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储良

可光天化日之下真会把薛昭的羞耻感拉到最大,心跳像是失控了,薛昭脸烧得滚烫,慢慢凑近钟寒誉的唇,笨拙学着钟寒誉做过的事,他聪明什么一学就会,唯独这事上他过于笨拙了些。

薛昭勾着钟寒誉的脖颈才能维持平衡不让自己掉下去,每当薛昭吻得深入一些钟寒誉故意将给他当板凳的腿微微抬起,薛昭的脚在他抬高的时候彻底离地,心在那瞬间像是悬空的,看到钟寒誉眼角的笑意,薛昭绝对可以确定他是故意的。

薛昭生气去推钟寒誉,钟寒誉故意将腿抬高,薛昭双脚离地,像是坐跷跷板一样身子突然被抬高他慌乱地圈紧了钟寒誉的脖颈,尴尬得无地自容,发狠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钟寒誉舔了下唇边轻笑一声,“故意的。”

“你!”薛昭忍不住要炸毛打人,不过很快就认清了眼下的形式,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不能硬来,不然又得掉进钟寒誉的陷阱里,薛昭软下口气,“你说的我都照做了,可以放我下来了吧。”

薛昭小心试探着,钟寒誉也不打算捉弄他了,坏心眼地抬眼瞄了下薛昭悬着的脚,“我要把腿放下来了,你小心点别摔着了。”

其实也没多高,只要用力点就能沾着地面,根本谈不上是否能摔着,薛昭紧咬下唇,忍,等他挣脱了非给钟寒誉一巴掌。

钟寒誉放下腿,薛昭的脚终于能沾着地面了,钟寒誉还是意犹未尽,看薛昭的眼神过于滚烫,薛昭整理了下衣摆,看准机会狠狠一头磕过去,“薛昭!”疼得钟寒誉龇牙咧嘴,薛昭也没好哪里去眼冒金星,但怕钟寒誉报复,也管不上许多撒腿就跑。

钟寒誉捂着头哭笑不得,“行啊,敢磕你指挥使的头,你跑了得了这次,下次必定让你跑不了。”

钟寒誉喊得很大声,回来找他的锦衣卫听得可清楚了,看薛昭落荒而逃的样子必然被钟寒誉收拾了,锦衣卫这些年没少吃西厂的气,看到这一幕自然是开心的,但是想到以后西厂会来借机生事又高兴不起来。

钟寒誉反正气定神闲,“走,回锦衣卫指挥司。”

储良被王知等人扣下了,钟寒誉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条大鱼跑了,储良被五花大绑着,钟寒誉进来的时候他还在试图挣脱,钟寒誉去掉储良封口的布,储良还不忘垂死挣扎,“指挥使这是什么意思?”

钟寒誉舒展了下发酸的臂膀,“行了,事到如今你还要跟我装下去吗?”

储良依旧不肯松口,“指挥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钟寒誉,“储良你从一个深牢死囚一路辗转到了京城,还轻轻松松进了西厂,然后又跳到了锦衣卫,这经历真乃神人也。”

储良,“指挥使您这话说得,难道就因为我曾经在西厂做过事就怀疑我吗,我在锦衣卫多年一直兢兢业业,把锦衣卫当自己的家,把锦衣卫的兄弟当自己的兄弟,从未有过半点异心。”

钟寒誉真佩服他垂死挣扎的勇气,“锦衣卫有些人跟你一样也在西厂做过事,我不是因为你在西厂待过才怀疑你的,而是……西厂曾经抓过一个拐带人口的嫌犯叫周溪,这个人被活生生掐断了脖子。左手——”

储良,“指挥使这和我没有关系吧。”

钟寒誉笑笑,“周溪遇害的那日有人看到过你从西厂出来,人证我能给你找来。其次周小山也是被人用左手掐断了脖子,同样的我也能找到目睹过那晚你从锦衣卫指挥司后院出来的人证,事到如今你就不用再跟我装了,还有你把黄莺安排到普善寺,还用我说吗?”

储良自然不能再继续装傻下去,转而选择沉默,他知道黄莺不会轻易松口,但是春怡就不好说,不过所幸春怡知道的少。

钟寒誉,“你是不是在想黄莺对三合会绝对忠诚,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出卖三合会,但是春怡就不好说了,值得庆幸的是春怡知道的不多,因为她还没有资格见你们的先生。”

储良凶狠地瞪大了眼睛,“我不知道指挥使在说什么,什么三合会,什么先生?”

钟寒誉冷笑,“看来你对三合会也够绝对的忠诚,可以为你们的先生送上自己的命,好,你可以不说,不过伙同黄莺陷害湘王,谋害忠国公之后,这可是夷灭三族的大罪,当初教你功夫的师傅,甚至整个少林都会牵扯其中,储良你好好想想吧,少林僧侣待你不薄,为了你的先生让整个少林为你陪葬值得吗。”

“你!”储良气得嘴唇泛白,“我是大将军的人,我所做之事都是大将军授意。”

攀咬顾道桢这一步钟寒誉想到了,所以忍不住笑了,“你们的先生可真是心思缜密,你只要攀咬顾道桢,说所有的事都是他授意的,这件事就会演变成党争,到时候陛下必然会苛责顾大将军,而湘王这边成了彻头彻尾的受害者。看来你们先生和湘王上了同一艘船,还参与党争了。”

储良,“我不认识你所说的先生,也不知道你所说的党争,我只是条狗,一条替大将军做事的狗。”

钟寒誉知道这人的嘴也是撬不开的,多说无益,可现在不加急审等他攀咬顾道桢的事传出去锦衣卫可就够不着了,每一步都是计划好的,钟寒誉更加确信他们这次不是奔着湘王来的而是顾道桢。

钟寒誉不能烦躁,他必须冷静下来,“也行,你是为大将军做事的,但是储良因为你少林寺要面临一场浩劫,他们与你有恩,你可以一死了之,少林众僧侣却要因此遭劫,储良你这不是恩将仇报吗。”

储良不言,少林寺是他的软肋,从他的犹豫不难看出心里还是念着少林寺的恩情,三合会那个所谓的先生对他也有恩,两边都有恩,储良不论偏向哪一边对另一方都是忘恩负义。

钟寒誉笑着,“你们的先生对你们有救命之恩,所以你们以命相报,但是你们做得事和曾经迫害过你们的那些人又有何分别,买卖人口,滥杀无辜,你们真的没有半分内疚吗?”

储良脸埋得很深,屠龙者终成恶龙,他不是没想过是没有细想,“少林寺是千年古刹,我下死牢的时候就已经不是少林弟子,我如今做什么又为谁做事都不关少林寺的事。”

钟寒誉倚在牢门上轻笑,“一个小小的县太爷自然不敢牵扯千年古寺,但是这次,你们陷害的是湘王,未来的储君之一,是夷灭三族的死罪。你说没有关系就没有关系吗,永和六年的事你听说过吧,咱们顾大将军是怎么对付那些攀咬他的人,当时有个教书先生只是为沈由鸣不平了几句,就跟着被诛杀了。”

顾道桢的手段凡是在京里待几年的都知道,储良攀咬他必然落不了好下场,若为此牵连少林寺储良也不会原谅自己。

钟寒誉,“文僧案你更应该听过,三年前少林寺有个僧人写了首打油诗讽刺大将军任人唯亲,把持朝政,还暗讽了陛下懦弱无能被顾大将军牵着鼻子走,后来这位僧人被凌迟了,当时在查这件事案子的时候少林寺可是极力包庇,为此和陛下大将军闹得都很不快。这次再加上你,你猜会不会新仇旧账一起算?陛下不是那种爱记仇的人,可大将军就不见得了。”

钟寒誉起身,“这世间很多人很多事佛渡不了,佛不渡人,人不念神佛。”

钟寒誉把利害关系丢给储良了,至于怎么选就看他把哪一边看得更重要了,钟寒誉前脚刚离开,后脚大理寺就来提人了。

钟寒誉终于可以坐下来吃口热乎饭了,锦衣卫指挥司的面味同嚼蜡,可架不住肚子饿,钟寒誉还是连汤都喝了,筷子刚放下石玉恒就冲进来了,“你就这么把储良交出去了?”

钟寒誉,“放在锦衣卫也问不出有用的东西,况且他已经攀咬大将军了,按照大成律例储良是锦衣卫的人,我们锦衣卫必须避嫌,大理寺把人带走合情合理。”

石玉恒一时间没话,可又气不过,毕竟这段时间都是他们在盯人,好不容易把人抓到手了又给大理寺带走了,感觉白忙活一场。

钟寒誉拍拍石玉恒的肩膀,“习惯就好,锦衣卫白忙活的事可不止一件两件,湘王的案子不沾手是最好的。”

三合赌坊喧闹如常,赌场里的人赌得昏天暗地,老婆儿女赌进去的大有人在,赌坊里都是些不入流的三教九流,卢旗开今日不在前面赌坊坐镇,匆匆往东市的宅子赶,他在东市有一座很大的宅院,里面豢养了不少如花美人。

穿过中庭的园子,传来幽幽的琴声,隐世的高人清雅脱俗,竹帘上映着位谪仙一样的人影在抚琴,卢旗开素来飞扬跋扈,现在却温顺得像只猫,“先生,储良已经被抓了,计划如约进行。”

竹帘上的影子没有停下抚琴的手,淡淡道,“现在有变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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