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柄单刀,却专门截击左少白的手中兵刃,硬打硬撞,以减少左少白手中剑势变化的灵活。xiaoxiaocom八双判官等却专以主攻,分向左少白上、中、下三般下手。只有两柄长剑,分别接近,抵隙而攻。左少白王道九剑,虽然是妙绝人寰,但因对方那等分工精密,各有所专的打法,吃亏甚大,奇异的剑势,常受四柄单刀的阻扰,难以尽展所长。
只听那青衣儒士高声说道:“如是在下早几十年,必不让天剑姬侗,称霸武林几十年,未曾吃过败仗。”
左少白手中剑势常受拦截,门户常有空隙,迫的不停让避对方攻来的兵刃,心中暗自惊道:看来这般打下去,势必伤在对方手中不可。
但闻青衣儒士纵声大笑,道:“他们的武功,不能算高,但因有着精密的分工配合,使十二人的武功合算到一十二倍,姬侗只知一味求得剑术精进,自非才智之士,他如还活在世,势必要活活气死了。”
左少白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压制下了躁急和强烈的求胜之心,一心一意的运剑克敌。
妙绝一代的大悲剑法,正面临着一次重大的考验。
那自负骄狂的青衣儒士,夸口凭藉着聪慧才智创出的战法,要胜过享誉数十年的大悲剑法。
左少白也确实感觉到这套奇异的剑法,正受着前所未遇的克制,无法随心所欲的施展出手。那边迫的长剑,使左少白没有拔刀的机会。
这时,左少白唯一的机会,就是全神运剑,在十二个人的围击中,设法发挥天剑的威势,制服强敌。他幼年饱受流流之苦,养成了一种人所难及的坚毅性格,处境俞是坚苦,愈是冷静、沉着。
默查那十二人手中的兵刃攻势,似是有着一定变化,陈陈相因,结合成一种严密的阵势,阻拦了左少白的剑势变化。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精密打法,十二人配合的丝丝入扣。
左少白警觉到这是一场有败无胜的搏斗,自己的剑势变化,越来越受限制,内力消耗甚多,再打下去,到筋疲力尽之时,非伤在别人手中不可。
眼下唯一之方策,就是设法伤了对方几人,使他们整个的阵势乱去,始有破围之望。心念转动,打法随着一变。
剑势陡然间横出一招,攻向一个使刀大汉。他这般变势一击,整个的左侧,露出了很大的空隙。两双长剑,抵隙而入。
左少白应该是回剑自救才是,但他却攻势不变,身于一侧,让开了攻来两剑。他虽然把两剑让开,但却无法让开另一双疾点而至的判官笔。笔芒闪电而至,刺中了左少白的左肩,深入了半寸多深。
左少白强忍下左肩伤疼,咬牙挥剑,陡然一翻,寒光闪过,鲜血贱飞,一个执刀大汉的手腕,应手而落。
左少白一剑得手,大喝一声,剑势倒转刺出,一招“斗柄犯月”,刺中了一个使用判官笔的大汉前胸。两个大汉一伤,十二人组成分工合击大阵,果然有了乱象。
左少白强忍肩上伤疼,大喝一声,借势反击,剑光如重波叠浪,层层涌起,迫的围攻强敌,纷纷倒退。十二人组成分工合击大阵,立时被迫的次序大乱。
要知这十二人合击的利害之处,就在那精密的分工配合之上,也正因他分击太过精密,受不得一点乱象。一人受伤,全阵受累,左少白连伤两人之后,已使这十二人组成的分工大阵,配合速度上,大受妨碍,大悲剑法的威力,陡然间发挥出来,刹那间剑气弥漫,十二人尽被左少白剑光笼罩。
那青衣儒士似是料不到左少白竭能如此快速的破去了分工大阵,不禁心中骇然。
这时,那些红衣剑手,已然遵照那青衣儒士的指示,攻入了六甲奇阵之中,一时间想援手相助,亦是有所不能。
就在思虑对敌良策之时,突闻一声大喝,紧接着一声惨叫,一个手执判官笔的大汉,生生被劈作两半。精密的分工合击大战,立时间瓦解冰消。
原来左少白左肩伤势甚重,失血甚多,自知难以长久支撑下去,必需在力量未尽之前,击溃强敌的抗拒之力。心念转动,真气暗提,大喝一声,拔刀击出。
这妙绝千古、神奇莫测的一刀,向不空落,刀光闪动,劈死了一个使用判字笔的大汉。
这时十二人组成的精密分工大阵,已是溃不成阵,只有各凭武功,拒挡左少白的剑势。
左少白古刀再挥,又是一声惨叫传来,一个执刀大汉,又被拦腰斩作两截。围攻左少白的十二人,已经是两死两伤,但余下的八人,角然是苦战不退。
左少白亦觉着左肩处,伤疼渐重,一条左臂,已有些转动不灵,他虽然不想杀人,但形势却迫的他非杀不可,受伤的左臂,已使他无法再运剑支持下去。
左少白咬咬牙,立挥古刀,应声惨叫,又一个施剑大汉,伤在那“断魂一刀”之下。溅飞的鲜血,和他自己伤处的流血,染湿了左少白合身上下的衣服。余下的七个人,仍然是奋不顾身,各挥兵刃,攻向左少白。不过,这时,他们已经是打不成章法,各自为战。
左少白挥剑挡开攻来的兵刃,心中暗暗叹道:看来这些人个个是不死不休!
心中微动仁慈,剑势一慢,右腿上又中了一刀。
左少白本已有些不支,右腿再中一刀,再也支持不住,左腿一软,摔倒地上。
这险恶的情形之下,就现出那天剑的妙用来,左少白抡剑一挥,身随剑滚,一阵叮叮鸣鸣之声,把攻上身的兵刃,尽数震开。
原来王道九剑中,有三招二十七变,专是用来保护下盘。左少白摔倒之后,不觉间施用了出来。但见这一团的滚滚的剑气,冲开围困。
这时,那青衣儒士似是已经瞧出不对,勒转马头放缰而去。
左少白冲出围困,一挺而起,古刀挥出,又是一人伤在了“断魂一刀”之下。
那些三色卫队,虽然彪焊,但见左少白一刀击出时,必有人伤于刀下,亦不禁心头骇然,一个执剑的白衣人,首先胆寒,倒拖长剑,疾奔而去。一人逃命,全军动摇,无人敢再恋战,纷纷拖着兵刃,逃命而去。
左少白望着那急奔而去的背影,长长吁一口气,仰身向后栽去。原来,他亦早不支,强提着一口真气,支撑着击退强敌。
一只柔弱的无骨的手掌,及时伸了过去,托住了左少白的后颈,道:“伤的很重么?”
左少白转眼望,只见张玉瑶那美丽的粉颊上,流现出无比的关怀神色,双目中深情无限。当下一提真气,挺起身子,道:“有劳姑娘了。”
只听张玉瑶骇然尖叫,道:“你中了毒。”
左少白一皱眉头,道:“没有啊!只是腿上中了一刀,左肩被刺中一笔。”
张玉瑶道:“那是刀上有毒了。”
左少白转脸看去,果见右腿伤口处,一片紫黑之色,连那汨汨外溢的鲜血,也成了深紫的颜色,心中吃了一惊,道:“想不到他们手的中兵刃,竟然也经过毒药泡制。”
张玉瑶道:“看伤口血色,中毒似是很重,必得早些医治才是。”
另一个清亮的女子声音接道:“快些放下他,先行放出毒血,才能敷药包扎。”
张王瑶转头过去,只见范雪君右手扶在妹妹的肩头之上;缓步行了过来。
左少白淡然一笑,道:“不要紧,我中刀时间不长,就算中毒,毒也不深。”
范雪君直行至张玉瑶的身侧,低声对张玉瑶道:“仔细告诉我他中毒情势。”
张玉瑶道:“血口长约二寸,深入半寸有余,幸未伤到筋骨。”
范雪君道:“血色如何?”
张玉瑶道:“色呈浅紫。”
范雪君道:“姑娘要听我的话啊!”
张玉瑶道:“自然听了,你快些说吧!”
范雪君道:“点他伤腿‘伏兔’‘风市’‘中渎’三穴。”
张玉瑶出指如风,点了左少白三处穴道:“以后呢?”
范雪君道:“用你手中之剑,割去他伤口的肉,见到血色为止。”
张玉瑶呆了一呆,道:“那他不是很疼吗?”
范雪君道:“事关他的生死,疼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了,昔年关云长,刮骨疗毒,豪气流传,千古赞颂,何况盟主之伤,还未动及筋骨呢!”
张玉瑶道:“范姑娘说的是。”
举起手中长剑,在左少白伤口四周,划割一圈肉来对幸好时间不久,不过数分,已见血色。伤上加伤,左少白虽然英雄,也疼的流了一头汗水。
张王瑶停下后来,道:“四周已见血色。”
范雪君道:“好!抱他回入阵中。”
张玉瑶转动了一下大眼睛,欲言又止,但人也站着未动。
范雪君道:“此时何时,此情何情,难道姑娘还要避男女之嫌么?”
左少白突然挣扎而起,道:“不敢有劳张姑娘了,在下还可行得。”
范雪君低声说道:“在未敷药物之前,盟主不宜行动。”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此刻,盟主是伤病之人,属下是大夫,最好别抗大夫之命。”
范雪君突然一挥右手,又点了左少白身上两处穴道。左少白身子一软,向下倒去。张玉瑶右手探出,不自觉的把左少白抱入了怀中。
范雪君道:“阵中尚有残敌抗拒,姑娘请随我身后入阵。”
刁蛮顽皮的张玉瑶,不知何故,竟变的对范雪君百依百顺;应了一声,抱着左少白紧随范雪君身后行去。
左少白虽然被点中了数处穴道,但他耳目尚能听闻,看那些深入阵中的红衣剑手,大都倒卧地上,显是已被点中穴道,不觉中心暗道:早知此阵有此威力,实是用不着出阵和人恶斗。心中忖思之间,人已行入茅舍。
只见那黄衣长髯大汉,和十几个红衣剑手,盘膝而坐,闭着双目,靠在竹壁上。
但闻范雪君低声说道:“可以把他放下了。”
张王瑶脸一红缓缓放下左少白。
范雪君道:“姑娘请去召回万护法和黄荣、高光,要他们将那些生擒的红衣剑手,一并带回茅舍。”张王瑶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范雪君低声说道:“盟主伤势不算太轻,还望能听属下的话,你肩负大责大任,不能轻身自贱,需知此刻你的受伤的时机已极不当,如若你不是盟主之尊,属下就要先问你一个私自出阵攻敌之罪……”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雪仪,解开他的穴道,再替他敷上生肌止血散。”
范雪仪依言行到左少白的身侧,先解了他身上穴道,才从怀中摸出一个翠玉瓶来,倒出一些白色药粉,敷在左少白伤口之处。
左少白心中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惭愧,但又觉千言万语,无从说起,只好强自忍下,闷不作声。
片刻工夫,张玉瑶带着万良和黄荣等,一齐走了进来,每人都挟着两个红衣人。
范雪君轻轻咳了一声,道:“张姑娘么?”
张玉瑶道:“万护法和黄、高二位,都应命而来。”
范雪君道:“好!先把陷入阵中的人运入茅舍。”
万良、黄荣等应了一声,重又奔出茅舍。三人进进出四五次,才把陷入阵中的红衣人,一齐运进茅舍。
万良查点一下人数,道:“除了重伤和死亡之人,还余下三十六个红衣剑手、”
范雪君道:“强敌经此一战,一日之内,大概不会再来相犯,万护法请立刻去备制三辆马车,停在阵外,再来复命。”
万良似想多问,但他终于又忍了下去,转身而去。
范雪君自言自语的说道:“有三十六人相助,声势也不算小了,金刀盟主出现江湖,也算有了一点气魄。”
黄荣重重的咳了一声,道:“姑娘之意,可是要把这些收作我用么?”
范雪君道:“不错,我摆下这座六甲奇阵,用心也就在此。”
黄荣呆了一呆,道:“这些人如何肯听我等之命?”
范雪君道:“自然有办法。”
左少白坐在一侧,心中暗道:“此实一大罕闻罕见的奇事,倒要仔细瞧瞧,她用的什么办法?”
只听范雪君说道:“点他们四肢穴道,解他们要害重穴,要他们自能看、耳能闻,心里能想。”
黄荣、高光依言施为,先点了那黄衣长髯大汉四肢穴道,然后,又分点了三十六个红衣剑手四肢穴道,才解开他们身上晕、迷重穴。回头看时,只见范雪君转过身去,背对着那些红衣剑手而立。黄荣心中大感奇怪,正想喝问,范雪君那妖美无匹,动人心弦的声音,已然传了过来。道:“让他们每人喝一杯洒。”张玉瑶应手而出,手中托着一个木盘,缓步行了过来。
黄荣等听惯了范雪君的声音,还未觉出什么,那黄衣长髯大汉,和三十六位红衣剑手,却是从未听过这等美妙的声音,全都听得为之心神一震。
抬头看去,只觉眼睛一亮,风华绝代的张玉瑶,手托木盘行了过来,直到那黄衣大汉身前,道:“请用一杯水酒。”
那大汉冷冷的望了张玉瑶一眼,闭口不言。
范雪君道:“他们如是不肯食用,就点他的‘天突’穴。”
黄荣应声出手,点了那黄衣大汉的天突要穴。
张玉瑶行到一个红衣剑手身侧,道:“喝下一杯酒。”那大汉摇摇头,闭上双目。
范雪君得妹妹弹指相告,虽是背对那些红衣剑手而立,但对场中情形,却是知道的十分清楚,冷冷道:“对他们先礼后兵,凡是不肯饮下那毒酒的人,都点他们的‘天突’穴。”
黄荣心中暗道:“好啊!你一口气说出那杯中之酒有毒,他们自然是不肯喝了。”
心中在想,手却未停,和高光一齐动作,片刻间、点了三十六个红在剑手的‘天突穴’。
范雪君道:“他们共有几人?”
张玉瑶应道:“一共三十七人。”
范雪君道:“好!你准备三十七枚毒针待命。”
张玉瑶应了一声探手从怀中摸出一包毒针,放在木盘之中。只听范雪君道:“世人只知五险绝穴被伤之后,有如万蚁钻心一般难过,但去不知毒针过脉之苦。”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除了自愿饮下毒酒之人,就在‘会阴’穴上,刺下一枚毒针,那会阴乃任脉起处,我要那针上之毒,起经‘曲骨’、‘中极’、‘开元’至‘天穴’、‘人中’等二十四穴,尝尝那奇毒过脉之苦。
她的声音,清丽婉转,有如出谷黄莺,长发披垂在秀削的肩后,微微拂动,但说出之方,却是冷酷恶毒,听得人毛发悚然。
只听她长长叹息一声,道:“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了,一盏热茶工夫之内,仍然无人自愿饮那毒酒,你们就动手吧!”
左少白凝目望去,只见那些红衣人个个圆睁着双目,望着那盘中毒针,显然,每人心中都在想着生死的事,但却不闻一人开口说话。
但闻范雪君继续说道:“你们不敢开口说话,早在我意料之中,你们那主人定然有着一种惨酷又特殊的方法,控制你们。你们不敢背叛他、怕他日后找到你们,施以惩罚,但那是以后的事,此刻,你们如是不听我吩咐。立时就要遭到人世最悲惨的惩罚。”
语声微微一顿、又长叹一声,道:“唉……也许你们有些不信,我只好选一个出来,作给你们瞧瞧了。”
左少白心中暗道:用这等威协的的办法,他们自然是不会怕了,如若那杯毒酒,真能够使他们变为我用,为什么不强他们吃下呢?
心念转动之间,突然范雪君高声说道:“拉那穿黄衣的出来。”
黄荣、高光应声而出,把那黄衣大汉,架在茅舍中间她虽是背对那些红衣大汉,但他身后发生之事,都由妹妹弹指相告,姐妹两人,幼小相处,心灵互通,有很多言语难以传达之事,姐妹两人,都用弹指传讯之法,讲了出来。
黄荣、高光刚刚架出那黄衣大汉,耳际已然响起了范雪君的声音,道:“这位兄台,对不住啦,你乃一堂之主,在这些人中,身份最高,只好先逼你饮下那杯毒酒了、”
那黄衣大汉突然冷笑一声,道:“区区一杯毒酒,饮下又有何妨?拿过来吧!”
范雪君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给他一杯毒酒。”
高光取过一杯酒来,放在那黄衣大汉唇边。那黄在长髯大汉,一仰脸咕嘟一声,竟把一杯酒饮了下去。除了范氏姐妹之外,大约再无人知道那毒酒中放的什么药物,只是那黄衣大汉饮下一杯酒后,脸上突然大变。片刻之后,纵声而笑。
范雪君冷说道:“点他哑穴。”
黄荣应声出来,点了那黄衣人的哑穴,说道:“姑娘,这人要怎么训?”
范雪君道:“让他好好的睡一觉吧!”
黄荣、高光,都不知范雪君葫芦中究竟煮了什么药,只好依言,放下那黄衣大汉。只见他大开嘴巴,似是心中有无限欢乐之事,非要大笑一场不可,但因哑穴被点,笑不出一点声音来。
但闻那范雪君高声说道:“时光不早了,为了一杯毒酒的小事,咱们不能老和他们对峙下去,何妨拿起毒针,凡是不饮下毒酒的人,就刺在他会阴穴上。”
高光、黄荣,遵言施为,毒针刺在那三**汉的会阴穴上。片刻之后,只见每一个红衣大汉的脸上,都开始泛现出汗水来。
只见那些红衣大汉头上的仟水愈来愈多,一转眼的工夫,已然变成了黄豆大小的汗珠儿,滚滚下来,又过片刻,那些红衣人,全身都为汗水湿透。
左少白心中暗道:一个个汗出如浆,那口中定然有着很渴的感觉。
心念转动间,突闻一个充满哀伤的声音,道:“拿毒酒来。”
这些红衣人,早已口中冒火,饥渴难耐,纵然是滴水粒米,亦有着稍解饥渴之感,别说酒中之毒,还不足致命,就算是喝下之后,当时肝肠寸断,亦是无法耐受,一人出声,群相追随,刹那间,茅舍中都是一片要酒之声。
范雪君道:“大约此刻,他们的傲骨、豪气都已消耗净尽,无人再去抗拒饮下一杯毒酒,让他们依序喝下毒酒,点他们哑穴之后,让他们好好的睡上一觉。”
这时,黄荣、主光,连同左少白、张玉瑶都不知那范雪君的闷葫芦中,卖的什么药,只好照她吩咐施为。果然,那些红衣人饮下药酒之后不久,都沉沉睡了过去。
左少白敷药之后,伤势已大见好转,眼看那黄衣长髯大汉,一个个睡的十分香甜,忍不住问道:“范姑娘,这些人个个睡的十分酣熟,可都是那些药酒之力么?”
范雪君答道:“自然不是,但那药酒却有助眠活血之用,使他们睡的更为酣熟一些。”
左少白道:“姑娘之意,可是说经过这一番酣睡之后,他们就可以脱胎换骨,能够为我所用么?”
范雪君沉吟了一阵,道:“伐毛洗髓,乃武林中上乘内功,我这番举动,虽然不是伐毛、洗髓的上乘内功心法,但却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左少白接口道:“原来如此。”
范雪君轻轻叹息一声,接道:“经过反应,都和事先预计所变,大致相同,但真正的效果如何,贱妾还是难以断言,只有看他们醒来之后的情形,再作决定了。”
左少白道:“如是他未如姑娘预期之变,又将该当如何?”
范雪君道:“如若变出意外,那就证明了我学的医术误人。”
左少白道:“如今变化都在姑娘预期之内,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范雪君道:“他们如被迫服下药物,这一杯药酒,和一阵好睡之后,就可以使他们解除内腑之毒,还他本来面目,再无毒发的威胁,那时晓以大义,让他们追随盟主效力。”
左少白道:“如若他们不肯答应呢?”’
范雪君道:“教而后杀之,不能算虐,这些人如若个个都是生具劣性,不肯为武林中正义出力,只好以他们身受之道,再加其身,迫他们为我所用了。”
左少白略一沉吟,道:“姑娘之意,可是说,解了他们身受剧毒之后,然后再在他们身上下毒,是么?”
范雪君道:“也可以这么说吧!不过,除了下毒之外,还有别的法子。”
左少白道:“好吧!处此险危之境,一切悉由姑娘作主就是。”
范雪君道:“属下领命。”
左少白怔了一怔,暗道:好啊!她这一声领命,那无疑是说以后的事,不用我再管了。
口中不言,心中却暗作盘算道:此女逐渐现露锋芒,做事也愈来愈有决断,和初见她那等柔弱自谦的神情,竟是大不相同了。
茅屋中突然沉静下来,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突闻一声长长的叹息,那黄衣长髯大汉,突然伸动了一下四肢。
黄荣急急说道:“这黄衣人要清醒了。”
范雪君道:“解开他被点的穴道。”
黄荣呆了一呆,道:“什么穴道?”
范雪君道:“所有点制的穴道,一齐解开。”
黄荣道:“这个,他如不肯臣服。”
范雪君道:“不要紧,在半个时辰之内,他没有搏斗之能。”
左少白知那黄衣大汉武功高强,如若动起手来,只怕黄荣、高光,都难是他敌手,伸手摸过古刀,右手紧握刀柄,暗作准备,如若那黄衣大汉一有反抗举动,将不顾重伤之体,施展断魂一刀,一举把他伤在刀下。
范雪君已在高光等人面前树立起了威严,黄荣不敢抗拒,依言解了那黄衣大汉全身穴道。
只见那黄衣大汉伸动了一下四肢,挺身坐起来,圆睁双目,四顾了一眼,缓缓站起身子。
范雪君冷冷说道:“你运气试试,内腹中的剧毒解了没有?”
那黄衣大汉本要讲话,听得范雪君的话后,突然住口不言,闭上双目,肃立片刻,缓缓说道:“姑娘何以知道在下服有剧毒?”
范雪君冷冷说道:“我如不知你服有奇毒自不会让你服用那解毒药物了。”
黄衣大汉道:“是了,原来姑娘那杯药酒,并非毒药,而是解毒的灵药。”
范雪君道:“你此刻内腑中剧毒已解,身上穴道亦经解开如想逃走,该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黄衣大汉流目四顾了一眼,道:“这茅舍之外,仍然奇阵区区虽有逃走之心,但自知没有逃走之能。”
范雪君道:“阁下倒还有自知之明。”
黄衣大汉回顾了身侧倒卧的数十个红衣大汉一眼,说道“这些人都是陷入阵中之后,被你们生擒的了?”
范雪君道:“阁下此刻还在生死难以自主之时,还要问人之事,不觉着管的太多了么?”
那黄文大汉缓缓站起身子,四下打量一眼,笑道:“姑娘解了我内腹之毒又解了在下的穴道,想来是必有用心了?”
范雪君冷冷说道:“不错。”
黄衣大汉道:“不知可否讲出来,让在下听听?”
范雪君道:“先报上你的姓名?”
黄衣大汉笑道:“在下就是说出姓名,只怕诸位也不知道,那该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只听一个沉重的声音,接道:“你说吧!只要是能够提得起的人物,老夫都会知道。”
转眼望去,只见万良大步走了进来。
黄衣大汉回顾了万良一眼,冷冷说道:“黄鹤周正。”
万良突然一瞪双目,凝注在那黄衣大汉脸上,愕然说道;“阁下当真是黄鹤周正周大侠么?”
黄衣大汉冷冷说道:“怎么?你可是有些不信?”
万良摇摇头,道:“确是令人难信。”
黄鹤周正道:“为什么?”
万良道:“那周正乃一代名侠,江湖上人人尊敬,岂是阁下这般模样?”
周正怒道:“你可见过周正么?”
万良道:“未曾见过,但却闻名已久。”
周正道:“既是未曾见过,何以敢断言老夫不是那黄鹤周正?”
万良哈哈一笑,道:“你如果是周正,岂肯为人所役,浩劫武林。”
周正突然垂下头,默然不语。
黄荣接道:“不论阁下是否是黄鹤周正,但看上去,却堂堂一表人材,为何沦入魔道?”
周正抬头望了万良一眼,缓缓说道:“阁下何人?”
万良道:“生死判万良。”
周正点点头,道:“倒是听人说过。”
但闻范雪君长长叹息一声,道:“这事不能怪他,他亦是情非得已,一个成名江湖高人,又有谁肯埋名隐姓为人所用呢?”
周正望了那些红衣人一眼,轻轻叹息一声,道:“诸位不要小视了这些红衣剑土,他们未入圣宫之前,都是名望甚重的一方豪雄之士。”
范雪君道:“那是他们的事了,现在咱们先谈周大侠本身的事情。”
黄鹤周正道:“区区什么事?”
范雪君道:“阁下此刻作何打算?”
黄鹤周正仰起脸来,长长吁一口气,道:“姑娘似是主盟人物?”
范雪君道:“周大侠猜错了,贱妾只不过是一介谋士,我金刀盟主,另有其人。”
黄鹤周正目光转动,扫掠了全室一眼,道:“金刀盟主,倒是从未听人说过。”
范雪君道:“我盟主得获正义金刀,替天行道,出而维护武林正义,挽狂澜于既倒,解武林同道于倒悬,凡我武林同道,都该听使于他,救已救人才是。”
黄鹤周正突然朗朗大笑起来。
万良道:“有什么好笑之事,使阁下这等高兴?”
黄鹤周正道:“贵盟主获得那正义金刀,可是正义老人的遗物么?”
范雪君道:“不错。”
周正道:“这就是了,区区亦听闻传言,正义老人,在那柄金刀上留下治事三策,可是出世的太晚了,如若能早出二十年,也许还可号召一部份武林同道,为武林正义,归依于金刀之下。”
范雪君接道:“如何晚了?”
周正道:“二十年前圣宫神君,刚刚在江湖之上发动,那时或可有挽回之望,如今是太晚了,纵然那正义老人重生还魂,天剑霸刀复出,只怕也无法挽回武林的大势了。”
范雪君道:“我金刀盟主,集天剑、霸刀两大绝技于一身,又得正义金刀,堂堂正正的清除魔气之师,自可大有成功之望。”
左少白只听得暗暗叫了两声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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