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瑶的话让明衍和文江影闭了嘴。这种时候，楚云瑶需要的只是支持。
而且劝说什么的...作为跟楚云霏牵扯最深的两个人，她们也谁都不好开这个口。
她们能说什么，说如果楚云霏在也肯定不会愿意姐姐为了她放弃心爱的手术刀？
可她们谁都不是楚云霏本人，这么说不但不能分担楚云瑶心中的痛苦，还会让楚云瑶更难过。
何况，一个好的法医对侦破案件有很大的帮助，只要想想见到楚云霏遗体时那惨烈的现场，她们就更是谁也说不出那句劝阻的话来了。
多脏器和器官的缺失，真就是只剩下了一具躯壳。
发现遗体的地方又是在手术台上，谁都能明白楚云霏曾经遭受过什么。
别说是否愿意站上手术台了，楚云瑶现在有没有勇气在救人的手术台上拿起手术刀都是一回事。
作为双生的姐姐，楚云霏的惨状对于楚云瑶的冲击绝不是她们可以想象得到的。
她们尚且无法忘却，又哪里能够阻止楚云瑶对真相的追寻呢。
约定好尸检的时间，明衍和文江影离开了楚云瑶的办公室。
大小也是进一趟手术室，还是给楚云瑶留些空间整理心情的好。
下到一楼的走廊时，明衍停住了脚步。
“那老师，您先回局里吧，我还有点事，之后再回去看检验的结果。”
文江影叹了口气，拄着拐一瘸一拐的来到了明衍的身前，抬起手亲昵的捏了捏明衍的脸颊。
“之前说你叫楚医生太见外了，没问的是，你跟我什么时候也这么见外了。自从再见以来就是一口一个的老师，你以前可都是叫我阿影姐姐的，小阿衍。”
目光沉沉的看着明衍，文江影说道：“别想太多，云霏的事情，不是你的错。”
文江影拄着拐一瘸一拐的走远了，留在原地的明衍听着那拐杖拄着地面发出的叮叮声眼光黯淡了下来。
又在原地站了一段时间，明衍才转身离开。
跟文江影分开行动的原因只有一个，明衍打算去看一下心理医生。
尽管她不想承认，亲眼见到楚云霏的遗体，其惨烈程度还是对她造成了冲击。
见到遗体之后的接连一个月，明衍每天都会从噩梦中惊醒，根本睡不了觉，最后还是因为实在是撑不住了，不想没有找到害死楚云霏的凶手就猝死掉，才主动去找的医生。
当然，这个主动也是要打个引号的。
因为诱发了这个结果的开端，是林筱雨察觉到了明衍的不对劲，压着明衍用不那么熟练的审讯技能逼问了一番，明衍才想到了这点，最后被焦急的林筱雨押着主动去的。
那个时候的明衍，实际上已经因为一个月的自我折磨，大脑僵化到了不太会转动的地步了。
看过心理医生的建议，是希望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帮助明衍淡化甚至是忘掉这段记忆。
显然，明衍是不愿意的。
心理医生的诊室内，穿着白大褂的男人靠在桌边，手里晃动着一杯咖啡。
“不是我说，不配合的患者我也见过，可是你这已经不仅仅是不配合了！明衍，你要是不想治，就直说，浪费着我们彼此的时间，有意思吗？”
与外表的优雅不同的是，男人此刻的语气很是暴躁。
身为武威市权威的心理医生之一，时北表示情绪稳定不了一点，尤其是面对着明衍这种不听话的病人的时候。
不单单不配合医生去忘却淡化诱发心里问题的记忆，居然还主动去反复回忆。这种操作，时北表示自己还是从医时间短了些，见识少。
与之相反的是，明衍情绪很是稳定的坐在属于自己的椅子上，还不忘优雅的喝了口时北给准备好的牛奶咖啡。
“所以我也没有让你治，我只是让你帮忙开些药而已。”
时北顿时气结，点指着明衍，好半天才放下手里的杯子，扭头转身走到了电脑前。
“你现在还没疯可真是个奇迹！”
这么说着，时北重重的坐回了椅子上，手里噼里啪啦的开始敲击起键盘来。
把处方交给明衍的时候，他还不忘恶狠狠的瞪着明衍撂下一句狠话。
“下次别再来了！否则，我可忍不住不去解剖掉你这个医学奇迹好好研究下！”
明衍笑了下，接过时北递来的处方，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行，我等着，只要你不怕我送你一对银手镯的话。”
时北闻言，没好气的推了明衍一把：“滚滚滚！”
明衍麻利的滚蛋了，直接滚到了医院的收款缴费处，然后拿着缴费的单子到药房取开好的药。
排队的时候，明衍看到了一个熟人。
“柳医生，你也来开药？”
“明警官？”
被叫住的女人转头看来，带着脑后的马尾甩出了一个小小的弧度。她笑着，弯了眉眼，眼中带了几分关切。
“怎么样，是还有什么问题需要我配合的吗？”
“不，只是个人的私事。”
明衍摇摇头，亮了亮手里刚刚缴过费的单子和处方。
“替朋友开个药。”
并不知道明衍无中生友，柳安宁点点头：“这样啊。那，有什么问题，明警官随时来找我。”
“好，谢谢柳医生。”
点点头，明衍看了眼前方，长长的队伍只能隐约的看到排头，便也不着急的和柳安宁继续交谈了下去。
“其实，我确实是还有个问题。赵女士早产差点一尸两命，之后检查是用过药...这件事在生产后应该是有告诉过赵女士和她的家属吧，她们听到这个消息后有什么反应吗？”
明衍的问题让柳安宁一愣，她垂眸似是认真的想了想。
“我没有太注意，但听到这个消息后，她们大概是震惊的吧。毕竟，很难想象谁会给一个孕妇下药。”
“情绪上没有什么波动吗？”
“没有。”柳安宁摇头摇的很果断。
微微皱眉后，明衍点了点头。
“行吧。那，柳医生用的是什么香水呢？”
“啊？”
这话题变得有些快，没有丝毫征兆，柳安宁愣住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香水？”
“嗯...实际上，我之前在楚医生的门口见到过你，当时你从我身边经过，我闻到了一股香水的味道，很好闻。所以，想着有机会就问问柳医生那是什么香水，我想送给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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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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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一具躯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