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中元节初入世

高耸入云的紫竹林,上空忽然一阵电闪雷鸣。

两道闪电像两条银色的皮鞭在对峙,猛烈地抽打着天空。天空忽明忽暗。

过了好一会,张重凌收起龙头鞭,从雷阵走出来,头发衣服焦黑一片。唯有那胖乎乎的小脸蛋,满脸喜悦,莹白透亮,一双杏眼熠熠发光。

“师妹!”一位身穿蓝色道袍、头戴九梁巾的年轻道长急急走上前来。

“大师兄!”张重凌咧嘴笑了:“我终于可以出来啦!”

“恭喜师妹!”大师兄张元复向来板正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师姐!”一个奶娃娃像小炮弹似的朝重凌扑过来,一把挂在她身上。她稳稳地接住了。

“还不快下来,你师姐得更衣准备去祈福了。”元复轻轻拍了一下小师弟的背。

张元修一脸央求地望着师姐。他和师姐虽然见面少,但招手雷挥手电的师姐,在他小小的心灵里形象十分高大。只要看见张重凌,他就是重凌身上的黏豆小包。

张重凌比元修也高不了多少,一只手把他拎了下来放在地上,摸了摸他头上的小啾啾:“回头一起玩!”

说罢就往厢房走去。

太阳渐渐升起,乾霄观的琉璃瓦上,折射出七彩的光圈。

几经战乱及火灾,曾规模宏伟、香火鼎盛的乾霄观,东西跨院已经毁坏殆尽,只有正院,由张志敏道长带领徒子徒孙和信众,经多年修缮后,如今的殿宇楼台庄严古朴,渐渐添了些过往风采。

庭院东北方向是雷神殿,殿旁有一汪山泉,砌青石成井,井水冬暖夏凉,异常甘甜。

这时,井边伫立着一位中年人,单单瘦瘦,脊背笔直,眉间“川”字若现,那有着岁月痕迹的脸上,透着两分苦闷,正望着正中间的献殿出神。

献殿方方正正,进深三间,与正殿即三清殿相连。

张道长正带领众人举行中元普度法会,这会钟鼓齐鸣,曲白相间的说唱声悠悠传来,一时有种与天地同呼吸共命运的错觉,恰与观内墙上“道法自然”四字相应。

今天是中元节。这也是中年人今天赶过来的原因。这三年来,每次中元节,除非万不得已,他必定赶回乾霄观。

而在华国,中元节亦俗称“七月半”,道教尊远古的三位明君为天、地、水三官,载录世人善恶,作为万物之行本。中元节正是地官为诸路鬼众考校赦罪之日。今天,亡灵鬼众能在“地官”的监督下悠游人间。

众鬼怪中,能收到后人供奉的,大都能过上舒心小日子;而孤魂野鬼,就只能寄希望于义士们的“施衣布食”了。

乾霄观是道教中的子孙庙,道士比较稀少。

不过乾霄观属正一道雷霄派,雷霄派专攻道家“五术”山、医、命、相、卜中的“山术”,内修心性及真气,外修武术与符咒,“九重雷霄法”口口相传,风行天下,乃是斩妖除魔的神术,信众自然也不在少数。

这不,信众们早早就在观里设斋祭祀先祖,为祖先求冥福,请地官赦免罪过、早日超生。

只是中年人早早离开了山门,又转投道家其他教派,已经很久没有参与观里的法事科仪了。

音乐停了半晌,张道长唱喏一声,听得“嗑—嗑嗑—嗑”几下,接着“咚—咚—咚咚”的鼓声响起,打断了中年人的思路。

他凝神一看,眼睛亮了亮,严肃的脸顿时柔和下来,不由自主地带上一丝笑容。

正午的太阳悬在高空,屋里屋外明明灭灭,只见一个胖乎乎的小身影,比殿鼓高不了多少,双手握住鼓槌,手腕轻抖闪动,鼓槌飞舞在鼓面上,清脆的鼓声时急时缓,急时如雷霆激越高扬,缓时更发人深省。

那小身影正是中年人的孙女张重凌。望着她,中年人陷入了沉思。

法会不知何时结束了,张道长迈出门,一眼就看到了中年人:

“志冲,你回来了!”

“师兄!”张志冲回过神来:“重凌怎么从阵法里出来了?!”

“自然是到了该出来的时候了。”张道长面有得色:“志冲,就算重凌体质有异,但她天赋惊人,本派心法早已修至四重,又颇受祖师爷喜爱,就算是鬼王和她对上,也得好好掂量掂量。”

张志冲这才放下心来,又叹道:“重凌都七岁了,这个头是不是有点小。”

“这是受心法进步速度太快的影响,不必忧虑。等她心境到了,自然会与其他孩子一样。”张道长捋了捋长长的胡须:“我已安排重凌和她师兄弟们下山分发贡果,下午三点前就能回观,你先随我来。”

张道人清楚师弟的顾虑,拍拍他的肩膀安抚了一下,领着张志冲往客堂走去。

庭院的西北方向是祖师殿,客堂在祖师殿后方的偏殿。

张志冲给老祖上了香,行了跪拜大礼。站起来后却发现,青烟三股,往相反方向飘去。

“祖师爷还是不待见我。”张志冲苦笑了一下。

两人叙旧时,已走进客堂。

客堂不大,正中间悬挂“雷霆一脉”的牌匾,张志冲绕过浅木茶几,走近牌匾,惊道:“雷击木!”

又疑道:“紫阳竹本是至阳之木,被雷击打后更能驱邪避煞,不过,这块木匾里还应该有些其他门道,大哥,小弟眼拙,一时看不出来。”

雷霄派创派祖师乃是太上道祖张天师的入室弟子,专习山术及雷法,道法由其子孙传世、一脉相承,张志冲本来就是张道长的堂弟,进了客堂,便将师兄唤作“大哥”。

张道长从小入观清修,少时得张家长辈悉心培养,虽为出家道士,但对老张家的人向来爱护有加。

张道长哈哈一笑,得意地说:“福生无量天尊,此乃重凌之幸,此事还得感谢祖师庇佑。”

“大哥,你的意思是?”张志冲立刻转身面向张道长。

“先坐,先坐。”张道长屏退随侍一旁的小道童,招呼堂弟坐下。

“重凌不到三岁时,就拜在守丹门下。守丹你见过没?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大徒弟。”嘴上说着张守丹不成器,实际心里乐开花的张道长,烧了山泉水,拿起茶夹,取了些雷山茶针出来。

“守丹虽然有些懒散,对教导重凌那是全心全意的。”

“重凌受体质困扰,不能出观,守丹也怕孩子闷,偶尔就会带重凌出去见见世面。”说到后面,张道长停顿了一下,打了个哈哈。

“有一次两人,捡了一个宝物,带了回来。”

张道长烫了两只茶杯,又组织了一下语言。

“没想到那宝物,是个大妖给自己准备的渡劫法宝,被发现后,一路追回观里。”

“后来呢?”张志冲往前移了移。

“后来自然是化解了,只是紫竹林的阵法被破,那大妖就地渡劫,我们举全观之力助它抵挡八十一道天雷。”

“竹林里有棵千年紫竹,直接被劈个对穿。重凌也是人小胆大,直接引天雷炼体,如果不是祖师爷在危急关头现身护法,她差点就提前入驻地府。”

张道长指了指牌匾:“喏,这就是那颗被天雷劈过的紫竹。”

“千年紫竹,被渡劫天雷所击尚存一息生气,这块雷击木可以说是万邪不侵。”张志冲往后移了移,靠向椅背。

屋里撑开的木窗,透进来凉爽的风,屋外千年松柏成林,却寂静无声。

“八年前,正在今天……”张志冲满怀感慨。

八年前,张志冲算出儿子张与平一家“命中注定”的死劫,没敢和儿子一家细说。正好他有个远亲张迅,住在乾霄观山脚下。他先是将有孕的儿媳妇贺琳送至张迅家,又命张与平在他回来前寸步不离守着贺琳,自己则一路北上,寻找破局的办法。

张家是世袭的道教世家,张志冲原本在雷霄派也是呼风唤雨的人物,然有一次助友不当违背了祖训,从此引雷从两指宽变成两线宽,招来的瓢泼大雨也变得软绵绵。

而张与平在道学天赋上稀松平常,压根没走祖先的路子,十八岁时参军入伍,五年后退役,在靠乾霄观最近的留阳市,进了一家大型房产公司做保安队长,倒是在张道长的撮合下,和居士贺琳组成了小家庭。

贺琳的预产期本在农历八月中旬,因为是头胎,怀孕期间十分重视,从备孕时就开始习张家吐纳之法,助胎儿引混元真气炼体。

那年夏天,张迅家大孙子高考结束,暑假非得和几个同学穷游探险,同行倒是有家长陪同,和孩子约好每天都视频汇报行程,张迅才放心让孩子跟着一起去,谁知有一天突然联系不上孩子了。

而最后一次视频时,孩子还笑着说到了华国的边城临江市,还提到准备到边境线上去看看。

为了尽快找到孩子,张迅叫上张与平,留下妻子照顾贺琳就匆匆去了临江市,都没顾上和张志冲打招呼。

中元节前,张志冲没联系上儿子和儿媳,请求张道长安排弟子下山才知道,儿子去了临江市,儿媳突然平地摔了一跤大出血被送到医院,慌乱中哪里还记得带手机。

中元节正是鬼门大开,百鬼夜行的日子,道家子弟的血肉更让鬼怪垂涎三尺,为保儿媳和未出世的重凌,张志冲实在无法分身,只得央求张道长亲自赶往医院,为孕妇护法。

回忆到这里,张道长也感叹了一句:“造化弄人啊!”

时间还早,两人用过午膳,边聊边走,进了客堂外的树林。

1、本文女主张重(chong第二声)凌,小时候中元节下山的经历。正传在全文存稿中,求收藏哦。

2、萌新作者,水平有限,拜请见谅。

3、全文架空虚构,玄学知识来源于网络和天马行空。

4、宣传正能量,维护和谐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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