”
“我不回去,我在这里住几天。”
叶苗苗喝了一口,觉得味道怪怪的,倒也没那么难喝。
宋可可问道:“叶小姐,好喝吗?”
叶苗苗大摇其头,“总是没有奶茶好喝的。”
“加上西洋参更难喝呢。”宋可可看向陶酥,“小陶姐。”
陶酥知道她的意思,“西洋参去哪里了,猜也猜得到。不过我不想再去吵架了。”
话已经说明了,架也吵过了,在谢临渊的家里反复发生这种事,不是顾惟君或者杜□□猖狂,而是他在背后纵容,陶酥不想纠缠这种无意义的事情。
无非是提醒自己,她才是被舍弃的那个。
“吵什么架?”
叶苗苗一听说吵架就怕陶酥吃亏。
陶酥轻笑,“没事,你下午陪我出趟门吧,我们去买个冰箱。请你喝奶茶。”
叶苗苗是有车族,开了辆老式吉普,是她爸玩剩下的,冰箱虽然放不下,锅碗瓢盆什么的却不在话下。
陶酥带着叶苗苗一顿血拼,搞得像是要搬新家,想到这,她不免兴奋,“你是不是终于想通了,要跟着我搬出去住。”
“不是,我想在三楼开火。”
装修房间的时候,三楼也弄了个小厨房,地方不大,但日常做饭和煮药是没问题的。
“怎么突然想起要开火了?”
陶酥依依不舍的放弃烤箱,捏了捏叶苗苗的脸蛋,“因为你要搬来了呀,我做好吃的给你。”
叶苗苗可无福消受,陶酥也就能烤个蛋糕煮个泡面,其它的东西做出来,简直不是人吃的。
买好东西,两个人又去看了场电影,快过年了,实在没什么好片子,看到一半就忍不住打哈欠。
捱到晚上,陶酥非要去吃火锅,叶苗苗知道她生病的时候就想吃点辣的,也没有拦着,谁知她胃口太好,一直吃到九点多。
出来的太久了,叶苗苗有些担心陶玉玲,硬拉着陶酥才回了陶然雅苑。
十点多,陶然雅苑还能听见热闹的欢笑声。
叶苗苗手里抱着锅,“是在开舞会吗?”
陶酥苦大仇深的点头,“今天是顾惟君的生日。”
“顾惟君是谁?”叶苗苗工作之外,经常不带脑子。
陶酥哭笑不得,“上次你打的那个人。”
叶苗苗立时变了脸色,“所以你捱到这个点才回家?他们这么闹腾,难道不怕吵到阿姨吗?”
陶酥打个喷嚏,“我倒是希望能吵醒妈妈,那样,我就天天开party。”
叶苗苗推推陶酥,“行了,快进去吧,你可别冻发烧了。”
院子里没什么车,想来Party已经结束了。
陶酥抱着一大堆药材入内,果然客厅里乱糟糟的,头顶灯光还没关上,满地的气球和彩带,餐桌上各色酒瓶倾倒,巨型翻糖蛋糕已经有些坍塌,最上层的小人穿着公主裙,身子歪了,还在微笑。
小七和陈婉莹正在收拾,谢临渊和顾惟君都不在,想来是在楼上。
陈婉莹看见陶酥,忙过来帮她搬东西,“怎么还买了锅啊。”
陶酥边打喷嚏边道谢。
陈婉莹急道:“你感冒了,手这么冰,我让钟嫂给你煮点热乎的,吃药了吗?发不发烧?”
“我没事,陈姐,我自己来就可以。”
“感冒了要吃药,小心传染给病人。”
话落人到,郑昕从楼上下来,他穿的很随意,毛衫搭配休闲裤,脚上是双运动鞋,几步走到陶酥面前。
“我去楼上看过阿姨了,骨伤基本恢复了,你们康复运动做的也可以,肌肉萎缩不明显。”
陶酥大喜,“真的吗,谢谢你啊!”
郑昕面上却无喜色,“我说话不好听,阿姨瘦了很多,预后还是不好,你们多注意,千万别让她感冒。”
“我知道。”
陶玉玲的情况,没人比陶酥更清楚了,她觉得自己可以面对任何困难。
郑昕向来话少,也就不再多说,当下帮着往三楼搬东西,叶苗苗把锅子放好,叫住转身要走的郑昕,“那个,车上还有。”
于是堂堂的骨科主刀愣是帮着搬了个小家。
把人送出去后,叶苗苗问:“这是你请来的医生?”
“是医生,不过是谢临渊的好朋友,来参加生日会,大概是顺便去看了看我妈妈。”
叶苗苗大摇其头,“医生还参加这种活动?”
陶酥叹道:“因为很重要吧。”
郑昕确实不爱热闹,不过他和谢临渊关系不错,大事从来都会亲自到场,她结婚的时候,还来做了伴郎,那天医院有紧急手术,他是穿着手术拖鞋跑过来的。
今天应该是顾惟君三十岁生日,当然也是很重要的事情。
顾惟君昨天来给她送请帖的时候,陶酥很是惊讶,问她:“你不是刚过完生日吗?”
“我只有一个生日。”顾惟君笑的气定神闲。
陶酥哦了一声,想起之前看见的朋友圈,心里五味杂陈。
那天或许是徐博文的生日吧。
可她的眼睛里只有谢临渊和顾惟君,总是要故意让自己难过。
“走吧,上楼休息。”陶酥深深叹了口气。
谁知经过二楼的时候,突然听见了钢琴声,从琴房传来的,似乎还是四手联弹。
钟嫂听的发呆,杜□□却一副如痴如醉的模样,看见陶酥过来便问:“小陶啊,你知道这是什么曲子吧?”
陶酥摇头,她虽然家境一般,但也学过钢琴,可惜资质平庸,又爱偷懒,不到半年就放弃了,实在听不懂在弹什么。
杜□□感慨道:“以前在家里,他们两个就爱靠在一起弹琴,可真好听。”
陶酥可以想象此刻谢临渊两人坐在一起弹琴的模样,大抵是你侬我侬,眉目传情。
她一直以为家里的琴是个摆设,结婚三年,谢临渊从没碰过琴,或许是不想对牛弹琴吧。
钢琴声逐渐激越,陶酥心里也起了惊涛骇浪,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仿佛要被汹涌的冷水给淹死。
叶苗苗嘲讽道:“难为您不知道什么曲子,还听的如此陶醉。”
杜□□不以为意,反而热情招呼道:“厨房里有蛋糕,我去给你们拿两块,今天是小顾的生日,可惜你们不在,好热闹呀!”
“我们不食嗟来之食。”
叶苗苗说罢便要离开,做西点的魏师傅看见陶酥,兴冲冲的跑过来,小声道:“我给你做了黑天鹅,单独做的,你等着哈。”
谢临渊不爱甜食,魏师傅英雄无用武之地,直到陶酥来了,才能大展身手。
今天舞会那么忙,他还是另做了蛋糕,而且还是黑天鹅,陶酥着实感动。
“苗儿,你陪我吃一块,魏师傅手艺比外面蛋糕店的好多了。”
无论如何,吃点甜食,总会心情好些的。
叶苗苗心不在焉的答应着,等看到蛋糕时,不由傻眼了。
虽然是在家里做的蛋糕,还是装在一个漆黑的盒子里,纸盒半开,能看见黑色蛋糕面像是高级绸缎般丝滑,上面两只小小的天鹅优雅的仰着脖颈,旁边还有一套天鹅形状的刀叉。
叶苗苗附在陶酥耳边道:“乌漆墨黑的,好像个棺材盒哦。”
杜□□看见蛋糕,啧啧称赞,“哎呀,这黑天鹅好漂亮,魏师傅你藏私啊,我们小顾过生日怎么不舍得拿出来?”
魏师傅笑的和煦,“顾小姐过生日,这么小的蛋糕怎么够吃啊。”
“那我切一块给小顾吧,她喝了好多酒。”
叶苗苗正要怼她,陶酥已经熟练的拿过蛋糕叉,把蛋糕一切两半,一半交给叶苗苗,另一半装好,送到魏师傅手里,“我们也吃不下,这块给乐乐,魏师傅,你快下班吧。”
乐乐是魏师傅的女儿,也爱吃甜食,陶酥有次野餐的时候,和她两个人吃了整个蛋糕。
“谢谢太太。”
魏师傅捧着蛋糕走了,陶酥对杜□□道:“顾小姐脾胃不好,甜食要少吃。”
杜□□正要反驳,钢琴声却突然停了,穿着华丽衣裙像是仙女的顾惟君,拉着谢临渊赤着脚滑着舞步从房间出来。
同时开两篇文,作话都不知道写点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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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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