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求死

刑琅带着必死的决心拔出手中的银蛇长剑,直指钟寒誉。

“银蛇剑客刑琅,当年在禁军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不过刑琅我不是来跟你比武的,赵岗是不是你杀的?”

刑琅大笑一声,“赢我三招就告诉你!”刑琅挥剑而上,剑锋杀意很重,招招直逼钟寒誉命门。

钟寒誉跃起,十成力的一刀直奔刑琅额头,刑琅虽横剑接下,却踩碎了脚下的青瓦,“力道不错,可是你用刀没有必杀的决心,这刀就软绵了几分。”

钟寒誉,“我要生擒你自然不能下死手。”

邢琅冷笑扬起手中的银蛇剑,“小子,没有必杀的决心还想生擒我痴心妄想。”

钟寒誉,“下面全是锦衣卫,公主府外早已布满了弓弩手,刑琅你跑不掉的。”

刑琅红着眼,紧握手中的剑,“我没想跑,若想跑就不会回来了。钟寒誉你最好跟我认真一点儿!”

刑琅又是必杀的一剑,擦着钟寒誉的肩头而过,割破了钟寒誉肩头的布料,钟寒誉拍拍肩膀,他必须得认真了,不然免不了皮肉伤,“三招已过,赵岗是不是你杀的?”

刑琅挥剑一斩,跃到阁楼的房顶上,“是,赵岗是我杀的。”

钟寒誉追问道,“怎么杀的?你为何要杀他?”

刑琅步步紧逼,“已经杀了,至于怎么杀的还重要吗?肉都进肚里了还问是怎么宰得牲口,不觉得可笑?至于我为什么要杀他,是因为他言而无信,答应了要和我平分银子,却自己独吞了。”

钟寒誉挡下刑琅左侧袭来的一剑,“平分银子?平分什么银子?”

刑琅踩落几片青瓦,“自然是倒卖军器监的铠甲和武器得来的银子,他运出这些东西我负责售卖,可银子全被他独吞了,所以我杀了他。”

钟寒誉挑落刑琅的迎面一击,“既然是你负责售卖的,银子该最先进你的口袋,赵岗又是怎么独吞的,刑琅你的话前后矛盾了。”

刑琅喘着粗气,呼气声越来越大,“银子是他背着我先收的,这总该行了吧。”

钟寒誉一个字也不信,“那惜春巷的细作呢?你和赵岗勾结倒卖军器为钱,在惜春巷各个花楼安插细作又是为何?”

刑琅仰天大笑一声,“自然是想再捞点钱财,那几座花楼可都是达官显贵常光顾之处,安插细作探查那些人的喜好和不为人知之事,为赵岗以后巴结或是要挟他人铺路,你钟寒誉不会想不到吧?”

钟寒誉眸子暗下些许,显然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刑琅,命是自己的,想清楚了再说。忠心为主是好事,可愚忠送了命就不值得了。”

刑琅似乎早就下定决心一样,“钟寒誉我不是愚忠,我是心甘情愿,你的刀法炉火纯青,可是心不够狠,钟寒誉你听清楚了心不够狠的人刀也跟着软绵,记住了握刀的时候必须要有必杀的决心,否则你保护不了自己,更保护不了任何想保护的人。”

刑琅随手丢了手中的剑,银蛇长剑哐当一声落在地上,剑客丢了剑就是丢了命,刑琅翻身跃下房顶,锦衣卫迅速围了上来,刑琅看向被守卫层层围住的华阳公主,眼神温柔了很多,“赵岗是我杀的,我和他私盗军器监兵器铠甲偷卖,从而谋取钱财,他背着我私吞了钱财,我一气之下就杀了他。所有的事都是我背着公主干下的,是我利用了公主的信任私盗了陛下赐给公主的腰坠讨好惜春巷里相好的妓子。公主,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的信任——”

血从刑琅嘴角溢出,钟寒誉从房顶跃下,血不停从刑琅口中涌出,华阳推开守卫扑过来,“刑琅你说得都是真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到底为什么?”华阳哭得梨花带雨。

刑琅却笑了起来,抬起那只粗糙的手,又缓缓地放下,他不配,他永远忘不了自己不想趋炎附势被人陷害,是华阳及时出手救下了他,她是那么美丽,如神女下凡,只要能静静守在她的身边就好,华阳只要多看他一眼就知足了,“公主不要…不要哭……为我这种人不值得,不值得……”

刑琅不停地抽搐,眼睛始终盯着华阳,最后终于不动了,但是他的眼里是带着笑意的,似乎死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华阳瘫坐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不一会儿又昏了过去。钟寒誉望着地上的两具尸体,收了长刀,天灰蒙蒙的,开始下小雨了,虽然他早已预料会是这种结果。

锦衣卫抬着两具尸体离开华阳公主府,薛昭在不远处的马车上候着,这个结果他也早已预料,“指挥使要回去复命吗?”

钟寒誉被濛濛细雨笼罩着,人多了层阴郁之感,“是,我得回去复命。”

薛昭,“我在望春楼摆了桌酒席,指挥使复命回来记得来。”

钟寒誉看向薛昭,不等两人目光交汇薛昭随手放下了帘子,驾着马车离开了。

华阳躺在床上,御医刚走,华阳胸口闷闷的,说不出得难受,脑海里全是刑琅死前的样子,心竟有些隐隐作痛,一颗心甘情愿为她赴死的棋子罢了,有什么可值得难受的。

华阳翻了个身,撩起轻纱帐子,李怀竣刚进门,“阿姐受惊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该——”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李怀竣的脸上,白皙的脸上随即多了五个殷红的手指印。

华阳冷冷背过身去,“早跟你说过不要对棋子产生感情,你倒好,连御赐之物都给她了,现在她用你给得东西险些要了你的命。李怀竣别忘了这些年我们姐弟两个过得什么日子,就因为钦天监一句话我们的母妃被说成祸国妖妃,我和你更是被称为灾星之子,如履薄冰地活着,为了结束这种日子,为了给母妃报仇,你必须坐上那个高位,等你坐上那个位置想要什么女人没有。”

李怀竣摸了摸脸上的红痕,弯着唇角,“阿姐别气,都是我不好,是我不该被春怡的花言巧语蒙骗,都是我的错,阿姐若是觉得不解气再打我两巴掌可好。”

华阳坐在床边理了理袖口,“记住就好,以后不要再犯了。”

李怀竣抱住华阳的胳膊,靠在她的肩头,“阿姐今日这么生气可是因为刑琅?”

华阳愣了片刻,“刑琅可是我最得意的一颗棋子,就这么折了你说我能不气吗?千金易求,忠心难得。”

李怀竣和华阳十指相扣,“是千金易求,忠心难得,还是千金易求,真情难得?阿姐不让我对棋子产生感情,可是阿姐自己却对棋子动了真情。”

华阳狠厉地瞪向李怀竣,“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李怀竣天真地笑了起来,像个不谙世事的俊朗少年,“我在说什么阿姐不清楚吗?阿姐为他流泪了,阿姐在乎他。”

又是一巴掌,华阳气得手颤抖,“我在乎一颗棋子做什么?”

“哈哈哈哈……”李怀竣笑得天真,眼神残忍冷酷,“阿姐在乎也没关系,在乎也可以舍弃,阿姐可以为我舍弃刑琅,我也可以为了阿姐舍弃春怡。什么都不重要,我和阿姐之间唯有彼此才是最重要的,有感情不要紧,这份感情不会成为危害我和阿姐,更不会危害我们的大业。阿姐你说是不是?”

华阳冷冷勾起唇角,轻抚着李怀竣的脸,“疼不疼?”

“疼啊,阿姐快给我揉揉。”李怀竣小孩子一样撒娇。

“好,阿姐给你揉揉。”

御书房,钟寒誉跪在地上,将华阳公主府发生的事一字不落地回禀永安帝。永安帝听完分外平静,这个结果是他早已预料到的。

钟寒誉,“就目前臣掌握的证据而言,是护院邢琅和都水监使赵岗勾结,二人因分赃不均间生嫌隙,刑琅起了杀心,将赵岗杀害在倚红阁内,而十三娘姐妹是当年渠县的受灾者,对赵岗心怀怨恨,但是人死在了倚红阁她们有口难辩,借机攀咬臣,希望能将此案彻查清楚。所以臣恳请陛下……”

永和帝,“你不想追究那两姐妹污蔑你之事?”

永和帝是欣赏钟寒誉的,钟寒誉沉重地开口道,“当年渠县护河堤决口,数万百姓受灾,十三娘姐妹也是其中的受害者,赵岗等人贪墨钱财,护河堤工程粗制滥造,终归是朝廷亏欠了了百姓,臣食君俸禄,肩上担着的是陛下的信任和百姓的依托,臣不敢更不该追究她们的责任,两个孤苦伶仃的女子也是无路可走才出此下策,望陛下开恩,宽恕十三娘姐妹。”

钟寒誉头贴着地面,很是诚恳,永和帝欣慰地笑了,“你说得对,这些贪官中饱私囊,粗制滥造护河堤,致使百姓受难,确实是朝廷亏了百姓,好,朕不追究十三娘姐妹诬告你之事。至于刑琅,钟寒誉朕想听听你的看法,他真是为了一己之私利用华阳和赵岗倒卖军器?在惜春巷安插细作的理由看似合理又不合理,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人已死,死无对证,钟寒誉你觉得真相确实如此?”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换源
设置
夜间
日间
报错
章节目录
换源阅读
章节报错

点击弹出菜单

提示
速度-
速度+
音量-
音量+
男声
女声
逍遥
软萌
开始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