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林栖觉得这实在难以让人理解，随即又提出自己的疑问：“所以你到底是制卡师还是驭卡师？”
徐清客说他是制卡师，可明明刚刚霍天祺确实在驭卡。
霍天祺眉一挑，眼珠转了一圈，道：“行走江湖怎么能只有一个身份，我既可以是制卡师也可以是驭卡师。”
可怜林栖受到身高限制看不到对方的小表情，傻乎乎地信了，也没继续追问下去。
“你可不可以带我测一下天赋？”林栖小心翼翼地问。
霍天祺蹲下，指尖刮一下他的鼻尖，笑着说：“想当制卡师还是驭卡师啊？”
林栖腼腆一笑，弱弱说：“都想当。”
“还挺有追求的嘛。”霍天祺也没打击他，站起身来，“你几岁了？”
“三岁？五岁？”林栖哪里知道自己这时候多少岁，瞎掰呢。
霍天祺有一点无语，“算了，之后带你去测个骨龄。”
两人说话间，已看见居民区。
霍天祺实在受不了自己身上的味道，必须要找所旅馆洗个身子换套衣服。
他们不可能选择那些正规登记的酒店，只能凭经验找找那些黑心旅馆。
于是两人就在巷间穿梭。
这里一面绿墙隔绝的两方简直一个天一个地，一边喧闹繁华，一边寂静无声。
其实这边人也不少，只是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灰暗之色，几乎不开口说话。
林栖攥紧霍天祺的手，眼睛不敢随意乱瞟。
幸运的是，霍天祺很快在一家门前停下脚步。
这家门头插着一面小破旗帜，看得出原本是绿色的，现在越趋近于褐色。上写一个“住”字，不细看还真发现不了这面旗帜。
霍天祺直接推门，前台趴着的中年男子头也不抬，打了个哈欠说：“客满了，不接哈！”
霍天祺没理会，直直走到他面前，中年男子刚掀起一个眼皮看来者是何方神圣，就见对方指尖夹着一张三级卡牌推过来。
老板瞬间弹起，腰上的肉抖三抖，脸上的褶子都笑成了花。
来的原来是财神爷啊！
“哎呀帅哥，就为你留着我们店最好的一间房呢，来来来！”老板一面迅速将卡牌揣进兜里，一面出来给他们指路。
林栖这次看得可清楚，霍天祺给的是给他看的那张[造浪]。仅仅一张三级卡牌就让老板变了个人，由客满了无中生有出一间最好的房间，林栖再一次直观地认识到卡牌的威力。
老板打开最好的一间房房门后，不只是林栖，霍天祺的眼角都抽了抽。
三楼最里层的房间，一扇窗能看到隔壁的顶楼和墙对面的景色，然后就是一张吱呀作响的床，一套年久失修的桌椅和一间窄小的卫生间。
林栖不用对比都知道这三级卡牌换个这样的房间绝对是亏了。
老板笑嘻嘻的，察觉出财神爷的不满意，赶忙说：“您别看我们这家具虽然不咋地，但是位置是顶顶好滴！”说着朝窗外挤眉弄眼。
住他们这种店的能是什么好人。
“算了，就这吧。”霍天祺招手，老板赔笑着离开，顺便将房门关上。
门一关，霍天祺就迫不及待地脱衣服洗澡。
林栖走到窗边，踮起脚来看窗外景色。
旅馆附近几家屋子应该都没有人住，窗外的植株都枯死结蜘蛛网了，阳台离他们窗口也不远。
确实很适合他们逃命。
霍天祺洗澡特别迅速，还没等林栖从窗户边离开就出来了。
裹着不知道哪来的浴巾，甚至头发都洗过一遍。他低身在换下的衣物里翻了翻，拿出一枚纽扣，按下。纽扣迅速膨胀变大，林栖算是知道他从哪变来的浴巾了。
霍天祺将浴巾抛给林栖，“还有热水，快去洗。”
虽然在逃生舱上林栖东倒西吐，可还是很鸡贼地保持自己身上干干净净。但在密闭的空间待久了，加上一直跟着霍天祺这个受害者旁边，身上还是不可避免地沾染上味道。
林栖洗完澡出来，床上摊了一堆衣物，霍天祺站在旁边摸着胡茬沉思。
然后林栖就被迫穿上了对他来说加加加加大版黑色运动装，其实在套上上衣之后，霍天祺惊讶地发现作为裙子恰恰合适，非常满意打算就这么办了，在林栖阴森森的目光下遗憾地又给他穿上裤子。
霍天祺改造这方面还是有一手的，林栖出门的时候看着就不像衣服褂子了，更像一个小团子。
旅馆的楼梯窄小得仅能容一人通过，老板那个身躯侧着身走都十分艰难。
不巧，他们下楼的时候就遇上和上楼人相遇堵在路中的尴尬情况，不过林栖他们也没走几步，干脆就回到楼上给上楼的人让路。
上楼的是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背心的肌肉男，手臂上的纹身密密麻麻，寸头，表情也十分凶狠。见到他们好心让路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在经过霍天祺的时候还故意撞了一下肩膀。
霍天祺眯了眯眼，看着肌肉男停在哪个房门前掏钥匙，在对方看过来之前才带着林栖下楼。
这次他们去的是绿墙对面。
人多的让林栖生出一种错觉，仿佛回到前世节假日逛景点内美食街的时候，但是周围无处不在的卡牌元素又将其拉回现实。
“一级卡牌半价！半价！”
“还有没有人要下注的，一比三啊！”
“第一学院卡牌初赛，温子凡汤元组合对窦初曹修明组合，独家内场全息记录卡！”
公鸭嗓盖过其他喊叫声，格外突兀，全场都静了一瞬，然后蜂拥而至他的摊前。
“兄弟，真的假的，第一学院的卡牌赛不是不对外公布吗？”
“温子凡，是那个新首席吗？”
“别跟他们废话，兄弟我相信你，你开个价吧！”
……
“诶诶诶都别急，一张三千通用币，只收现金，不讲价啊！”
公鸭嗓高举双手，围观群众纷纷倒吸一口凉气，“这价也太黑了吧，谁不知道初赛早半月前就结束了，冠军是谁都出来了！”
公鸭嗓也不着急，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悠悠道：“行吧，那我就告诉你，冠军就是温子凡和汤元他们组。记录卡限量两百啊，先到先得！”
原本还有些犹豫的群众在有冤大头急着买了第一张之后就开始疯狂，人群淹没那个小摊，连其他的摊主都过去凑热闹。
林栖没看太久，霍天祺拉着他进了旁边一家面馆。
面馆的老板娘也站在店门口张望那边的情况，见到有人进来消费，手招呼着，眼睛还黏在集市那头。她把菜单递给霍天祺，咬咬牙像是下定了决心，让他们等她一会儿，拿着包就冲去公鸭嗓那边了。
霍天祺拿着菜单看，林栖凑到他身边，低声问：“为什么他们都在抢那个记录卡啊？”
那边甚至竞拍上了，现在最高已经出到五千通用币。
霍天祺将菜单翻到背面，闻言轻笑了一声：“你还小，不知道现在最快来钱和获得地位的方式就是成为制卡师和驭卡师。但是天赋可不是烂大街的，那些想要借此改变命运的人就会买这些高级制卡师驭卡师的操作影像来摸索，运气好真能找到窍门就激发天赋了呢。”
林栖若有所思。
那边公鸭嗓已经赚了个盆满钵满，迅速溜走，那些想要找他买点消息开个后门的人都抓不住。人群渐渐散开，有人抱着怀中新鲜的记录卡喜形于色脚步匆匆，有人摇头叹气哀嚎为什么自己没有带更多的钱出来。
老板娘面带笑容拿过霍天祺的点单，迅速从后厨端上两碗面条。
兴许是抢到记录卡心情好，她很是自来熟地跟他们唠起嗑来：“哎呀这个黑心的，一张记录卡要我四千五。幸好我抢的快，不然这个价都没有了！”
霍天祺搭话：“阿姨厉害啊，一边开店一边研究。”
老板娘一摆手：“嗨呀我哪有这个精力，我给我女儿买的。她今年八月要去测天赋了，这不想着提前给她看看，据说这样比较容易开窍。唉你都不知道我都买了多少记录卡了，就盼着她今年能测出来呢……”
霍天祺笑着和她聊天，吃面速度也没落下，林栖觉得这绝对有他吃的面条看起来很可口的原因。
林栖捞着自己碗里清汤寡水的面，几片辣椒片还不如没有，再看看霍天祺吃的红油泼辣，忍不住瘪嘴。
最后霍天祺都见底了，林栖碗面才堪堪下降一个手指头。
老板娘自然也注意到这一情况，道：“你家娃看起来食欲不太好啊，你等着，我给他拿点酸嘴，一下就开胃了。”
霍天祺忙说不要，被热情的老板娘一把按在座位上。
霍天祺转头手搭在林栖肩上，“小鬼还挑食呢，”说着又上手捏小脸，“要改掉这个坏习惯。”
“我才没有。”林栖甩掉他的咸猪手，道：“我要吃辣的。”
“你刚吐完，吃什么辣的，给你吃面条就不错了。”
林栖生无可恋地挑起一根面条。
老板娘塞给他一小袋零食，“快尝尝，我自己做的。”
林栖拿出一片像是果脯一样的东西，咬下，酸酸甜甜，确实很开胃，连带着看面前这碗面条都顺眼不少。
林栖眉眼弯弯向老板娘道谢，看得老板娘手痒痒，要不是隔得远，现在已经捏上脸了。
“你家孩子多大啦？”
“呃，五岁了。”霍天祺迟疑一瞬，他又没养过孩子怎么知道。
“哟那可以去测天赋了啊。”
“对对，我今天出来就是带他去测试中心看看。”
“哦哟那你们得赶紧了，测试中心在衡思那块，离这至少一个小时的车程，今天还撞上上面的下来检查，就开到下午三点半。”老板娘抬头看了眼时间，时针已经指向数字12了。
林栖三两下把碗扒干净，跟老板娘告别离开。
“我们真的要去测试中心吗？”林栖咬着零嘴，含糊问道，“你不是通缉犯？”
霍天祺笑出声：“你说的对，那我们去改造一下。”说完一把抱起林栖。
林栖：？我是这个意思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