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太过心疼自己的小徒弟，明明知道荀肃说的是调笑话，尹千煦还是义无反顾地献上一吻。

他紧张地闭着眼，吻技很青涩，碰完后就不知道干嘛了，思虑再三后，拿舌尖舔了舔对方嘴唇。

鼻尖充斥着熟悉的沉木香，荀肃呼吸一顿，下一秒血脉喷张，头脑发热。他扣住尹千煦的头，反客为主地侵略，加深了这个吻。

一吻毕，尹千煦已是面部潮红，薄唇湿润。他推开荀肃，眼角因刚哭过微微泛红，又是害羞到别过脸去。

荀肃见状，简直要被他的师尊萌化，于是又凑近尹千煦，抱紧他，在他耳边低语：“师尊刚醒，我让人端些吃食上来，一会儿再来看你。”

尹千煦转头，正想说他不饿，那人却又拿唇堵住了他的嘴。

又是黏黏糊糊的一个吻，尹千煦被亲得头脑发昏，偏偏荀肃还坏心眼地在他上唇咬了一下，声音磁性低沉。

“不许拒绝。”

因着小徒弟太会撩人，直到荀肃出了寝宫，尹千煦脸上的红晕还未爬下。

刚刚踏出清寒宫，荀肃心口便忽地传来一阵刺痛，他顿了一下，没出声，用手摁了摁胸口，等这股劲儿过了，才接着向目的地走去，同时用传声咒传唤天兵。

约莫一炷香后，他站在了一座典雅庄重的宫殿前，殿上方的牌匾恢宏大气，字迹清晰可辨。

沐月宫。

荀肃沉着脸，一改先前的温柔，眸色冷凝。门口的守卫颤抖着手将大门开启，迎接神界最尊贵之人。荀肃抬脚入内，直直往伊月所在房屋而去。

房门被天兵用暴力打开，伊月惊慌失措地抬头，欲盖弥彰地将手藏在了背后。

荀肃使了个眼色，身旁两个天兵便立刻上前，一个摁住伊月，一个将她手上的东西夺了过来。

荀肃的脸色本就难看，看到那东西后更是阴沉如雨。

“陛下……”伊月惊恐地望着荀肃，身子被天兵一左一右压跪在地面，她慌张地想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荀肃转着指尖那面能跨界通话的水镜，闻言冷笑一声：“你便是凭着这个向云佼泄密的？”

他抬脚走上前，毫不客气地在主位上落座，手心一用力，那水镜竟生生化作齑粉。

伊月见状，眸中恐惧加深，她不住地摇头，一张小脸尽是苍白，我见犹怜：“陛下明鉴！伊月对陛下一片忠心！日月可鉴！”

“呵。”荀肃冷笑一声，眼眸深邃，威压毫无保留地释放，让人打心底里害怕，“你这是在怪本尊冤枉你？”

早在冥界的时候他便怀疑神界有卧底，凝天镜虽说能窥看四界，但这四界并不包括冥界。若不是有人泄密，冷夜弦哪能出现得这么巧。

“不是……不是……”

“还不承认？”荀肃双眼一眯，声音低沉了很多，明明是很正常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却显得阴恻恻的，“你这些年做的勾当，真当本尊不知情吗！”

最后一句话，他是吼出来的。

伊月浑身一抖，知道荀肃是真的发了怒，他若不是有了足够的证据，必不会如此草率便带人到了她的沐月宫。

背叛的罪名是逃不掉了，伊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浑身上下如同绷紧了的弓一般，她双眸盈满泪珠，对着荀肃直直磕了下去，立刻改口。

“伊月是一时糊涂！求陛下开恩！”

磕头声不轻，伊月很快便额上红肿一片，配着她脸上的泪珠更显楚楚可怜。

但荀肃自不是那怜香惜玉之人，她望着眼前那人只觉厌恶。若是平时他也许就直接给个痛快了，但偏偏伊月碰了他底线。

就因着她告密，尹千煦的魂魄险些留在冥界，单凭这条，便足以判她生不如死。

荀肃起身走向伊月，脚步声如同死亡倒计时，每踏一下，便让人心跳快一分。他行至伊月跟前，指尖攥住跪地美人的下巴，眸色阴狠，手上不断发力，似是恨不得将其捏碎。

伊月吃痛，泪如泉涌却不敢发出声音，只得睁大眼睛楚楚可怜地盯着荀肃，妄图那喜怒无常的帝王能网开一面。

“伊月，本尊杀了砚书，你恨不恨本尊？”

措不及防从天帝口中听到爱人的名字，伊月顿了顿，而后攥紧了拳：“砚书……妄图谋反，是罪有应得。”

荀肃闻言，突然狠狠拿手甩开她下巴，支起身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皮笑肉不笑地道：“你和云佼约定，你帮她做事，她想法子帮你找到砚书的尸身，设法复活他，对不对？”

伊月眸中闪过一丝慌乱，正想否认，却忽地听见上方的人再度开口。

“不可能了，即便是冥界的阎王，也没法子让他回来了。”荀肃低声笑道，“因为，他的尸身早已被狼群分食了啊……”

“什么？！”伊月瞳孔骤然缩小，她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盯着荀肃，双眸溢出恐慌。

“本尊判了他宫刑，然后把他丢进了油锅，趁他还有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捞出。”荀肃笑得越发温柔，口中吐露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最后，把他残破不堪的□□扔到了狼群里，亲眼看着，他一口一口被分食。”

似是从头到脚被泼下一盆冰水，伊月一颗心几乎冻结。她颤抖着嘴唇，想开口说话，最后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

“伊月这么爱他，本尊开开恩，让你和他去团聚好不好。”

“不……不……”伊月浑身哆嗦，眼中布满恐惧，她几乎是疯狂地摇着头，眼泪一滴滴落下。

荀肃病态地笑着，心口却又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他不自觉地捂住胸口，瞥过伊月的脸时忽然发疯，狠狠扼住她的咽喉，一使劲，将她甩在地面，眸色疯狂，喘息急促。

“来人！废了她修为！把她扔入狼群！”

“陛下！陛下！！！”

殿外传来伊月崩溃的喊声，传到荀肃耳中却是如此悦耳动听。

妄图伤害他师尊的……都该生不如死！

心口那阵痛愈发猛烈，许是情绪过于激动牵扯了内伤。荀肃脸色发白，闷咳几声，嘴角溢出几滴鲜血。

“陛下！”

倒下的前一刻，他看见领头那个天兵焦急地朝他跑来。

荀肃咳嗽了几声，将喉咙中的血吞了下去，哑声道：“别……别告诉离垢……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