挞纱心口一跳,慌忙劝:“王后,您千万莫要说这种气话,对您,对华素都没有好处。”
余渺闭了闭眼,冷静一些,缓缓道:“我若是要私会,会带着挞纱和达捺吗?”
阿敖厮轻哼一声,又压住她:“我就知晓你不敢。”
她骂了几句,声音断断续续,又说不出话来,挞纱听见声音,默默走远一些。
月上中天,从床上到浴桶里,又从浴桶到榻上,最后又回到床上,阿敖厮终于心满意足,侧卧在床上,撑着头,静静看着熟睡的人。
又是练射箭,又是弄了这样久,她今晚应当不会再梦魇了。
阿敖厮扬了扬唇,轻轻握起她的手。
微弱的烛火下,仍旧依稀可见她手上的血红,那是拿弓时磨出来的。
阿敖厮慢慢转身,悄声拉开床边矮柜的抽屉,从里拿出一个土灰色的陶瓷罐,在罐中挖出一团乌漆嘛黑的药膏,轻轻抹在她手上。
睡梦中的人眉头微皱,下意识抽开手。
阿敖厮稍用了一些力,将她拉住,给她的伤口吹了吹,又在她指尖亲了亲。
她的手心快磨破了,因此上药时才会有些疼,待药膏浸入,慢慢地,她的眉头又舒展开来,手也不再躲避,又睡熟过去。
约好早起练习,可她一睁眼又是快中午,太阳都已经越过她和被子,照到床边的地上了。
她有些欲哭无泪,快速爬起,边洗漱边朝外吩咐:“挞纱,快送些吃的来!”
挞纱早在外面候着了,一听她说,立即就将吃的送来。
“华素在外面吗?”她坐下舀了一勺食物塞进口中,一转头,瞧见桌上的东西,“这是什么?”
“这是护手的。王上说,让您戴着这个拉弓,手便不会伤得那样重了。”
她看着那对护手的,有些出神。醒时她便感觉手上黏黏的,闻着一股药味儿,原来是那个野男人趁她睡着给她抹的。
好久,她放下勺子,心不在焉搅了搅黏糊糊的食物:“噢,我知道了……”
“华素在外面。”挞纱看她一眼,“不过,王上说,让您去射箭场,他会教您射箭,免得您自己练多余走弯路。”
“哦。”她戳戳食物,捧起碗大口吃完。
挞纱给她递上手帕:“您不开心吗?”
她摇了摇头,拿上弓箭,起身朝外走。她也说不清楚。
“王后,您忘了这个。”挞纱将桌上的东西拿上,紧跟在她身后。
她看了那护手带一眼,停下脚步,默默接过缠在手上。
华素和达捺就在外面,见她来,齐齐停下手中的木剑。
“走吧,去练射箭。”她吩咐一声,朝广场方向去。
华素跟在她身后,好奇一句:“今日不在外面练了吗?”
她叹了口气:“他说要教我。”
华素觉得好笑,打趣道:“这不是挺好的?王上武艺超高,骑射.了得。若有王上指导,王后射艺定能突飞猛进。不知王后在担忧何事呢?”
挞纱也问:“是啊,王上对王后如此贴心,王后为何不高兴呢?”
她眉头动了动,默默往前走,不知该如何回答。
思索间,已行至广场,不用再回答这个问题,她松了口气,大步朝广场边上的射箭场去。
阿敖厮早在那里等她,听见声响,立即放下弓朝她看来。
她眼神闪躲一瞬,又直直对上去:有什么好怕的?他又不会吃了她。
“就射这个靶子是吧?我还差七个。”她越过男人,拿下弯弓,对准靶心。
阿敖厮默默后退两步,给她腾出位置。
只是她弓都拉满了,还是没能射中靶心。
“我还以为这会比昨日射树容易一些呢。”她自嘲笑笑。
“我试试。”华素站去她身旁的靶位,果然也没射中,“的确如此。”
阿敖厮目光在他们身上转一圈,上前几步,道:“你手腕力量太弱,应当先练这个。”
“如何练?”余渺转头,逆着光,眼眸微微眯起。
“手腕负重。”阿敖厮抄起两个小沙袋,将双手横平,“这样,保持住。”
余渺点了点头,将弓交给挞纱,接过沙袋照样举起:“行,那我先练这个。”
“这里太晒了,你去那边树下练。”阿敖厮捉住她的手腕,牵着她往前走。
她回眸,朝华素道:“那你先跟达捺练剑吧。”
“是。”华素微微行礼。
她又收回目光,神情坦荡,落落大方,没有半分忸怩之色:“行了,你也去忙吧,我自己去练就行了。”
阿敖厮没拦:“好,到时辰了我会叫你休息。”
“嗯。”她走去不远处的树下,举起小沙袋站着,挞纱跟在她身旁守着。
阿敖厮看了她一会儿,回到靶前,往横栏上一靠,看着达捺和华素比试。
无论是力量,还是技巧,华素都远不如达捺,但输了他也不气馁,举起剑再进行下一轮比试。
他和余渺,很像……
阿敖厮皱了眉。
他们都是一样的渺小,但却格外有毅力,他们是一类人。
想到此处,阿敖厮竟有些心酸,他们彼此理解,可余渺是他的女人。
“我来。”他大步朝两人走去,接过达捺的木剑,蓄势待发。
华素目光警惕,握木剑的手紧了紧,主动上前一刺。
只是一招,阿敖厮反守为攻,尖峰直指华素喉咙:“你输了。”
华素没听懂,只能行礼。
阿敖厮收了剑,交还给达捺,心中的郁气并没有如他想象般消散。
他赢了,但胜之不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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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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