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外!外号!谋杀怀特公爵一案将在今日开庭!”
身穿格子背带裤的报童高高举起手中的报纸,高喊道。
天气阴沉,乌云密布,如银丝般纤细的雨水淅淅沥沥的落下。人群拥挤却丝毫不影响小报童的速度,他灵敏的身体在大街小巷穿梭。
“请给我来一份公爵谋杀案的最新日报。”一位带着帽子穿着得体的绅士抬手拦下了报童。
“可以和我讲讲这个谋杀案具体发生了什么吗?”
“好的先生。”
小报童迅速的从打满补丁的粗麻布包中拿出一份崭新的报纸。他长着雀斑的脸因为激动升起阵阵红晕,语速飞快的描述了当时的场景。
就在三天前,怀特公爵的养子林玉树年满十八。为了庆祝养子的成年,怀特公爵策划了一场盛大的生日宴并邀请了很多有权有势的枫丹贵族。
到了午夜12点,本应为这场宴会进行开场演讲的怀特公爵迟迟没有出现,与他一起消失的是这场宴会的主角林玉树。
又过了半个小时,侍女的一声尖叫打破了和谐的氛围。
衣衫不整昏厥过去的怀特公爵在养子的房间里发现了。
众人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大惊失色,待公爵家的亲卫前来维持秩序后又开始喁喁私语。
怀特公爵的管家站出来指控是养子下毒谋杀了公爵,原因是为了夺取公爵的家产。
最后在别墅的后花园里,人们发现了喝醉的林玉树,给他戴上了手铐。
— —
枫丹审判庭今天要审判一个大案,公爵家的养子为了夺得家产谋杀了他的养父。
时间来到了下午,开庭也有一段时间了。按照接下来的流程,轮到指控人说话。
公爵的管家威尔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证据——从林玉树房间里搜出的特制毒药和一本日记本。
“林玉树到了可以继承公爵家产的年纪,他把公爵约到房间里,并在在公爵的茶杯里下了毒。这种特制的毒药让人看起来像是过度饮酒导致酒精中毒。这本日记里写着他全部的谋杀计划,我邀请专业人士鉴定上面就是林玉树的字迹。”
管家威尔满脸阴狠的说:“林玉树在枫丹最著名的医科大学学习,这所学校的医疗水平是枫丹最顶尖的。他不但学会了如何治病,还学会了如何用毒。肯定是他杀死了公爵!”
众人惊起一片哗然。
“肃静!”
法庭之上,那维莱特高坐审判席。素来庄严的脸上没有展露出一丝情绪,他目无表情的审视台下因案情唇枪舌战的人们,手中权杖重重的的敲击了一下地面。
敲击声在空旷的审判厅表现得格外醒目,台下的人们面面相觑,纷纷噤声。
“咳!”
一声娇柔的轻咳打破了安静的有些可怕的气氛。
声音的源头是穿着华丽洛可可裙的公爵夫人。她漫不经心的摇晃着手中的洁白羽扇,脖子上项链上镶嵌的红宝石比鸽子蛋还大。
“绝对不可能是玉树做的。这个孩子性格我是知道的,他绝对不可能做出谋杀公爵的事情。”她用精致的真丝手帕轻轻擦拭眼角,试图抹去本就不存在的泪水。
公爵夫人语气坚定的说:“我可以用的的身份和名誉做担保。”
“这并不能作为实质的证据来洗脱林玉树的罪名。”那维莱特沉声说道。
话音刚落代表法律的天平向外倾斜,公爵夫人见后便焦急的说:“毒是我下的。我托人找到毒药,把毒下在了公爵的茶杯里。并且我还把毒药藏在玉树的房间里,伪造他的字迹写下日记栽赃陷害他。”
她的语气情真意切,丰腴且雪白的胸部因为激动明显的上下起伏。被项链上宝石反射的光线刺痛双眼也阻止不了男人们死死的盯着她傲人的胸脯。
这位美艳脆弱的夫人看起来不是很聪明的样子,她急切的想把所有罪名都揽在自己身上来帮林玉树脱罪。
审判庭下的众人一片哗然。他们都是特意来参加这场审判的,有部分知情人士表示这并不稀奇。
公爵并非专情于他的夫人,实际上他有很多情人。公爵夫人曾经憎恨过公爵对自己的无情。
更何况公爵夫人曾经为了讨好她的养子做出过更加离谱的事情,为其顶罪只能算是冰山一角。
公爵家的后花园从不对外开放,有幸窥得一角的人称赞其为美丽无比的伊甸园。公爵夫人请来了全枫丹最专业的建筑师建造后花园,又寻来了全世界各地稀有美丽的花种满整个花园。耗费如此巨大的财力和人力,也仅是为了博得林玉树的笑颜。
因为林玉树,公爵和他的夫人这几年已是同床异梦,他们私底下都嘲笑这对夫妇互相给对方戴绿帽。
众人窃窃私语,相互谈论这件秘闻。
“确实是夫人给我下的毒。”沉默已久的怀特公爵开口说:“生日宴那天夫人邀请我喝茶,我不疑有他喝下了带着毒的茶水,然后就昏了过去。当我再次醒来,玉树已经被逮捕了。”
怀特公爵姿态高傲的抬起下巴,不屑的说:“至于管家指证玉树谋杀我......我想这根本是子虚乌有的事。管家仇恨玉树,所以诬陷他。况且和夫人已经是这么多年的夫妻了,我原谅夫人的罪行。”
“西蒙管家,你不会以为这样诬陷玉树会对你有什么好处吧。”他鄙夷的说:“怀特家不需要不忠的管家。所以,你被开除了。”
早已貌合神离的公爵和公爵夫人此时默契无比。他们一唱一和开始顶罪,把审判的主角林玉树完完全全的摘了出去。
看事情开始回转,本来自信满满的管家慌了神,他惊慌的说:“这不是真的,他们都在说谎!”
“哥哥大人怎么会谋杀父亲!说谎的人明明是你,西蒙!!!”怀特公爵的女儿艾米莉怒然驳斥道。
艾米莉绷紧的上半身向前倾斜几欲出围栏。她突然暴起飞扑到西蒙所在的位置。
她攥紧拳头死死抓住西蒙的头发暴揍他几拳。警卫被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到了,他们没想到这个外表娇弱的小女孩能有这般巨大的爆发力,所以没能在第一时间拦下她。
现场紧张的氛围剑拔弩张,如同即将被引爆的炸药桶一触即发。似乎除了西蒙管家,公爵家的所有人都在给林玉树脱罪。
审判庭的众人唇枪舌战,吵的不可开交。唯独坐在审判台上的主角林玉树低头发呆不在状态。
他的手腕上还拷着镣铐,有些随意把玩着骨节分明的手。因为重力,略长的头发挡住了他的脸,黑如鸦羽般柔顺的头发贴在白皙的脖颈上,黑色与白色相撞极具视觉冲击力。
虽然没有看清脸,但周身温润如玉的气质,柔和的没有一点攻击性,很难让人想到他会被当场杀人犯带到审判庭。
他甚至在现场打了好几个哈欠,似乎是昨晚睡得不太好,也可能是觉得这场审判过于无聊。
虽然现在证据确凿,但是受害人一口咬定凶手不是林玉树。况且还有无数人愿意给他顶罪,局势似乎是一边倒。
直到玉树的一句话打破了嘈杂的环境。不得不承认,林玉树的容貌极高。他抬起头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毒是我下的,我确实想杀了怀特公爵。”林玉树漫不经心的说。
他的穿着淡蓝色的华美礼服,姿态闲雅。五官像是用玉石雕刻一样俊秀到极致,完美的脸型还有高挺鼻梁,下颚线优越到比我的人生规划还要清晰。薄唇轻抿,眼角弯弯笑了一下,好像要把全部的色彩都灌注到他的身上,令整个世界黯然失色。
他眉长若柳,近似于乌木的黑色眼眸明亮,清澈的就像波光粼粼的湖水,不含任何杂质,据说连璃月本地人都很少有这么存粹的黑色眼睛。与这双眼睛对视就好像被他深情的注视着,如同梦幻的海妖把人拖入水中,让人愿意一辈子沉沦下去,心甘情愿的沉溺于海底。
此时的林玉树只想赶紧摆脱公爵一家。说句公道话,怀特公爵家的成员都是不折不扣的变态。他们都过界了,无论是畸形的爱慕自己的养父,还是痴狂的爱恋自己的养母和妹妹都让他感到缺氧到不能呼吸。
“那维莱特大人,我是学医的。制作毒药的法子我有的是。我的房间暗格里还有我谋杀养父的其他罪证。”
他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在众人错愕的注视下如此说到。
就在几天前,林玉树发现新来的西蒙管家看他的眼神很奇怪。
虽然西蒙自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但是林玉树曾经窥见过他用狂热的眼神看自己,那绝不是普通仆人看向主人的眼神,更加像是如同尘埃般卑微到极点,对神明的极致信仰与狂热。
在面对神明的态度上,不那么纯粹的信仰就是不信,显然西蒙的信仰非常纯粹。
可是他从没见过西蒙,为什么西蒙对自己会有这么热烈的情感。
林玉树在自己的成人礼开始之前秘密约谈了西蒙。
玉树用忧郁的表情告诉西蒙他想通过入狱摆脱日渐魔怔的公爵,原本还想挣扎一下的西蒙妥协在玉树的眼神中。他发现西蒙永远无法拒绝自己的任何要求。
林玉树有些怀疑这张脸不是他真正的脸,如果自己要求他摘下真实无比人皮伪装他一定会照做吧。
但是自己并不需要他这么做,这些事情都不重要。林玉树看着西蒙被戳破伪装后惶恐的表情,发自内心的感慨道。
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至此,审判庭才出现了这场双簧。
他猜到公爵夫人和小姐会极力阻拦,猜到公爵会捏造事实,猜到很多人愿意为他顶罪。但是已经无所谓了,只要他亲口承认自己的罪行,那入狱就是板上钉钉。
“玉树!你不能......”公爵难以维持表面的从容,他哀求道。
一向视一切为无物的公爵在这时却不敢直视玉树的眼睛,悲伤的情绪快要溢出眼底。
那维莱特用复杂的眼神看向他,严肃的说:“我宣布,林玉树有罪。”
天平的一端向外倾斜,代表裁断的小锤重重落下。
伴随着裁定机关的审判,这场滑稽的闹剧终于结束。林玉树被警卫带离了最高审判庭。
公爵恳求推迟入狱时间,所以他将在下个工作日被扣押到梅洛彼得堡监狱。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天空放晴。此时正是一天中温度最高的时候,铺面而来的热浪模糊了眼前的画面。
林玉树用左手虚掩住双眼,阳光顺着指缝撒到他的眼睛里。他眯着眼追逐着太阳,而太阳却把他的眼睛刺得生疼。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