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抚树叶,人影交错,来来往往的帆船如同过隙游鱼,船帆反映出刺眼的白光。
这里是须弥最大的港口——奥摩斯港!
而我,盗宝团无名氏一位,名叫周谨言,是接下来这场故事的讲述者!
那么,还请多多关照?
得了吧!你以为我会说这种话吗?咱俩谁又不是谁的谁。
……虽然我很想这么说一次就是了。
咳咳,好了好了,我会正经一点的。
像所有故事的开始,一切起源于一场意外,或者天翻地覆,或者默然无声。
而我呢,说来有趣,我的开始,是被一颗种子缠上啦!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荒诞,很奇妙,特别像什么童话故事!
现在回想起来,我也这么觉得。但当时我只在想,怎么什么坏事都要往我身上踢一脚。
如果你感兴趣的话,那么接下来,请听我与你娓娓道来。
-------------------------------------
我被种子缠上这件事,实属意外。
当时我家老爹跑镖去须弥,结果意外落入化城郭与层岩巨渊交界处的裂缝深处。幸运的是,不但人没有事,还意外发现了一个宝箱!
而那颗种子,就静静沉睡在宝箱的角落。
老爹以他三十年的前盗宝团头子经验断定这是个好东西,但他本人对植物又没什么了解,索性带着这颗种子准备回来让我估个价,毕竟我勉强也算是我们团里的研发顾问。
括弧,自封的。
谁叫团里那群莽夫比起我考的炼金术士证书更在乎寻宝罗盘的指针指向哪。甚至就连我最听话的妹妹胭儿也这么想!
呵,有本事遇到机关别求我。
咳咳!不好意思,废话有点多。
总之,这就是为什么我没有拿着寻宝罗盘在无妄坡或者奥藏山转悠,而是背着小挎包出现在奥摩斯港的原因。
是的,这个作妖的玩意在老爹身上一声不吭,一到我手上就立刻窜出枝条把我的手缠了个结结实实,吓得我当时埋哪里都想好了。
后面反应过来我还没完蛋,于是就和老爹一起想办法解决种子变成的……呃,手套?
我们尝试了各种方法,但不管是刀砍还是火燎还是腐蚀性药剂都损伤不了它半点。
在我严词拒绝老爹的会导致我平白无故失去一条胳膊的不靠谱建议后,我决定前往须弥来调查这颗种子的来历。
其实一开始我是想走陆路,但一来最近几天没有合适的商队能捎我一程,二来须弥的死域出现的更频繁了,于是水路就成了更好的选择,虽然价格贵点,但胜在安全,速度也快。
在我预想中,这本该是接下来的奔忙前为数不多的安逸时光。
但万万没想到,我晕船,还是炼金药剂都救不回来那种。
眩晕和呕吐成了我对这场海上旅途唯一的印象,可以说在船上躺尸的三天是我这辈子最难熬的三年,只有橘子皮带来的清香能稍微舒缓我混沌的意识。
我来到奥摩斯港那天是个好日子,艳阳高照却不闷热,微风拂过衣袖,香料的气息扑面而来,着装奇异明艳的异国人吆喝着,交谈着,市巷喧嚷,嬉笑打骂声不绝于耳。
这么美好的景象,我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呢?
嗯,一个被搀扶着下船的看上去随时可能入土了的家伙。
扶着我的是老爹的朋友赵叔,他当年可也是我们盗宝团的一把好手,甚至跟老爹扳过手腕,后来跟随老爹一起金盆洗手,一个走镖,一个跑海运,明明都是五十多岁的人了身子骨比我还硬朗。
弱鸡落泪.jpg
怎么可以要求一个技术岗人员能做到浑身腱子肉呢!
赵叔哈哈笑着,笑声浑厚又响亮,震得人耳朵难受:“言娃你身子骨不行啊,日后得多锻炼啊!你这身体弱的,之前砍个柴火都能把手震伤了,男子汉可不能这样!”
我勉强撑起一个微笑。
砍柴伤了手是我对外的理由,毕竟带着一个木头手套说自己被一个种子绑架了,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觉得我脑子有问题,所以我用绷带把它缠了起来。
赵叔把我放到路边的台阶上,临走前叮嘱道:“你在这歇着吧,我去卸货了。大哥他说你还有事要办,休息好了自己走就行。”
我明白赵叔带上我只是顺便的,他这次来须弥是为了给雷家在须弥的分店送飞绡,于是我也不耽误赵叔工作,点头应下:“嗳,我晓得。谢谢赵叔了,我休息一会就走。”
赵叔摆着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在原地坐了一会儿,路边卖水果的大娘见我晕的难受,走来送了我一个墩墩桃。
我刚想要拒绝,大娘就热情地说:“你是跟着赵老哥的船来的对吧,我们周围大多都受过赵老哥恩情,一个果子而已,别客气。”
原来是托了赵叔的福。
奥摩斯港作为仅次于璃月的提瓦特第二大港口,各国的商人汇聚于此,璃月人自然也不例外。
不过和其他地方的人不太一样的是,奥摩斯港的璃月人专门组成了一条璃月街,相互抱团取暖。
赵叔作为货船船主,供给货物的大商户,加上为人豪爽仗义,在这里人气高很正常。
我不再推脱:“那就谢谢您了。”
大娘:“这就对咯,乖娃吃吧。来,给你个小板凳,别坐地上,地上凉。”
我:“嗳。”
大娘打量了我两眼:“哎呀,你这小身板怎么扛得动货呀,平时好好吃饭没?小姑娘爱美总想着减肥也就算了,你个大小伙子怎么还减肥?”
没等我回答,大娘自顾自地说起来:“那边拐角有家点心铺子,开店的是我相公,你喊他高伯伯就行。你待会记得去跟他要个饼子吃。算了,娃你在这等着,大娘我去给你搞一个!”
我刚想制止,她已经扯着嗓子喊起来了,走路一阵风风火火。
“老高!老高!来个饼子!”
拐角处一个中年男人举着夹子冒出上半身来,怒气冲冲地道:“都说了我做的是点心不是大饼!”
“哎呀,不都差不多嘛。赵老哥带个小娃来,给他整张饼子。”
“赵老哥带来的?你不早说。”
周围不少璃月人听见赵叔的名号,都探出脑袋来看我。
我几乎全程没能说上话,只能捧着墩墩桃坐在小板凳上眼睁睁看着周围逐渐人头攒动,烟火气息越发浓厚。
我:赵叔!救救!
弱小可怜又无助.jpg
然而赵叔正在卸货,来自心灵的呐喊没能唤来赵叔,烟火喧嚣反倒是引来了另一道目光。
那道目光几乎是一闪而过,不带任何情绪,冷漠得惊人。
作为盗宝团,我对视线比正常人都要敏感,于是下意识看过去。
那是一个烟灰色头发的青年,高领紧身背心勾勒出健美的肌肉曲线,外搭一件形似外套的青黑色半肩披风。
虽然身材高大健硕得让人羡慕,但可以看得出来对方年龄绝对不到二十。
他坐在咖啡店的露天座椅上,头戴金绿色耳机,耳机线自右肩向下,没入与披风色调接近的腰包中,手上拿着一本书,里面夹着一个书签。
桌子上很空,没有点餐,还是在等餐?
我正欲收回目光,青年挂在肩上的草系神之眼让我的视线停留了下来。
我的大脑突然冒出了一个模糊的想法。
既然是种子,那草元素力是否也能够影响其形态?
霎时间,我看向灰发青年的目光热切了不少。
虽然这位小帅哥看着不像好说话的人,总得试试不是?
没预料到我突然转头,灰发青年稍微扬眉。
我对他微笑点头,试图留下良好的第一印象。
灰发青年又看了我一眼,随后直接低头看书了。
如果是平时的话,我绝不会去主动招惹一个神之眼持有者,尤其是对方已经明显拒绝交流时。
但现在不一样,我有求于人。
我抱着热情过度的叔叔婶婶们给的东西和他们依次道别,然后一溜烟跑到灰发青年面前,笑容是标准的露八齿:“帅哥,拼个桌?”
灰发青年很冷漠,他指向旁边的空桌子:“那边有位置。”
“可我就是来找你的呀。”
灰发青年总算抬头了,我注意到他的眼睛很特别。
像鹰隼,清醒且锐利。
用一句话概括那就是,这家伙不好骗,平时遇见了建议直接无视。
他合上书,起身,动作干脆利落,甚至话都简短的惊人,半点客套也没有:“再见。”
我眼疾手快拽住他的披风:“就一分钟!”
灰发青年的披风被我拽掉了半截,他被迫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被我拽住的衣角,紧抿着嘴唇,脸冷得像是结了霜。
我被他拽了个趔趄,上半身向他倾斜,差点撞他怀里,托着食物的左手触碰到某个冷硬的薄片。
我站直身体道了声歉,右手依旧抓着他的披风不放,表面上笑容灿烂,心里却犯起了嘀咕。
他不会动手吧?
要是他敢动手,我就抱着他的大腿哭着求饶!
灰发青年原地站定,手在披风上方停留,看上去像是想要拽回衣服。
我笑容满面,手指缩紧。
灰发青年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后自然地转为双手抱胸:“我为什么要答应你的请求。”
有戏!
我就像那店铺门口强行发传单卖安利的人,语速加快,语调激昂:“只是需要一点草元素力而已,对你又没有影响,而且事成之后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我能力范围内随便提,怎么样?不会让你吃亏的。或者你要是愿意介绍给我另一位好说话的草系神之眼持有者我也能接受。”
随后我话锋一转:“如果你不答应的话,我就会缠到你答应,采取的手段包括但不限于尾随和大晚上敲你家大门并在你门口高喊负心汉。”
所谓威逼利诱,接受的好处给出了,拒绝的坏处自然也要说清楚。
我很清楚这种行为连骚扰都不一定能判上,对方显然也很清楚。
灰发青年的眼神冷得刺骨,我不确定是因为那双独特的眼睛带来的错觉还是他本人就是那种狠厉的性格,至少我现在真的开始担心我的人身安全了。
但最终他只是略微呼出一口气,沉声问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我眨了下眼。
真是意料之外,我还以为这位小帅哥会采取更激进的手段,方便我下一步的讨价还价。
别忘了,我刚从那群叔叔阿姨那里跑来,可还有人在看着我们呢。
因为性格热情所以有失分寸感的游客被误伤,教令院学员或面临牢狱之灾。我还挺喜欢这个剧本的。
我怕他跑,依旧抓着他的披风:“帮个忙,解开我右手上的绷带。”
他的目光扫过我的右手。
绷带不再贴合手型,出现了一个鼓包,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蠕动。
在……动?
我一个愣神,随后耳边一声“镜闪”,灰发青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些许草元素微粒遗留在空气中。
这些绿色的元素微粒像是受到了吸引,向着我的手上——虽然严格来说是向着小手套——汇聚,然后那个诡异的鼓包在绷带下缓缓移动,最后从缝隙里钻了出来。
它在发芽。
我没心情去关注那个逃跑的家伙了。
我喃喃道:“你还真是活的啊……”
它晃了晃嫩芽,像是在对我招手。
周谨言:谢邀,有被吓到。
虚假的文弱学术分子和真正的文弱盗宝团,乐。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其名为周谨言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