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衡解开了江白的心结,再问他怎么受的伤,江白自然也就乖乖的说了。
何花一听就炸了,“一群老娘们整天没点正事,就会编排人!如今更厉害了,居然还敢欺负到老娘头上!看老娘不打死她们?!”
江白没防备何花居然恰好听见了,一听说她要出去动手,赶紧追出来拦,“娘,娘,我没傻站着挨打……我……我……”他不好意思的小声说:“是我先动手的……”
何花吃了一惊,上下打量了一下江白,然后她欢喜的一拍江白肩膀,道:“好孩子!有能为!不是那种让人傻欺负的!”
林衡还没来得及生气,就被他娘的惊雷把火炸灭了,只能无奈道:“娘,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能不能别动不动就想和别人打架?!”
“呸!”何花翻了白眼,“少污蔑我,我贤惠着呢。”
江白有些担心,“她们会不会来咱们家啊?”他低头道:“我好像打的挺重的。”
“来干什么?!”何花没好气道:“来讨打啊?!”
结果好的不灵坏的灵,她的话音刚落,就听门外有人高声骂道:“江白!你给老子滚出来!”
江白心里一慌,拉着林衡的手臂急声道:“怎么办?他们真的来了。”
林衡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臂,轻笑道:“你去屋里歇一歇,这里交给我了。”
江白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那个笑心里有点发毛,最后他犹豫了一下,劝道:“你……嗯……有点分寸。”
“放心,”林衡笑了笑,不急不缓的迈着四方步出去了。
何花也对江白说道:“这么点小事,没什么可担心的,歇着去吧。”说完她也跟着出门去了。
门外来叫骂的是村里阿水婶的儿子陈千,一见林衡出来就指着他怒道:“林衡!叫你家夫郎出来!你看看他把我娘打成什么样了?!”说完还把阿水婶往前推了推,让来看热闹的村民都看清他娘亲的惨状,阿水婶还极为配合的哭了两声。
不明就里的村民都有些懵,七嘴八舌的说道:“这陈千没睡懵了吧?江白那个性子,能打人?” 有提前看了一场热闹的人挤了挤眼,啧啧道:“哎吆,怎么不能?厉害着呢!”
人群哗然,开始叽叽喳喳小声的讨论到底怎么回事。
林衡一抄手,不紧不慢的说道:“打都打了,看了又能怎么样?”
陈千见他这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顿时火冒三丈,“林衡你不要太过分,别以为你如今是秀才了,就能纵容自己夫郎欺压乡邻!”
何花一听这姓陈的这么给林衡泼脏水,当场就不让了,“陈千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来给你娘撑腰之前,有没有问过她为什么会挨揍?!”
陈千一噎,这他还真不知道。
刚才他娘一瘸一拐的回了家,脸还被人打肿了,衣服上更是左一个脚印右一片灰土的。他问到底怎么回事,他娘就捂着脸哭,当人儿子的,当然不能让自己的娘白白被打,来给她出气,那不是理所应当?
想到这,他又挺直了腰杆,理直气壮道:“不管因为什么,也不能动手打人啊?!”
“哦?”林衡挑了挑眉,接着他便语调平缓的说道:“你娘这个贱人,无才无德,整天仗着自己脸皮厚,舔着脸在村里胡说八道,坏人名节,你爹当初娶了她,真是祖上没积德,这才修来这等恶妇,败坏自己后代的福祉。”
陈千和阿水婶险些被林衡这劈头盖脸的一顿骂气晕过去,陈千伸着颤抖的手,指着林衡怒道:“你……你!”
阿水婶更是直接就躺下了,打着滚的开始号丧。
陈千受不了这刺激,怒吼一声,扑上去就要打林衡。
林衡将何花往门里一推,然后身子一侧接住陈千的拳头,几乎没怎么费力就把他摔出去了。
陈千被摔的连连踉跄了几步,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他坐起身有些惊疑的看着林衡。
林衡两手一抄,又不紧不慢的说道:“不管怎么样,也不应该动手打人啊……”
陈千的脸上顿时像被抽了一巴掌似的,火辣辣的难受。
阿水婶生怕自己儿子吃亏,也顾不上打滚了,赶紧爬起来,上下摸索了儿子几下,看他有没有受伤。
见陈千完好无损,她又开始一哭三叹,抹了把眼泪道:“阿千,算了吧,我们平民百姓家,如何与秀才争论?你娘吃点亏不要紧。”
陈千被他娘说的眼泪都要下来了,心酸的叫了声,“娘……”
一时间,母子二人相看泪眼,林衡抄着手清清静静的看着热闹,倒真趁得他像个坏人似的。
人群里有些拎不清的人顿时就有些同情他们了,觉得林衡太过咄咄逼人。
林衡笑了笑,“你们话里话外的我仗势欺人,倒是对自己犯得错丁点不提。”
见陈千还不服气,林衡道,“既然你娘不肯说,她为什么会逼得江白动手打她,那我来告诉你。”接着他便把江白告诉他的那几句话,完完整整的复述了一遍。
这下子可好,看热闹的人也不觉得阿水婶可怜了,纷纷想起了她嚼人舌根时可恶的样子,曾经吃过她亏的,还痛快的跟着唾了她几声
陈千也觉得心里不是滋味,他目光有些复杂的看着阿水婶。
阿水婶心里一慌,抹着眼泪道:“我就是,我就是随口调笑几句,谁知道他这么得理不饶人,和我这个老婆子动起手来?”
“调笑几句?”林衡哼笑一声,“先不说我和江家的事曾经闹上公堂,里长也曾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和村里的人讲过,如今阿水婶旧事重提,还话里话外的暗喻县太爷判案有误……”
“我没有!”阿水婶一下子慌了,她只是闲话几句,如何就扯上了县太爷?
“这些有没有自然只有你自己心里知道,”林衡也不与她争辩,只是很诚恳的问道:“我也有疑问要当面问问你,我什么时候说要休弃江白了?”
阿水婶脸上爆红,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嘴里小声嘟囔道:“我……我听大家都这么说……”
“哦?”林衡挑眉,目光往人群里一扫,“是哪个大家?
曾经传过小话的人被他这么冷嗖嗖的一看,心里一虚,也不敢和他对视,假装有事溜了。
林衡哼笑一声,“造谣污蔑仕子休弃糟糠之妻,你可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阿水婶哪知道就随便传几句谣言,还会有什么后果啊?她现在后悔死了撺掇自己儿子来找事,如今脸面没找回来不说,还被人当成了杀鸡儆猴的鸡!
怪不得那几个说什么也不肯和她一起来,原来这个林衡这么不好惹。
她当场就想拉着儿子离开,什么后果不后果的,她老婆子不懂,她林衡有本事,就让县太爷来杀了自己好了。
林衡见她要走,也不拦着,只冷冷的说道:“今日的事,我也不想再追究,以后再让我听见有一丁点这方面的流言,那可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阿水婶恨恨的扭头看了他一眼,拽着儿子就走了。
林衡笑眯眯的对人群拱了拱手,举步出了家门。
来看热闹的人被他笑的心里一寒,三五成伴的赶紧散了。
林衡倒也没到外处去,就去了里长家。
里长正在家里悠哉悠哉的逗小孙子玩,一见林衡来还挺高兴,对小孙子笑道:“阿宝,看你阿衡叔来了,快叫人。”
阿宝如今两岁半,正是最可爱的时候,林衡听他奶声奶气的叫人,稀罕的抱起来逗他玩了一会儿,这才放他去玩。
里长原本笑眯眯的看着这情形,然后就听林衡叹了口气,说:“顺义叔,村里的人是不是不想让我家继续在村里住下去了?”
这可把里长弄懵了,“这怎么话说的?”
林衡就把今天的事告诉了里长,又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今天我这么强势的维护自己夫郎,肯定会让村里的人心里不舒服,觉得我以势压人。可是顺义叔,江白什么也没做错,就因为小人的嫉妒之心要受这些委屈,我要是再冷眼旁观,还怎么有脸做人丈夫?不过顺义叔你放心,我也不会让你为难,我和爹娘商量一下,这就搬走吧!”
里长一听完,觉得头发都要炸起了,这群长舌头老娘们还有没有个消停时候了?!
他刚开始听见这话的时候,就曾经警告过那些人,让她们不要胡说八道,惹火了林衡没好果子吃,她们是一点没听进去啊?!
当着人家正主的面就开始大放厥词,现在好了吧?先是被江白当场抽肿了脸,后来找上门去又被林衡扒了脸皮,还得罪了他们村最有出息的后生,还逼得人想搬家,现在怎么办?
烂摊子都扔给他了,他是接还是不接?!
哪怕心里再生气,里长还得先安抚林衡,毕竟村里出个秀才不容易,万一林衡以后有更大的出息,他们村的人腰杆子都得比别的地方硬上几分。
“这话怎么说的?连自己夫郎都保护不了,如何当人老爷们?要我说,你还打的轻了!娘的!就会给老子找麻烦!”里长拍着胸脯保证,“阿衡你放心,要是有人因为这个难为你,我就饶不了他。”
林衡这才露出了放心的笑,奉承了里长几句,“幸亏有顺义叔,要不然我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里长心里苦哈哈的受了这份奉承,不过下一刻他便又欢喜起来,只听林衡说道:“顺义叔你也知道,秀才有一百亩的免税田,我家总共也就才五十九亩,还有四十一亩的名额空着,我就做了主,把这个给你还有我二叔家分了分,您别嫌弃我自作主张。”
这明明白白的好处一拿到手,里长顿时就忘了刚下的苦涩,欢欢喜喜又有些矜持的推拒道:“你太客气,这……这让我怎么好意思?”
林衡真心实意的说:“我家这支人丁稀薄,如今真心为我考虑的长辈除了我爹和二叔,也就只有顺义叔您了,这是我的孝心,您就收下吧。”
里长假意推拒了几次,这才欢喜的收下了这份大礼。
林衡顺势说了自己不久以后就要带着江白去州府读书的事,又请里长对他家多看顾一些。
里长当然拍着胸脯的应了,并且再三邀请林衡在他家吃个午饭。林衡当然客气的拒绝了,里长又亲自把他送到门口,两人在门口热情又不舍的告了别。
林衡抄着手往家走的路上,眯起眼睛笑了笑。
如今,他可以放心的带着江白去州府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9章 第 29 章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