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摔到没有?

方才梅霜来得突然,月既没能来得及时,后梅霜进屋下人守着她又不被允许进入,等人走了她才慢一步进屋问钟凝有没有被欺负。

钟凝摆摆手说没事,只叫她等着开门就好。

不多时,门外再次传来一阵敲门声。

她刚醒来时吃没吃饭没人关心,现在要立规矩了,一个比一个来得勤。

“凝凝。”钟昌隆在外敲门,钟凝闻言示意月既开门,钟凝躺在床上看不见,月既却是眼见着钟昌隆身后跟着一伙人,连锦绣梅霜钟婉清以及各自带着的随从,全堵在钟凝屋门口。

“爹,咳咳......”钟凝听着动静就知外面人数估计比刚才梅霜来时多,由而开始作戏。

钟昌隆听见咳嗽声眉头皱了一瞬,不过很快就平复,“病了?”

钟凝这会儿倒是没和刚才一样赖在床上,反而在屏风后随意披了氅子就往屏风外走。

月既见状忙来迎她,钟凝借以扶手,抬头一看门口扎堆人,一个个与之打了招呼而后故作歉意道,“不是不想去,实在是没力气走恁远,原是打算等你们吃完让月既到厨房随意拿点剩菜剩饭的。”

钟昌隆示意月既把人扶回去,到底不忍,“多久没吃饭了?”

“见王爷前醒的,没赶上午饭时间。”钟凝入了屏风,又咳了咳,“梧桐说,没到饭点。”

梧桐是梅霜的随从,自她一同进入钟府的,府上无人不知她是梅霜的人,这么些年,她的作态基本也可以与梅霜的态度等同。

梅霜闻言脸色变了变,装着斥了声随从,“梧桐,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梅霜先是表明自己对下人的行为表示不知情,假作不赞同,不到几句话却又将矛头对准了钟凝,“不过凝凝你也是,精力尽留下午出府逛街去了,现在好了到正厅吃饭的气力都耗没了。”

一起相处那么多年,在场的就没几个是好相与的,梅霜话里意思各个人都听得清楚,而她本人在刚醒未进食还被侧室唇枪舌战攻击的情况下,她的父母竟是没一个站出来替她说话。

即,等着看她钟凝对这事做出合理解释。

“咳咳......”钟凝有意咳得用力,“下午出府......是去抓药。我醒后不久就和大家一起见王爷去了,饭没来得及吃估计饿得没感觉了,不过这身体实在是吃不消,但我记得府里大夫的传召权在二夫人......”

“凝凝,你这说的是哪里话,这可倒成我的不是了!”梅霜心里恨不能让钟凝就此住嘴,气的是她还没什么话头去堵对方,“你要早和我说,我定是将大夫给你请过来的。”

钟凝却是丝毫不理会梅霜的言辞,自顾自继续道,“我本人倒没什么所谓,熬一熬就过了,只是怕这过些日子的婚约,我的身体恐不能如期举行......”

原一直站在旁边看戏的钟昌隆这才反应过来,府里小打小闹多的是,他不可能事事参与也没精力件件分神,很多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了,不过今天这事儿按钟凝这么一说,确是他考虑不周。

梅霜近来在他面前提过两个女儿的婚姻大事,大女儿嫁有权有势却撞傻了的架空王爷,小女儿则嫁胸有野心但缺一股助力的穷书生。后者的婚约是钟婉清主动要求的,前者则是男方主动上门提亲的。

实话说,这小女儿的婚事他原是不同意的,毕竟是他和梅霜的女儿,怎么也得至少嫁个门当户对的,因而他刚开始对钟婉清的婚约完全呈反对态度,直到那周府王爷提出将以高价下聘金。

钟家这么些年来的社会地位虽然不比世家大户,却也是在平民之上,如果说原来他打算给钟婉清配的婚事是同一个层级的男方,那么周府的地位则是仅仅次于皇家之下的主。

得高价又攀高枝的一举两得,钟昌隆从没想过会花落他们家,由而他对小女儿的婚事条件也就相对应放宽了,也才有今天这餐必须让钟凝上桌的大阵仗。

结果倒是忘记把钟凝本身状况给抛诸脑后了。

钟凝正说着,月既忽而大叫一声,“哎呀小姐,你怎么吐血了,老爷夫人!您来看看小姐吧!救救小姐!”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倒是连锦绣最先反应过来,朝外喊了两句传大夫,无人应答,这才轮了钟昌隆转头,直接吩咐梅霜把大夫即刻传来。

千大万大,钟凝最大,这婚约可不能不如期举行啊。

听到屏风后忙作一团的动静,钟凝深吸口气半躺在床。

吐血是假的,随口咬破嘴角流出来装给外面那群做样子的,也是月既说严重了,只是嘴角洇了一道血痕。

算计是真的,毕竟她这个穿书的人留有读过剧情的印象,即便不能全书剧情了如指掌,但对些关键情报还是有把握的。

比如社会风向,再如关键人物的心性。

钟昌隆爱权,书中相关剧情她深刻记得,也是她有意利用前面措辞往婚约失败的可能上带,让钟昌隆看清楚现在谁才是他应该供着的祖宗。

思及此,钟凝又觉得自己可以好好利用这旁人无从得知的信息差。

大夫不消片刻匆匆赶来,钟昌隆忙招呼着人,钟凝听见脚步心里还顾及着大夫会否把她咬破嘴角的情况说出去,幸运的是下一秒钟昌隆这老古董就自行提出个悬丝切脉,顿时让钟凝松一口气。

隔着一段距离,钟凝嘴角的咬痕大夫无从得知,钟凝本身不太良好的身体状况却可以。

“体弱气虚,气血不足,小姐前期该是受了凉,所幸身体还算不错。”大夫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下来,收了手上工具,“按时清淡进食,补气血,多静养,注意保暖不要受凉,需要注意近日有没有什么后遗症,情绪起伏都是正常的。”

月既这会儿来了机灵劲儿,闻言就是一脸紧张道,“哎呀!小姐醒来到现在都没吃饭呢。”

“什么时候醒的?”

“未时。”

“这怎了得?营养进食是最重要的,特别这才刚醒不久……”

两人一惊一乍配合程度极高,要不是两人先前没有见过,钟凝都要怀疑这俩人是不是彩排过了。

“来人,今晚的吃食让厨房另端一份上来,上些清淡的。”但是不得不说,这招果然好用,生怕钟凝婚约不能如期的钟昌隆扬声就吩咐下人,他顿了顿,继而又添一句补充,“另做些补气血的糕点,之后餐餐按这个标准端到凝凝房间。”

梅霜钟婉清二人听了即是不悦,不过前者没表现出来,后者倒是不满地变着调子唤了钟昌隆一声:“爹!”

钟凝置身被窝听着屏风那边的动静,懒懒窝着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嘴上毕恭毕敬道,“钟凝谢过爹爹。”

梅霜见状更是不满,“老爷……”

“都别说了,这事儿我自有安排。”钟昌隆说罢又看了眼屏风,而后抬步向门,“凝凝还待静养调理,没什么事都回去吧,饭菜也该凉了。”

连锦绣头次见这母女二人吃瘪,心中很是畅快,钟凝今天这待遇可算是前所未有,如是想想不定聘金能拿回来,“谢过老爷。”

于是乎,钟凝就靠着这特权在小院里躺了两天。

这两日里吃了睡,睡了躺,再多就是到院里堆堆雪人吹吹风,看看有无不长眼的来找她麻烦。

然后她就再度开始琢磨着往外跑了。

毕竟不能真这么直接躺到出嫁,她得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

不管身在哪个朝代,一个人身上最最重要的东西无非是钱,前身作为钟府里的大小姐,她在房里搜集出的所有值钱物,竟就只有一只镯子和碎银几两。

镯子她不清楚物价几何,但这碎银定然是不够她逃离钟府后在外住几日旅店的。

这几日来她除了玩儿雪,还顺势观察了一遭钟府的构造。她的院子处在东南一角,幽静私密也是少人经由的地儿,钟府其他院落或许还常有下人巡逻或打点装扮,但她这里不知是有意被忽略还是如何,一直冷清得紧。

不过这些对于现下的她,却是一个出逃钟府的好条件。

钟凝呆在院里的这两日,也有被钟昌隆交待在院中静养的吩咐在,梅霜对她怀恨在心,自然命人卡着她不让她出门,她看着院中雪景出神,直到视线忽而聚焦近在咫尺的一颗歪脖子树。

歪脖子树生得高大,扎根院落的一角,其中一根枝干堪堪伸到了墙上。

她忽地想了主意,考虑到需要外出不能引人注目,换了一套便捷朴素也还算保暖的裤装,打算翻墙出去。

钟凝叫来月既告知对方需要看守院子,不让其他人进来发现自己偷偷外出了,月既一惊尚不知自家小姐什么时候学得个爬树翻墙的本领,这厢正欲与之理论,就见钟凝唰就手脚麻利地翻身上了树。

“小姐!你……你快下来啊!等等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怕什么?他们只守外面大门,我这无人在意,压根没人想得到我会翻出去,其实你看不看院子也无所谓。”

“可是……”

“行,不说了,我先出去了……”

“小姐!”月既突然稍微提高了声音,不过还是有所收敛,怕被人听了去,“你……你带上我,你可没有一个人出去外面过呢,要是被人欺负可怎么办啊,我起码还能帮帮你!”

钟凝顿时被说动,毕竟她这一趟要选地点要买摊子原材料要换钱,一个人确实会忙不过来。

“你说得对,手给我。”

“啊?”月既没想到这么快就把钟凝说动,毕竟她还没有做好上树的准备。

“伸手!”

钟凝自上而下够,月既全然是被动听话地抬手,待她手腕被钟凝一把攥住上拉,她人还没反应过来。

得亏月既年纪小体重也轻,钟凝穿书前的业余攀岩体验竟还在这给她派上了用场,她一边拉着月既站稳一边往墙沿上移动,待到两人双双落定,高处的冷风混杂着动出来的汗,钟凝望着面前的古色建筑,心里还是不免生出些不真实感。

“小姐,你不怕吗……”

“怕就别往下看,我先下去,等我下去后你挪过来,我在下面接你。”

不等对方回话,钟凝就麻利地顺着刚才勘测好的草丛挪,她看中选此处的很大一个原因是除了墙内有树,墙外也很对称地又生一棵,虽说院外的比不上院内的壮,但好歹是个着力点。

钟凝判断快动作也快,选中了落脚处就利落动身,这种直截了当也带来了顺利,她攀得的每处亦都算牢靠,不过最后落地时估摸错了草堆位置,一屁股摔在了雪地。

这会儿头上还飘着雪花,小路上除了他俩看不到其他什么人,钟凝略松一口气,“我在下面接着你,你尽管跳。”

然而谁料担心什么来什么,钟凝话音刚落,不远处就传来哒哒马蹄声。

“下蹲快跳,我接着你!被发现你和我就都完了!”钟凝目光投向处于高墙上的月既。

月既从未见过钟凝这般眼神,原本口中的担心害怕瞬间吞咽入肚,她闭上眼,深吸口气,小姐说得对,摔死可比乱棍打死好。

钟凝刚才自己跳时还不觉得紧张,这会儿看着月既面色为难倒是来了劲儿。

这紧张劲儿,以至于,连她身后马车何时没了声响都没注意。

墙上那个闭眼跳,墙下那个抬头接,冲击力是有的,双方撞在一起被纳入雪地滚了几圈,心跳砰砰加速,缓过来后大体是无恙的,最多是一些关节碰撞的疼。

“姑娘当心,摔到没有?”

主仆二人呲牙咧嘴着起身,还没反应过来,那过路人先开了口。

两人循声望去,就见那精贵的马车停在他们几步之遥,车夫询问,车内人则没有出声。

看就是什么显赫人物。

钟凝不愿惹事,低头摇摇拉着月既往路边躲,心里直担心对方为难,幸运的是对方见状也没多大事,估计也是雪天不愿在路上耽搁。

望着马车渐行渐远的身影,钟凝长长呼出一口气,拍拍身上的雪,一颗心未完全放下,她就听月既道,“小姐!那,那好像是周府王爷的马车……”

天崩开局后,我靠信息差投资逆风翻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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