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二十五

“陛下,臣已派人到宋府搜寻,发现有许多烧毁的书信,看不出内容。”吴成带着萧北歌往宋府里走,除了一堆烧毁的书信之外没有别的异常。

宋林虽是礼部尚书,但和朝廷里其他人的关系都较为清淡,除了上朝外没几个人跟他有过来往,有人邀请他饮酒他会去,不邀请便不会见到人影,朝廷里的人都认为他喜欢独来独往,渐渐地不在打扰他了即便是做什么也不会叫上他。

“你说他是从饭馆自己跳下来的,街上的人都看见了?”萧北歌问道。

“是,已经调查过了,的确如此,宋尚书死前在饭馆的二楼,场内并无打斗痕迹。”

“二楼怎么可能摔死人?”萧北歌疑虑道:“他身上有其他伤口吗?”

“没有,不过他身上的伤不像是能致死的,臣怀疑,他很有可能是服毒。”吴成瞥了一眼萧北歌身后的黑衣人,总感觉像在哪里见过似的,但他又不敢问。

好在顾时聪明,给他了一副面具,不然吴成看到他这双眼睛估计就能认出来了。南歌跟个护卫一样站萧北歌旁边,没人敢跟他搭话,反正萧北歌没赶他走,他就死皮赖脸地跟着了。

“服毒?”萧北歌停在了宋林的书房前:“怎么确定是他自己下的?”

“还在审查,饭馆里的人都在查了。”

南歌一脚踏进了宋林书房,蹲一旁看纸灰了,吴成也不敢说多余的话,接着道:“其他的都还在审查,礼部这几日与宋尚书有接触的人还在问审,等有消息了必定迅速与陛下汇报。”

“继续查,有任何蛛丝马迹都要找出来……”萧北歌正说一半,就见南歌蹲下身子去敲木地板,声音格外地清脆,引得门外的两人都看了过去。

南歌试图掰了掰木块,又站起身来,凌霄瞬间劈开了木头,地面没有在预料之中炸开,木块摔进了底部的地面上,发出了响亮的声音。

“这是……”吴成走到了南歌身旁往下看,下面黑漆漆地一片,听木头掉下去的声音,猜应该没多高,萧北歌往下瞥了一眼,朝吴成道:“叫人下去搜查。”

“是!”吴成匆匆跑出了宋府,萧北歌才来得及看南歌一眼。

南歌盯着地下没说话,萧北歌缓缓开口道:“忘记叫人先送你回去了。”

“送我回去做什么?”南歌抬头看向萧北歌,南歌的眼睛被白面具遮住,可萧北歌还是能看到南歌的眼神,南歌走近他道:“反正都出来了,你要查案子,就放我回赵府几天?”

萧北歌原以为他对这案子感兴趣,要留下来继续查案的,南歌见他不开口,继续道:“怕我跑了你就找人看着,我哄完师父就回来。”

“你万一把人打死了呢?”

“呵,我把人打死,然后等着你过来取我狗头吗?”

萧北歌冷笑出声道:“我信,你还不想那么快死。”

“他也是你师父吧?”南歌忽然道:“他在宫里即授你书,也悄悄授了你武,所以你才能在三年内轻松地将其他皇室除干净,让百朝百官任劳任怨地为你效力,萧任芳恨你,并不是因为你夺权,而是因为你杀了她孩子吧?”

萧北歌其实本是皇室里最小的,他父皇死时,他只有四岁,庆幸的是,他遇到了赵再成,本来赵再成再怎么落魄也不应该教他这个最没有权力的小皇子,可偏偏他兄长要羞辱赵再成,赵再成一开始虽然厌烦,但也认认真真地教着萧北歌,后来因为萧北歌在皇族里没权没势,就悄悄教了他武。

萧北歌轻笑一声,平静开口道:“是,他是你师父,也是我师父,可我从来都是叫他先生,我认他是师父那一天,我登基了,众官都说他有罪,他被除名,赵府也不存在了,我若不将其他皇兄赶尽杀绝,便没有人会听命于我,可这又如何呢?”

杀尽皇族,杀尽百官,世人皆知他残暴,可这又如何呢?

到头来他还不是皇帝?

他对赵再成感恩戴德,可偏偏在他最光辉的时候,赵再成被除名了,萧任芳把他最后一根稻草拔了下来,他恨萧任芳,他恨他那群儿子,他把萧任芳的孩子赶尽杀绝,最后要死的是萧任芳。

萧北歌把赵再成当师父,可最后却还是叫了一句先生。

他羡慕南歌可以堂堂正正地叫他师父,可以叫他先生,赵再成可以一直留在他旁边,他们之间没有权和势,只有师徒情意。

“萧安年,反正你都要把人杀干净,那为什么当年你改革的时候不把反对你的人也一起杀了?”南歌语气冷冽,处处透着寒意,还带着一股挑衅的意味。

头一回有人怎么喊他,萧北歌眸子暗了下来,他也不知道自己那惹到南歌了,面色不善地看着他。

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以至于两人都没发现吴成已经站在那了,吴成刚带着一群人进来就觉得空气凝固了,硬是不敢踏进去一步。

萧北歌眼神锐利,拳上的青筋暴起,南歌反倒是笑了出来,他谁也没看,径直从人群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陛,陛下……”

萧北歌闭了闭眼睛,又睁开道:“吴挥使,叫傅动跟着他,盯死他。”萧北歌脸色不是很好看,吴成不敢问,便叫晨风继续查,自己跑下去找傅动了。

晨风带人先跳了下去,几个锦衣卫拿着火把扫了一圈,竟看见了几箱子的白银,白银一层层地堆积起来,快跟几个锦衣卫一样高了。

“陛下!下面有好多白银!”晨风在下头喊道。

萧北歌没有回话,直接跳了下去,稳稳地落在地上,方才跟南歌的气焰还没消下去,看见这满目疮痍的白银心里更是窝火,他阴狠地笑了声,在场的没人敢吭气。

萧北歌走到这堆白银面前,拿起了一块放在手心捏着,随后便扔到了地上,语气及为冷静:“看看朕在朝上日日夜夜地批着奏折,还处处担心外族侵入,就是为了护着你们这群废物?”

“陛下息怒!”几名锦衣卫全部跪了下来,把头都埋低了几分,萧北歌冷眼扫视了一周,淡淡道:“给朕把礼部那群人搜干净,弄清楚这堆白银的来处,白银先放到国库,不要向外声张。”

“是!”锦衣卫齐声道。

天忽然间就暗了下来,绵绵细雨就怎么落了下来,南歌将面具扯掉,白暂的脸上却异常平静。

“你要去哪啊?”傅动不耐烦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街道两边本来就没什么人,下雨后更是荒无人烟。

“让你跟着就别问那么多,我就算去自杀你也得跟着。”南歌将面具放进了怀里,套好了披风。

“你跟他是不是吵架了?”傅动加快了脚步,来到了他身旁:“吴成说当时陛下那眼神好像下一秒就要把你活剥了,谁知道还真放你走了。”

“吵就吵呗,反正过几天就淡了……”南歌悠然道:“他要是想再打一架,我倒是不介意。”

“所以你们到底有没有合作?我看你两更像是敌人。”傅动踩着雨滴轻轻溅起来,打到了南歌鞋上,可南歌没有在意,回复道:“勉强合作而已,是我走投无路了。”

傅动微微挑了挑眉:“时意,我一直不明白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我能问一个问题不?”

南歌瞥了他一眼:“问。”

“你对他是真心的?”

南歌笑了一声,不紧不慢地说:“怎么可能?连萧任芳把美人往他面前送他都能传出个不近女色的封号来,为了登上皇位将皇族赶尽杀绝,这样一个无情之人,我若是对他真心,换来的只能是死。再换种说法,我对他真心,他又何曾对我有过真心?”

“可是你们都是一张床上的人了。”

“行远,我又不是只和他上过床,那些人那个我真心过?跟我谈真心,他还差得远。”南歌打断他,抬脚踏入一间破烂不堪的官府里,傅动一时半会还没反应过来,他仔细瞧着门牌,门牌经过岁月的洗礼,变得模糊不清。

傅动又在门口细细看着,才隐隐约约看出两个字来——赵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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