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起收拾到下午五点,才把一片狼藉的客厅收拾好。
雒逢秋在沙发上葛优摊了起来:“啊,终于弄完了,累死了。”躺下还没有5秒,就听见温序的电话如催命般响起:
“小河村,顾法医和你在一起没?你们两个一起来吧。”说完就匆匆挂了电话。
“好像还很严重的。”雒逢秋嘀咕完,便去和顾欲华,急忙一起下楼了。
……
“死者是一位女生,叫林梦梦,被发现时,已经在自家的房梁上上吊,但是根据初步判定,她并不是死于自杀,很有可能是他杀。”
“你们来之前,李队就和,他们家里人商量要把尸体带回去,他们家里人死活不同意,说是什么人没了,就要赶紧下葬什么的。”
“我倒是觉得他们家里人很奇怪,你们先过去看看吧。”温序仔仔细细的介绍着。
两人到达现场时,林梦梦已经被放了下来,雒逢秋觉得她嘴角上扬,看着像是在对自己笑,吓得他冷汗直冒,雒逢秋拍了拍自己的脸,把自己从惊恐中拯救出来,这才开始拍照。
“尸体我们,必须要带走的,我说了很多便,您女儿不是自杀,而且你们也要和我回警局做笔录!”张队的声音太过于洪亮,雒逢秋和他隔着一堵墙,也能听得出,张队的愤怒。
“我都说了我女儿就是自杀,我们家的事不用你们管。”说着话的是林梦梦的妈妈,蒋绣婷,只见她说完,一屁股坐在马路便开始哭爹喊娘了起来。
张队被她弄的实在没法:“您现在已经妨碍到我们的工作了,我们有权利对您刑拘。”听到这话,蒋绣婷才被吓到,慌忙的站起来身。
“确实不是自杀,剩下的等我回去,检查一下。”顾欲华的声音打断二人的对话,雒逢秋也从案发现场走出来。
很快张队便带着几人回到了局里:“蒋绣婷还有个儿子,晚点到。”温序正在和张队解释着。
“行,你们去找那夫妻俩录一下笔录,我和刘峰在后面听着。”温序和雒逢秋纷纷点头,便把人带去了审讯室。
雒逢秋注视着蒋绣婷,这个人很奇怪,不管问什么后面的要加上,她女儿是自杀,极力的撇清着关系,而且回答问题有不好好回答,不是满嘴谎话就是一问三不知。
他和温序只得把目光放在林财生身上,林财生是林梦梦的爸爸,和蒋绣婷的尖酸刻薄比起来看着老实又敦厚。
“我和梦梦她妈,是今天早上看到梦梦,在客厅自杀的,我们很伤心,已经活了半辈子了,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就找了村头的张老头,给我闺女打个棺材,和张老头一起来的还有他儿子小张,小张看见我女儿的尸体二话没说便报了警。”说完还抹了抹那本就不存在的眼泪。
“那你儿子呢?”温序冷静的声音响起。
“去县里了。”
“在市里。”
两人一起说出口,听着两个不同的答案,雒逢秋和温序纷纷皱起了眉,两人年纪加起来都一百多岁了,也不好吓唬,张队见状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们两个去看看,小顾那边吧,这边我和刘峰一起。”说完还叹了口气。
等从审讯室出来,温序才愤愤不平的开口:“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俩人嘴里没就一句真话。”
“我们在帮他们,还一句实话没有。”
“他们想护着谁呗”说着,雒逢秋便抬眼看到个慌慌忙忙的男人,这应该就是,林梦梦的哥哥了,看着肥头大耳的长的也凶悍极了,不过胆怯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的性格。
温序也跟着看过去:“要不要和张队说一声,让张队好好问问他?”
“咱们都能看出来,张队肯定——也能看出来,走吧去找顾法医,剩下的等张队审完再说。”
解剖室内,顾欲华看着检查报告,眉头拧在一起“成年女子尸体,23岁,身高155cm,经检查女子长期营养不良,导致严重贫血,左手食指骨折且异常愈合未见致命伤。”
“顾法医怎么样了?”温序的声音略显急躁。
思绪被检查单拽跑了,顾欲华也没注意二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只是把报告单递给二人:“不是窒息,但也没有明显外伤,我刚刚把血液样本送去检查了,一个小时后出结果。”
“23岁,长期营养不良,这个异常愈合是什么意思?”雒逢秋看着这个报告单也不免皱了皱眉。
“她这种属于是,知道自己骨折了,但也没有去医院检查导致,骨折的地方错位长死了,好在不是很严重。”
“拿给张队看一下吧说不定对审讯也有帮助。”顾欲华的语气略显沮丧。
之前刘平贵的报告单可比这个吓人,也没见他这么沮丧疲惫,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雒逢秋便去找张队了。
“我们已经向上级申请了调查令,你们不说实话也没关系,我们自己查。”随后啪的一声传来,把门口的雒逢秋吓得一抖,是笔录本拍在桌子上的声音,应该是平时的张队看习惯了,他似乎也没想到,张队还有这样的一面。
“这是顾欲华刚检查出的报告单,你看一下。”雒逢秋象征性的咳嗽一下,便开口打破压抑的气氛。
“23岁?还长期营养不良?”刚刚的沉默已经让张队缓解了情绪,语气里又恢复了平时的平静。
“你是不知道这个孩子,天天的就吃那个垃圾食品泡面,让她吃饭她也不吃,每天就躲在屋子里,你看平常人家女孩子要不结婚生子,要不工作赚钱。”
“就我们隔壁村的小丽,每个月都给她爸妈好几万块钱呢,在看看她,出去工作也赚不到钱,回家就当个闷葫芦,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蒋绣婷,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喋喋不休的说着。
“而且也不是窒息死亡,确实需要调查令,去他们家看看。”雒逢秋嫌恶的皱了皱眉,打断了话茬。
“具体是什么原因还要等血液检测报告。”
“行,先让他们在这待着吧,叫上温序和林梦梦的哥哥,和咱们三个一起去那边看看。”话落张队便走了出去。
“这边就是案发现场了。”温序指了指房梁上的柱子。
“林梦梦的房间在那?”雒逢秋询问道,只是林磊的回答不由得让他深吸一口气。
“她没有房间,回来就睡在客厅。”林磊语气平静像是理应如此。
“马上就要立冬了,她一个女孩子睡在这,晚上不得冷死。”雒逢秋又抬头数了一下,房子是三室两厅的,怎么看房间也是够的:“你们家这么多间房就没有她住的?”
“就两个卧室,另一个卧室被我爸妈当做储物间了。”雒逢秋似乎被他的回答气笑了:“东西那不能放?你们就让她大晚上在这冻着,冬天也在客厅?”
林磊似乎被这劈头盖脸的指责唬住了,只点了点头。
三人忽略了林磊的存在,检查着周围,除了客厅和厕所有林梦梦的生活痕迹,其他地方都没有,众人只能把视线放在沙发旁边已经掉色的行李箱上,行李箱很小,也不结实,一看就知道实在哪里买的便宜货。
里面东西也很少,只有几件衣服,很薄不像是深秋该穿的,最底下还还压着十几张的白纸。
甲亢确诊病例单和已经超标的心率和血压,还有几张应该是检查结果雒逢秋看不懂却都拍了照片。
“这些你知道嘛?”张队不抱太大希望的开口。林磊依旧沉默的摇头,见状张队颇为无奈。
“重男轻女?”温序试探性的开口。
“这种人最恶心,嘴上说着多关心女儿,多在意女儿,但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已经刻在他们的骨子里了。”
三人又仔仔细细的查了一圈,确保没有什么遗漏又去问了几个邻居和林梦梦生前的朋友,对于林梦梦大家都评价出奇的一致:“梦梦呀,小时候可可爱,可乖啦,说话也好听一见到我们这些老头子,一口一个爷爷,叫的我们心里都暖暖的勒。”
“就是不知道这几年是怎么了,不爱说话了,也不出门,看见我也打招呼,说话都结结巴巴的了。”
……
“梦梦之前和我关系挺好的每天粘在一起,自从她从首都回来之后就经常不理我,让她出来玩也总是推辞,慢慢的就没什么联系了。”
顾欲华看着,录像里邻居对林梦梦的评价:“应该是心理上的疾病,而且血液检测结果出来了,林梦梦是饿死的……。”
“饿死!”众人惊呼出声又面面相觑。
“2020年了,怎么还会有人饿死,即使林梦梦她父母没给她饭吃,她怎么不自给自足?”雒逢秋的语气气愤又疑惑,感觉心里五味杂陈。
“你给我发的病例单我看了,也问了刘峰一些情况,林梦梦学习很好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到高二就没有在读书,她没有学历,没有技术,只能在饭店做服务员。”
“但一年前就被查出了甲亢和其他并发症,甲亢是不能干重活的,我猜她应该也没告诉当时的老板,但随着病情加重,她的手甚至是腿会开始发抖,呼吸急促,这个时候就瞒不住了。”
“甲亢的治疗费用并不高,但需要定期去做检查,服务员的工资本来就不高,我想她的钱已经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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