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的夜晚十分热闹，周鹤独自走在人来人往的街上，心头空落落地，就像个意外传入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天外来客，与这里格格不入。

他有种熟悉的恍惚，眼前就像是幻境，一切都是假象，没有一丝一毫让他体会到真真实实的存在着的痕迹，直到奶奶出现了，她在姑姑的陪同下，走进病房，用那样慈爱的目光看向他，眼中又欣慰，又感动，还有着不知名的复杂情绪……

奶奶陪伴着他，让他渐渐地融入这个陌生的世界，让他看这世界的眼中再也不隔着层无形的墙。

思绪飘得有些远了，可这种久违的隔阂感越来强，强烈到他心头涌起一股股不适。

“哥哥，要买一束花吗？”

一个大眼睛小男孩，拎着花篮，怯生生地挡在周鹤面前，眼中流露出希冀和渴望。他穿的半袖，在微凉的夜晚过于单薄，周鹤第一次见到这样当街卖花的小孩，有些新奇，还有些怜悯，孩子看起来不过十岁，就要孤零零地徘徊在街头，问过往的路人能不能买束花，那样卑微又渺小。

他嘴唇蠕动，真想将这一篮子花买下来，让小孩早早回家，不必忍受这凉薄的人世。可他兜里一分钱也没有，王子然给他的支票面额太大，被他放在公寓里了。他来的时候坐的是王子然安排的车，而出了离开慈善晚会后，他才意识到自己身无分文。

“这些花我都要了，多少钱？”

周鹤闻言诧异地转身，只见慕容玉晓穿着一身低调的礼服，缓步走来，身后的路灯将她的影子拉长，又被前方的路灯照得浅淡而模糊，眼看就要碰到周鹤的脚尖，又消散地无影无踪，只剩下身后逐渐清晰的影子。

小男孩再三确认慕容玉晓不是在逗他，而是真心实意地想买花，于是高高兴兴地将花连带着花篮一并给了慕容玉晓，慕容玉晓给完钱后，转手将花篮递给周鹤，周鹤下意识地接过。

不管慕容玉晓之前的举止有多么的不正常，这一刻，柔和的路灯，勾勒出她的优美的轮廓，像高光斜照过来，一半暴露在光线下，一半隐藏在阴影中，十分矛盾，不过在周鹤眼里她格外耀眼。

“我叫慕容玉晓，不知有没有荣幸能认识一下这么美丽优雅的先生？”慕容玉晓行了一个标准的贵族之间的见面礼，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既不会让人觉得生疏，也不会让人觉得热络。

“周鹤。”

……＆…＆……

拎着一篮子的鲜花回来公寓，成功收获了王子然惊讶的目光。

“你这是去花店打劫了？”王子然一脸诧异地看着周鹤，以前逛街的时候，也没见周鹤这么喜欢鲜花呀，怎么去一趟慈善晚会，带了一大篮子鲜花，真是够稀奇的。

“没。”

周鹤将慈善晚会上发生事简要的跟王子然说了一遍，包括突然冒出来的慕容玉晓，还将章航听了那几句话的反应着重说了一遍。

说完话，王子然却低着头久久没有回应。

周鹤搞不懂王子然这反应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试探地唤他：“王子然？”

“嗯，知道了，”王子然顿了顿，拍了拍周鹤肩膀，“你做的很不错。”

说完，王子然直接走了，留下一脸懵的周鹤独自坐在那儿思考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