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王毫无迟疑骑上马,向皇宫的方向而去了,但是,在宫外却被拦住了。
毓秀王冷厉道:“本王有要事要面见皇上!让本王进去!”
阻拦毓秀王的不是皇上身边的近身太监,而是御前侍卫王书杰,他带着百余人齐刷刷地站在宫门口,将进宫的唯一出路堵了个严实。
毓秀王一看就知他们是有备而来,冷笑道:“难道是皇上吩咐你们如此的?”
王书杰道:“皇宫不是菜市场,不是想来就能来的。王爷还请回去,莫要让卑职为难!”
“呵!”毓秀王禁不住讥笑,“本王想进宫你们能拦住吗?”就利索拔出了腰间的佩剑。
柳郎也是如此。
王书杰这时向前跨出了一步,警告道:“王爷,这是皇宫重地,您就算是王爷也不能私自动武!否则,会以造反之罪逮捕!”
毓秀王已经不在乎了,他一言不吭,冷笑一声,就挥舞着手中的银色宝剑同王书杰打了起来。
一时间,刀枪之声不绝入耳。
最终的结果是毓秀王伤了王书杰,杀了几十人冲了进去。柳郎则留下继续跟剩下的御前侍卫周旋。
皇上早已料到毓秀王会来找他,早已在乾坤殿等候多时了。
毓秀王一见皇上,就道:“皇上等候多时了吧?”
皇上笑道:“御弟如何这般生疏?怎么不唤寡人‘皇兄’呢?”
毓秀王道:“皇上就是皇上,那有皇兄一说,您说呢,皇上?”
皇上只是微微笑着,看着毓秀王向他身边走去。
近了,毓秀王停下,道:“皇上,您有何命令直接说吧!”
皇上却疑惑道:“御弟这是何意?皇兄能有什么命令呢?”
毓秀王就微微扯了下嘴角:“皇上,西域人夜袭王府,刺杀王妃之事,您不陌生吧?”
皇上还无辜道:“御弟真是把皇兄说迷糊了,皇兄真的不知道御弟你在说什么!”
毓秀王就道:“皇上,把解药给微臣!”
皇上不解笑道:“解药?”
毓秀王的眼神就陡然冷峻了下来,一眼不眨眼地盯着皇上,但却未言语。
皇上从毓秀王的眸中看出了不同往日的情感,面上的喜悦便徐徐地散去了:“解药?御弟到是说说你到底要的是什么解药,皇兄也好给你个对的!”
“皇上,明人不说暗话,您吩咐谁夜袭王府难道忘记了?李明卜做了什么您都不放心,您说这事还有谁会知道?”
皇上就失声笑了:“即是如此,那又怎样?”
毓秀王脸上就多了一抹森寒:“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寡人是皇上,皇上行事难道还要理由?”
毓秀王就失声而笑:“皇上,臣弟说过此生都忠于您,忠于大康,您为何要容不下臣弟?”
皇上就阴沉下了脸:“为何?御弟难道不清楚?”又阴森森地笑了起来。
毓秀王不想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道:“皇上,把解药给微臣,微臣带兵去攻打漠北!”
“这本就是你作为臣子该做的事,凭什么要本王把解药给你?”皇上的态度很嚣张,有种我是天,你乃我何的感觉。
毓秀王就一声不吭地注视起了皇上的双眸来。
皇上的表情一开始还很得意,很骄傲,但当他与毓秀王的视线相对的时间久了之后,脸上的表情就禁不住黯然了下来,到最后竟然有些害怕了。
但他是皇上,一国之君,岂能在臣子的面前流露出恐慌来?于是就大笑一声,错开眼,道:“可以。”,“不过,你必须今夜就带兵出发!”
“臣领命!”毓秀王毫不犹豫道。
皇上就从他怀中掏出了一个浑身黑色的小瓶子,和一封信:“解药在这里,温水服下即可。还有这封信,御弟最后再看。”
毓秀王接过,行了礼,就匆忙出去了。
皇上看着毓秀王离开的身影,禁不住笑了出来,笑得很得意,像是他所渴望的一切终于实现了一样。
毓秀王急匆匆跑到宫门口时,柳郎正欲同王书杰决斗,看见毓秀王而来,就停下迎了上去。
王书杰从柳郎的视线中也看见了而来的毓秀王,就收了他的佩剑。
毓秀王走到柳郎身边道了声“回去”,柳郎就收回佩剑,跟着毓秀王离开了。
王书杰看着柳郎决绝而去的背影,禁不住出声挽留,但由于他的声音太小了,所以柳郎并未听见。
毓秀王用了最快的速度骑着马回到了王府,然后二话不说下马去找裴二了。
彼时,裴二的嘴角已开始往外流血,崔管家正在忙着给他喂药,一脸的哀伤。夏荷呢,一边在旁边帮着忙,一边哭着。
毓秀王冲进去就喊道:“快,快准备温水!”跑向了床边,“解药,解药在这里。”
夏荷已经将温水端了过来:“王爷,水在这里。”
“可是温水?”说着,毓秀王就喝了一口,然后将怀中的黑色药瓶拿了出来,将里面粉色的,透着一股子异香的粉末倒进了碗里。
粉末遇水就化,同水融为了一体。
崔管家却一脸为难,悲痛:“王妃已喝不下任何东西了。”
毓秀王脸上的喜悦就倏忽冰冻在了脸上,他一脸的不可置信,不愿接受。
崔管家又哀伤地看了眼毓秀王:“王爷可以再试试看。”就招呼着夏荷和走进来的柳郎出去了。
毓秀王的眼角不知何时已浸出了泪。泪水像是红豆一样从眼角滚落,顺着脸颊滑到了脖子根,或是落在了他的衣襟上。
毓秀王喝了一口药,然后俯身吻向了裴二留着血的嘴唇,将药尽最大可能送进了裴二的喉咙。
毓秀王如此一直将碗里的药全都喂到裴二的嘴里才停了下来。他无比痛苦,悲哀地注视着裴二,情不自禁道:“我还有好些话没有对你说,还有好多事没有告诉你。你不是说你喜欢自由,渴望游山玩水吗?我答应你,只要你醒来,我就带你离开王府。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给你想要拥有的自由。我不求其他的,只希望,希望你一定要好起来。”
泪水已不知不觉流满了毓秀王的脸,那么哀痛,难过,悲伤。
毓秀王一直紧紧地握着裴二苍白,无力的双手,好似他一旦松手就再也感觉不到裴二的存在一样。
毓秀王就这样注视着裴二直到天亮,崔管家走了进来。
“王爷,宫里来人了。”
“王妃已经喝了药,是不是快好起来了?”毓秀王的双眼还一直紧紧地锁定着裴二,小心翼翼问。
崔管家早已扫过了裴二的脸,听毓秀王这般一说,就紧忙去给裴二把脉了。随着崔管家把脉的时间越长,崔管家脸上的笑意也越大了起来。
毓秀王看见了崔管家脸上意外的笑容,也禁不住笑了起来:“是不是已经好了?是不是没事了?”人都紧张,激动地站了起来。
崔管家惊喜得不知如何是好:“是,好了,王爷,王妃的脉象终于平稳了,太好了,太好了。”
毓秀王却一下子又红了眼眶,而这时,屋外却传来了柳郎的呵斥声。
“不准进去!!!”
“柳侍卫要拦着在下?在下可是奉命行事!”是王书杰的声音。
“我管你奉的谁的命!这是王府,不准进就是不准进!”
毓秀王就敛去脸上的情绪,走了出来:“何事王大人来的这么早?”
“王爷吉祥。”王书杰行礼,“皇上命卑职来此问过王爷,可看过书信了。”
毓秀王这才想起来还有书信一事,就将怀中的信拿出来,撕开看了起来。
“鸿弟,请允许皇兄如此称呼你。皇兄不忍不告诉你,解药你只拿了一部分。倘若鸿弟想要彻底医治好你心爱的人,就需听皇兄的话,知道了吗?”
毓秀王随着将书信看完,左手已握紧了拳头,而右手上握着的信更是已经被他捏皱。
柳郎禁不住关心:“王爷?”
王书杰也看向了毓秀王。
毓秀王“哈哈”冷笑了两声,将手中的信徐徐捏成一个疙瘩,往地上一扔,道:“回去告诉皇上,微臣即刻就出发,还请皇上不要忘记自己说过的话。”
王书杰不明白,但还是道:“是,王爷。”随后看了眼柳郎,才离开了。
但柳郎的眼里只有他的主子毓秀王,所以并未注意到王书杰在离开时看过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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