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鸠占鹊巢,婚礼。

阚奕这样一说,林一幕就有印象了,因为那道圣旨送到营地当天夜里,五个鞑靼人突袭营地,愣是在一堆帐篷里准确的摸到了帅帐,差点没有把穿着中衣正好准备就寝的阚奕宰了。

好在阚奕本身的功夫过硬,和偷袭的鞑靼杀手在功夫上打个五五开。可惜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五对一。

艰难反杀了四个杀手后,安静的听不见巡逻队脚步声的营地内终于有了其他的声音,顿时卸了力,被钻了空子腿被狠狠砍了一刀。等林一幕捂着头一脸苦相的摸到帅帐后,看见倒了一地的黑衣鞑靼,以及白着脸唇色发青坐在地上靠着床,闭上眼睛的阚奕。

“镇国将军府的哥儿?”林一幕逼迫自己不去回忆那天直完鼻尖里钻的血腥味和浓郁到盘桓在帅帐内数日不散的药味,吊儿郎当的说:“乔诠?”

“若是以前,我儿嫁进七王府是他的修来的天大福气。”打扮的雍容华贵的乔二婶不满的看着刚刚接到的放在桌上的明皇色圣旨,这样的圣旨镇国将军府还有一道。

同样都是代表着赐婚的圣旨,待遇却不同。

之前的那一道,乔二婶满脸堆着笑意送走了传旨内侍,还从自己的腰包里掏银子作为感谢,现在这一道他是半点都不觉得欢喜,甚至还有些厌恶,照例给了点银子大发走了内侍后随意将圣旨丢在桌上。

指着桌上圣旨的手仔细养了十多年的手已经脱胎换骨被养的白皙细腻,再也看不出曾经在地里刨食的痕迹。

说实话,能生出上京第一美人乔诠的乔二婶并不丑,甚至美的很张艳,还在偏远的河边村时就是周边村子里最好看的一个哥儿,现在在上京被怎么精细养了十余年,光看外表和上京土生土长的高门主君没有什么区别。

可是一张开嘴,还是能看出乡野气息来,仔细描绘的黛眉高高竖起,声音因为拔高尖细:“可是现在呢!!他七王爷腿断了出行只能靠轮椅推,还有一个克妻克夫的名头,我的诠诠是要嫁给三皇子景王做王妃吃想得到喝辣的,怎么可能嫁给七王那个克夫又毁容的残废?”

乔二叔是个没有什么本事的农家汉子,十多年前哥夫陆玄托人到河边村找他,希望自己能到上京照顾侄哥儿,得知这个消息后他原本是不乐意的,舍不得河边村里自己家的青砖大瓦房,也舍不得家里才种下的麦子、田地、耕牛。

最后还是乔二婶拍板,卖了耕牛,田地借给娘家人种、房子托付给村长照看后,一家三口上了陆玄派来的马车到了上京。

上京富贵迷人眼,泼天的富贵足以让一个人改变自己的为人处事,更何况乔二婶本来就不满大哥乔游中了武举定居上京,带着自己最嫉妒、最喜欢和他攀比的陆玄离开河边村享受荣华富贵。

不过他伪装的很好,半年的时间内,他靠着自己的演技瞒过了陆玄,获得了他的信任,愿意将自己的独哥儿以及镇国将军府的家产托付给他照顾。

乔二婶的野心越来越大。或许从一开始被接到上京看见了上京的繁荣以及听着镇国将军府的下人唤一声自己主子后,他开始一点一点的将镇国将军府划到自己的地盘里。

随便找了个莫须有的名头驱逐镇国将军府老人,自己去牙行买了奴仆、将镇国将军府真正的小主子乔南逼疯借着疗养的名头不让他外出。

一开始,乔二叔并不满意乔二婶的做法,觉得这样做对不起生死不明的哥哥和对他们托付信任的嫂嫂,可惜每当看见自己身上穿的绫罗绸缎、喝的是自己以前在河边村想都不敢想的美酒、顿顿都大鱼大肉的日子时,他当作没有看见那个他初到镇国将军府时笑着叫他叔叔的、被精细养大的小哥儿在自己家是如何被别人欺负的。

时间一久,陆玄和他那在战场上生死不明的表兄一起没有消息后,他头上没了表兄表嫂随时可能回来的利剑,忘记了河边村一心想着耕地事的农村汉子乔明德,只记得自己是这偌大镇国将军府的主子。

乔二叔面色不善的看着圣旨,和乔二婶是同一个想法,“我们家诠诠怎么能嫁过去白白给七王爷克死呢?”

乔二婶平复好了心情,拿起圣旨展开——他在这十余年里找里先生认字,指着其中一句读出来:“‘乔家有子性情纯善。’ 这道圣旨……”

乔二叔:“这道圣旨怎么了?”

乔二婶看了一眼乔二叔,“我当初叫你跟着我一起识字,你总是偷懒,现在好了斗大的字也不识两个。”伸手揉揉眼角,起身在书架上翻了翻,拿出先前的那道赐婚圣旨,打开指着其中一句读:“‘乔家嫡哥儿乔南性情纯善。’这圣旨一开始赐婚的可不是我的诠诠,而是乔南那个小贱人。”

“若是七王爷腿没有落下残疾、脸也没有毁,哥哥又是当朝太子殿下风头正盛,我的诠诠顶替那小贱人的名头嫁过去还能和太子殿下混个眼熟。”乔二婶心里的算盘打的很响,“就算哪天事情败露,只要咬死诠诠就是乔南,再把乔南弄死谁知道真正的乔南长什么样子?”

他长长叹了口气,颇为遗憾道:“可惜七王爷是个没福气的人,娶不到诠诠。”

“三日后的大婚,就让乔南去成亲吧,反正一开始赐婚给七王爷的就是他。”

乔南这段日子过的舒心的很,除了每天准时不落的三碗苦的要命的安胎药让他不满了些外,几乎没有什么事能让他不舒心。

有了李小公爷和七王爷的那一出后,“揽荞姑娘”的美名简直被吹上了天际,一时间到望鸳楼给他送银子的人简直就争着抢着要被银子塞进他荷包里。

这些银子穷的连喝药的碗都有豁口的乔南当然来之不拒,和王妈妈四六分后全部找了个地方埋好当做育儿基金。

镇国将军府里里外外都挂上了红绸,看着喜气洋洋的,全府上下都知道偏远那个小傻子要嫁进七王府了,唯独当事人乔南对此并不知情。

只是觉得这几天阿木给自己送的食物看起来美味了很多,最起码狗看了不嫌弃也不踩。

可能这几天他经常来投喂流浪狗的原因,这些流浪狗和他混熟悉了,干完饭就凑到他身边摇着尾巴等摸摸,看着围在身前咬着尾巴等摸摸的毛茸茸,乔南垂在身侧的手忍不住摩挲几下。他很喜欢毛茸茸,来投喂这几天也不是没有想过等以后找到了孩子他另外一个爸爸,问问他喜不喜欢养宠物如果喜欢的家里养狗还是养猫。

狗子擦觉到眼前两脚兽的动容,乖巧的蹲坐在两脚兽面前,漆黑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看乔南,张开嘴轻轻“汪”了一下,就像眼里只容得下他一个两脚兽一样。

流浪动物的戒心其实是很强的,能得到流浪小动物的喜欢和信任其实是一件很苦难的事。

乔南在这样的期待的目光下,觉得自己是被信任着的,也不忍着伸出手在狗子脑袋上摸了摸,毛茸茸的又热乎乎的,很舒服。

将排着队等着摸摸的狗子全部都摸过脑袋后,乔南拿着碗小心翼翼的翻回院子,刚准备把碗放回破破烂烂的院门前时,他听见了阿木用献媚讨好的声音说:“老爷、主君就在前面了。”

老爷?主君?

那一家鸠占鹊巢不要脸的极品亲戚?他们来干什么?

乔南放好碗直起身子,视线穿过破烂的院门看着长相有些猥琐的阿木卑躬屈膝的引着两位身着华服,恨不得张嘴告诉别问很有钱的人走过来。

他的记忆里对那家极品亲戚的嘴脸已经模糊不清了,现在距离远了些也不能从面上谁有红痣区分谁是乔二婶谁是乔二叔。

乔二叔曾经一个家里农活的顶梁柱,每天起早贪黑在田地里干上一天农活都不会喊一声累的庄稼汉子,现在不过是从前院走到后院就大喘嘘嘘,觉得喉间都冒出了一股子铁锈味,时间不等人。

想起快要到镇国将军府接新婚哥儿的喜轿,忙的连气都没有喘匀,急道:“还不把七王妃请出来梳洗打扮!?”

身后好几个端着大红喜服的丫鬟冲进小破院子,把茫然无措的乔小傻子架进简陋的卧室,穿衣的穿衣、挽发的挽发,为了赶时间甚至没有给他烧水洗漱一番,盖头一盖就被“牵”着走出住了十多年的小破院子。

镇国将军府外热闹非凡,讨要喜糖的小孩笑声不断,恭贺道喜的人也不少。

暗地里却都在猜测,镇国将军府这位没有被七王爷克死,成功活到成亲当天的哥儿嫁进七王府能活几天。

一身大红喜服的阚奕做在高头大马上,看见新婚哥儿并没有下马,而是由好友兼下属林一幕用红球引着新婚哥儿走进喜轿。

喜轿稳稳抬起,乔南第一次做轿子觉得新奇的不行,刚想掀开大红盖头看看坐的轿子长什么样,突然想起给他换衣服的小姐姐说,盖头是不能自己掀开的,忍住了想要掀开盖头的手。

林一幕翻身上马,落后今天的新郎官半步,他低头看着自己刚刚用红绸引着王妃上轿的手,总觉得未来的自己会后悔答应王爷的话。

上一章结尾修了一下,因为发现了一个逻辑上的**u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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