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叶城西首战的对手来自富山县的明诚，他们也是所第一次闯进全国赛的高中
此时比赛进程过半，青城暂时领先3分
桃濑柚香原本正欣赏着自己男友矫健的身姿
忽然，她的视线无意间扫过远处观众席最边缘靠近围栏的阴影角落
那里有个身影缩成一团，显得格外突兀
那人穿着一丝不苟的黑色西装，带着的鸭舌帽几乎盖住了大半额头，脸上严严实实地捂着个大号口罩，鼻梁上还架着一副能遮住半张脸的墨镜
与其说是在看比赛，不如说倒是在执行什么秘密盯梢任务
桃濑柚香盯着那个努力想把自己变成背景板的熟悉背影，她挑了挑眉，从小挎包里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一串号码
电话接通，那边除了传来监护人先生依旧恭敬无比同时有些心虚的声音，还有与体育馆同样嘈杂的背景音：“桃濑小姐？”
桃濑柚香没绕弯子，声音透过听筒清晰地传过去：“白石，回头”
只见那个包裹得密不透风的身形猛地一僵，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他握着手机，脖子缓慢地，极其僵硬地转动
然后隔着遥远的距离和层层叠叠的人群，墨镜片最终还是对上了桃濑柚香含着笑意的目光
没一会，那个鬼鬼祟祟，疑似不法分子般的男人就转移到了桃濑柚香旁边的空位上
白石坐得笔直，双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墨镜和口罩虽然摘掉了，但脸上那份被当场抓包的窘迫和不安简直要溢出来
他微微垂着头，声音干涩：“桃濑小姐……”
桃濑柚香看着他这副如坐针毡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语气轻松：“别那么紧张嘛，我又不会因为你过来看排球比赛就责备什么”
“……好的” 白石应声，但紧绷的肩膀并未完全放松
“白石对排球有多少了解呢？”
听到这个问题，白石像是找到了熟悉的领域，腰板下意识挺得更直了些：“所有规则我已经完全熟悉了”
“好厉害！” 桃濑柚香由衷地赞叹：“不愧是白石！”
白石连忙微微欠身，态度谦逊，谨慎道：“不敢当，只是了解最基础的规则而已，更深层次的战术和技术层面，我就不敢妄加评论了”
“那也很了不起了，我当初可是看了很久的比赛才搞懂的”
现在的比分是17:14，青叶城西暂时领先
明诚的1号攻手发球，一个势大力沉的跳飘球直冲青城后场
自由人渡亲治预判精准，迅速侧移，一个教科书般的上手接球，将球稳稳送到及川彻手上
“及川前辈！”
“好样的小渡！”
看台上的解说适时响起：“面对如此棘手的跳飘依然给出了个好一传！看来青城的自由人功底相当扎实啊！”
及川彻不需要走动就拿到了十分舒服的一传，给了他极大的操作空间
及川彻快速观察着网前双方球员的动向
明诚现在留了一人在中间，另外两人去防住已经连得几分的岩泉一
及川眼神一闪，手腕用力像是要背传，而在对手眼里岩泉一也确实有进攻的意图脚步开始往左翼移动
然而排球并没有飞向主攻手所在的4号位，而是划出道低平迅疾的弧线，一个标准的平拉开直插对方3号位和2号位之间的空档
在网前伺机而动的正是松川，他几乎在及川触球的同时启动，两步助跑后猛地蹬地跃起，身体在空中舒展开来，手臂如同鞭子般挥下
明诚拦网不及，球在副攻手的指尖堪堪合拢的瞬间，被松川狠狠打在了明诚的场地上
“砰！”
沉闷而响亮的扣球声回荡在馆内
青城的拉拉队立即高声祝贺：
“松川！好球好球！”
“松川松川！再来一球！”
“漂亮的平拉开！打得明诚的拦网措手不及！及川彻不愧是入选过青年集训队的二传手！” 另一个解说的语气激动
比分又被青城拉开一球，明诚教练立刻请求暂停，队员们围拢过去，气氛凝重
青城这边松川落地后与花卷击掌
及川走过来用力揉了揉他的头发：“不错嘛阿松！”
松川不爽的躲开：“你这种摸头的手法是什么意思？”
比赛重新开始，各队回到场上
网前，明诚的队长紧盯着青城半场，眼神锐利，似乎已经明白如何加强队里的拦防体系
空气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息和无声的较量，每一次呼吸都紧跟着下一回合的节奏
桃濑柚香没转头，目光依旧紧随场上岩泉一所移动：“怎么突然过来看小一了？”
知道自己行为已经完全暴露的白石老实交代：“……因为我想具体了解一下岩泉君……”
白石又快速低下头不敢去看身边的人：“十分抱歉，擅自过来打探您的男友是我的失职”
“没关系啦，白石又没做些很过分的事，只是过来看他打比赛”
“十分感谢您对我的宽容！”
“其实你不主动见小一我也会让你们两认识的”桃濑柚香弯下腰托着腮接着说道：“毕竟白石哥照顾我这么久已经算是家人了哦”
白石一愣，搭在腿上的手攥紧，平滑整洁的布料皱起：“……是！”
桃濑柚香侧目：“啊啦，要掉眼泪了吗？”
男人用胳膊挡住眼睛，声线发颤：“桃濑小姐，请您再给我缓冲的时间！”
“嘛……”
一次暂停后，明诚的状态明显回升，进攻节奏更加流畅，防守具有针对性的同时也更难以欺骗了
分数差距被迅速蚕食，从领先3分被追平，甚至一度反超，比分被紧紧咬住，场上气氛骤然紧张
在京谷贤太郎一次强攻被对方双人拦网精准封堵，球重重砸在青城界内，导致比分被反超后，及川彻立刻看向教练席，果断向入畑教练做出请求暂停的手势
哨响，暂停
队员们围拢到教练席旁，及川彻接过温田递来的水瓶，猛灌了一口，然后目光精准地投向角落里散发着低气压的京谷贤太郎，朝他勾了勾手指：“小京谷，过来”
京谷虽然满脸写着不爽和不情愿，但还是拖着步子走了过来，毕竟刚才那一球被拦死确实是他的过错
“小京谷，”及川彻看着学弟摆着的臭脸，无语地扶额：“你那是什么表情啊？”
难道就不能对身为队长的及川前辈稍微表现出更一点尊重吗？
“因为你根本就不值得尊重”一个声音凉凉地从旁边飘来
“小卷！你怎么知道我内心独白的！” 及川彻立刻扭头瞪向花卷
及川转回头，看着依旧梗着脖子的京谷，叹了口气，他用下巴朝观众席某个方向点了点：“小京谷，等下比赛可不能再钻牛角尖了哦？要是再头脑发热我就让桃濑学姐特别关照你，陪你打一整天的练习赛”
京谷贤太郎顺着及川示意的方向看去，正好对上桃濑柚香笑眯眯挥手的样子
瞬间那些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
京谷的脸色瞬间变得更黑了，他咬了咬牙，从喉咙里挤出一声闷闷的回应：“……我知道了”
见威慑生效，及川彻放过京谷，转向其他人，语速飞快地布置接下来的战术
裁判的哨声再次响起，暂停结束
“好了！”及川彻用力拍了拍手，清脆的掌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拉回，环视一周：“既然都打进全国赛了，我们可不能一轮游就灰溜溜回家啊——”
他刻意把调子拉长，露出灿烂的笑容：”——输了的话，回去就吃上次长野合宿的体验过的营养餐吧！”
几乎是及川话语刚落，那古怪恐怖的味道和口感仿佛重现在部员们的舌尖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浑身的汗毛集体起立敬礼：“是——！！！”
解说注意到了仅是一次短短的暂停，青城就气势大涨，忍不住笑着调侃：“哦？青城这边暂停回来气势如虹啊！看来是给出了非常有效的激励方案呢！”
旁边的解说观察到了另一个重点：“青城似乎由及川彻这个队长来布置作战计划，他们的教练反而没有怎么参与”
跟在及川彻身边的岩泉一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斜睨着他：“你真是混蛋”
及川彻一脸无辜地摊手：“我这是为大家提供一点‘正向’的动力嘛！”
“不过我说，小岩，”及川突然凑近，手臂搭上岩泉的肩膀，用手挡在嘴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你可得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了哦。看到没？坐在桃濑学姐身边那个人模人样的西装男明显比你更有竞争力啊！”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语气里带着点夸张的担忧：“万一……我是说万一，这场比赛要是输了，学姐觉得太丢脸，一怒之下要跟你分手怎么办？啧，那可就……”
“……”岩泉一额角的青筋狠狠跳了一下，强忍住把这只聒噪的花孔雀按在地上摩擦的冲动，咬牙切齿地一把推开他，打断接下来的话：“给我专心比赛！”
岩泉一在暂停时确实早就注意到了桃濑身边那个气质沉稳，穿着得体的精英男人
虽然理智告诉他及川纯粹是在放屁，但他多多少少还是被及川彻的话给影响到了
垃圾川这个混蛋！每次都能精准地踩到他的雷区！
岩泉一站回自己的位置
深吸一口气，抿起嘴唇，将翻腾的烦躁和那股被强行撩拨起的焦虑狠狠压下去，全部转化为对球网的专注力，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及川彻满意地扫视所有人脸上的表情
效果完美，整个队伍此刻仿佛被无形的火焰包裹，斗志昂扬得几乎要具现化
他嘴角勾起一抹计划通的狡黠弧度
看来大家的紧张也被其他情绪覆盖得差不多了，嘛，偶尔真当一次混蛋也没关系啦
本来以为这一章能一口气写完两场比赛，结果才半场……
想写贴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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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首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