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登堂

皇宫,欧阳承向永和帝行礼,永和帝眼里少有的笑意,“起来吧。”

欧阳承抬起头,“草民谢过陛下。”

永和帝很喜欢欧阳承的宠辱不惊,没有因为知道自己皇子而自满,“该改口了,名字也该改一改,不如就叫怀诚吧,封号诚王,朕也年轻过,和你娘在最真诚的年纪相遇,虽然这些年阴差阳错的没在一起,但那段日子是朕一生中少有能回忆起来快乐的时光。”

李怀诚很平静,“是,谢陛下赐名。”

永和帝笑笑,“这次的事你不该参与的。”

李怀诚,“还望陛下恕罪,儿臣只是……只是不忍那些年轻孩子被蛊惑,为师者既然不能让自己的学生清醒,阻止不了他们唯有陪在他们身边不过是图个心安理得,这些年轻人将来都是栋梁之材,若是因被人蛊惑而葬送了性命和大好前程,是朝廷的损失,他们唤我一声先生,我就得为他们负责。”

永和帝,“为师者一直谨记自己的身份和职责,你比任彰更有师长的样子,好,这次的事只要那些学生承认自己是被任彰蛊惑的,朕就不予追究了。”

李怀诚,“谢陛下宽宏。”

永和帝,“你就带着朕的圣旨去把那些学生放了吧。”

李怀诚,“儿臣遵旨。”

“去吧,去吧。”

“儿臣告退。”

李怀诚离开了,永和帝叹了口气,“孙律你觉得这孩子像朕吗?”

孙律想了下,“相貌上和陛下有八分相似,眉宇最像。”

永和帝笑笑,“朕说得不是长相而是这孩子给人的感觉,从他被召见入殿,听到自己的身世惊讶惶恐到变得黯然,好像知道朕是他的父亲并不是一件高兴的事。”

孙律也察觉到了,“或许从未想过陛下是他的父亲,有些不知所措吧。”

永和帝,“不是不知所措是不愿相信,确信了之后又变得黯然神伤,作为朕的儿子没有在国子监当教书先生自由,这座皇城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却也意味没有自由,朝堂之上更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或许朕如此大张旗鼓地认回他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对他不是一件好事。”

孙律认同,老老实实当个教书先生一生无忧,可当了皇子,还是在两派斗争愈演愈烈的时候出现,无疑会成为集火的靶子,对他来说确实不是一件好事,不是人人都慕高门第。

薛昭让狱卒给学生们重录口供,刚写好,李怀诚就带着圣旨把学生们放了出去,因为薛昭事先让梁小波散布了传言,学生们不怎么领李怀诚的情。

不管怎么说西厂的牢房宽敞了,不用人挤人,薛昭累得完全不想动,“至少国子监这次安全了,希望这些学生回去能清醒一些不要再给人当箭靶子了。”

钟寒誉搂着薛昭,“是,但怎么感觉我们好像多此一举了,李怀诚无论如何都会把人放出去。”

薛昭同意,“我也感觉,唯一的区别是如果学生们对他心存感激,李怀诚会落得个好名声,给我们这么一闹他是拿回了自己的身份却在国子监失了人心,如此说来倒是我对不起他了。”

钟寒誉亲吻薛昭的额头,“他们本就是有目的而来,我们目的在救人,用了些手段搅乱了他们的计划,但是这笔账他们会记在大将军头上。”

薛昭笑出了声,“那就劳烦大将军再挡一次刀了,画是大将军给的,把李怀诚引出来的也是他,你说大将军这次是有意而为之还是顺水推舟?”

钟寒誉,“都有,画是任彰的,他只是一枚棋子,把事情闹大再将欧阳承牵扯其中,为了救儿子欧阳玲必然会抖出他的身份,这是计划好的,不管任彰的那幅画最后被谁拿去大做文章,李怀诚登堂入室是必然的。由此可见他是有备而来的,不是孤身一人。”

薛昭,“楼外天,一定是他,先假意辅佐湘王,博取信任,我想他一定渗透了湘王的势力将其变为自己的力量用以辅佐李怀诚。”

钟寒誉也是这么想的,“没错。所以湘王极有可能是被人偷偷走了势力,很快就会沦为一枚弃子。”

薛昭趴在钟寒誉怀里睡着了,钟寒誉轻轻抱紧薛昭,“瞧把我们提督累得,说着话就睡着了。”

钟寒誉刮了下薛昭的鼻梁将人抱到床上,“好好睡吧。”

湘王府,李怀竣在发抖,脸上青筋暴起地走来走去,仅剩的一只眼睛瞪得提溜圆,“先生还没来吗?”

李怀竣梗着脖子扯开嗓子吼道,府上的人瑟瑟发抖,华阳公主忙把药取来,“先把药吃了!”

李怀竣哆哆嗦嗦抓过药瓶狠狠摔在地上,“李怀真的势力一点儿都没没落,现在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个私生子,诚王,成王败寇吗!!一个没打下去又来一个,什么时候是个头,什么时候是个头!”

华阳狠狠一耳光打过去,李怀竣唇角见了红,华阳的手跟着颤了,“先去吃药,冷静不下来你能做什么?搁这儿扯着嗓子发疯能做什么?”

李怀竣跪到在地抱住华阳大哭,“阿姐,阿姐,我真得受不了了,这样一直等着好煎熬,等着李怀真来杀我吗,现在不只一个李怀真还多了个私生子,阿姐我们会不会被他们都杀掉,我们是不是没有活路了?”

华阳神情恍惚,就李怀竣这个病,当上了皇帝又能坐几天龙椅,发病的时候如疯子根本没人控制得了他,这么拼命得往上爬只是为了不再被人欺负,不再被踩在脚下,可如今早已深陷争斗的泥沼再也难以脱身,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华阳冷静下来,摸摸李怀竣的头,“听话,先把药吃了,等你冷静了我们再商议,先生还没来吗?”

“先生已经在来得路上了,公主请稍等。”

华阳,“再取些药来。”

李怀竣服了药总算冷静了下来,“阿姐,我们还有机会吗?”

华阳也不知道,如今这个局面鹿死谁手不好说,但她隐隐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气息,“不到最后一刻谁知道呢,你先别急,他现在空有一个皇子的身份背后无人支持又岂会是我们的对手。”

楼外天匆匆而来,面上还是平静如水,飞扬的衣角可见他来得很急,“见过公主,湘王殿下。”

“你们先把湘王扶下去歇着,我和先生单独谈几句。”

李怀竣被架了下去,屋里突然安静如斯,华阳勾了勾唇角,“先生可知这位诚王是从何处冒出来的?”

楼外天恭敬道,“草民不知,还请公主息怒,是我的疏忽,没想到陛下还有流落在外的皇子。”

华阳大笑,“自古帝王多风流,有一个两个流落在外的皇子不稀奇,可如此登堂入室的我倒是第一次见,明显是有备而来,先生就一点点风声没有捕捉到?”

楼外天,“是楼外天无能确实未能察觉,请公主息怒。”

华阳大笑,“我看不是未能察觉是早已知晓把我们耍得团团转罢了,不对,一开始你就是有备而来,掏空了我们的家底好给那个私生子抬位对不对?”

面对华阳疾声厉色地质问,楼外天平静如水,“草民知道公主愤怒,可是公主所言之事草民确实不知道。”

华阳,“楼外天,事到如今你还要跟我继续演下去吗,任彰是你的人,没有你的命令他会冒着被诛九族的死罪影射父皇,国子监那些学生都是你们事先布置好的棋子,把事情闹大为得就是把李怀诚引出来,让天下人都知道他李怀诚是父皇流落在外的儿子,逼着父皇不得不认,在京城除了手眼通天的三合会总舵主谁能办得到?”

楼外天躬身赔礼道,“公主我没有您想得那般手眼通天,正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比我智慧之人比比皆是。”

华阳震怒,“好一个比你智慧之人比比皆是,你假意接近我们,暗中抽取我们的势力,我们姐弟二人拼命到现在最后却给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私生子做了嫁衣,楼外天你好手段啊。”

房顶的死侍严阵以待,只要华阳一句话他们会冲进来取楼外天的性命。

楼外天并不慌张,从容依旧,“既然公主执意不肯相信,草民也无话可说。”

华阳,“好一个无话可说,我这辈子最恨欺骗,是你不仁在先休怪我不义!”

华阳一挥手,死侍冲入屋内围住楼外天,刀架在脖子上了楼外天只是凉薄地勾了下唇,又从房顶冲下来几人,迅速杀了华阳安排的死侍。

屋里横七竖八的尸体,浓烈而刺鼻的血腥味,华阳瘫软在地,楼外天甩了甩衣袖,“公主,既然你我都已到了短兵相接的地步,日后便没有再见面的必要了,公主保重。”

华阳面色煞白,眼睁睁看着楼外天离开,“等一下,你一直都把我们当垫脚石对不对?”

楼外天没有回头,冷漠道,“既然公主都知道了何必多此一问?”

楼外天平静地走出公主府,华阳呆滞了好一会,李怀竣哭喊着爬过来抱住她,“阿姐别怕,别怕,我就是死也会保护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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