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桌上有一半人都喝得脸颊绯红,醉醺醺地手舞足蹈。
席明渊作为今日的主角,自然被灌了不少酒。奈何他酒量深不见底,几个人还没把他灌醉,自己就先不行了。
他沉着脸坐着,狭长的双目里映着两个嬉笑怒骂的人影。
打从宴席开始到现在,谢云景和江燃这两个人就没停下过。又是敬酒又是夹菜的,席明渊看他俩就差没把筷子喂进对方的嘴里了。
在第N次互碰酒杯后,江燃用余光瞄了一眼岿然不动的席明渊,有些丧气地对谢云景说:“你的超跑看来是没戏了。”
“怎么会,我倒觉得很有戏。”
“他不会吃我的醋,别白费心思了。”
席明渊这种骄傲的人,他的人生词典里或许就没有“吃醋”二字。
谢云景挑眉,似笑非笑地道:“小嫂嫂吃了席哥这么多醋,却不能让席哥吃一回,真是不公平。”
“公平?”江燃哼了声,“这种事情哪有什么公平可言。”
“也是,情情爱爱的事情,归根到底不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嘛。”
江燃被他一语戳中心中软肋,脸上有些挂不住,抬眼瞪他:“你少贫嘴了,你个毛头小子,懂什么?”
谢云景笑了笑,没说话了。真论起年纪来,他还大他两三岁呢,到底谁才是毛头小子?
谢云景撑着脑袋看向江燃,目光细细描摹过他俊秀的侧脸。他的眉骨不是很高,却和他挺拔精致的鼻梁构成了和谐的美,鼻尖微微上翘,绯红的唇半张着。
让这么漂亮的一个美人黯然神伤,席哥真是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谢云景有过一瞬的心动,不过兄弟妻不可欺的道理他还是懂的。倘若他是和席哥同时遇见的江燃,他无论如何也会争取一番。
谢云景心生怜爱,想要帮江燃讨回点什么,于是说:“你真的不想再试一试席哥吗?”
江燃摇了摇头,“不必了。”
都到了现在,他在席明渊心中是什么分量他已经看得一清二楚了。
都说吃醋是爱意的象征,周舟、段潮甚至是第一次见面的谢云景都能看出他吃了席明渊的酸醋。可是为什么老狐狸看不出来?
为什么他就是看不出来我喜欢他?
江燃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席明渊的。可能是在片场孤独的深夜里,隔着电话线听到他粗重喘息后的一声“燃燃”;可能是在久别重逢之后,在**之际,仰着头与他对视之时,看到他眼底翻滚的**与深情。
他不是个会异想天开的人,如果不是席明渊一次又一次地给予他暗示,一次又一次地引他悸动,他绝不会沉沦于他深邃的眼眸之中。
谢云景伸手握住江燃的手,修长的手指在他掌心细细摩挲,他漂亮的凤眼里流露着狡黠的光,“没办法,那台超跑我实在是太喜欢了,还要麻烦小嫂嫂陪我演这出戏了。”
江燃还没来得及细问他要做什么,就被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陪他继续演下去了。
谢云景在自己的酒杯里倒满了酒,却把酒杯推到了江燃的面前。
“小嫂嫂只用拿起我的酒杯放到嘴边,我想席哥一定会有所表示的。”
“如果他没有表示呢?”
谢云景半真半假地说:“那就让我来追求小嫂嫂。”
他话音刚落,江燃就拿起了酒杯放到嘴边。他已经想好了,如果在他喝下这杯酒之前,席明渊没有喊停。那么从此以后,他也会彻底地放下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桥归桥,路归路,彻底断个干干净净。两年过去了,他已经不需要任何人来拯救,也无需再依附于任何人的羽翼之下。
“江燃!”
在最后一刻,席明渊喊住了他,语气是遏制的怒意。
这一声把这桌子上喝得半醉的几个人都吼醒了,一个个大眼瞪小眼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席明渊命令道:“江燃,你过来!”
江燃正要起身,却被谢云景一把按住了手腕,他说:“再等等,别功亏一篑了。”
席明渊冷着脸,深邃的目光直直地盯着江燃的眼睛。他的目光自带一种久居上位者的威压,江燃被看得心慌意乱。
“燃燃,过来。”
席明渊的语气放软了不少,但是江燃听得出来,这是暴风雨来临前最后的温柔。
他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该担忧。
江燃挣脱了谢云景的手腕,起身走到了席明渊边上,他一声“席先生”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一只大手缠住了腰。
一阵天旋地转,他跌坐在了席明渊怀里。
“哟ohohohohohoh——”饭桌上打趣的声音此起彼伏。在场的众人也算是看明白了这出戏,为了缓解一下气氛,纷纷跟着起哄。
席明渊一手抱着江燃,一手抬起他的下巴,质问道:“江燃,你怎么敢?”
江燃被逼与他目光对视,本来还有些胆战心惊,现在却坦然了不少。
“我有什么不敢的?”江燃咬着下唇瞪他,“席先生,我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惹得你这样生气?”
“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不清楚?”
江燃嘴硬:“不清楚!不知道!”
席明渊呼吸一窒,心口的火被江燃倔强的眼神拱得更旺盛了,噼里啪啦地燃烧着,绞得他五脏六腑都疼了起来。
自私的占有欲赶走了理性,席明渊没有再犹豫,勾住江燃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
耳畔的起哄声越来越响,可他心里头的火却丝毫没有因为这个吻而平息,反而越烧越旺。
他想要狠狠地要了江燃,在他的身上留下独属于他的痕迹。
席明渊蛮横地攻城略地,江燃巧妙地回避,可是巨大的体力与技术的差距,让他在几个回合以后不甘心地败下阵来。
不得已,江燃只能伸手缠在了席明渊的脖子上,作为一种安抚,也是一种讨饶的信号。
至此,席明渊终于松开了他。
江燃趴在他的怀里,红着脸喘着气,心里头七上八下的。
席明渊眼里的**翻滚,他对着众人说道:“时候不早了,你们都早些回去吧。”
一瞬间,起哄的声音更大了。
乔宣抱怨:“席哥,我今晚本来是打算睡在你这儿的,酒喝了这么多,司机也没叫,大晚上的你让我怎么回去?”
几个人跟着一同附和,都打定了主意赖在这儿不走了。一出好戏才演到**,怎么能不继续看下去呢?
席明渊:“无妨,我让人送你们回去。”
“好了好了,你们几个也够了,”段潮出来解围,“君子有成人之美,席哥难得老树开花一次,咱们就别留在这里碍事了。”
众人哄堂大笑,又出言臊了臊埋在席明渊怀里的江燃,这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等人都走了,江燃立马从席明渊怀里跳了出来,一溜烟地跑到了距离他十丈远的地方。
“没做错事情,你跑什么?”席明渊面无表情地说。
江燃喘着粗气,突然意识到他今天做得有些过了。老狐狸一向来睚眦必报,他配合谢云景演戏让老狐狸吃醋,到头来倒霉的只有他一个。
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嘴硬:“吃饱喝足了要运动一下才不会积食。”
“吃饱喝足?我看你也没吃几口,就顾着和谢云景喝酒了。”
江燃心虚,挪着小碎步向外头走去,“天色不早了,席先生,我明天还约了教练,就先回去了。”
他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没给席明渊叫住他的机会,大步向门口走去。
还没走出几步,就听到背后桌椅擦着大理石地面刺耳的响动,惊得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顿时拔腿就跑。
席明渊快步追了出来,“江燃,你站住!江燃!”
江燃跑得更快了。此时不跑更待何时,今晚要是被老狐狸捉了回去,他明天还能下得了床吗?
而这在席明渊看来无异于火上浇油。就在江燃快要靠近大门之前,一只大手一把拽住他的后衣领。
“诶诶诶。”江燃皱着眉头奋力挣扎,手舞足蹈地像是在表演杂技。
席明渊臂力惊人,一手揽着腰,一手托着他的屁股,将人扛在了肩膀上。
“席先生,你快放我下来!”江燃趴在席明渊肩膀上,吓得不敢蹬腿乱动,只敢捶打他宽阔的后背。
“你再闹,也不怕让人看笑话。”
江燃蹭的一下红了脸,伸长了脖子艰难地左顾右盼,果然见到了两个佣人。虽说都垂着脑袋,可是只要不是个聋子,就能猜到这里发生了什么。
反正面子都已经丢光了,要是再不逃,老狐狸气头上指不定会怎么“折磨”他呢!一想到这儿,江燃手臂上的汗毛根根直立,捶打得更用力了。
席明渊沉着脸,抬手就往江燃挺翘的屁股上招呼了过去。
“啪啪”清脆的两声过后,江燃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一口气差点儿没缓上来。
他怎么能,怎么能打我屁股?
老狐狸,老狐狸,老狐狸!
江燃气得龇牙咧嘴,却又臊得趴在席明渊的肩膀上一动不敢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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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4章(大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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