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气消散,大地复苏。虽然已经是四月,但空气中仍然夹杂着些许寒意,让汴江市这座春城增添几分稳重。
市区河畔,有一处高档的小型庄园,位于中央的一座蓝白色洋楼外,停着数量价格不菲的商务车。
“明先生,焱棠算是我看着成长起来的,他这次生病我也很难过。但白纸黑字的合同不等人,我希望您能理解我的苦衷。”
说话的人,是知名娱乐公司橙旗娱乐的董事长郑董。他这次亲自来明家,是为了和明父商量明焱棠的事情。
明焱棠,橙旗娱乐一哥,无论是商业号召力还是票房号召力在内娱都属于顶流行列,是橙旗的小股东之一。而明焱棠在持有橙旗相应股份的同时,也成为了橙旗和另外五家公司对赌协议的主要执行人。
换句话说,明焱棠需要在三年内完成20部影视剧的制作,让橙旗盈利100亿方可完成对赌协议。反之,橙旗娱乐面临破产。
原本一百亿的对赌已完成四分之三,可就在昨天,明父突然向明焱棠的经纪人陈若扶发去消息,因病情加重,没有合适的心脏匹配,明焱棠病情恶化,已经赴国外救治。
“我会尽力赔偿您,但明家公司最近资金链出了问题,也请您容我几天。”短短一周,明父苍老了不少,身着一身干净素雅的中山装,眼神示意让佣人为大家添茶。
郑董颔首,余光打量着明家的客厅,如果没猜错,明家应该不是明父这代富起来,至少富了三代,客厅里随便一件花瓶,都价值不菲,是个老物件。
不过在他来之前,他也听说了一些明家遭遇的变故。
“明先生,焱棠的影视合同已经签了,下个月就要进组,就算您有钱能填掉对赌协议输的那部分,几部影视剧的违约金也不是笔小数目。”
听到这些,明父眼神略显疲惫,两鬓泛着白:“我知道,但焱棠现在病情不稳定,实在没办法履行合同。”
郑董微微叹息,看了明焱棠的经纪人陈若扶一眼。陈若扶会意,攥着手机的掌心出了不少的急汗。
她当然知道明焱棠本人不可能履行合约,而他们这行人之所以在周末不顾脸面匆匆赶往明家,是因为昨天她发现一件令人震惊的事情。
送明焱棠去国外治疗的私人飞机前,她看见一位和明焱棠长相一模一样的男孩。跟了明焱棠六年,她知道明焱棠有位弟弟,但不知道两人竟然是双胞胎。
“明叔叔,我有个办法能让我们两方避免赔偿巨额违约金。”陈若扶紧紧盯着明父:“可以让焱棠的弟弟,替他完成对赌协议。”
“哗啦”一声,茶杯盖与杯壁触碰,发出清脆的响声。
明父捧着茶杯明显一怔。
这个想法,不但大胆而且有些荒谬。
客厅突然陷入诡异的安静,橙旗娱乐的人屏住呼吸,目光在空中交流。
孰不知,二楼走廊,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正在悄悄打量他们。
日落的黄昏伴随着格子窗透进屋内,橘色的余晖拾阶而上落在青年的纤细的脚踝上。
他赤着脚坐在台阶上,双膝微微曲着,旁边摆放着已经叠好的五颜六色的千纸鹤。
这是他为哥哥叠的祈福纸鹤,共有999只。每只纸鹤背面都有他的祈祷,他相信他的哥哥一定会平安健康。?
“999只是不是有点少。”
因下面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的注意力转移到纸鹤上,开始纠结这份诚意够不够感动神明。
随着落日的阳光,墙面的精致油画和黄铜壁灯交相辉映,使他的皮肤显得更白,淡粉色的唇瓣一张一合,浓密纤长的睫毛上残留着些许眼泪。
每每想到哥哥,他都会很难受。
这时,沉寂许久的客厅终于出现明父的疲倦的声音,明淮枳将下巴靠在旋转楼梯的扶手上,微微歪着头继续偷听。
“小棠确实有个弟弟跟他长得几乎一样,但他弟弟身体不好,从小养在家里,很少与人交往,我担心他不能胜任这项工作。”
郑董焦急回道:“我们可以培训他,大家也都会帮他,他只需要坚持一年,等焱棠从国外回来。”
旁边的人也跟着附和:“明先生,这是唯一能救我们橙旗的方法了,对赌协议完不成,公司就会倒闭。您跟小少爷救救我们吧。”
此刻,明父的助理也粗略估算完他们的赔偿金额,他朝明父慢慢摇头,叹了口气。明父知道这声叹息意味着什么,苍老的脸颊透着心力交瘁。
许久,他缓缓道:“给我们几天时间考虑吧。”
送走橙旗的人,明父的助理悄悄来到他面前。
“明总。”
明父抬头,按了按太阳穴:“你说。”
助理眉心紧锁:“他们刚才说的方法,也给我们提供一个思路。如果让二少爷扮成大少爷进娱乐圈,桑家那边是不是也能一同交待了?我们只有跟桑昱站在一条船上,才能迅速解开公司面临的困境。”
明父皱眉:“事业也就算了,婚姻怎么能随便开玩笑?”
“您忘了吗?”助理声音压低:“大少爷讨厌桑昱,很抵触这次联姻,而桑昱对大少爷也没感情。当初桑昱不是提议私下签订一年的结婚协议?这样等他们家老太太将八十七个港口彻底交给他后,就和咱们大少爷离婚。”
助理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桑家的当家老太太是明焱棠的粉丝,非常喜欢明焱棠,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才能和桑家这种豪门贵胄搭上话。
“可——”明父依然不放心让明淮枳接替明焱棠的身份,“焱棠的处事风格我们清楚,这些事他应付起来很简单,但小枳性格你也知道,送他去桑昱那里,还不让人欺负死。”
“明总,如果您让小少爷去娱乐圈代替大少爷,就相当于明焱棠这位明星还在,我们又悔婚的话,怎么跟桑家老太太交待?这两件事,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想只圆满一件事怕是不可能了。”
助理讲的道理,明父都知道。
这次客厅里足足安静半小时。
终于,明父缓缓起身,拖着疲惫的背影,准备去找明淮枳。可当他走到旋转楼梯时,忽然停下脚步。
台阶上,明淮枳小小的一只,正坐在那里托着腮思考问题。他的身子很薄,脖子细而长,常年体弱多病让他比明焱棠稍微瘦一些,身高也矮上一公分。但不仔细看,几乎分辨不出两人的差别。
“小枳,怎么坐在这里?”明父微微蹙眉,眼睛满是心疼。“又不穿鞋,台阶多凉啊。”
明淮枳仰起头,额头前的碎发有些挡眼。他站起身,捧着千纸鹤,玻璃球似的漂亮眼睛极为认真:“爸,哥一定会没事的,我已经许了愿,哥哥能立刻找到合适的脏源。”
“嗯,你哥哥一定会没事。”
明父踏上台阶,准备牵起明淮枳回卧室。不料明淮枳望着明父,像是下定决心,忽然道:“爸,让我替哥哥完成任务吧,我可以。”
“你、你听见了。”
明父眼神一震,五味杂陈的酸涩在心底悄然弥漫。
对这个小儿子,他始终充满愧疚。从五岁起,身体孱弱的明淮枳便被精通中医,常年定居在国外的爷爷奶奶带去调理身体,这才刚刚回国两周。
“娱乐圈很复杂,充满了勾心斗角,明争暗斗,而且你哥哥还有和桑家的婚约。”
听完明父的话,明淮枳秀气的眉毛微微拧起,像是在努力思考:“如果哥和联姻对象没有感情,是协议结婚的话,我可以替哥哥去。至于当明星,我也可以试试。等哥哥平安回来,我们再换回来。”
明淮枳如此干脆的答应让明父有些意外,更多的是震撼。
明淮枳从小就胆小,就算读书也是就读于私人贵族学校,身体只允许坐半天,平时跟人说话像个小猫似的,很怕生,直到成年后性格才开朗起来。
明父的嗓音有些哽咽:“小枳,你确定吗?”
“确定。”虽然明淮枳不知道最近家里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家里很缺钱,只有桑家能帮他们。“您跟哥哥为这个家辛苦这么久,我只是帮一点忙而已。”
明父含着眼泪将他搂在怀里:“好孩子。”
—
次日,得到消息的陈若扶急忙驱车来明家找明淮枳。
当走进明淮枳卧室时,她忍着乱跳的心脏,朝明淮枳望去。
明淮枳正光脚在地毯上看书,一身素雅的白衣格外干净,午后的阳光落在修剪整齐的脚趾上,指甲内透着淡淡的粉色。
陈若扶在这一刻觉得非常神奇。
明明容貌几乎一模一样的两人,偏偏气质相差悬殊。
如果明焱棠是一枝诱人瑰丽的红玫瑰,那么明淮枳绝对是纯粹入雪的白玫瑰。
“你好。”
明淮枳率先开口,朝陈若扶介绍自己:“我叫明淮枳,比我哥哥小十分钟,身高178,体重55kg。”
对方如此正经的介绍让陈若扶有些拘束,她与明淮枳一同坐在地毯上,说:“我是你哥哥的经纪人,你以后叫我扶姐就好。”
这时,佣人帮两人煮了两杯伯爵红茶放在地毯上的玻璃台上。
明淮枳双手递给陈若扶一杯,将自己从小到大获得的奖状和毕业证一一展示给对方:“这是我奥数比赛一等奖的奖状,这是我学跳舞拿到的金奖,这是围棋比赛一等奖,哦!这是大胃王比赛第二名…”
他一张一张为陈若扶翻阅过去的故事,不嫌其烦,当说到让自己高兴的事时,会翘起唇角,露出两颗浅浅的酒窝。
陈若扶盯着那张熟悉的脸颊,愈发觉得奇异。他有些理解明父的顾虑,明淮枳性格和明焱棠完全是两个极端,这样怎么去应付娱乐圈那些尔虞我诈。
“以后,我叫你小枳可以吗?”陈若扶端着热茶,细细打量着明淮枳,似乎在找他和明焱棠不一样的地方。她开玩笑道:“户口查完了,我和你说说你哥的事?”
“可以,我想听。”
明淮枳正襟危坐,端端正正望着陈若扶:“忘记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我哥情况有了好转,匹配到脏源前,不会有生病危险。”
“谢天谢地。”陈若扶双手合十,“怪不得你这么开心。”
“你哥哥最近的通告就在明晚,所以我先告诉你一些重要的事情。”
“ok,等我拿笔。”明淮枳赤着脚跑到书桌前,小跑回来,将笔记本放在膝盖上,认真抬头看着陈若扶。
陈若扶握着茶杯清了清嗓子,忽然有种给学生上课的既视感。
“最重要的有两点。第一点,你哥哥恋爱技巧不错,所以前男友有很多,且大多数成为了好朋友。”
明淮枳记下后认真问:“大概有多少个前男友?”
陈若扶:“四五十?”
“四五十?”明淮枳接着问,“他们都是演员吗?”
“不是,有明星、有导演、有编剧、富二代、有画家、有钢琴家…”
“我哥哥他——”明淮枳这句话戛然而止,让陈若扶一瞬间以为明淮枳对明焱棠这种风流的做派不太赞同。
“太有魅力了。”明淮枳这句话,多少带点崇拜。“各行各业的人,都喜欢他。”
陈若扶尴尬一笑:“是啊,追他的人有很多,但他谁都不得罪,情敌之间关系处理得很融洽。”
“追他的人,也超级多吗?”明淮枳眼睛亮起。
“可多了,排队能排到法国。”陈若扶带着点炫耀,毕竟她的崽是娱乐圈出了名的颜值天花板,恃靓行凶。
“排队到法国?”明淮枳认真估算着这里到法国的直径距离,“那得有28400.75公里吧?得多少人啊?”
陈若扶当即被水呛到:“这是种夸张的修辞手法。”
明淮枳松口气:“那我以后遇见他们,要跟他们寒暄吗?要热情一些吗?”
陈若扶语气复杂:“要视情况而定,最主要的是你要跟你哥哥一样自带撩人属性。有那种眉目含情,勾人摄魄的笑,但从不主动出击。”
明淮枳似懂非懂地皱着眉:“第二点是什么?”
提起这件事,陈若扶叹气:“第二点就是,在娱乐圈你的对家有很多,几乎当红一线二线小生跟你哥关系都不是很好。”
“为什么?他们是嫉妒我哥长得好看吗?”
看着那张和明焱棠一模一样的脸,陈若扶总觉得明淮枳在趁机夸自己,如果不是他的表情极为认真的话。
“焱棠性情直,又是豪门少爷,被宠惯了,有些娇纵,眼里容不得沙子,不会示弱不会说好话,这种性格在娱乐圈很吃亏,树敌太多。”
这一点,一直是明焱棠的致命弱点。但凡明焱棠圆滑一些,也不至于黑粉一箩筐,事业也会更上一层楼。
两人聊着聊着,已经是深夜。
送走陈若扶,明淮枳躺在床上反复谨记哥哥在娱乐圈的人设。
“会撩。”
“脾气…稍稍直。”
其实,用陈若扶的原话,明焱棠脾气是有些娇纵的。但在明淮枳心里,他明焱棠一向疼他,对他从来都是温声细语,怎么会是性格娇纵的人呢?
他的哥哥,天下第一好。
明淮枳睡不着,翻过身抬手打开小夜灯,纤细的手腕轮廓在宽大的棉质睡袍内缓缓显露。
反正也没有睡意,他干脆在网络上搜索明焱棠的相关资料,一直到零点,明焱棠的热点新闻和当红前男友们他也认识几个。
翌日上午,陈若扶准时来接他。
临上保姆车前,明父一直对明淮枳悉心嘱咐,非常担心明淮枳无法适应一天的通告,更怕明淮枳吃不上饭。
对此,陈若扶向明父再三保证,才得以准时离开。
坐在宽敞的保姆车内,明淮枳心情不错,始终打量窗外的景色。
早晨,医院那边发来消息,明焱棠情况一切良好,让明淮枳更放心一些。
他刚刚回国不到半个月,几乎穿梭在明家和医院,还没时间好好逛一逛汴江市。
今天负责接他的,除了有陈若扶还有他工作室的助理们。他代替明焱棠来娱乐圈这件事,陈若扶没有告诉其他人,属于橙旗的最高机密。
明焱棠的贴身助理叫小夏,他坐在副驾,拿着杯冰美式和三明治小心递给明淮枳:“棠哥,早饭,你喜欢的那家店。”
明淮枳正在看街边的春景,加上小夏没喊他的名字,一时半刻没反应过来。
陈若扶清了清嗓子:“小棠。”
明淮枳一怔,呆呆看大家两秒,随后双手接过,笑得很乖:“谢谢你。”
这次,不光小夏愣住,车内其他人也好奇地看向明淮枳。
今天的小祖宗,似乎不太一样。
明淮枳其实在家里吃过早饭,但袋子里的三明治香味很诱人,是他很少闻到的食物香气。
这么多年,他的一日三餐都是家里厨房严格配比,没什么咸淡味,以至于每天吃饭都没期待。
冰美式的杯子带着冰凉的水雾。
明淮枳用手碰了下,秀气的眉毛带着些迟疑:“冰的?”
小夏立刻挂上不安,小心翼翼道:“冰美式当然是冰的,棠哥你想喝热咖啡的话,我马上给你买。”
“不用麻烦,我能喝。”明淮枳身体不好,奶奶从小就不让他吃凉的东西,如果偷偷吃被抓到,免不了一顿教育。但今天奶奶不在,他准备大胆尝一尝。
冰凉微苦的冰美式入口,喉咙里凉凉的,感觉很奇妙。明淮枳新奇地笑着:“谢谢你的早餐。”
满车的人瞠目结舌。
今天的明焱棠真的太奇怪了。
看破一切的陈若扶朝大家道:“小棠最近身体不舒服,医生不让动气,大家多照顾。”
明焱棠心脏不好这件事大家清楚。小夏他们连忙点头:“好的。”
来到造型室后,不熟悉流程的明淮枳很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极为配合。几位造型师心里一直在打鼓,往常做造型哪次不得被折腾得像是扒一层皮?今天因为祖宗怎么这么好说话?
休息时间,陈若扶注视着明淮枳的一举一动,轻轻叹气:“你脾气太好,跟小棠相差太大,别人很容易发现。”
明淮枳正襟危坐:“我尽量改。”
瞧着明淮枳小猫似的不安眼神,陈若扶摸了摸他的头:“抱歉,我不应该埋怨你,是你救了我们,咱们慢慢来。”
带着半分忧愁,他轻轻点头。
很快,保姆车到达VOU慈善晚宴后门,明淮枳一行人进去时,正巧与另一一组艺人团队撞上。
为首的男人身着裁剪得体的黑色礼服,身高约有一米九,气质温和,一双极为惊艳的桃花眼精致漂亮。
陈若扶朝明淮枳低声说:“这是你哥哥的前男友。”
这个人明淮枳熟悉,叫宋翊,他昨天在新闻上看到过,一周前拿到了国际电影节最佳男主角。
空荡的停车场两行人实在明显。宋翊经纪人看了眼陈若扶,露出几分抵触。她正想拉着宋翊进去,不料宋翊已经注意到了明淮枳。
“小棠。”
明淮枳手指顿时蜷起,有些紧张。
“棠棠,怎么一直没回我微信?”宋翊边说,边朝着明淮枳走来。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有些尴尬,尤其是宋翊的经纪人,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四周,生怕这一幕被好事的媒体记者拍下来,登上明天头条。
金琮影帝宋翊偶遇前任,主动纠缠,疑似破镜重圆。
多好的新闻啊。
“没事,正常寒暄,你们关系不错。”陈若扶小声提醒。
听罢,明淮枳保持着镇静,抬起眼睛温和一笑:“换了新的微信号,旧号出了点问题。”
宋翊明显信了这个借口,自然而然地和他并肩一起走。
“棠棠,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明淮枳下意识垂着眼睛:“最近生病了。”
“生病?”宋翊将近一米九的身高靠近明淮枳,几乎挡在他面前:“哪里不舒服?”
明淮枳这辈子都没怎么跟陌生男人接触,更别提距离这么近。他强忍着紧张,尽量与宋翊对视:“心脏不太舒服,不过没大碍。”
此刻,面前的电梯叮铃一声。
两方团队准备进去。
宋翊经纪人紧着望向四周,生怕这一幕被狗仔拍下。
当电梯门缓缓打开时,宋翊伸出胳膊微微挡着电梯门,示意明淮枳先进去。
明淮枳边往里走,边抬头看着宋翊:“谢谢。”
他们进去时,电梯里面已经站着五个人。明淮枳没有在意,自觉站在一位男士面前,和他面对面。
“没大碍的话,怎么还瘦这么多?”
这句话,多少带着点心疼。
安静的电梯里,这道声音虽然低,但尤为突出。
明淮枳想着,宋翊和他哥哥的关系应该真的很好吧,这种关心的语气只存在于家人之间。
他抬起头,不再紧张,正视宋翊:“我最近在减肥。”
说完,他自己都被这胡话逗笑。
“你这么瘦,瞎减什么肥。”宋翊语气虽然带着责备,但不难看出两人的关系的亲密。
明淮枳朝他笑了两声,别过头,目光不自觉落在面前这位陌生男士的手上。
这位男士的手很漂亮,肤色冷白,指骨纤长匀称,骨节清晰有力,是他见过最好看的手。
目光及下,男士的皮鞋似乎来源于一个意大利手工品牌,制作步骤复杂,明淮枳也有几双。
“棠棠,新微信号加一下我的微信。”
这句话是肯定句,再次表明了两人关系的亲密。
明淮枳“哦”了一声,动作缓慢地拿出微信:“你前不久,找我有重要的事吗?”
宋翊:“不算重要,那天拿到影帝,想第一个跟你分享。”
在明淮枳的观念里,这种喜事朋友间应该聊表祝福。于是他弯起眼睛,配合地鼓掌:“祝贺你拿到影帝。”
宋翊温柔一笑:“谢谢。”
电梯铃声响起,门在对面敞开。
明淮枳准备下电梯,礼貌地朝对面那位陌生男士道了句:“先生,麻烦您稍稍让一下可以吗?我们要下电梯。”
自始至终,明淮枳也没机会看一眼面前这位男士的相貌。不过他猜测,手这么漂亮,模样也差不到哪里去。
这位男士没说话,也没动。
挡在明淮枳面前的那身黑色大衣,莫名带着几分压迫感。
这份拒绝配合,再明显不过。
明淮枳不敢得罪人,只能认怂地从另一侧狭窄的缝隙钻过去。
抬起头时,他顺着男人的腰线目光落到了男人的肩膀上。
这位男士身材很好,几乎可以称得上黄金分割比的身材,比宋翊高一点。
好不容易挤出去,明淮枳松口气,在电梯门重新关上的一刻,他回头寻找陈若扶,无意中撇到那位男士的眉眼。
对方的眉目淡如青山,端方清冷,一双丹凤眼微挑,懒散且桀骜不驯。
电梯还在缓缓上升,目的地是这次慈善晚宴的vip休息室。不同于刚才,电梯里的气氛突然陷入一阵怪异,围绕在这位男士身边的几人大眼瞪小眼。
这时,旁边的赵家公子试探地问男人:“桑昱哥,你跟明焱棠不是已经订婚了吗?跟你见面怎么连声招呼都不打?”
后面那句话,他没敢说完,因为彼时桑昱的脸已阴沉的可怕。
桑昱跟明家少爷虽然有联姻名义但并不对付,好友们知道。
可面子上,总要过得去吧?
半晌,桑昱嘲讽道:“跟我打招呼,还怎么跟他的心肝宝贝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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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城人都知道景沅是纪大少爷的眼珠子,虽然是孤儿,却在纪家呼风唤雨。然而景沅却是个活脱脱的病秧子,一碰就碎,除了美貌一无是处。
纪晏对景沅的偏爱招来许多人的嫉妒。
纪晏的竹马嘲讽他:“天降比不过竹马,你懂不懂?”
景沅漂亮的眸子噙满泪水,捂着胸口马上就要晕倒。
纪晏眼神焦灼,将他圈在怀里:“沅沅乖,天降才是命中注定。”
纪晏的白月光冷言奚落他:“他最爱的是我,幼儿园时还扮演过我老公。”
景沅咳得梨花带雨,巴掌大的脸面无血色。
纪晏冷漠将白月光赶走,亲吻他的额头:“我扮演的是他爸爸,我只爱沅沅。”
大家都说景沅能被纪晏喜欢,简直是祖坟冒青烟,只可惜身子差无福消受。
孰不知,每个夜晚,景沅都会趁纪晏开会不在家时戴着黑墨镜跑酷、打碟、跳街舞。
原来,景沅是位狗血文穿书者。他是这本书的病弱炮灰,因暗恋原主攻,被书中的超级偏执反派纪晏折磨,饮恨西北。
为了改变结局,景沅拖着病弱的身子加强锻炼,并讨得大反派纪晏的欢心,打算等身体恢复后背着私房钱偷偷离开。
景沅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就当他留下一封分手信,潇洒地去世外桃源隐归山林时,他被绑架了。
望着面前神色狰狞手段毒辣,与纪晏同名的陌生男人。
景沅:完蛋,这才是真反派!找错人了!
大反派阴狠毒辣,正要收拾景沅,纪晏匆匆赶到。
正在使用某种东方神秘功夫的景沅瞬间湿着眼眶倒地:“老攻,救救我~”
纪晏动作利落,迅速解决掉大反派,将日思夜想的阮绥紧紧搂在怀里:“沅沅,你回来就好。”
景沅眼神亮晶晶的:“老攻,你真好。”
回去的车上,景沅像小猫一样躺在纪晏膝上熟睡,毫无防备。
纪晏眼神偏执阴翳,手里拿着景沅的日记本,面无表情:“看了那个假‘纪晏’,沅沅现在应该不会怀疑我就是那个反派了。”
预收二《摆烂后我成了反派竹马的老婆》
穿书届有项规定,想要穿成书中优质角色,攒的小星星越多选择权越大。
每天沉迷摆烂的喻沉手握一颗星星不信邪。
然后便穿成阴郁反派贺臻的跟班。
书中小跟班无父无母孤苦伶仃,争强好胜,随反派一起长大蛊惑对方犯下大错,致使公司破产。
喻沉托着圆乎乎的脸颊:一起摆烂不好么?
于是——
贺臻被花心的父亲抛弃想要报复时,喻沉小手拉着贺臻:“叔叔留了好多钱,我们是买城堡还是买庄园?”
贺臻被强迫学习法剑术马术课抑郁阴沉时,喻沉软塌塌地靠着贺臻:“我预约了游乐场和电影院的票,带你逃课。”
贺臻从小被家族长辈培养仇恨,准备参与内斗时,喻沉抱着他的胳膊:“有这时间,我们能看好几集动画片了。”
贺臻深思熟虑后:喻沉说得对。
大家都以为贺家那个被爹抛弃的孤儿天天摆烂没什么出息,可在贺臻二十一岁那年彻底掌权贺家时,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原以为的摆烂却是在韬光养晦,避开了那些不怀好意的陷阱。
董事长接任仪式上,俊朗不凡的贺臻备受瞩目,而他身后的小跟班,俨然变成了清秀的漂亮青年,与他并肩接受采访。
快结束时,喻沉张着哈欠:“快结束吧,我想回去睡觉。”
贺臻想起昨夜的缱绻,神色温柔:“我跟你一起。”
贺臻第一次见到喻沉时,对方白净漂亮,灵动活泼的眼睛皆是笑意,丝毫不知道自己被遗弃在这里。
年少的恶趣味让他想狠狠欺负喻沉,可没料到却溜了神,反应过来后喻沉已经骑在了他的脖子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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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互换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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