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的春天。。。。。。
富丽堂皇,金碧辉煌的室内,一位穿戴华丽,处处透露着艳丽,妖媚的女子,正借着窗外透进来的丝丝缕缕的阳光,仔细地打量着她双手上那长长的染着梅红色蔻丹的指甲,那么的慵懒,惬意。
她的两腿边跪着两名婢女,穿着淡粉色的衣裳,正垂着眼,仔细,轻柔地给她锤着小腿,而在她左手边站着的一个着浅黄色衣衫的婢女给她端着彩釉小茶杯,在她右手边站着的同色衣裳的婢女则谨慎地望着她,合时宜地给她嘴里递着青绿色的葡萄,又大又圆,那是西域刚进贡给大康国皇上的,很是稀有。
而在距离她不远处的门口,有阳光照进来的地面上跪着一个一身淡绿色衣衫的女子,梳着双髻,戴着两只蝴蝶样子的夹子,低着脑袋。
“春梅啊,王爷让你帮本妃在新制的裙子上绣的图案完成了吗?”懒洋洋的声音,眼帘连抬起一下都没有。
“回云妃,昨日春梅才得消息,还未开始。”跪在地上的婢女就是春梅。
而那懒洋洋的声音,被婢女簇拥,伺候的女子就是两年前被毓秀王带回来的那个西域女子,已被毓秀王赐了名字,叫柳云,也就是云侧妃。
“王爷临出门之际说了,让本妃今晚务必穿那件衣裙去赴宴,你说这下怎么办?”眼帘还是未抬起,依旧在研究她的手指甲。
“云妃,是春梅手脚不利,未能及时将衣裙绣好,倘若王爷怪罪下来,春梅一人担当罪责。”
“要不然呢?你还想着本妃同你一起受责罚?”柳云轻蔑地一笑,懒洋洋地又嗯哼了一声,挪了挪身子重新坐好,“春梅啊,本妃知道你很受王爷器重,但你想必也知道,王爷带本妃为何去赴宴,倘若坏了王爷的事情,本妃想,莫说是你了,就是本妃,恐怕也难逃罪责。你说呢?”
春梅一直低垂着脑袋,此刻听柳云如此一说,缓缓抬起了眼帘:“云妃,王爷带您去赴宴定然是将您的身份看的尊贵,必然不希望您引来别的男人的侧目。云妃您的衣裳多的数不胜数,挑一件王爷喜欢的穿上春梅觉得才能博得王爷的开心。”
柳云停下了端详她手指甲的动作,带着威胁的眼神望向了不卑不亢的春梅:“春梅啊春梅,怎么说本妃是主子,你是下人,你如此对本妃说话,是觉得王爷对你的惩罚还不够吗?”
春梅轻轻扯了扯嘴角:“这一切还都要多谢云妃您。”
柳云就抿嘴笑了起来,梅红色的长指甲捂在嘴上一直冲向眼帘:“莫要客气,只要你喜欢,本妃有的是能耐让王爷降罪于你!”
“那就多谢云妃厚爱了!”春梅说罢,就自己站了起来,当着柳云的面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屋子。
这个柳云真是让春梅恨得牙痒痒,但奈何王爷受了她的蛊惑,对她很宠爱,以至于春梅这个伺候了王爷十来年的婢女,在王爷眼前都给自己说不上一句辩解的话。
春梅愤愤地想,柳云这样的货色毓秀王喜欢不就是新鲜嘛?只要有了新的替代人出现,毓秀王就定然会将她扔在脑后,到那时,看她还咋呼什么!
真是的,一个敌国的俘虏还无法无天了,敢在他们大康国的国土上肆意而为,伤害他们大康国的子民。
哼,等着瞧吧,快了,春梅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他们尊敬的毓秀王会马上就厌烦柳云。
春梅一路离去都在诅咒柳云,诅咒她下场凄惨,孤独无依,走到了翠玉湾。
说起翠玉湾的裴二,这两年来过得可谓是繁忙啊!
自从从夏荷的口中得知毓秀王宠爱了柳云后,裴二那紧张,恐惧的心才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到后来,确定毓秀王确实不拿他当一回事后,才算是彻底将那萦绕在心尖,要将他浸没的恐惧化解掉了。
后来,裴二又过了一阵安稳的日子后,就让夏荷带着他开始熟悉王府的环境来了,尤其是从他的翠玉湾离开王府所能走的那几条路。
在这几条路中,裴二发现有一条路是非常适合他日后逃跑的,于是就一直在努力地探究它。
那条路是绕着王府的围墙走的,而紧挨王府围墙的那一圈又全都栽种着密密麻麻,高耸的树木,所以路程远了些,但胜在走那条路的人少,安全。
当然,一开始裴二可不这样认为,虽然他偷偷行走的那几次确实没有碰到一个人,但他想,王府这样的地方,围墙边上不该都要站着侍卫来保卫王府的安全吗?
但事实却是,他走了无数次后,差不多是一年吧,都没有碰上一个人,于是他便想,可能是他真的想多了,这王府围墙边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侍卫留守,于是每日行走起来就更是大胆,不顾忌了。
裴二以前熟悉这条路的时候是晚上走的,但因为确定了这条路的安全后,就改为白天走了。
白天,只要他无聊了就会去走上一遭,有时候他想事情了会一直来回的走,直到走到饿得不行了才会回翠玉湾。
像是此刻,裴二就刚走完那条路回到翠玉湾,春梅就来了。
春梅其实在最开始的那一年里很少来翠玉湾看裴二,裴二也不在意。对裴二来说,想去那里那是春梅的自由,他不会要求春梅做什么,像是次年,春梅又频繁的来翠玉湾一样。
“王妃您在吗?”春梅轻轻地敲着门扉。
裴二就坐在圆桌前喝茶,便应了声:“在。”
裴二以前是能不吭声就不吭声,但后来,就这两年,裴二发现他们对他的声音似乎并没有怀疑,于是就开始多说话了,当然,每次都是一个字,也都是拉着嗓子,变着声调。
“王妃,春梅进来了。”春梅说着就拉开门,走了进来。
裴二见她左手臂弯挎着一个棕褐色的篮子,就多看了一眼,转头喝他的茶了。
“王妃,这是新来的厨师做的点心,王妃您尝尝。”说着就将点心从竹篮里端了出来。
一共四盘,花花绿绿的,模样还多姿。有花儿形的,有动物样子的,还有不知道是怎么做的,叠加在一起的复杂模样。
裴二对甜食不怎么喜欢,但每次春梅,或者是夏荷带给他的,他最后也都一块接着一块儿吃了,所以裴二想,许是如此,春梅和夏荷就以为他爱吃甜食,就送他甜食的次数多了。
“王妃您尝尝这块儿,一共五层,最里面是黑色的,再是淡黄色,再是浅粉色,再是大红色,最后上面这一点是白色。它的名字叫花开富贵,寓意蒸蒸日上,好事不尽。”
裴二侧眼扫了一眼,接到了手中,吃了起来。真真是跟他记忆中的味道一样,甜,各种甜,甜的腻口,于是又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起来。
春梅察觉到裴二不想再吃点心了,就走到裴二眼前,扑通一声,双膝跪倒了地上。
裴二还懵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春梅已哭诉:“王妃,王妃求您为春梅做主,为我们做主啊!”
做主?做什么主?他怎么做主?
“王妃,您还记得春梅和夏荷给您说过的那个西域女子嘛?她现在叫柳云,是王爷给她赐的名,而且,王爷还封了她为侧妃。。。。。。她现在摇身一变成了让人敬仰的云妃。”
这样啊,那也没什么不对啊?
春梅见裴二无动于衷,便跪着向裴二眼前行走了两步:“王妃!您可是王府的女主人啊!您一定要为我们这些下人做主啊!”小声哭了起来。
可是他能做什么主啊?他是个冒牌货,连自己的命运一天都把握不住,还能帮着谁?再说了,不是还有毓秀王吗?向毓秀王告状不就行了?难不成毓秀王不向着他们反而向着那女人?
“呜呜呜。。。。。。王妃,王爷被那女人迷惑了,什么都听那个女人的。那个女人很坏,坏透了,变着法子欺负春梅,欺负夏荷。王妃,您知道嘛,那个女人是个两面派,有王爷在她就显得很知书达理,体恤我们这些下人,可一旦王爷不在身边,她就尖酸,刻薄,想着法子折磨我们。王妃,现在整个王府,能替我们出头的也就只有王妃您了!王妃,您是皇上赐婚,有皇上在您身后,说什么那个女人也不敢把您怎么样,王爷也会给您几分薄面的。”
给他几分薄面?说的这话谁信?春梅她自己怕是都不信吧!要是毓秀王真的会给他几分薄面,不可能把他当空气,虽然他很高兴毓秀王把他当作了空气,但着也不就体现出来了嘛,他对毓秀王来说根本就是什么都不是,连一个下人都不是,他又能说上什么话呢?
恐他还是大“骗子”,万一露馅儿了,他的小命可是不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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