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预示着什么,在“乌鸦”这个词出来的瞬间,蓝色的进度条直接往上翻了一倍。
可在场所有警员都面面相觑,表情迷茫,显然没听说过什么和乌鸦有关的事情。
不过他们多少明白这个动物的象征意义。
更何况信封颜色还是同样不详的深黑,几乎在明着告诉所有人事情并不简单。
甚至——
目暮十三的表情有些凝重。
比起带有个人目的的威胁,这更像是什么危险组织的标志。
但这种话不能随便开口,或者说当警察的就怕这种“无证”。每每到这个时候,目暮十三都会有种无力感。
“川崎小姐,威胁信最早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他压压帽檐,用锐利的视线看过去,沉声问,“发现的时候被放在哪里?”
“……是三年前。”
川崎雅美显然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很快稳定了情绪,“最早出现的地方是邮箱,但上面没有收发地址,应该是被直接塞进来的。”
不——
她后半句撒了谎。
望月鸠听到了【洞察】的声音,深红瞳仁微微一动,落到对方身上。
这位年轻的姑娘看上去有点紧张,环抱住胳膊的指甲几乎要掐到肉里。
旁边目暮十三还在问:“信出现的频率是?”
“大概是每三个月一次。”
她做出一副努力回忆的样子,这次倒是说了真话。
“信的内容都一样吗?”
“是的,一模一样。都是让父亲公开发表'自己以前言论受人指使,全是恶意诋毁'这种霸道威胁。”
大概是紧盯着的关系,川崎雅美说谎时睫毛颤动频率明显加快了。
“今天最后一次见你父亲是什么时候?”
“是早上。我们一起吃了早饭,之后父亲就回书房了,一直没出来。没想到再见面父亲就……”
“抱歉川崎小姐,请节哀。”
面对警部的安慰,川崎雅美的眼眶又有泛红的迹象,她迅速低下头,掩面而泣。
可现场有两人知道她从头到尾都在说谎。
除了望月鸠,还有个男人几乎抑制不住自己的愤怒。
如果不是任务,他甚至想跳出去指着那个女人、还有那个戴帽子警官的鼻子大骂:“你们当组织的人是傻子吗?怎么可能会用这样拙劣的手段!”
堂平树人,或者可以叫他霍兰德(Hollands),正是所谓的乌鸦组织一员。
因此他很清楚,按照组织一贯作风,遇到这种情况要么是行动组出马直接现场威胁,事后删监控。要么就是和技术组合作,远程发送匿名邮件,再用特殊小手段在目标看完后立刻销毁。
总之绝不可能用这样容易留下把柄的方式!川崎雅美的话完全是在瞎——
等等,难道那个女人是故意的?
霍兰德忽然意识到不对。
毕竟按照真实情况,她绝拿不出可以指正组织的证据。就算说了,也会在警视厅那位的帮助下,当成空穴来风的谣言遮掩过去。
可现在不一样。
无论说的话是真是假,都在警察那边留下了一定的印象,甚至会作为证据写进这次的案件报告里留档。
如果被那位大人知道组织在警方面前暴露的话……
想到了什么可怕事情,霍兰德猛然出了一身冷汗,阴冷的表情瞬变,瞳孔也缩成了针尖大小,就连指尖都开始颤抖。
不,不行,绝对不可以!不能再等了,他必须提前行动!
“抱、抱歉……”霍兰德努力挤出一个笑,冲身边的警员说,“我能去趟洗手间吗?”
“请便。”
毕竟还没找到凶手,嫌疑人在现场也有一定的自由度,很顺利能单独行动,手机在检查后也被还了回来。
他迅速钻进了最里面的隔间,滑动屏幕解锁,直接翻到主页最末端,在空白处用三长两短点了几下。
瞬间一个黑色的图标凭空出现,而上面的图案正是乌鸦。
———
“诶,望月呢?”
另一边,伊达航正在跟目暮十三汇报二楼情况,刚想拽青年来聊两句,却没想扑了个空。
他这才发现,原本站他后面的望月鸠不见了。
“望月警官的话……”川崎雅美犹豫着开口,指指身后,“好像是去洗手间了,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脸色不太好?
伊达航眼中顿时流露出担忧之色,旁边目暮十三见状,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用这么担心,那家伙可没你想的那么弱。”
“前辈的意思是?”伊达航不解。
“你还不知道望月以前的事情吧。”目暮十三神色很复杂,见对方摇头,瞬间幻视了一个多小时前,冲到那个推荐人面前质问的自己。
“虽然我也只听说了一点……望月今年23你应该知道。按理来说职业组这个年龄,应该已经爬到了和我同级的位置,而且最开始实习也不该来警视厅,而是直接去警察厅。”
他说着指指上面:“但望月鸠是特殊情况。他档案三年前就已经被调进来了,可报道当天一直没出现……你还记得一个月前破获的那个跨国犯罪集团吗?”
“难道说——”看着伊达航同样震惊的表情,目暮十三慎重点头:“就是他。”
这也是为什么上面对望月鸠装扮乃至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原因。
总不能希望一个在犯罪集团混了三年的家伙一下恢复成规规矩矩的样子吧!
知道这事的时候,目暮十三的心情相当复杂。
怎么说呢,有种砸下重金抽卡抽出ssr,本以为是仓管丢到一边,结果忽然发现是自己词条看错了,养养完全是张人权卡那种大起大落的感觉。
“所以,千万不要小看他啊。”目暮十三对人才向来有种自信,宽慰拍拍伊达航的肩,“说不定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什么了呢。”
……
……
与此同时,洗手间内。
霍兰德终于和对面交流完毕,长舒一口气想站起身,结果一抬头,忽然对上了一双空洞的红色眼睛。
毫无情绪波动、眨都不眨地倒吊着看他。
霍兰德:“………………………”
“啊———!啊!!!鬼、有鬼!!”虽然是个mafia·但怕鬼·霍兰德瞬间放声尖叫,抓住门把疯狂摇动。但望月鸠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外面早有先见之明地别住了门锁。
倒挂久了头有点晕,望月鸠掂量了一下他可怜的精神值,啪嗒从上面跳了下来,顺手拿过抹布,捏着NPC下巴强行塞进喉咙。
太吵了也会影响精神。
“你不用紧张,我不是什么好人,”他礼貌说出开场白,但满脸通红脖子上爆起青筋、还在“唔唔”直叫的男人完全不理解他的冷幽默。
不仅“唔唔唔”地叫着,还浑身抽搐着、没礼貌地翻起了白眼。
望月鸠扬起的笑瞬间落下。
“我还没跟你算刚刚用恶心眼神看我的事呢……而且解释一下,这里是我先来的。”
这句话可没说错。
听完川崎雅美连续不断的谎言后,他的头忽然开始剧烈疼痛,眼前也一阵阵发黑,状态明显不对。
查看面板他才发现,自己的精神值不知何时变成了10(-8),并且还在持续走低。
……【洞察】这个属性似乎是要消耗精神值来发动的。
这就能说通了。
他原本还疑惑过,为什么精神属性那么低,自己依然能正常行动不受影响,现在终于知道了代价。
可这算什么?
强制技能根本关不掉,根本就是强买强卖!
望月鸠感觉自己被骗了,心情很差。
心情一差他就想到了还没教训的凶手。
正好任务进度已经变成了80%……望月鸠仔细想了想,把堂平树人制服应该就能正好凑整。
可想法刚冒出来,行动路上头却越来越难受。
没办法,他只能跑进卫生间躲避人群,准备恢复恢复再动。
谁知没过一会,忽然有人进来了。
如果只是单纯上厕所就算了,忍忍就能过去,可这家伙明显不是来干正事的。
啪嗒啪嗒戳着手机屏幕,不知道在做什么,时不时发出诡异的笑声,就连呼吸都显得急促吵闹。
望月鸠本想敲敲隔间的门让他小点声,后来觉得这样打扰别人不太好,干脆跳上隔板自己看。
然后就发现吵闹的NPC,正是他原本想找的目标。
而且还在跟另一个人商量着怎么杀他。
望月鸠:“……”
原来他仇人这么多的吗?
就在几分钟前,他刚收到过一封匿名短信,上面写着[小心B 有人要杀你]。
原本望月鸠还有些半信半疑,现在却不由不信了。
“不过想刺杀我的话,光凭你应该不太够吧。”
看着被自己一招放倒、已经没有力气挣扎、软软倒在地上的男人,望月鸠迟疑地歪歪脑袋,左看右看都觉得这个“凶手”不太够格。
“而且对话里也有很多没交代清楚吧,比如那个'准备好了'是什么?完全没有提过——恶心的臆想倒是很多。”
明明行动还没成功,他和对面的人就已经开始探讨起抓住他后要怎么折磨了,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恶意。
难道是buff的缘故吗?竟然还想折断手脚把他关起来?真是普通又自信。
如果不是职业限制,望月鸠真想踢翻这家伙的头盖骨。
“说起来你怎么不说话……”发现面前没动静的望月鸠奇怪看过去,顿时恍然。“抱歉,忘了把抹布拿下来了。”
他迅速补救,然后拍了拍NPC的脸,可对方依然没有反应。
望月鸠干脆用拇指扣住NPC的人中,狠狠一抠,死鱼样的男人瞬间“嗬”一声坐起身,几乎要瞪出眼眶的琥珀色眼睛周围全是红血丝。
呆楞两秒后,紧随其后的是撕心裂肺的咳嗽声,苍白的面色瞬间又变得涨红。
“你、你……怪物!”
他的声音沙哑无比。
濒死的遭遇让霍兰德的眼神清澈了许多,他心里那些邪恶想法散了大半,现在睁开眼,只觉得自己面对的是个恶魔。
并且恶魔无比冷酷,用鞋尖踢了他好几下,声音充斥着不耐烦:“快点说,到底是什么准备好了。”
霍兰德的嗓子就像破风箱,“嗬嗬”好几下才勉强发出声音。
不过第一个音节刚出来,就被外面的惊叫声打断了。
望月鸠辨别出来,那是柯南和一个陌生男警员的声音。
“炸弹——”
“目暮警官,我们在楼下的工具间里,发现了好多炸弹!”
霍兰德:你看你自己像人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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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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