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月村,东海一座出了名的小镇。
五十年前,这里原本荒无人烟,因一个叫霜月耕三郎的煅刀名匠的到来而繁盛。
从和之国远道而来的耕三郎在此安家落户、娶妻生子,设立了一个专门教授剑术、收留孤儿的剑道馆,剑道馆旁还设了铁铺,以打制铁器和刀剑为生,很快做大做强,成就了霜月村今日的繁盛景象。
耕三郎死后,其子霜月耕四郎继承遗志,继续经营剑道馆,并育有一女,霜月古伊娜。
父母早亡的流浪儿索隆大刺刺地跑去霜月剑道馆踢馆挑战,两招落败古伊娜,加入剑道馆学习剑术,立志要做世界第一剑豪。
昨夜已经是第2001次惨败在古伊娜手下,索隆非常郁闷,第一次失去了锻炼剑术的斗志,他决定出去找人痛痛快快打一架。
“索隆,你这样就出去,小心迷路找不回来……”
索隆刚要踏出剑道馆的门,一个甜甜的声音叫出了他。
索隆回头,一个扎着双马尾的棕发小女孩叫住他。
小女孩穿了一身白色的碎花连衣裙,一副清纯可人的模样。
“拉米,你自己一边玩去,我有重要的事要做……”
女孩叫特拉法尔加·拉米,是耕四郎半年前从一个拐卖儿童的船上救下来的,收养在剑道馆。
她时常提及,她还有一个失散了快一年的哥哥,叫特拉法尔加·罗。
对此,拉米说得很多,都是关于他们兄妹一家在弗雷凡斯的幸福回忆,以及城镇被铂铅病所毁灭而带来的噩梦。
万幸,他们兄妹因缘际会,因为恩人柯拉松的舍命相护,借手术果实的能力治愈了疾病,不幸的是,他们再次遭逢火烈鸟多弗朗明哥,他们因此而失散,拉米到现在不知自家兄长是死是活。
索隆虽然寡言少语,外表冷傲,但他骨子里有一颗扶强助弱的心,时常照顾拉米,古伊娜是剑道馆里少有的女孩,在孩子群中算年龄比较长的,拉米与他们二人最为要好。
“索隆,我不跟着你去也可以,但我知道你要去海上餐厅巴拉蒂,你顺便给我带几盒冰淇淋蛋卷回来,我最喜欢他们家做的糕点了。”
索隆应下,划了一艘小帆船就去了,到第二天,才饥肠辘辘地把小船停在海上餐厅的门口。
海上餐厅离霜月村其实不算远,但索隆身为一个路痴,又没有半点划船航海常识,自然是舍近求远,耗费了一天一夜的功夫才到。
海上餐厅的老板是红脚哲夫,一个退位的海贼,两年前才在此开办海上餐厅,还带了一个叫山治的徒弟,男孩金发碧眼,总穿一身戴兜帽的衣服,把脑袋遮得严实。一头金黄的发也留得有点长,遮住了半边眼睛和眉毛,露出另一半圈圈眉。
因为山治给索隆取了一个绿藻头的外号,索隆也把山治圈圈眉的外号叫得震天响。
两人互相看不顺眼,见面就要吵嘴打架,吵嘴时骂得凶,打架时少不得要见伤流血。
索隆对于这样的打架乐此不彼,山治拥有一身怪力,身法诡异,抗打抗揍,跟哲夫学踢技两年已有小成,正好借他练刀。
因为索隆没带拉米来,山治很不满意,又习以为常地打了一架,不过在给拉米准备糕点时颇为用心,费心制作,还加了果汁,再加上精美包装,弄了满满一个食盒。
索隆临走时还嘱咐他要保管好了,不许偷吃。
出来绕了几圈,差不多该回去了,索隆依旧驾船环游东海,这次迷路迷得更离谱,整整两天,没有找到回剑道馆的路。
正停在茫茫大海中发愁,不经意间发现海上漂了一具浮尸,把船靠过去捞了上来,发觉严格意义上不算尸体,那人还有微弱的气息。
只是溺水严重,又在海水里泡了太久,皮肤有些浮肿发白。
索隆不假思索,马上救人,又是按压肺部助他排水,又是人工呼吸,忙活了一阵,那人终于睁开了双眼。
第一眼对上这双金色的眼睛,年仅10岁的索隆有些失神。
这人看起来比索隆大几岁,但也就是个半大孩子,但那金眸在睁开的一瞬间,充斥着疑惑、杀意与戒备,清清冷冷,深如沉渊,旁人轻易看不透、猜不着。
这分明是历经沧桑与黑暗后,才能拥有的眼神。
索隆有一瞬间被镇住了,但马上又平复心情,气呼呼地说道:“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要害你的话也不会大费周章救你了。我不管你,你早在大海里淹死了。”
与这人的眼神不一样,索隆的眼神是坚毅而纯正的,没有心思没有诡计,一眼就能看到底的那种。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救我?有何目的你明说。”
“哈?”索隆愣住了,又气又好笑,“看见你快死了,想都没想顺手救了,能有什么目的。你受伤不轻,看起来饿了许久,瘦骨嶙峋的,身上也没带珠宝,我能图你的什么?至于你问我名字,告诉你也无妨,我叫罗罗诺亚·索隆,是要成为世界第一剑豪的男人。”
那人冷冷一笑,话里尽是嘲讽,“你见过世界第一剑豪吗?就敢说这样的大话,你知不知道,就在一天前,世界第一剑豪鹰眼米霍克化身为鹰妖,飞掠过我所乘小船的上空,仅是震动一下翅膀,便搅起滔天巨浪,我才变成现在这样……”
索隆听了不怒反喜,“哇……这么厉害吗?你这么一说,我更要抓紧时间练剑了。我现在连古伊娜都打不过,更不要说对战鹰眼了。鹰眼是鹰妖,妖族?那就更有趣了,值得我花一辈子来努力……”
话说到一半,躺着的那人早已饥肠辘辘,腹鸣不断,索隆赶紧收一收雄心壮志,不假思索地拿出山治给拉米准备的糕点。
那人饿了好几天,又在海里泡了一天一夜,连起身都艰难。而索隆拿了一部分糕点拿了果汁给他吃了喝了,那人恢复了力气,立马原地坐起,身上戾气与杀气更盛。
当索隆问及名字,那人顺口说出。
“你叫特拉法尔加·罗?”索隆的惊讶溢于言表,“这么说你是特拉法尔加·拉米的哥哥?”
“拉米?你认识拉米?!”一直沉稳阴郁的罗展现了兴奋至极的失态,“她还活着吗?”
“当然活着,是耕四郎师父救了他,她现在在剑道馆过得好好的……”
“赶紧带我去,马上!”
“嘛……情况是这样,已经两天了,我有点记不清回去的路了……”
“在什么方向?”
索隆见罗盯着他自己手腕上戴的一个奇怪的东西看,只见一根小小的磁针在一个玻璃罩里不停摆动,他愣了愣,随口答:“方向,什么叫方向?”
罗:“……”
回剑道馆因为罗的存在而顺利许多。
索隆自小流浪惯了,八岁之前一直在霜月村附近兜兜转转,没有家的概念,体会不到亲人的温暖,兄弟姐妹之间的牵挂,等进了剑道馆,有所体会,但远没有真正有兄弟姐妹的那些人那样感触至深。
拉米与哥哥的重逢堪称感动至极,震撼至极,连没体会过兄妹情的索隆也有些动容。
拉米见了哥哥固然是冲上去,抱紧了喜极而泣,而一开始浑身散发一股阴郁气质的罗,在见了妹妹后,唇角抑制不住地弯出了柔和的弧度,虽是背对众人,但回搂住妹妹的动作,如坚冰融化般,温柔似水。
索隆感受出这个罗和自己的性格以及行事风格的差异。
索隆在进行夜里修行的路上走错了路,途经耕四郎的房间,见罗敲门进去。
好奇之下索隆停下来,只听罗一进去,就对耕四郎行跪拜大礼,感谢他对拉米的相救之情,并请求留在剑道馆一段时间。
耕四郎欣然应允,罗推门出屋,望着夜空中代表团圆的月亮,忍不住落下泪来,可马上发现索隆站在一边愣愣地看着他,惊慌与窘迫在他脸上显现,探手拉下斑点帽的帽檐,遮掩住满脸的泪痕,逃也似地离开了。
隐忍,阴郁,身上背负了过于沉重的东西,活得小心谨慎,而他唯一的亲人拉米,就是能令他展颜一笑施放温柔的人,这就是索隆对于罗的最初印象。
而一路坎坷的特拉法尔加·罗终于能感觉到命运开始善待自己了。
拉米是他最后的软肋,他从没设想过,还有能和妹妹团聚的一天。
在白色城镇,同样身染铂铅病的罗抱着奄奄一息的妹妹,从重重关卡中侥幸逃出,随后遇到恩人柯拉松,在他的帮助下吃了手术果实,解除铂铅病的毒素。
可他们被柯拉松的哥哥明哥发现,柯拉松为掩护兄妹二人惨死枪下,拉米为了不连累哥哥被抓,也落入明哥之手,罗的人生自此陷入黑暗。
直至今天,才看到了希望和光亮,如何能不喜极而泣。
但家庭变故后,活得太辛苦太小心,隐忍惯了,就不愿在旁人面前显露喜怒哀乐。
今晚被索隆看见了,是个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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