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在老李家吃了晚饭,晚间,何煦在山村里转了一圈,萧无措跟在后面,两人来这里已经两天了,第一晚看到那个诡异的女孩独自上山,后面跟他们不住在一起的十几个人里,听说死了五个,何煦心里着急,不知道死的人是触犯了什么禁忌?或者还有他们不知道的规则?
山间微凉,两人没一会便回去了,到了房间,正看到祝多多在烧水,看到何煦进来,一脸轻松,“何煦哥,你终于回来了,你不回来我都不安心。”
“你在干嘛呢?”何煦看祝多多烧了一大壶水,“你带了茶叶?”
“怎么可能,我的职业是什么,我可是专业奶茶专家,我刚刚发现,我来这里竟然带了几包奶茶粉,不要浪费嘛,我请大家喝奶茶,我这个人呢跟一般的不一样,我喝奶茶比喝咖啡还管用?特别提神。”
祝多多给每人泡了一杯,这时突然听到敲门声,因为来这里发生了很多事,大家对于莫名的响动都特别敏感,此时何煦打起精神,盯着门口。
“谁?”
“是我,张小文。”
何煦开门,张小文笑嘻嘻进来,“我闻到香味,进来看看何煦哥偷吃什么了?”
张小文被敲了一记,摸摸脑袋,“我给陈力哥也带一杯。”
以前何煦熬夜会喝咖啡,还从没想过奶茶也能提神,这一刻,来到这个山村的恐惧似乎消散了一点。
夜里,祝多多却一反常态自己睡着了,何煦翻来覆去,萧无措跟他一样,两人都在等,可是已经深夜,老李夫妇却一点动静没有。
就在萧无措叫何煦睡觉的时候,“吱哇”一声,是开门的声音,萧无措看了何煦一眼,心照不宣,两人闭上眼睛,等了一会,果然有脚步声,等到脚步声走远,何煦和萧无措两人也轻手轻脚拉开房门。
“何煦,你看李师傅跟他老婆,手里提着灯,为什么还要扛着锄头?”萧无措不知道是不是那红绳的影响,他想看看老李夫妇会不会跟昨天那个女孩一样。
两人就这样悄悄跟在老李后面,李师傅提着泛白的灯笼,夫妻俩走得很慢,偶尔山间传来一些奇怪的叫声,大约过了几分钟,何煦忽然听到那种咯咯的笑声,他拽着萧无措的衣服,因为听力好,但他视力差,他靠近萧无措耳边,眼睛却直视前方,“你快帮我看看,老李跟他老婆是不是只有两个人?旁边有人吗?”
萧无措摇头,并没有发出声音,何煦疑惑,转头,惊出一身冷汗,只见萧无措肩膀处趴着一个小孩头,他“啊”的一声还没叫出口,就被萧无措捂住嘴,“嘘,别说话。”
突然老李夫妇像是受到什么影响,两人开始哭泣,那声音透过黑夜传到何煦耳朵里,像是在唱歌。
幽怨的哭声持续了好一会,何煦手心出汗,他不敢侧头看萧无措,他不知道那东西有没有离开,只是抓着萧无措的衣服越发收紧,他跟萧无措一直跟着老李夫妇,只见他们越走越快,直到穿过杂草丛生的小路,待何煦和萧无措也穿过杂草时,李师傅两人突然不见了。
“不见了?人呢?”
何煦不敢看萧无措,但他不能坐以待毙,想起口袋里的打火机,何煦想也没想打开,火光亮起,萧无措肩膀已经没东西了,何煦将火光靠近,只见萧无措脖子一圈有两道红痕。
这时,背后传来一道声音,“小伙子,这么晚怎么还出来?”
是老李的声音,就在何煦身后,他慢慢转头,老李的面容在打火机火光里显得异常诡异,他面带微笑,眼睛却显得浑浊。
何煦吓得倒退几步,打火机从手里滑落,他声音颤抖,“李师傅,你们怎么这么晚还出来干活?”
萧无措挡在何煦身前,老李却提了提手中的白色灯笼,声音充满悲伤,“我来给我儿子上坟?今天是月圆之夜,他就是在那天走的,今日,既是他的祭日。”
何煦借着白灯笼的光,看到前方不远处确实有个凸起的小坟头,非常小,一般人走过路过也不觉得这里埋着人。
这时,李师傅的老婆提着一壶酒,带了一点小菜,一一对应摆在小土堆前,开始幽幽怨怨哭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这里哭丧的习俗,何煦总觉得这种哭声像是在唱戏,那种恐怖又阴森的歌声。
“李师傅,你儿子为什么要自杀?”
萧无措与何煦看着跪在儿子坟前的两人,不知道能做什么,只是,李师傅在听到萧无措的问题时,萧无措明显感觉到李师傅的身体僵硬了一下,而后戚戚回道,“我那个儿子,特别听话,他是我们一家的骄傲,虽然长大了一点后喜欢玩游戏机,但是成绩一点没落下,曾经老师还说只要好好培养他,一定能成为第一个考上大学走出大山的孩子。”
老李说完看向小土堆,难掩悲伤,“在我们这里,小孩子死了是不能有坟墓的,连埋葬的机会都没有,尤其是他这样的死法,都要被推到乱葬岗的,入不了轮回,只能当个孤魂野鬼,我实在不忍心啊,就偷偷拿了他的生前物,给他一个安息的地方,让他能转世投胎。”
何煦眉头微微皱眉,想从老李的脸上看出一点说谎的痕迹,但什么也看不出来。
“李师傅,我们听村长说,您儿子似乎成绩一般,甚至出现厌学的症状,他还说,孩子死的前一天,还跟老师发生争执。”
老李沉默,萧无措追问,“真是这样吗?村长说的是真的?您儿子与老师发生争执,所以受不了才自杀的?”
萧无措刚说完,老李的老婆就抢过老李手中的白灯笼,刚刚的哭泣让她嗓子有点尖锐,她急迫道,“看过儿子了,这么晚,快回去。”
随后两人匆匆忙忙回去,留下何煦与萧无措,甚至招呼都没打,像是怕萧无措再追问下去。
何煦捡起地上的打火机,这个打火机也不知道怎么莫名跟随他来到这里,他记得自己睡前确实拿过它,但它不抽烟,因为自己有个不同寻常的癖好,就是喜欢收集各式各样的打火机,由于工作原因,他喜欢研究打火机上的纹路和独特的设计,有时候靠着它们找到灵感。
何煦在心里把那天自己睡觉前所做的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看到萧无措伸手在自己面前晃了晃,“喂,何煦,你发什么呆呢?”
何煦打开打火机,在萧无措脖子处照了照,脖子一圈已经发红,他伸手触碰,“疼不疼?”
萧无措刚刚还平常的脸因为何煦的这声问候,瞬间变得委屈起来,“疼,疼死了。”说完他眼睛瞬间睁大,只见刚刚那个趴在自己肩膀的人头此刻却趴在何煦后背,用一种怨恨的眼神看着他。
何煦已经感觉到后背发凉,但他没法动作,他感觉这个鬼东西在掐着他的脖子,像是一条无影的绳子,将他牢牢勒住。
何煦一只手举过肩膀,抓住这颗脑袋,将手里的打火机扔给萧无措,打火机的微光在一阵凉风后,再也燃不起来。
何煦知道是那个诡异男孩,他呼吸艰难,抓着那颗脑袋的手也松了下来,“我知道你不是自杀的,我想帮你。”
也许是何煦这句话让诡异男孩有了一点犹豫,但仅仅只是一瞬,随后男孩发出诡异的笑声,咯咯的笑声在何煦耳边特别瘆人,他说道,“你们死了我才能有活路啊,反正死了这么多人,也不差你一个了,跟我去一个地方,只要把它挖出来,我就能解脱了。”
何煦被勒的已经有点喘不上气,一旁的萧无措拿出匕首就刺了上去,但是好像并没有作用,就在萧无措拿出自己身上一道符纸的时候,男孩瞬间消失。
何煦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萧无措扶着他,打火机照亮,符纸已经变成黑色。
“萧无措,这是什么?你懂道法?”何煦声音有点沙哑,对这里的非自然现象已经有点害怕,他不想死,更不想被鬼杀死,今天若不是萧无措,估计自己小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萧无措面无改色,“我不是跟你说过嘛,我从小体弱多病,我父母怕我活不长,就请人给我制作了一道平安福,当时那个老道士还说这是开过光的,绣在锦囊里保平安,我也就是试试运气,没想到每天戴着睡觉的东西竟然派上用场了,那个老道士果然没有骗我,只可惜只有这一个。”
萧无措看着地上发黑的袋子,似乎有点惋惜,这么重要的保命东西就这么没了,何煦了然,还有心思调侃,“现实中不管用的东西到了这里竟然有用,只可惜你只有一个。”
萧无措反驳,“也不算不管用吧,医生说我活不到成年,你看,我竟然活到了二十岁。”
两人准备回去,何煦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小土堆,那里赫然有萧无措偷偷放在老李口袋里的一圈红绳。
萧无措也看到了,两人就着朦胧的月光回到老李家,快到时两人竟然看到陈力站在院门口,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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