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付勉泽咬紧了牙,半天才吐出这么一个字,他闹羞成怒地站了起来愤怒的情绪充斥在他的眸中,像是一团火将他整个人都燃了起来。
莫拉摊了摊手,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随后又将自己的袖子拉了起来,右手的手臂上赫然是一处已经有结了痂的伤口,只剩下一道深色的疤,月牙一般。
莫拉的眉毛微挑,刻意把这处伤口伸到付勉泽眼前晃了两下,似乎是想让他看清楚这伤口,付勉泽自然也是很给力,那副表情似乎是想要将他吃了一样,可以明显的感受得到他的怒火是愈演愈烈。
莫拉没有后退,反而继续向前,把自己手上的伤疤递到他面前,想让他看的更清楚一些,那一副嚣张的样子,愣真是让人看了都忍不住想要上去给他两拳。
付勉泽浑身上下的灵力气息涌动着,尽管他现在已经没有多少灵力供他使用了,可他依然站了起来,想要和面前这人拼个你死我活。付勉泽的眼中泛着杀意,带着杀意的光,从他眼底闪过,浓烈的火药被风吹散,在这一个密闭的空间,只需要一簇火焰,便能够将一切在轰鸣中化为灰烬。
“别动我呀,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难道你真的是什么好人吗?还是说在你自己看来你是什么有情有义的人?本来就是我们这边派过去的,卧底别以为老鼠做了几天猫就真的能够变成猫了,如果你真的问心无愧,真的做了你认为对的事情的话,那你现在也不会害怕看见我从你见到我的那一刻起,你就不敢直视我,直视我的这张皮,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你不配,你不配这张脸!”
付勉泽怒吼着,捏紧的拳头迅速朝着莫拉挥过去,莫拉有躲避,反而是笑出了声,付勉泽这一拳莫拉身上 就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一样。
莫拉仰天大笑,似乎站在他面前的根本就不是什么人,而是一个可笑又滑稽的小丑,尖锐的笑声传到了付勉泽耳朵里面,像是一把又一把的钢刀扎在他的心脏上一样。
“我不配我这张脸。那你现在就配你这身份了吗?他的这身伤是谁导致的?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偷袭的他?他为什么后面会染上那些东西?难道不是因为你把他弄晕了之后直接把他扔在了原地吗?他被人灌下了那东西,你害的,如果你真的问心无愧的话,那你直视我这张脸啊,你为什么不愿意直视我,为什么一直对你那位队长那么好,为什么对他妹妹也那么好?他妹妹我没有记错的话,也是你害的吧?那个把他推到网吧里的人是你吧?”
愤怒让付勉泽昏了头,他不想面对,也不愿意面对,更不愿意有人说出他做的这一些事情,他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想,他没做过,他没做过,他是被迫的,他也没想过会这样。
他自诩从来不是什么好人,那个网吧本来就是他们用来筛选的地方,他心里只想着这周围,反正也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玩,把她放在那里,应该也不会是那群人想要的目标,他们想要的是年岁稍大一些的小姑娘,萧漫易完全不达标,谁料想到,她一过去,便被那些人盯上了,一步一步引她入歧途,让她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闭嘴!”
付勉泽的怒火愈演愈烈,一嘴两个字,一连喊了几次,越来越快也越来越愤怒。
“就算你现在杀了我,你又能改变什么?你想杀了我,不会是因为我把你看的太透,把你做过的事情一件一件的掀了出来,就算你当初不是这么想的,可你那么做了,你照样逃不脱法律的制裁,别以为坦白从宽,你就能够活下来,这些罪状里面随便拉出来一条的,你死上千百回的,你自己心里难道没有点数吗?”
仰天大笑的莫拉有些疯狂,看着和他那张脸不同,莫拉揉揉脸继续开口。
“居然还想着你那位队长,还想着他的妹妹,那山壁上的大佛应该把位置让给你坐才对呀,什么都想要,什么都做了,又想做一个无辜的人,又想要撇清自己,没有关系,又当又立的,我还真没见过你这样的人。”
话音未落,莫拉便朝着花的方向后退了一步,他将自己手上的那条项链向前一抛,随后整个人像后倒去,身影就这么消失在了半空中。
付勉泽紧了拳头,狠狠地砸在地上,他将那条被抛下的项链捡了起来,项链上抹上的那一层土灰也被他的手搓了下去。
这条项链的真容慢慢露了出来付勉泽瞳孔颤抖着,身体一软,瘫坐在了地上,他最终还是没有能救了这些人,他最终还是没有能救了他们,他原以为只要把他们的舌头割了,只要把他们的舌头割了,那就不会出什么事,那就可以避免他们被杀,被这神树献祭的命运。
可是可是他忘了,他忘了这群人是什么样的疯子,就算割掉了他们的舌头,就算以打掩护的名义,把他们和自己放到一起,他们也不会放过他们。
那些人现在哪还有什么新动力,身上的筋脉毁的毁断的断,连舌头也被拔去了,就连叫声救命也不可能。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付勉泽跪在地上痛哭了起来,手中的那条项链似乎是有千斤重,他攥着那条项链求这么贵,在地上痛哭起来,嘴里一直念叨着,对不起这三个字。
他对不起他们,他不应该就这么闯出来,他应该在闯出来之前防范一下,或是那样,莫拉就不会闯进去,他就不会拿走这条项链。或许他从一开始就不应该主张把那些人的舌头拔掉,让他们还能够求救他们,至少在那样的时候还能够求救。
付勉泽并不自诩圣人,可他也没想到,他到了最后,他连一个人也救不了,反而害死了他们。
迎面扑过来的风抚摸着付勉泽的脸颊,远远便看见了,像他这里飞奔的萧卿月。
“萧队……”
萧卿月躲闪着,背着那只茧飞奔着,手里的枪一刻也不曾停歇,只要他停下落下来的那些叶子和藤蔓,就会朝他扑过来。
这棵树本就生长在深坑之中,就连那些花也是如此,他走到一处岩壁下,张望着算是找到了一处可以暂时歇一歇的地方,他以自己的风把自己和那一只茧带到了崖壁的洞口上。
萧卿月轻轻地喘着气,将手里的那只茧子放了下来,抬眼便看见了双眼通红的付勉泽,像是哭过。
“你……”
“萧队……”
付勉泽声音有些颤抖,他的瞳孔自然也是跟着声音一起,颤抖着瞳孔中映出面前这人的面貌,跳动着的心脏也在此刻停了半拍,手脚慢慢变得冰凉,手中攥着的项链似乎也变得更重了。
付勉泽想要逃,可是他逃不了,他根本逃不了……
像见了鬼一样,付勉泽一脸惊恐,他的双腿软了下来,他现在只想逃,他不知道以什么颜面面对萧卿月,也不知道以什么颜面面对他身后那只茧子里面藏着的人。
萧卿月本想问问他怎么了,却看见了他手上那露出来的小半个项链坠子,萧卿月的心里有了点数。
付勉泽不可能为了活命就拿着这条项链一个人跑出来,大概是有人把他布下的那一层结界给打破,情急之下他才抓着这条项链跑出来。
“辛苦。”
短短两个字,彻底让付勉泽破了防他不是猜不出萧卿月什么意思?他这是因为猜出来了,他才破了防。
“萧队。”
“嗯?”
“萧队,我……我……”
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应该怎样再说出口,一切都堆在了喉咙里面,付勉泽想要告诉他自己是内奸,想要告诉他自己害了所有人,想要告诉他一切,甚至想要告诉他是自己害了他妹妹害了林铭,是他害了所有人,他不该活着,他也不配。
“不是你的错。”
“不,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是我害了所有人,萧队,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
对不起三个字让萧卿月有些困惑,对不起,对不起,什么有什么对不起的,不然那些人能够破掉他的护照,就算是付勉泽在里面他也就不了那么多伤员,能够自己跑出来就已经很不错了,又怎么能够说上对不起三个字?
“不是你的错。”
萧卿月随口回了这么一句,没有太在意他说的话,反而是在那里琢磨着怎么把这一只茧子打开,之前他把这只茧子搬下来的时候,这一颗茧子明显颜色要深了一些。
付勉泽低下了头什么叫做不是他的错,如果不是他的话,一切怎么会变成这样。
“萧队,打不开的。”
“什么?”
“这些叶子会源源不断地吸取里面人的灵力,包括他们的生命送给这一整棵树,等到这人彻底被吸干了之后,叶子就会变得和那些树冠上一般无二,到那个时候他们就会把尸体放开,让尸体从半空中落下在地上,慢慢的腐化,你过去的时候应该有踩到一些像碎石一样的碎块,那就是,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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