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做,火候没控制好,表皮微微有些焦黄。
“蛮不错的,鸡肉香而不腻,还有淡淡的荷叶清香,香菇吸满油脂,鲜掉舌头了。”
徐二很捧场,给的评价很高,肯定是略有夸张的成份在,不过这道菜确实还蛮成功的,味道很好。
一共烧了五只鸡,他们两个一只,徐慎一只,老太爷一只,玉谨兄妹一只,还剩一只,宋尧打算让玉沁给秦生送去。
怎么说秦生也帮过他,是宋尧在这个家里为数不多有好感的人。
“二爷,用饭吧。”
宋尧不喜欢身边时刻跟着人伺候,是以多数时候澜沧苑的丫鬟都不会往他跟前凑,尤其是徐二在的时候。
天气依旧炎热,他们两个索性就在亭子里用晚饭,四面还通透些。
和他在一块的时候,徐二从来不摆什么少爷架子,盛饭、夹菜做起来顺手得很,两个人相处起来很有一股浑圆如意,很有些老夫老夫的味道。
徐二放下筷子,将一缕散落的发丝别在宋尧脑后,掌心微凉、顺滑的手感,刺激的他掌心微微发痒。
“从明天起我就住在山上了,等安排好就遣人来接你。”
“哦。”胸口有些堵堵的感觉。
“告诉你很多次了,不用总是忍着,不用总是为别人考虑。”
“哦。”
光哼哼,也不知道是听没听进去。
徐二擦擦嘴,帕巾随意扔在桌面,“林卓留下来陪你,有什么事情让他去找我。”
“别哦了,去洗澡。”
洗澡?
看一眼天色…太阳还没下山唉。
脸,有些烧。
徐二:“山上的事可能要十天左右才能安排好。”
十…十天?那岂不是要十天不能见面了?
“那我…这就去。”
亭子里的残局反正有小丫头会收拾,顶着那人炙热的视线,宋尧埋头一溜小跑进浴室…
等他顶着湿漉漉的头发推开门的时候,廊亭上的灯笼已经亮了。
小院儿里静悄悄的,连一丝风声都听不见。
屋里,徐二不出意外在看书——那本春|宫快要被他盘出浆了。
见他进门,徐二执卷的手放在膝盖,眼尾舒展,一侧唇角翘起细微弧度,露出一个温柔夹杂着些许期待的笑。
“过来。”
宋尧轻咬下唇,明明没有喝酒,却有些醉在他低沉嗓音中。
还未靠近床边,徐二松松垮垮挂在身上的寝衣就掉了,宋尧只觉眼前一白,紧接着腰间一紧,然后就是一阵天旋地转…
孔大夫出品崭新的瓷瓶刚好就在他颈侧,淡淡草木馨香氤氲鼻尖…
“唔~”
细碎的吻从眉眼落下,到颈侧结尾,一路斑驳的吻痕在烛火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二爷…太亮了…”
手臂撑在两人中间,紧密镶嵌在一起的两道人影微微分开,宋尧有了一丝喘息的空间。
“嗯?”
徐二俊郎的眉蹙起,指甲刮弄身下人不甚明显的喉结,表达着被打扰的不满。
“二爷…太…太亮了…”
指甲换成牙齿,宋尧咬紧下唇,快要在他手下拧成麻花儿。
福至心灵,宋尧不在推据徐二的靠近,改成拥住他汗津津的后背。
“…归…归远…太亮了。”
声音完全变了调,短短一句话,夹杂数不清的气声和低吟。
执拗的徐二眼尾上挑,似安慰也似奖励轻啄他泛着荧光的唇角,扛着剑拔弩张的**,起身吹熄了里屋火烛。
“可以了?”
回应他的是一连串布料撕裂声…
·
徐二离家的第三天,赏花宴还是如期办了。
不知胡氏使了什么手段,不光让徐慎同意,还为了花宴,高价拍下两株珍贵的象足牡丹撑场子。
刘妈妈一早就来他院里通知,话里话外要宋尧好生收拾下,免得宴会上丢了徐家的脸面。
“夫人,这老婆子欺人太甚,送的都是些什么!”
玉沁没好气将刘妈妈送来的漆盘翻得乱遭——东西是好东西,但都是女儿家用的钗环首饰。
难道要让宋尧头戴花簪?手戴玉镯去迎客?
纯纯是来恶心人的。
“好了,知道她就是让我们生气,你还生气,那不入了人家的套了么。”
宋尧看了两眼就让玉沁收起来先,用是不可能用的,过些日子倒腾出去也是一笔可观的银子。
毕竟谁会看银子不顺眼?
最后在玉沁的建议下,宋尧换上了一件徐二常穿的同色系月牙白衣衫,头上束发用的玉冠也是用的他的。
刚好这些日子他被养的白了些,也比之前胖了一点,脸上终于有肉了,整个人瞧起来颇有灵气。
“夫人真是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
宋尧扯扯嘴角,怎么都笑不出来。
他已经预感过今天不会好过了,徐二三言两语就让胡氏去观里‘清心寡欲’三个月,她不咬人才怪!
只能见招拆招了!毕竟最大的靠山不在…
徐家别的人除了秦生对他和善些,旁人都挺看不惯他的…
胡氏院里的小丫鬟来传信之后,宋尧才起身去花厅——这是刘妈妈之前交代的,说是怕他不识贵人,言语冲撞了人家就不好了。
再说他身份尴尬,到底算男子还是女眷也掰扯不清,索性等人齐去宴会上露个脸就好。
这种大场面,玉沁害怕小卓应付不来出岔子,她选择亲自跟在宋尧身侧。
穿过熟悉的廊亭、园子,隔着老远就能捕捉风声中花厅的笑闹声,风中脂粉儿味比花香还浓郁。
“今儿迎客的是徐老爷养子的媳妇,秦家那个小哥儿,怎么不见新婚的老二媳妇?”
“你还没听说呢?”身着湖绿色纱衣的妇人捂嘴,眼神四顾,压低声音悄声说道,“徐二那媳妇和他一个德行,根本不将胡氏放在眼里呢,每日睡到日上三竿不去请安,婆母的话也是根本不放在心上,架子大的不得了,轻易使唤不动呢!”
“呀!他还摆谱呢?我听说不是附近村里的泥腿子么?徐老爷心善让他进了门,怎么真觉得飞上枝头了?”
“谁说不是,要我说徐老爷就是忒心善…”
……
“夫人…”
“我没事,走吧。”
这一路,他绝对是这群妇人口中的焦点,议论什么的都有,相同点只有一个——他和徐二是王八配绿豆、一丘之貉,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宋尧深吸口气,才踏进花厅,就听见胡氏操着能夹死苍蝇的甜腻嗓音,格外亲热的呼唤他。
“尧儿啊,快到母亲跟前儿坐着,今儿来的都是徐家的贵友亲朋,母亲介绍给你认识…”
不知道的,怕是还会以为他们关系多亲厚呢…
宋尧只得皮笑肉不笑的应了,就知道胡氏不会让他安生。
“啧,他怎么来了?”
“就是,一个男人…就算入了内宅,怎么能和我们坐一块?”
“这徐家忒乱,这厮也忒不懂礼数,懂事的,这种场合早就称病不见人了,真是平白坏了好心情。”
…
称病?
宋尧心底冷笑,若他真的露面,怕是还不知道把他和徐二传成什么样子呢。
“母亲。”
胡氏笑容亲切,招呼他在自己身边坐下。
宋尧自然是不可能坐的,若真坐了,她周边围坐的数十名贵妇恐怕会直接翻脸走人。
她先前可是说了,这些都是徐福贵友亲朋的家眷,但凡失礼惹恼了其中一位,就是打徐二的脸——虽然他素来没什么脸面。
宋尧推脱感染风寒,怕过了病气给各位贵人就不坐了。
胡氏笑容关切,关心一番后,眉眼含笑道:“你伯母在席面上,你先过去打个招呼吧。”
什么!
胡氏招来了大伯娘一家?
那可是牛皮糖,他们来了多次,宋尧都是借口推脱不见的……
“谢母亲。”
他走远了,胡氏身边一直用扇子遮面的妇人才开腔。
“你性子也忒好,换成是我,这等丢人现眼的货色,早封死他的院门,每日一餐热汤饭都是我心善。”
“姐姐呀……这后娘从来都是不好当的,我拍着胸膛说,对老二一家都比对明睿上了,谁知道……”
竟然真的还让她挤出两颗眼泪出来。
这下子,花厅讨伐徐二夫夫的声音不绝于耳…
·
“宋尧?”
赏花宴,请的都是各家女眷,所以宋家来人只有大伯母和宋芝。
见到宋尧之后她简直不敢认,完全脱胎换骨了这是!
“我就说嫁进徐家是享富贵的,只是没想到这人成了你!”
眼珠子滴溜溜,疯狂在他衣衫、发冠上打转,若不是玉沁拦着,大伯娘甚至还想上前摸一把…
“啧啧,富贵了就是不一样了,不认我们这些穷亲戚了,真是白养你们兄妹这么多年。”
吃了不知道多少闭门羹,偏偏又不敢在徐家撒野,大伯母心中郁闷可想而知,言语间不由就开始夹枪带棍,以为宋尧还是任她揉扁搓圆无父无母的孩子。
“白养我们这么多年?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当年你们一家四口挤在一张炕上,穿一条裤子的的日子忘了?”
“你们住的房子、种的田地哪样不是我家的?当着阖族耆老怎么承诺的忘了不成?”
“我这些年过得什么日子,邻居有目共睹,你想去问问他们?”
见到她臃肿的身躯开始,宋尧胸口就堵的厉害,宋雨已经成亲,他再也不用忍了。
“你想干嘛!”
大伯娘绿豆大小的眼睛警觉的眯起,“我可告诉你,你们兄妹都‘嫁’出去了,宋家的家业自然不可能再给你,否则不都便宜了外性人?”
她得意的晃着肥头大耳,“我们可没逼你嫁给徐二,这都是你自愿的,你把族长找过来我也不怕。”
“娘,在家怎么说的您又忘了?”
宋芝害怕她娘把人得罪死了,赶紧把人扯到一旁咬耳朵。
她们往后可是要靠着宋尧发达的,修复关系才是首要的,怎么又争执开了…
宋芝真是服了她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娘,这不是要毁了她的前程么。
宋尧不答应给她介绍富家少爷、官宦子弟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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