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御书房。
“回陛下,未发现七皇...罪人谢祁的踪迹。”禁军首领跪在地上低着头复命。
御书房里一阵死寂,谁能想到竟会有人如此大胆会来劫刑场,劫的还不是旁人,是那刚被确认假皇子的七皇子谢祁。
当今皇帝最是爱脸面,如今最宠爱的妃子背着他与别人私通,给他戴了顶绿帽子不说还让他为别人养了二十年的儿子。别说皇帝,普通人恐怕也无法忍受。
“呵---”一声冷笑从上方传来,禁军首领顿时低了低身子,心中捏把汗,其余人也均是大气都不敢出,生怕龙颜大怒会波及自己。
“砚儿。”皇帝突然喊了谢砚,其余人顿时松口气,庆幸喊的不是自己。
谢砚面上一阵云淡风轻,他走上前不紧不慢地俯身行礼:“父皇。”
皇帝低头看着站在台下的谢砚,他对这个儿子的感情甚是复杂,谈不上宠爱也谈不上厌恶。
谢砚的生母是他还在东宫时便跟在身边的一个婢女,后来他登基顺手将那婢女封为了嫔,不过那婢女只当了几天的妃子便因病去世。谢砚三岁时便丧母,淑妃见这孩子可怜,便向他请求将谢砚带在身边抚养。若不是淑妃向他提及,他几乎要忘记自己这个儿子。
“你觉得谢祁是被何人劫走?”皇帝声音威严冷淡,却又让人捉摸不透。
若说在整个皇宫中,与谢祁最为亲近的便是谢砚,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即使谢祁被他和淑妃宠得无法无天,时常捉弄谢砚,但到底......
“儿臣不知。”
“哦?朕怎么记得你与谢祁关系最是亲密,他手下有何势力你竟也丝毫不知?”皇帝锋利的眼神投在谢砚身上充满探究。
“回父皇,儿臣五年前入了昆仑山,五年未见,儿臣与谢祁早已生疏。”谢砚语气平淡地解释道。
是了,谢砚五年前到昆仑山学艺,那时谢祁还在京城,他们五年没有任何联系,关系也早已不复从前。更何况,皇家怎么会有真正的朋友,谢祁再信任谢砚,也不会将手中的势力告知谢砚。
想此,皇帝面色稍缓,谢砚没有理由会承此风险帮谢祁逃走。
“加派人手,务必将谢祁带到朕面前。”
“是。”
......
回到重华宫,谢砚方松了口气,终究是和皇帝对峙,稍有不慎就会暴露蛛丝马迹。
也不知阿祁眼下如何。
谢砚心中又暗暗担忧,柔和的眉轻轻皱起,谢祁从小在皇宫长大锦衣玉食,定是住不惯江南。
空气中传来一阵草药香,打断了谢砚的思绪,他朝顺着味道走去,来到了后厨。
“百霄?”谢砚看到厨房里坐着的男人,男人正专心地熬着药,他走到身后都未察觉。
听到声音,百霄站起看到是谢砚,俯身行礼:“殿下。”
“你在熬药?”谢砚好奇地看向百霄身后正在咕噜咕噜的药罐,问道。
“嗯。”
“为什么不让下人熬?”
“下人掌握不好剂量。”
“哦。”谢砚点点头,他偏头看到百霄侧脸上沾上的一抹灰尘,顺势抬手将灰痕抹去,清凉的指尖碰到脸上,百霄竟觉得半边的脸都变得有些酥麻,他仿佛触电一般朝后退了几步。
“怎么了?”谢砚疑惑地看着百霄后退的动作,不解地眨了下眼。
百霄看着谢砚透亮澄澈的眼睛,心中暗骂自己几句,只是一个触碰他竟对谢砚产生了如此污秽的想法。
他本是游荡山间的医师,一次上山采草药遇到了昏迷的谢砚,医者的本能让他将谢砚救下。他本以为谢砚不过是昆仑山一个普通的弟子,后来才知道谢砚就是当今的五皇子殿下。谢砚回京城的前一日来山上找他,谢砚问他是否愿意和他一起去京城,他不知道自己当时所想,只知道反应过来时已经点了头。
后来,他住进了重华宫,谢砚为他提供了足够好的条件让他研究草药,他们就如当年在昆仑山上一般相处。
但又怎么能与以前一样呢?谢砚是皇子,他不过游荡的医者,暂时有了停留的地方而已。
“七..皇子可还好?”百霄突然转移话题。
“阿祁?”谢砚垂了下眸,长长的眼睫遮住眼底的阴暗:“眼下应该没有性命之危,不过他应该要花很久才能适应那边的生活。”
与此同时,被众多人惦记着的谢祁正指挥着一众人装修屋子。
他通了个宵,画了几间屋子的设计图,然后派温遇磨了好一番越栏山,才开始装修客栈。古代的客栈构造十分简单,装修也是千篇一律,谢祁将现代的舒适性、节俭性等设计理念融入房屋室内设计,再加上一些古代装束,分别做成:情**侣双人房,奢华单人大床房,温情亲子三人房......
“谢总。”温遇见谢祁忙活一上午,贴心地倒一杯茶端着走了过去。
谢祁转头看到温遇,接过他手中的茶,挑了下眉:“谢了。”
房间装修需要几日,谢祁必须随时盯着,温遇也帮不上别的忙,只能在谢祁累的时候端上一杯茶。
谢祁视线瞥到温遇身后的越栏山,隔空举起杯,少年眉间张扬,语气散漫:“越老板,感谢信任啊。”
越栏山懒得搭理他,冷哼一声便推着轮椅到院外去了。见状,谢祁忍不住轻声一笑。
三日,谢祁几乎不眠不休,当他看到设计图纸上的房间一个个变成成品,面上的疲惫都消去不少。
温遇早就忍不住一间一间地参观,他仿佛进入了一个新天地,好奇地摸摸这个墙,碰碰那个桌子。
“谢总,我喜欢这个像垫子一样的又圆又软的东西!”
“这叫小型沙发。”
“那我喜欢这个沙发。”
.....
装修一番后,谢祁先邀请了一些人免费入住。那些人也是第一次住这样的客栈,本来是奔着免费来的,没想到住的房间竟如此新奇。一晚后,不用谢祁再打广告,栏庭客栈的名声便传了出去。
第二日,将近一年没有过生意的栏庭客栈迎来了第一批顾客。
在谢祁的预料之中,栏庭客栈迎来了建成后生意最爆火的时候,就连远在衙门的宋云疏也听到了栏庭客栈的名声。
“栏庭客栈?”宋云疏接过今日的报酬,疑惑地问了句。
小厮白日一直忙着跑腿,眼下给宋云疏送报酬才算了闲了片刻,他随口和宋云疏聊了一句,没想到宋云疏还没听到栏庭客栈突然爆火的事,这让他瞬间来了兴致。
“就是城里那个风水不好的客栈。”小厮兴致勃勃地接着说:“听说最近来了一个匠师,将那客栈打造得仿佛仙境一般。”
“匠师?”宋云疏微微皱眉,“最近刚来的?”
“嗯,没听说以前城里有这号人。要我说,这栏庭客栈的老板是捡着宝了。”
宋云疏心里突然升起一个猜测:莫不是谢祁?
但随后他就排除了这个想法,谢祁原来是皇子,怎么会成为匠师,再说,谢砚从未向他提及谢祁还会做匠师的事。
小厮本想继续和宋云疏聊几句,就被侍卫喊走了。宋云疏站在原地片刻,随后也离开了这里。
“老爷这是又有事找小的?”小厮被侍卫带到外面,讨好地朝面前的人笑着道。
“喏。”侍卫扔给小厮一锭银子。
“这是?”
“老爷让你去栏庭客栈打探一番。”
小厮不解地挠挠头,“栏庭客栈?”
“嗯,就是栏庭客栈。”
还未走远的宋云疏自是听到了这一番话,但他没在意只是提着剑朝前走去,栏庭客栈如何他丝毫不关心。眼下,他的任务便是完成谢砚所托,护谢祁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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