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枢"总部大楼的玻璃幕墙在夕阳下泛着冷光。林依清站在马路对面，手指无意识地在背包带上敲击着质数序列——2、3、5、7、11...这是她平复紧张的方式。

周林亦从地铁站方向走来，换了一身黑色休闲装，看起来像个普通上班族。他假装看手机，实则给林依清发了条加密信息："正门有额外安保，走货运电梯。"

林依清微微点头，调整路线向大楼后方的送货区走去。一辆食品运输车正在卸货，她混在送货人员中，刷卡进入货运通道——周林亦提前给她的通行证依然有效，这是个好兆头。

货运电梯空无一人。林依清按下16楼的按钮，心跳随着电梯上升而加速。如果陈默真的是内鬼，这次会面可能极其危险。她摸了摸藏在袖口的小刀和口袋里的信号干扰器，这是她仅有的武器。

电梯门在16楼打开，走廊空荡荡的，只有尽头陈默办公室的灯亮着。林依清深吸一口气，向前走去。

办公室门虚掩着，她轻轻推开——

周林亦已经坐在里面，对面是陈默。五年了，陈默看起来几乎没变，依然是一丝不苟的西装，锐利如鹰的眼神。唯一的变化是鬓角多了几丝白发。

"北极星，进来吧。"陈默头也不抬地说，"关上门。"

林依清关上门，站在周林亦旁边。办公室里的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摸到。

"任务报告我看了。"陈默推了推眼镜，"很遗憾没能带回张维天。"

"我们遇到了意外情况。"周林亦的声音平静得不自然，"情报泄露，多次遭遇埋伏。"

陈默的目光在他们之间来回扫视："所以你们怀疑组织内有内鬼？"

直接命中要害。林依清的手指微微颤抖，她强迫自己保持镇定。

"是的。"周林亦直言不讳，"情报泄露的时机和精确度表明，消息来自高层。"

陈默沉默了片刻，突然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夹："看看这个。"

林依清接过文件夹，里面是几张监控截图——一个戴着帽子口罩的男子在苏黎世机场与张雨桐交谈，递给她的信封正是后来出现在宿舍的那个。

"这是...？"

"张维天的同谋。"陈默冷冷地说，"我们追踪他很久了。他叫Elias Vogel，前'灵枢'欧洲分部研究员，五年前叛逃。"

林依清和周林亦交换了一个眼神。Vogel就是他们在安全屋查到的那个"已故"科学家。

"为什么档案标注他'已故'？"林依清直接问道。

陈默挑眉："你们查了Vogel的档案？"他轻笑一声，"标准程序。对叛逃的高级研究员，我们会发布假消息，方便追踪。"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但林依清总觉得哪里不对。她继续翻看文件，突然注意到一张照片——Vogel左手上的蛇形戒指，红宝石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Vogel是'暗影'的成员？"她问道。

"高层成员。"陈默点头，"他负责科技窃取部门。这次量子算法泄露就是他一手策划的。"

周林亦身体微微前倾："那内鬼的事..."

"不存在。"陈默斩钉截铁地说，"你们遇到的情报泄露是技术问题，已经修复。现在任务转交其他小组，你们两人需要接受心理评估和隔离审查。"

隔离审查。林依清的心沉了下去。这意味着他们将被关在安全屋里至少两周，所有通讯切断，完全与外界隔离。足够让真正的内鬼销毁所有证据。

"什么时候开始？"周林亦问，声音依然平静。

"现在。"陈默按下桌上的一个按钮，"安保人员会带你们去准备室。"

办公室门开了，两名穿制服的安保人员站在外面。林依清看向周林亦，他的眼神传达了一个明确的信息：不要轻举妄动。

他们被带到16楼的一个小会议室，要求交出所有电子设备和随身物品。

"请稍等，医生很快就到。"安保人员说完就锁上了门。

林依清立刻检查会议室——没有窗户，一面单向玻璃，门是电子锁。标准的审讯室配置。

"你怎么想？"她小声问周林亦。

周林亦假装整理衣领，嘴唇几乎不动："他在撒谎。Vogel不是主谋。"

"为什么？"

"时机不对。Vogel如果真想抓你，在苏黎世有大把机会。何必等我们回国？"

林依清皱眉思考。周林亦说得对，除非...Vogel不是想抓她，而是想警告她。那个"E"的签名，Elias的首字母。

"我们需要离开这里。"周林亦环顾四周，"审查一开始，他们就会发现我偷带的U盘。"

"怎么离开？门锁是电子——"

林依清的话被开门声打断。一个穿白大褂的女医生走进来，身后跟着两名安保。

"例行体检。"医生微笑着说，"请配合。"

周林亦突然咳嗽起来，弯下腰像是呼吸困难。医生本能地靠近他："你没事吧？"

就在这时，周林亦猛地出手，一记手刀击中医生颈部，同时踢向最近的一名安保膝盖。那人惨叫一声倒地，另一名安保刚掏出□□，就被林依清用桌上的文件夹狠狠击中手腕。

"监控！"林依清喊道，指向角落的摄像头。

周林亦已经行动，跳上桌子扯断了摄像头线路。整个过程不到十秒，两名安保和医生都失去了行动能力。

"他们三分钟内就会察觉异常。"周林亦迅速搜出安保的钥匙卡和武器，"我们需要去数据中心。"

"数据中心？为什么？"

"证明陈默是内鬼的证据在那里。"周林亦递给她一把□□，"跟紧我。"

他们溜出会议室，沿着紧急通道下到15楼。数据中心占据了整个楼层，需要高级别权限才能进入。

周林亦用抢来的钥匙卡刷门禁，红灯亮起。

"权限不足。"电子女声冷冰冰地说。

"让我来。"林依清从发卡里抽出一根细铁丝，插入读卡器缝隙，同时用另一只手快速敲击键盘——3.141592653589...圆周率的前十五位，是"灵枢"早期使用的备用密码。

绿灯亮了。

"厉害。"周林亦挑眉，"什么时候学会这个的？"

"初中时。"林依清推开门，"陈默亲自教的。"

数据中心里，成排的服务器机柜嗡嗡作响。周林亦直奔最里面的一个终端，插入U盘。

"这是直接连接主数据库的终端，能查到所有加密通讯记录。"他快速输入命令，"我们需要找到陈默与'暗影'的联系证据。"

林依清守在门口，耳朵捕捉着任何异常声响。远处传来脚步声和无线电对讲的杂音，追兵正在接近。

"快点！"她催促道。

"找到了！"周林亦的声音带着胜利的喜悦，"过去六个月，陈默的终端定期向一个加密地址发送数据包，接收方IP指向苏黎世的一个服务器，正是'暗影'的已知据点！"

他迅速下载证据到U盘，就在这时，整个楼层的灯光突然变成刺眼的红色，警报声大作。

"被发现了！"林依清喊道，"封锁程序启动了！"

数据中心的大门自动锁死，通风系统停止运转。这是"灵枢"的标准安全协议——一旦检测到数据泄露，立即封锁相关区域，直到安保人员到达。

周林亦拔出U盘："紧急出口！"

他们冲向机房后方的维修通道，但出口已经被金属防护门封死。周林亦尝试用安保的钥匙卡，毫无反应。

"需要更高权限..."他咬牙道。

林依清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天花板上的通风管道上："通风系统虽然停了，但管道还在！"

周林亦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拖来一个工作台，拆下通风口盖板。管道狭窄，但足够一个人爬行。

"你先走！"他推着林依清上去，"管道通向每层楼的设备间，找最近的出口！"

林依清钻进管道，周林亦紧随其后。管道内黑暗狭窄，金属壁上积满灰尘。她只能凭感觉向前爬行，手掌和膝盖被粗糙的表面磨得生疼。

"左边...应该有个岔路..."周林亦在后面低声指导。

林依清摸到分叉口，选择向下的路径。管道越来越窄，她的肩膀擦着两侧，呼吸变得困难。突然，前方出现一丝光亮——又一个通风口。

她小心地推开格栅，下面是14楼的一个空置办公室。两人迅速爬出管道，落在柔软的地毯上。

"14楼...离大堂还有13层。"周林亦喘息着说，"楼梯间肯定被封锁了，电梯也不安全。"

林依清走到窗边，向下看去——14层的高度让人眩晕。传统的逃生方式行不通。

"等等..."她突然注意到窗外有一条狭窄的维修通道，沿着大楼外立面延伸，"我们可以走外面！"

周林亦检查窗户："防爆玻璃，打不破。"

"不需要打破。"林依清指向窗框角落的一个小面板，"消防逃生装置，每个窗户都有。陈默说过，这是大楼的设计特色。"

她撬开面板，按下里面的红色按钮。整扇窗户突然松动，向外倾斜45度角，形成逃生口。

"又是陈默教的？"周林亦苦笑。

"嗯。"林依清爬出窗户，踏上维修通道。高空的风呼啸而过，吹乱了她的头发。她不敢往下看，只能紧贴墙壁，一步一步向前移动。

维修通道尽头是一个外部消防梯，通向低层平台。两人小心翼翼地下降，终于到达7楼的一个开放露台。

"从这里可以坐员工电梯下到车库。"周林亦喘着气说，"再坚持一下。"

他们溜进7楼走廊，混入下班的人群中。电梯里挤满了人，没人注意到两个气喘吁吁的年轻人。林依清的心跳如擂鼓，每一秒都担心有人认出他们。

地下车库灯光昏暗，停满了车辆。周林亦带着林依清向紧急出口方向跑去，突然——

"站住！"一声厉喝从身后传来。

六名全副武装的安保人员从各个方向包围过来，为首的正是陈默。他面色阴沉，手里握着一把枪。

"真令人失望。"陈默摇头，"我本以为你们会更...谨慎一些。"

周林亦将林依清护在身后："为什么，陈默？你为'灵枢'工作了二十年..."

"为了钱？权力？"陈默冷笑，"不，比那更简单——为了知识。Vogel和我发现了量子计算的终极秘密，但政府想把它锁在保险箱里。"

林依清感到一阵恶心。她突然明白了："你们用孩子做实验...把算法植入我们的大脑..."

陈默的目光转向她："聪明的小北极星。是的，你和另外五个孩子是完美的**存储器。但只有你的大脑结构特殊，能够完整保存算法。"

"所以张维天叛逃..."

"张维天发现了我们的计划，想告发。"陈默的枪口稳稳指向周林亦，"把U盘交出来，我可以让你们死得痛快点。"

周林亦的手慢慢移向口袋，突然猛地将U盘扔向远处。陈默本能地转头去看，这瞬间的分神已经足够——周林亦扑向他，两人扭打在一起。

枪声响起，子弹打在水泥柱上反弹。其他安保人员犹豫着不敢开枪，怕误伤陈默。

林依清趁机冲向掉落的U盘，却被一名安保拦住。她下意识使出了周林亦教她的格斗技巧——一个侧踢击中对方膝盖，紧接着手刀劈向颈部。安保闷哼一声倒地。

又一名安保扑来，林依清抓起地上的灭火器砸向他的头部。金属撞击声中，那人踉跄后退。

"林依清！接住！"周林亦的声音传来。

她转头看到周林亦将一把车钥匙抛向她。陈默的枪再次开火，子弹擦着周林亦的肩膀飞过，鲜血立刻染红了他的衬衫。

林依清接住钥匙，看到最近的一辆黑色SUV车灯闪了一下。她冲向车子，启动引擎，同时猛按喇叭。

周林亦摆脱陈默，向车子跑来。陈默举枪瞄准——

"小心！"林依清尖叫。

周林亦一个翻滚躲过子弹，跳上副驾驶。林依清猛踩油门，车子咆哮着冲向出口。安保人员纷纷让开，有人对着车尾开了几枪，但为时已晚。

"你没事吧？"林依清瞥见周林亦肩头的血迹，声音发颤。

"擦伤而已。"周林亦咬牙撕下衬衫一角简单包扎，"去安全屋B，地址已输入导航。"

车子冲出车库，驶入夜色中的城市街道。林依清的手紧握方向盘，指节发白。后视镜里，几辆黑色轿车正快速接近。

"他们追上来了！"她急打方向盘，拐入一条小巷。

"甩掉他们！"周林亦掏出手机快速操作，"我需要联系总部高层，越过陈默..."

车子在狭窄的巷道中穿梭，林依清几乎将油门踩到底。一个急转弯后，前方突然出现施工路障。她猛踩刹车，车子打滑180度才停下。

"该死！"周林亦回头，追兵已经逼近。

林依清迅速倒车，撞开侧面的一扇铁丝网门，冲进一个废弃工厂区。车子在坑洼的地面上颠簸，后窗被子弹击碎，玻璃碎片飞溅。

"低头！"周林亦按下她的头，又一声枪响，后视镜被打飞。

前方出现一堵砖墙，死路一条。林依清急中生智，看到右侧有一条极窄的通道。

"抓紧！"她猛打方向盘，车子几乎侧立起来才挤过通道。追车因为体型太大被卡住，愤怒的喇叭声在身后响起。

"漂亮！"周林亦赞叹道，"前面左转，上高速！"

车子冲上高速公路，混入车流。林依清不断变换车道，终于甩掉了最后的追兵。

二十分钟后，他们到达城郊的一个老旧小区。安全屋B是一栋不起眼的联排别墅地下室，入口隐藏在车库后面。

一进门，周林亦就踉跄了一下，脸色苍白。林依清扶他坐下，检查伤口——子弹擦过肩头，留下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失血严重。

"需要缝合。"她翻出急救包，手抖得几乎拿不住针线。

"先联系总部。"周林亦虚弱地说，"用那个红色电话，密码是314159265。"

林依清拨通电话，向接线的"灵枢"副主席汇报了情况，提供了U盘中的证据代码。对方表示会立即组织特别行动组抓捕陈默。

挂断电话，她回到周林亦身边，开始清洗伤口。酒精接触伤口的瞬间，他闷哼一声，额头渗出冷汗。

"忍一忍。"林依清的声音比想象中温柔，"伤口需要清理干净。"

周林亦注视着她专注的侧脸："你知道，我们可能因为今天的行为被开除。"

"值得。"林依清简短地说，小心地缝合伤口，"陈默必须被阻止。"

"即使失去'灵枢'？失去你的...我们的身份？"

林依清的手停顿了一下："有些事比身份更重要。"

最后一针缝完，她抬起头，发现周林亦正深深地看着她，眼神中有种她从未见过的柔软。

"林依清..."他轻声说，"如果今天我们没能..."

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响起，安全屋的监控屏幕亮起——三辆黑色SUV正接近小区入口。

"他们找到我们了！"林依清跳起来，"怎么做到的？"

周林亦检查伤口包扎："可能是追踪了我的生物信号...'灵枢'的植入芯片..."

"能屏蔽吗？"

"来不及了。"周林亦抓起U盘塞给她，"你从后门走，我拖住他们。"

"不！"林依清斩钉截铁地拒绝，"要走一起走！"

周林亦还想说什么，但前门已经被撞开的巨响打断。时间不多了。

"车库！"林依清拉起周林亦，"还有一辆摩托车！"

他们冲进车库，跳上那辆老式本田摩托。周林亦因肩伤无法驾驶，林依清跨上驾驶座，发动引擎。摩托车咆哮着冲向后门，恰好与破门而入的安保人员擦肩而过。

子弹呼啸而过，林依清将油门拧到底，摩托车如离弦之箭冲出小区。后视镜里，黑色SUV紧追不舍。

"上高速！"周林亦在她耳边喊道，"往北！"

摩托车在车流中穿梭，林依清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一个急转弯后，前方突然出现路障——两辆警车横在路中央，警灯闪烁。

"掉头！"周林亦喊道。

林依清急刹掉头，但追兵已经从后面包抄上来。他们被夹在中间，无路可逃。

"抓紧我！"她突然加速，冲向路边的斜坡。摩托车腾空而起，落在下方的铁轨上，沿着铁轨疾驰。

SUV无法跟随，但很快有摩托车引擎声从后方传来。林依清将车速提到极限，风在耳边呼啸。

前方出现一座铁路桥，桥下是湍急的河流。就在追兵即将赶上时，林依清做了一个疯狂的举动——她猛转车头，冲向桥栏杆。

"抱紧我！"她大喊。

摩托车撞破栏杆，冲入夜空，然后坠入冰冷的河水。冲击力将两人分开，林依清在黑暗中挣扎，水流裹挟着她不断下沉。

就在她即将失去意识时，一只有力的手臂环住她的腰，将她拖向水面。他们浮出水面，拼命游向岸边。

爬上岸后，两人瘫倒在泥泞的河岸上，喘得说不出话。追兵没有跟来，至少暂时安全了。

"你...疯了吗？"周林亦终于喘过气来。

林依清咳嗽着笑了："管用...不是吗？"

周林亦突然一把抱住她，力道大得让她肋骨发痛："别再这么吓我了...永远不要。"

林依清僵住了。这不是任务需要的伪装，而是真实的、颤抖的拥抱。她能感觉到周林亦的心跳透过湿透的衣物传来，快得像要跳出胸膛。

"周林亦..."她轻声说。

"我知道...这不专业。"他的声音沙哑，"但刚才我以为要失去你了...我..."

远处警笛声再次逼近，打断了他的话。两人迅速爬起来，向河岸边的树林跑去。

树林深处，他们找到一间废弃的猎人小屋，决定暂时躲藏。林依清生起一小堆火，两人围着火堆烤干衣服。

"接下来怎么办？"她问道，"总部可能还在陈默的人控制下..."

周林亦从湿透的钱包里掏出一张名片："直接去找副主席。他是我父亲的老战友，可以信任。"

林依清惊讶地看着他："你父亲？"

"嗯。他也是'灵枢'的创始人之一，十年前殉职。"周林亦苦笑，"家族传统。"

火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林依清突然意识到自己对这个搭档的了解如此之少。他们一起经历了生死，却从未真正谈论过自己。

"我们得继续移动。"周林亦站起身，"天亮前必须见到副主席。"

林依清点点头，也站了起来。就在这时，一阵剧痛从背部袭来，她踉跄了一下，摸到后腰处一片湿热——是血。

"你受伤了！"周林亦脸色大变，扶她坐下。

林依清这才想起摩托车坠河前，似乎有一声枪响。肾上腺素消退后，疼痛如潮水般涌来。

"没事...只是擦伤..."她咬牙道，但眼前的黑点越来越多。

周林亦撕开她的衣服检查伤口，表情越来越凝重："子弹还在里面...需要去医院..."

"太危险...陈默的人...会监控所有医院..."

"我不管！"周林亦几乎是吼出来的，"我不会让你死在这个鬼地方！"

他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老鹰，我是夜枭。需要紧急医疗支援...是的，枪伤...坐标发你了...快！"

挂断电话，他紧紧按住林依清的伤口止血："坚持住...救护车马上到..."

林依清的意识开始模糊，但周林亦焦急的面孔始终在视线中央。她想告诉他没事，想伸手抚平他眉间的皱纹，但手臂沉重得抬不起来。

"听我说..."她气若游丝，"如果我...没挺过来...算法...在我的..."

"闭嘴！"周林亦的声音颤抖，"你不会死...我不允许..."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警笛声。周林亦抱起林依清，冲向声音的方向。

"听着..."他在她耳边急促地说，"我爱你，明白吗？从你在开学典礼上心算校长讲话里的数字彩蛋开始...从你在模拟任务里破解那个炸弹密码开始...我该死的爱上了你...所以你必须活下来..."

林依清想笑，想回应，但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吞没了她最后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