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周身的空气变得无比寂静,只余下拄拐时的脚步声。

于妙妙错愕地抬起头,看着对方停在了自己的面前,轻阖着双眸“看”向自己,面上无笑。

他方才唤她什么……?

伶渊的“视线”盛气凌人,吓得于妙妙不禁缩了缩,下意识挪开视线闪躲。

若她没听错,他方才唤了她的真名。

他、他早知道了……?!

伶渊并未继续同于妙妙继续说话,而是偏头对一旁的侍卫命道:“把人带走。”

随即,几名侍卫应声围了上来。

侍卫人高马大,于妙妙还没从刚才逃跑的情绪中抽离,以为他们也是来逮她的,紧张地护住了自己的头。

然而,那侍卫只是绕过了她,将那杂役从地上拉了起来,带出了楼。

预想的拉扯没有发生,于妙妙从双臂的缝隙间探出视线,见到侍卫离开的背影,心生疑惑。

嗯?不是抓她的?

她偷偷瞥了一眼伶渊,见他正和侍卫说着话,也没搭理她,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还真不是来抓她的……

说来也是。

她能替他做的也都做了,他留不留她都不好说呢,更别提她还自己跑了出去,他怎可能专门来抓她呢。

不管怎么说,他这一来,旁的人都不敢胡乱动弹,正好她也可以逃跑。

心下一定,于妙妙不敢再多掺和,左顾右盼了几下,趁着没人注意她,忙转身偷偷摸摸地往旁边溜。

然而,她将走出几步,腰上就被什么东西一勾,硬生生勾了回去。

“于妙妙,”伶渊手里握着拐杖的一端,在年初那三个字是语气格外地重,“你又想跑哪去?”

他的双眸分明闭着,旁人却能明显地从其眉宇间觉察到他的不悦。

“侯、侯爷……”于妙妙按住勾在腰上的拐杖,战战兢兢地缩着脑袋,头都不敢回。

气愤的鸨母和男子追到楼下,看到此情此景均是一愣。

男子认出了那个处在人群中心的人,露怯地往后退了几步:“武、武安侯……?!”

一旁的鸨母看到他的反应,又看了看围在楼外的侍卫,一下便知道大事不妙。

更让她心怕的是,刚才那个“不识好歹的村姑”,此时竟就跟那惹不起的官爷纠缠着,心下突然生出不好的预感。

两人之间,伶渊迟迟没听到于妙妙的下一句回应,握着拐杖的手又再紧了紧,冷声命道:“说话。”

那语气里带了点不容抗拒的愠色,在场围观的人均是吓得不敢吱声,纷纷同情地看向那个被拐杖勾住的少女。

于妙妙更是缩紧了脑袋,惨兮兮地应道:“我、我想着……我对侯爷也没旁的用处了,可以走了,我就出来、出来自己找点活计,不叨扰侯爷了。”

“哦……”伶渊冷笑道,“自力更生……这么厉害啊。”

他一冷嘲热讽,于妙妙右眼皮就重重跳了一下。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腰上的拐杖紧接着就用力地往回勾。

于妙妙被拽得摔进他怀中,随即,一只宽大的手掌从她后腰握了上来。

伶渊将她逼到自己怀里,虎口掐在她的下巴上,逼迫着她看向自己:“找活计找到这儿来了?”

他凑到于妙妙的面前不悦地质问着,两张脸近得鼻尖就快要碰上。

他离得太近了,周围又那么多人,于妙妙这薄脸皮实在是不能接受,仓皇地抬手按在他身前推了推,想将两人快要贴在一起的胸口隔开。

可伶渊根本不给她反抗的机会,掐着她的腰将她死死按住,低声追问道:“平常让你脱衣裳你不脱,现在在这儿就能脱了?”

“我……!”于妙妙的脸一下就红了,羞愤道,“我没有!”

“没有?”伶渊嗤笑一声,握在她腰上的手狠狠掐紧,嘲讽道,“那方才是谁摸了你?”

这句话一下在于妙妙脑海里炸开,带着方才那不适的记忆席卷重来。

于妙妙瞬间安静了,也不挣扎,不反抗。

再度被她回以沉默,伶渊很是烦躁。

他本想继续逼她应声,却突然捕捉到她极轻的一声抽泣,到了嘴边的话一下止住。

少女抽泣的声音断断续续,若不是两人靠得这般近,一般人根本觉察不到。

伶渊掐在她腰上的手不觉间松了松,本是锋芒十分的态度也软了下来,轻声问道:“你怎么了?”

话音刚落,耳边的抽泣声便陡然加剧。

于妙妙本就是不太会诉苦的性子,她有记忆的时候就没有亲人,更没有可以诉苦的对象,很多委屈都是自己往肚子里吞一吞,忍一忍便过去了。

如今被他这么一问,心里恍然觉察到自己方才受了委屈,本来懵懵懂懂的情绪顿时被掀起了出来,眼泪一下就控制不住了。

“他……”于妙妙断断续续地啜泣道,“他强迫我……”

掌心下传来少女害怕的颤抖,伶渊闻言一滞,面上是一闪而过地诧异。

他缓缓松开手,转而轻轻地将她拢进怀里,拍着她的背安抚她。

温柔的怀抱让于妙妙感觉到极大的安全感,紧绷的精神一下放松了下来,将心里的委屈都掏了出去。

”她、她骗我过来,强迫我……”于妙妙说着,一想起妇人的那张笑脸,心里就又恼又恨,“我要知道是做这个的,我就不来了……!我饿几日肚子,睡几日大街,我死也不来……!”

“嘘——”伶渊两指按在她的唇上,轻笑着假势埋怨,“我刚救的你,你不给我面子。”

他的唇也靠得极近,几乎是贴着他自己的指背说的话,说话时温热的气息若有若无地洒在于妙妙的唇上,惹得她一下从方才的委屈中晃过神来。

于妙妙移开视线,偏头躲了躲:“我、我没有这个意思……”

听她没再哭了,伶渊的脸上这才终于带上了往常的笑,随即冷冷地对侍卫命道:“把人带上来。”

很快,那躲在人群里的鸨母和男子便被侍卫押到了两人面前。

伶渊松开手正要转过身,怀里的人却又扯了扯他的衣服,贴了上来。

伶渊眉梢微扬,笑道:“方才还想跑呢,怎么这会儿就这么粘人了?”

于妙妙拉着他的衣袖挡了挡自己的脸,满脸通红。

方才实在是没控制住情绪,竟然在这么多人面前哭鼻子。

现在想起来,实在是太丢人了。

她都十八了,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哭鼻子,羞得都想钻个洞藏起来!

“诶诶诶,”伶渊感觉到衣襟被拉扯,口头制止,“你怎么脱我衣裳呢?”

闻言,于妙妙扯着袖子的手松了松,但还是将那衣袖挡在自己脸上,只腾出一只手给他收了收领口:“我没有……”

伶渊其实并不在意,他甚至连自己穿不穿衣裳都不怎么在乎,只是觉得她脸皮薄,逗着好玩。

“看把你吓的。”伶渊往前走了一步,将于妙妙挡在自己的身后,“看来就是他们了。”

地上的鸨母看见面前的人,吓得冷汗都把衣裳湿透了。

她挣扎着起来,朝地上磕了几个头,忙解释道:“官爷!冤枉啊!小的、小的真不知啊!小的以为姑娘只是想找份活干,这招牌摆得清清楚楚,小的不知姑娘不识得啊!”

伶渊面无表情地听着对方的解释,转而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人,似是在对证词。

于妙妙还是抓着他的袖子挡着脸,小声道:“她、她把我关起来了……”

“嗯,”伶渊点了点头,“把你关起来,一直到那边那个男人进来?”

“不、不是……”于妙妙摇摇头,“我听着隔壁动静不太对,我就……把门砸了,跑出来了。”

闻言,伶渊诧异地一滞,随即笑了几声:“砸得好。”

紧接着,他又收起脸上的笑,小声问了句:“至于那么男的,他……”

他顿了几息,收回了话:“罢了,不问了。”

“视线”朝向地上的男子,周身立刻裹上一股浓浓的杀意。

于妙妙发现不对,忙拉了拉他的衣裳:“我没事、我没事……”

地上的男子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得罪伶渊,他早便听说伶渊的名声,现在死到临头,只求自己能保住这一命:“我没碰她!我没碰!”

“啧,”伶渊很是厌恶地啧舌一声,嫌弃道,“聒噪。”

“我真没有!”男子绝望地哀嚎,“我还被她打了,脸还肿着呢!”

伶渊眉头一挑,又朝于妙妙“看”去。

于妙妙躲在他身后,不太好意思地捏了捏他的袖子,小声道:“他、他太丑了……我就吓得扇了他一巴掌……然后就跑了……”

伶渊又是低声笑了几句。

又是砸人的门,又是打人的,这么凶猛。

他敛起笑,转头对着男子说道:“你太丑了,吓着她了。”

知晓了全貌,他也懒得再跟这些人耗,朝侍卫抬了抬下巴。

侍卫领了意,将那两人拖了下去。

于妙妙听到两人的哀嚎,正要探出头去看看情况,却是被伶渊搂着肩将身子转了个向,带到门外。

“回去吧。”伶渊很是自然地说道。

“啊?”于妙妙还没反应过来,“回、回侯府吗……?”

“不然呢?”伶渊回道,“今日找不到工了,你打算睡哪?吃什么?”

于妙妙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现在都傍晚了,再晚一些不少店都要打烊了。

她这要是找不到,今夜真的就要睡大街了。

伶渊松开她,径自走到了前头,让她自己选。

在原地犹豫了片刻,于妙妙思前想后,还是跟了上去。

“那我……我再叨扰侯爷几日……”于妙妙抓着车门的门框,小声嘟囔着。

伶渊在车厢内坐下,也没多说旁的,只是随意地应了声“嗯”。

马车驶离了人来人往的市区,周围逐渐安静了许多。

两人一人坐在一边的窗口处,沉静了许久,于妙妙才开口:“侯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我……不是虞姝的?”

“一开始就知道了。”伶渊回道。

于妙妙后背直冒冷汗:“那、那你还让我做那么多……”

伶渊轻笑几声,突然凑到于妙妙面前,待她反应过来时,伶渊已经两手绕过她的腰,双臂从下往上地将她抱住,贴在她耳边戏谑道:“谁让你都答应了呢?”

温热的气息洒在于妙妙的耳垂上,挠得她脸红。

她本能地抬手挡在自己身前,后背却是被结实的手臂环住,顺着她的蝴蝶骨往上攀爬,将两人的衣服摩擦出窸窣的声响。

环抱越来越紧,宛如缠住了猎物的蛇一样,用冷血的身子夺走猎物的体温。

少女的香气温热又清甜,柔和地弥漫在伶渊鼻尖。

身上的冷意褪得比预想中的还要快,甚至令他的身体感到极大的舒适。

只是,还少了点什么……

比起上次,还少了点什么……

伶渊把头趴到那瘦弱的肩上,低声道:“妙妙,抱我。”

[菜狗]又把老婆抓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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