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这才像是意识到自己太武断了,问:“那鸿儿你说,你去那里做什么?”
“母后,儿臣此前不是说了,云妃失踪了,儿臣想她会不会是被人藏在那里,就想去找找,仅此而已”
“当真只是去找找?”皇太后还是有些不相信。
“母后,儿臣是您所生,您难道不了解儿臣是怎样的人吗?”毓秀王这般一说,皇太后就没话可说了。
皇上道:“那这样看来是皇兄和母后误会你了。哎,御弟啊,你也莫要怪皇兄和母后反应如此激烈,皇兄和母后也是实在太担心你了!”
毓秀王道:“臣弟知道,知道皇兄和母后的一片苦心。”又道,“儿臣不是薄情寡义之人,不想平白耽误了别的姑娘,赐婚之事,还望皇兄收回成命。”单膝跪在了皇上的脚下。
皇上看了眼他,又看向皇太后:“母后,您意下如何?”
皇太后叹了口气:“哎,就依鸿儿的吧!他不喜欢,不接受别的女子,强塞给他也是白费功夫!”
皇上就道:“御弟啊,那这次皇兄就不为你赐婚了,你就好好跟王妃培养感情,好好生活。”
毓秀王道:“多谢皇兄成全。多谢母后成全。”站了起来,坐在了他刚才坐的位置上。
皇上道:“御弟,两日后就要启程去泰山,行囊可收拾好了?”
“回皇兄,都已收拾妥当。”
皇太后道:“一路颠簸,带上可靠的丫鬟好好照顾王妃,莫要让她受罪了。”
毓秀王便疑惑了。
皇上道:“母后此次同行,王妃跟着可以照顾母后,御弟不会不同意王妃前去吧?”
毓秀王这才明白原是让王妃也跟着去,便想拒绝,但是还未想好借口,皇太后又道:“此次路途遥远,王妃活泼,机灵,有她作陪,母后一定不会觉得无聊。”
毓秀王便不得不同意:“是,王妃照顾母后是她该做的,儿臣一定好生嘱咐王妃。”
皇太后就道:“希望此次泰山之行,鸿儿你能同王妃的感情再上一个台阶,这样母后就可以。。。。。。”
“母后!”毓秀王猜到了皇太后接下来要说的话,笑着打断了,“母后,凡事讲求个顺其自然,不能强求。”
“子嗣之事那能顺其自然?要万分努力!皇帝不上心,鸿儿你若是再不上心,母后何时才能抱上皇孙啊?”
“母后,不是还有其他的王爷吗?他们的孩子也是皇孙,母后已经有皇孙可以抱了。”毓秀王道。
皇太后就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那能一样吗?罢了!母后不与你们兄弟二人说了,母后若是再跟你们兄弟二人说这事,怕是要气死了!”就站了起来,被宫女扶着出去了。
毓秀王望着皇太后慢慢离去的背影,也准备离开,皇上这时道:“御弟,同皇兄去御花园转转,皇兄有事同你商量。”
毓秀王就跟着皇上去了御花园。
已到了夏天,枝繁叶茂,郁郁葱葱,到处都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样子。
皇上走在前边,毓秀王走在他身后五步之外。
皇上在临湖的倚栏旁停了下来。毓秀王便也停了下来。
皇上道:“御弟啊,兵部尚书张勇传回了捷报,西南蛮夷已被打退,御弟高兴吗?”
“皇兄,这是好事,天大的好事,臣弟怎么会不高兴?”
“御弟啊,漠北南下一路高歌猛进,皇兄前去泰山祈福,你说会有用吗?”
毓秀王已隐约察觉到皇上要同他商议的事情,便道:“皇上是真龙天子,向上苍祈福,必是有用。”
皇上就失声笑了起来:“御弟啊,皇兄觉得你该兑现诺言了!”看向了毓秀王。
毓秀王便抱拳,弯腰,道:“皇兄有事尽管吩咐臣弟,臣弟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皇上又看向了波光粼粼的湖面:“皇兄已将淑贵妃的长兄调回了京城,不日,就会派他去西域,到时,西域定当也会被彻底击退。”
“皇兄您说的是李素?”
“正是。”
“李素一直驻守海域,对陆地作战怕是经验不足。皇兄派他去攻打西域,怕是会。。。。。。”
皇上并不等毓秀王将话说完,就道:“皇兄觉得可以!无论是在何处,无非都是想办法攻打敌人,有何不可?”
毓秀王本想向皇上阐述一下陆地行军和海域作战的区别,但见皇上并不想听,而且已经举步向前而去,就作罢了。
毓秀王又跟着皇上走了一段路,皇上停了下来,道:“御弟,倘若漠北持续挥兵南下,御弟可否当即带兵攻打?”
“皇上,这是臣弟该做的,臣弟定当万死不辞。”
“哈哈,不过皇兄想,不用御弟出马,漠北之乱就能平定。”
显然,毓秀王并不这么认为,他道:“皇兄可是已有人选?皇兄可是已有万全之策?”
皇上就笑着回头看了毓秀王一眼:“御弟不信皇兄有这个能耐?”
“皇兄您误会了!臣弟绝无此意!臣弟的意思是漠北之军英勇无比,残忍嗜血,不比西域和西南蛮子,若是没有。。。。。。”
“皇兄知道了。”皇上继续向前走去了。
毓秀王察觉到皇上对他的提议很排斥,便沉默不语,只是跟着又走了一会儿,就借故府中有事,离开了皇宫。
毓秀王出了皇宫就去了礼部尚书王宇的家,吏部尚书严尚安也已到了王宇的家。
毓秀王一见到他们就道:“张尚书传回了捷报?”
礼部尚书王宇和吏部尚书严尚安诧异地互看了一眼:“王爷从何处得知此消息?”
“皇上告知本王的。”
吏部尚书严尚安就又急又气道:“皇上是从何处得知的?明明是大败啊!”
“大败?!”毓秀王错愕极了。
“千真万确!这是张尚书传回来的书信。”礼部尚书王宇说着将怀中的信取出,交给了毓秀王。
吏部尚书严尚安道:“张尚书怎么可能会向皇上传的是捷报?大败的消息京城之外都传遍了!”
毓秀王皱着眉头看过了书信。
礼部尚书王宇道:“难道是有人偷换了书信?”
吏部尚书严尚安也道:“王爷手中拿的书信是卑职府中之人送回来的,他对卑职忠心耿耿,绝不会背叛。”又道,“倘若真的不知真假,可以再派可信之人去打听。”
毓秀王道:“此事要么是我们手中的书信有误,要么就是皇上手中的书信有误,只需再去确定一下,就可知真假。”
礼部尚书王宇道:“卑职即刻就派手下前去打探。”
毓秀王点了点头。
礼部尚书王宇出去了一瞬,就疾步走了回来。
毓秀王道:“漠北入侵已然严峻,皇上还未派兵攻打,不知是为何?”
礼部尚书王宇和吏部尚书严尚安也都不知个中缘由,沉默了下来。
毓秀王道:“漠北之军南下,已然迫在眉睫,皇上此举是在给大康招致祸乱!!”
“此事卑职等都知晓,可朝中议事,或是私下见皇上,劝诫皇上派兵攻打漠北之愿,俱都被拒绝。卑职也不懂皇上到底在想什么。”吏部尚书严尚安看了眼礼部尚书王宇,道。
毓秀王一脸凝重沉思着。
礼部尚书王宇道:“王爷,工部尚书李明卜确实在跟西域部落的二当家达奚思勾结,证据卑职派去西域的人已经获得,是不是该向皇上揭露李明卜的真面目?”
吏部尚书严尚安道:“李明卜狡诈善辩,一日不除他,皇上就要一日受他蛊惑。王爷,事不宜迟,明日早朝就向皇上揭露李明卜的罪行。”
毓秀王却道:“李明卜身后有更大的靠山,他是不会被轻易扳倒的。”
“那就要眼睁睁看着他在皇上眼前进谗言,扰乱视听,阻碍派兵之计?”吏部尚书严尚安道。
毓秀王道:“不着急,待先将李明卜背后的势力揪出来,一切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礼部尚书王宇道:“王爷,你可是已经猜出来李明卜身后的势力是何?”
毓秀王道:“敢在天子脚下动乱,若是没有只够硬的后台,他早已死一千次一万次!”
吏部尚书严尚安愁思了一会儿,突然觉悟,惊呼:“莫非是皇上?!”
礼部尚书王宇先是一惊,但随后看到毓秀王脸上毫无波澜,便又重复道:“难道真是皇上?”
毓秀王道:“本王从种种迹象获得的肯定结论就是,确实是当今圣上,本王的皇兄。”
吏部尚书严尚安和礼部尚书王宇不觉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震惊到无语了。
毓秀王道:“本王猜想,皇上如此支持李明卜,而李明卜又如此针对本王,那么结果只能是一个,皇上容不下本王。”说的云淡风轻。
“王爷,那您既然知道是这样,为何不想对策救自己于水火之中?”吏部尚书严尚安道。
“功高震主自来都是,只是本王没有想到皇上竟然为了对付本王,可以置天下安危与不顾!!”毓秀王甚是痛心疾首。
礼部尚书王宇就道:“王爷,您既然已知皇上毫无大爱,一点儿都不爱惜子民,一点儿都不顾及大康的安危,为何还要对皇上俯首称臣?这天下本该就是深明大义,为民为国的贤者才可以掌管!!”
吏部尚书严尚安所想和礼部尚书王宇一样,也用着热烈,激切的目光看着毓秀王。
毓秀王却很淡漠,只是道:“两日后就要启程去泰山祈福,经此之事,皇上定然会有所顿悟。”
“倘若不能呢?”礼部尚书王宇反问。
毓秀王就沉默不语,垂眼,看向了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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