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都立咒术学校？”

提纳里接过名片，他虽然没见过赛诺和艾尔海森口中的那两个学生，但光从这张名片上也能大致窥得两人不同的性格。

夏油杰的名片中规中矩，正面写着学校和自己的名字，背面则是电话和邮箱，整体朴实无华，几乎找不到任何多余的装饰元素。

五条悟的名片上则画着Q版小人，旁边是手写的号码，看来他平时并没有给名片的习惯，号码也是临时补充上去的。

这所学校的名字可以透露出很多信息，五条悟和夏油杰在自我介绍时显然没想那么多，“东京”，“都立”——这两个词基本就说明了这所学校的背景。

东京是这个国家的首都，无论这所学校是由谁牵头举办，目前都直属于国家首都政府。

艾尔海森：“这所学校在网上只是普通的职业学校。”

甚至还是名不见经传的那种，虽然一年到头招录不了几个学生，但因为资金充裕却还能坚持不懈地开下去，其基础建设的风景也相当不错，就是校长大概潜心培养人才，招生条件极其苛刻。

——这些都是网络上摆在明面的资料。

真实情况当然不可能这样。

这所咒术学校虽然挂有“都立”的名字，但实际上和首都之间的关系却不好确定，介于首都的特殊性，在没有得到更多信息和资料的前提下，他们无法确定二者之间的管辖权利等一系列问题。

不过其中还有更重要的一点。

——为什么是学生来保护民众？

成年的咒术师呢？

他们去哪了？

“感觉情况不是很乐观。”提纳里沉默了一会，在教令院，如果尚未毕业的学生全出去搞学问，年长的导师反而不见踪影，那么背后所可能的事也无非以下几种，“要么是没用的成年人太多了，再要么就是成年人都出了意外……”

提纳里用词还是很委婉的，“当然，还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这个世界可能还有什么我们没注意到的危机，而且这危机远比怪物入侵城市要大的多。”

卡维接下他的话，“成年人都去负责处理更严重的事宜，维护日常的小事就会交给学生。”

但……到底是什么样的灾难，就连【怪物堂而皇之地在城市中游荡】和它比起来，都显得微不足道？

这些猜测也存在于艾尔海森的整体猜想里，但他并不因此过度忧虑。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未知项多如繁星，事情可能的走向如同一颗树上纷繁的枝桠，数之不尽。过于频繁地去揣摩这些可能，只会无意义地劳累心神。

“而且他们还在学校名字里加了【咒术】。”

赛诺指了指名片，大概还都是学生的缘故，五条悟和夏油杰在面对他们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戒心，这个让他们得到了不少有用的线索，“他们把我们之前遇到的怪物称为诅咒。”

“要么咒术与诅咒同源，要么咒术克制诅咒。”艾尔海森道：“或者二者共存。”

即咒术和诅咒的力量来源一致，而且咒术可以消灭诅咒保护人类——这也是他们咒术高专所存在的基本意义。

而这个世界的特殊性也在于此。

但诅咒的力量究竟来源于何处？就好像逆着河流总能找到其发源之地，这股力量到底是来自神明，亦或是其他什么。就好像神之眼之于提瓦特，提瓦特中拥有神之眼的人寥寥无几，而在这个世界中，拥有咒术的人也万里无一，而具备天赋成为咒术师的，则少之又少。

这是一个很有趣的课题，但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人有没有围绕这些发表论文。

不过根据五条悟和夏油杰对“咒术”这一概念的具体理解，以及一问三不知的茫然来看……艾尔海森觉得很悬。

也不知道这所学校是不是没有系统地传授文化知识。

“……”

提纳里扶住额头，他感觉这个世界简直肉眼可见地写满了麻烦。

“就我个人而言，我更倾向于咒力同源。”

艾尔海森道，四个人聚在一起，其氛围仿佛就像在开学术交流大会，“初始的咒力就像水的源头，不同咒术师就像不同形状的容器，咒力也会在他们身上有不同的呈现方式。”

“就好像同样是草系神之眼拥有者，”卡维明白了艾尔海森的意思，“我们之间的力量体现也有差异。”

四人中唯一一个雷系神之眼拥有者赛诺退出了群聊。

提纳里：“这大概也是不同诅咒能呈现不同形态的原因？”

在他们至今所见过的诅咒中，还没有一个是长的一样的，甚至连相似的也没有，各有各的丑陋之处 ，丑得可谓是千奇百怪，五花八门。

艾尔海森：“嗯，不过他们的差异性更大。”

他和赛诺在商圈中第一次见到五条悟和夏油杰，五条悟询问夏油杰为什么不收服诅咒，而夏油杰则以该诅咒太丑而且没必要为由拒绝了。

是很多人都能驱使诅咒？还是驱使诅咒这一特点具有唯一性？收服的方法是什么？收服的诅咒平时都放在哪里？

问题太多了。

而且五条悟从头到尾几乎没有展示过他的咒术，但联系墨镜和他在“审讯室”中的表现艾尔海森猜测他的术式来源于眼睛。

“真麻烦啊——”卡维叹气，他现在也觉得艾尔海森出国的提议是个好选择，“而且，你们不觉得【诅咒】这个词，很奇怪吗？”

怪物有很多种称呼，在提瓦特，几乎每一种对人类具有威胁性的生物都有称呼，甚至连不同的丘丘人都有各自的名字，但这个世界的怪物却统称诅咒，这就意味着无论这些怪物长成啥样，其本质还是不变的。

都是“诅咒”。

而且诅咒一词绝对不是什么好话，它的原意为祈求鬼神降祸于所恨之人，也衍生成人对人所产生的恶意，这种恶意可以是一种念叨，也可以是一种潜在的念头。

这样的“诅咒”，在这个世界会化为怪物吗？

如果这一切真是这样，那岂不就是有人的地方，就会有诅咒？

卡维看了眼窗外，今天是个好天气，虽然太阳已经下山了一般，但山头却依稀可见一层橘红色的光晕。眼前是温暖的色调，但卡维却觉得有些发冷。

提纳里明白了他的未尽之言，安抚似的拍拍他的后背。

“我的建议是我们可以两手准备。”

赛诺虽然几乎玩了一整天的游戏王和炉石传说，但这并不代表他什么消息也没打听到，“盘星教的诅咒师身份也能洗白，我们可以先试着申请出国的手续。”

反正就算办不下来也不会有什么损失，更何况他们的确对咒术界一无所知，应该也算误入传销组织的无辜群众，他们既没有案底，手上也没有沾过命案，如果想从中脱离出来，难度应该不大。

提纳里提出质疑：“但我们没有证件，租房子都租不到，更别提出国了。”

赛诺：“高专的那两位学生说，他们可以帮忙补证，我和艾尔海森的大概过几天就能到手。”

“怎么样？”他问，“待会一起去吧。”

“听起来很不错，但现在有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提纳里沉默了一会，提出一个振聋发聩的问句，“我的耳朵和尾巴，怎么办？”

他总不能顶着一对毛绒绒的耳朵出门，这段时间内提纳里尝试过诸多方法遮掩他的耳朵和尾巴，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如果他不想让自己的耳朵尾巴软骨损伤，那么最好还是保持现状。

赛诺：“………”

赛诺：“你知道你的耳朵为什么总是竖起来吗？”

“停！”提纳里在察觉到赛诺露出冷笑话端倪时一把制止了他，“我是认真的，我不能就这样出门。”

虽说这个世界已经存在了咒术师，诅咒，诅咒师等一类“超自然种类”，但这并不代表他们能接受一个长着耳朵和尾巴的人。在提瓦特长独特特征的人比比皆是，但这个世界……

进过提纳里的观察可得，唯一长有非人特征生物的，只有诅咒。

“你可以说你这些都是假的。”卡维提议道。

然而一旦碰上有些毫分寸感的家伙，只要一上手就知道这是个谎言——毕竟假耳朵尾巴可不会有正常的温度和手感，以及神经肌肉下意识的反应。

这明显不是长久之计，而且正常人绝对不会每天24小时都带着耳朵尾巴这类的装饰品出门。

赛诺察觉到卡维和提纳里的目光，摊了摊手表示没有办法。

“我的建议是不管。”

艾尔海森道，他手里正捏着诺亚五号，软乎乎的光团被他捏成乱七八糟的形状，反正诺亚五号的主意识已经上传去递交申请，即使被捏成一坨，它不会有任何反抗。

“不管？”卡维瞪大了眼。

艾尔海森嗯了一声，“这个世界的人会自动给出解释。”

毕竟能操控诅咒的人都出现了，头上长耳朵也不是什么奇怪的现象。

但为了以防万一，提纳里暂时没必要出现在其他人面前，倒是可以在办理证件时由他们来旁敲侧击，看看这个世界究竟会给出怎样的解释。

就算有危险，他们也能及时抽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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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这个世界似乎现状堪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