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坂凛的委托很简单，就是帮她找到在附近失踪的琴音同学。
由于种种原因，远坂凛自己不方面出面，只能让旅行者代替她去警局询问相关线索。然而得到的结果却让两人都吃了一惊——就在十五分钟前，警局的人就接到了报案，不仅在郊外找到了失踪的全部孩子，还找到了杀人魔用于折磨受害者的犯罪现场。
“看现场杀人魔应该还是个邪教分子啊，外表伪装得倒是很不错，被抓后还一直念叨着什么Caster老爷子之类的话，估计是想到了自己的家人吧，但他作案的时候就没有想到那些受害者也有家人吗？”
警官对这个沾满鲜血的杀人魔当然不会有什么好评价，他将旅行者误认为是失踪小孩的家属，还很大方地将警局里的电话借给了他。
——虽然琴音在电话那头和家里人哭成一团，但这也足够说明她已经平安回家了。
远坂凛走在路上踢着石子，事到如今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
马路边的灯光色泽柔和，给一大一小的两人镀上一层浅浅的光晕。
“这样应该也能确定你的同学真的没事了吧 ”旅行者去街角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里买了两个冰淇淋甜筒，他注意到远坂凛已经盯着这个看了很久了，“还有其他什么想完成的委托吗？一起都说出来吧！”
不然这么多钱，他拿着属实是有点烧心。
远坂凛接过冰淇淋：“……欸？”
她还以为旅行者会直接联系警方把她送回家呢。
“毕竟拿了你的钱，总要把事情办好才行吧，我可是很有委托精神的。”
提瓦特第一打工委托人如是说。
话是这么说，但远坂凛还是有些犹豫，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做的事到底算不算对，但……
“什么事都可以吗？”她问。
“唔……理论上是这样，只要不是什么伤害他人的事就可以。”旅行者答。
“如果可以的话……”远坂凛沉默了一会，随后抬起头对上了旅行者的眼睛，她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说出这句话就需要鼓起莫大的勇气。
“我……我想看看我的妹妹。”
欸？就这个要求吗？
旅行者愣了一下，他原以为远坂凛会选择看电影，或者是去冬木市的游乐园好好玩上一通这些更符合她年龄的愿望，但远坂凛的愿望显然超出了旅行者所预料的范畴。
“对！”远坂凛点点头，“就是这个。”
她从口袋里掏出更多的宝石，还有零星的各种面值的硬币，一股脑要往旅行者的手里塞。
旅行者：……
他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在远坂凛眼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形象。
“……倒也不用这么多。”旅行者将宝石重新塞回远坂凛的衣袋里，最后还是没忍住，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顶，“你之前付的钱已经足够，不需要再增添额外的费用了。”
远坂凛的眼睛亮了起来，然而还没等她说出感谢的话，街边的路灯忽然刺啦刺啦闪烁了起来，远坂凛胸前的罗盘也突然转动个不停。
漆黑的巷子尽头，有高瘦的人影慢慢踱出。
远坂凛握住罗盘，脸色苍白地后退一步。
“交给我吧。”
旅行者挡在远坂凛身前，手中武器闪烁出锋锐的寒光，“确保你的安全，本来也该是委托里的一部分。”
————
间桐雁夜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远坂凛。
更没想到远坂凛身边还有个他之前从未见过的黄毛小子。
更更没想到这个黄毛小子还挡在了远坂凛面前。
浑身缠绕着浓郁魔力的Berserker站在他身后，将间桐雁夜的身躯衬托得愈发渺小，他死死盯着旅行者，似乎想说什么，却又碍于远坂凛在场而不好说出口。
“……间桐叔叔？”
远坂凛从旅行者身后探出一个小脑袋，她记得自己上次和间桐雁夜见面的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只是为什么他的变化会如此之大，甚至大到她差点就没认出来。
——间桐雁夜的黑发已经完全变白，浑身枯瘦宛如一根营养不良的芦苇，脸上肌肉抽动着，皮肤下隐隐有不知名的生物缓慢蠕动。他的四肢仿佛出现了问题，走路时一瘸一拐，后背佝偻着，好像下一秒就会直接一头栽在地上。
“你认识他吗？”旅行者低声问。
无论是间桐雁夜身上的气息，还是他身后Berserker所蕴含的魔力，都会让他感到莫名其妙的不适。而且这个人也是圣杯战争的御主之一，只是在之前的战斗中，旅行者还从未和他有过直接的碰面。
远坂凛嗯了一声，“他是我的叔叔，只是……”
后面半句话远坂凛没有说出口，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总觉得间桐雁夜的情绪似乎并不太对。
“小凛，你为什么会来冬木？最近很危险，你妈妈会担心的，晚上就不要出来乱跑了。”间桐雁夜咳嗽了两声，他的喉咙里涌出饱含虫卵的污血，但在远坂凛面前，他还是将这些血液全部咽下，“你身边的这个人是谁？如果是他威胁你的话……”
他身后的Berserker发出低沉的吼声。
“这位哥哥没有威胁我，是我要他帮忙的。”远坂凛鼓起勇气，“我想去看看妹妹，还有……”
“不！不行！”
间桐雁夜忽然提高的声音打断了远坂凛的话，他的语气很急，“你不能去！”似乎是察觉到自己说的话容易让人引起误会，间桐雁夜放缓了语调，“小樱的话……交给我就可以了，我会把小樱带出来，你们很快就能一起在草坪上踢球，一起学习魔术了。”
“总之，你还是快点回家吧。”
间桐雁夜朝前迈了一步，看动作似乎是想摸摸远坂凛的头，但他说话时扭曲的面部肌肉还是太过骇人，远坂凛下意识躲到了旅行者身后，间桐雁夜的手僵了一瞬，随后忍不住苦笑。
“抱歉，我不该和你说这些，别让你妈妈担心了。”间桐雁夜放下手，他看向旅行者，眼中又恢复了之前的死寂和警惕，“我知道，你也是这场圣杯战争中的御主之一，我不清楚你到底想对小凛做什么，但……”
“间桐先生。”
眼看着间桐雁夜越说越严重，旅行者不得不打断他的话，“我对圣杯并没有什么兴趣，只是凛小姐现在是我的委托人，我既然答应帮她完成愿望，我会带她去见她的妹妹，当然也会在这段时间内保护她的安全。”
“委托人？”
这几个字间桐雁夜几乎是从牙缝里一点一点挤出来，就连Berserker也感知到了他的情绪，周围的魔力都开始不受控地逸散，“你在开什么玩笑？！”
“间桐叔叔，是我想去看看妹妹的。”远坂凛鼓拉了拉旅行者的衣角，“小樱她过得怎么样？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了。”
“她现在……很好。”无法想象间桐雁夜是怎么从口中吐出这几个字来，他的脸因痛苦而扭曲着，“总之我会处理好一切，小凛不需要担心太多。”
“可是……”
远坂凛还有话要说，旅行者却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先站到不远处的路灯下面——这个位置恰好处于他和间桐雁夜的视线范围之内，也能确保他们之间的谈话不会被远坂凛听见。
间桐雁夜紧惕地看着他，间桐有自己的消息来源，眼前的少年看起来也不过十几岁的模样，但却凭借着一己之力使Caster出局。虽然此时旅行者身边并没有从者的身影，但间桐雁夜也不敢贸然出手——更何况远坂凛就在不远处，他不能当着孩子的面展露出自己的可怖。
“那个叫小樱的孩子，也就是凛小姐的妹妹 ”旅行者压低了声音，从间桐雁夜的态度来看，他基本已经能得出自己的猜想，“是不是已经死了？”
“你在胡说什么？！”间桐雁夜的脸上爬过蚯蚓似的凸起，“只要有我在，小樱就不会死！”
——他看起来马上就要给旅行者来上一拳。
见他这样，旅行者也心下了然，“就算小樱还活着，应该也过得并不好吧，否则你没有理由阻止凛小姐去探望自己的妹妹。”
他打量着间桐雁夜的表情，心中忽然闪过一个猜想，旅行者迟疑了一会，“你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会解决小樱的事，该不会你就是为了这件事参加圣杯战争的吧！”
间桐雁夜：“……”
……草，旅行者想，看来他猜对了。
少年的云淡风轻让间桐雁夜感到愤怒，“你根本不知道间桐家到底代表着什么，你……”
“我确实不知道。”
旅行者打断了他的话，“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凛小姐的妹妹正在遭遇什么，但我已经收下了凛小姐的委托金，就一定会尽力完成她的心愿。”
“而且……这也是你参加圣杯战争的愿望吧，这么看来，你完全没必要阻止我嘛！”
旅行者将对方的沉默当成了犹豫，他向间桐雁夜伸出手，“你们魔术师不是有可以作用于双方之间的契约魔术吗？如果你不信任我的话，大可以用这个方法。”
间桐雁夜沉默地看着旅行者伸到他面前的手，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要相信这个浑身上下写满了可疑的人。但间桐雁夜对自己的实力相当清楚，他的魔术都是靠填鸭式的方法硬生生填出来了，完全无法和正常魔术师正面较量——换句话说，他在这场圣杯战争中获胜的概率几乎为零。
而眼前的金发少年光是自身的气息就足够强大，更不要说还有一位可以单挑Caster甚至稳赢的从者。
他只能赌一把了。
“……好。”间桐雁夜握住了旅行者的手，他的手干枯如雀爪，几乎就是一张皮包裹着骨骼，“作为交换，我会将我全部的令咒转移给你，并主动退出圣杯战争，如果你想要我生命或其他什么的话也完全可以。”
“只要……你能将小樱成功带出来。”
明天要去拔牙，可能会休息一天（扭曲蠕动）（嗷嗷乱叫）（阴暗爬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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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什么叫天选打工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